童梦之连忙施法将血止住,强撑起精神。
小云走过来站在那里垂着头不说话。
童梦之见他神色有异,便问:“你怎么了?”
小云像受了欺负的孩子,一把抱住童梦之,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往下流:“父亲已经发现我总是跑来看你了,叫我以后不要再来了。说我若是再来,便再也不让我出门了。”
童梦之没有在意被他扯的生疼的伤口,耳边的话心中像是块石头压在他心上。小云的眼泪落到他肩上如炽热地火苗灼烧着他的皮肉、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他的心,良久才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不来就不来了。你看这里黑乎乎的,一点也不好。你要听你父亲的话,不然他会生气的。”
“可是我若是不来,就再也不能给你擦药了,你的伤会严重的。母亲说,严重的伤会死的。”
“不会的,你没有来之前,我没有涂药不是也好好的。你要是不放心,那你把药留给我,我自己涂。”
“真的吗?”小云似乎是被说服了,止住了哭泣,取出金创药递给了童梦之。
“嗯,真的。”童梦之接过药瓶,从右手的“同生铃”上取下一个金铃:“这个铃铛送给你。等我大哥找到我了,我去找你玩。”
小云把金铃揣到怀里:“那可说好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塞给童梦之一个帕子,接着说道“你要记得敷药,不要总是向妹妹一样爱哭。我以后不能来,你要是再哭的话,眼泪就没有人帮你擦了。”
童梦之头上已出了一层虚汗,脸上挤出一丝笑、艰难的点了点头。
童梦之被关的这些年里,流泪导致生命大量的流失,加上常年无法痊愈的伤,使他凝聚妖力变得十分缓慢,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黑衣人来的越来越频繁,伤口恢复的也越来越慢,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目送着小云离开,童梦之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他的身体更虚弱了,心上伤口还没有愈合。不知是黑衣人来过,还是自己已经没有自愈的妖力。
就在童梦之疲惫的又要睡过去时,右腕的‘同生铃’突然响了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响的十分急促,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云!小云有危险!”接着,童梦之的心上受了重击一般的痛,一口血吐在地上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铃响已经不似刚才的强烈,而是一声一声地,像是召唤,又像是引导。
他顺着铃声走到墙边,闭上眼睛将右手贴在墙壁上,感受“同生铃”和自己的联系。墙那边的“铃”似乎感应到了童梦之的召唤,回应的响了两声。
墙那边的“铃”告诉他,墙那边的人身体受到重创、气息十分虚弱。
而那人就是给他擦药、给他讲故事的小云。
童梦之从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用自己仅存的一点妖力附在了这滴血上。血穿墙而过,准确的找到“同生铃”的位置,没入了小云体内。
小云受了童梦之心头血,气息逐渐有力,而另一边的童梦之已经脱力昏倒。
此时的童梦之已经没有一丝妖力,额间的风信子从花骨朵缩成了一个红点。
不知过了多久,童梦之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梦之,你醒了。”
童梦之看着周围的环境,不是漆黑的牢笼,而自己的寝殿,面前这人,就是自己的大哥童英之。
“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童英之关切地问道。
“大哥!”终于见到了大哥,童梦之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抱着童英之的胳膊。被囚禁的这些年里遭受的痛苦,全都化成委屈和泪水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呜哇——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童英之将他抱入怀中,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都怪大哥没用,至今才找到你。你受的这些苦,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童梦之猛然想到不久之前隔壁生命垂危的小云:“大哥,小云呢?你找到我时,小云就在我旁边的屋子里,你看到他了吗?”
“小云?”童英之顿了一下摇摇头说,“除了你,那里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没有活人?”童梦之闭上眼一遍又一遍的召唤着他送给小云的“同生铃”,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呆呆的坐着,忘了思考、忘了哭泣,无法相信这些年给他留下美好记忆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他还答应他,等大哥找到他就去找他玩:“不,不会的,我给了他我的心头血。大哥,你不是告诉我,瞳族的心头血能起死回生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死呢?”
童英之心疼地看着弟弟:“梦之,瞳族的血能救命,却不是万能的。这世间所有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消失,只是早一点或晚一点罢了”
“可是我明明已经救了他!”
童英之安慰道:“他说不定是被别人救走了,我才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你重伤初愈需要休息,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听大哥的话,大哥帮你找他,说不定你一觉醒来就有他的消息了呢。”
童英之见弟弟的神情有了些许放松,手一挥让他睡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