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配合对应BGM食用体验感更佳(因为我就是一边听歌一边构思的)
狗廉:富士山下-陈奕迅
原朦:Old money-Lana Del Rey
恶骨:Wait and See-WEARETHEGOOD/Lynnea
象鹭:石楠小札/倾成之恋-贰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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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廉·富士山下】
在廉庄看来,她和最光阴有近四年的“分手期”;但在最光阴看来,他们从未分手,只是自己暂时放她离开一阵子,仅此而已。
他会攒假期去Qw看她过得好不好,了解她的身体恢复情况,所以每当同事知道自己申请休假时都会调侃道:
“又去看女朋友了?”
只是这个假期他没有去Qw,而是去了富士山。
因为韶无非说,她和瞳朦她们去那里泡温泉了。
灰蒙蒙的天空,清冷幽暗的街道,漫天的飞雪纷扬落下,像极了小说中悲凉而伤感的结局。他站在便利店外吃关东煮时,看到小杂货车疾驰留下的轨迹被落雪覆盖,不由得想起廉庄喜欢的那首《富士山下》:
往街里绕过一周,我便化乌有。
漂亮的长眉一皱,他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干脆三两口囫囵吃完,把杯子往垃圾箱一丢,直接转身离去。
就在最光阴走进转角的瞬间,瞳朦蹦蹦跳跳拉着廉庄和恶骨来到了便利店门口。
“啊!怎么这样!这个能见度根本看不到富士山,怎么拍照嘛!”
“笨蛋!都说了得等出太阳之后才能拍到山!”恶骨冷的要命,见店里正煮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径直走了进去,“我去买吃的,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
二人勾肩搭背的走进店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富士山限定可以扫荡一下,廉庄却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街角愣神:
是太想他了吗?刚才那个身影…好像他。
-多年后-
今年的流行音乐颁奖典礼定在东京,一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这里玩几天再走,就当度个小短假。
还是那个便利店。
街角昏黄的路灯下,一个挺拔的身形靠在电线杆边,细细的雪落在眉眼、发间,显得他越发清隽、矜贵。抬起头来时,清冷的目光骤然柔和,好像此刻天地皆无,唯他和她。
“你…”
廉庄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问,深怕一旦说出口,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悔恨终生。
爱是一种**,是妄念,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飞蛾扑火。
可痛也是他,爱也是他。她害怕着,又无可救药的贪恋着,最后只能在自由意志中彻底沉沦。
她曾是一点点被掏空的蝴蝶标本,却因他的出现,再次生出血肉。
一步步踩着积雪,眼前人正坚定的朝自己走来。
“冷吗?鼻子都红了。”
他取下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温热的指腹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隐隐闪现的水光。
那一刻,所有爱意喷薄而出,像高山瀑布在耳畔不断奔腾呼啸,似千军万马般势不可挡。她甚至能感受到长睫的每一次震颤都会掀起一场病入膏肓的心动风暴,直至新生的蝶从那具废旧躯体中破茧而出。
原来在他眼中,她一直是她,也只是她。
他从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与星光,全然接受了那个曾经破碎不堪的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缝合那些伤口,让她重新焕发生机。
赤诚汹涌的爱意席卷而来,她无法克制这股发自内心的本能,用力踮起脚搂住他,将尚未落下的眼泪尽数留在他的肩头,彻底融化了那场积年寒雪。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风雪渐止,两行脚印清晰的留在雪中,一同去往远方。
走过一路浪游,他们凭爱意让对方为自己私有。
富士山下,爱不停站,开往地老天荒。
【镜像·富士山下(搞事版)】
数年一度的金曲奖颁奖典礼这次定在了东京,廉庄趁此机会去了一趟富士山。
曾经,有人在这里陪她欣赏春夜樱花;如今,她独自一人沿着雪路流浪。
上个月刚破获了一起跨国贩du案,最光阴接受采访那个片段让她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几十遍。
镜头下的他看起来和这场夜雪一样冰冷,可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他。
以前的最光阴,会故意拨她的琴吸引她的注意;在她的草稿上乱涂乱画说这是他和她;让她在专辑上签字,然后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旁边;会...有很多无理取闹的幼稚要求。
但现在的他,用冷漠筑起一层假面,将自己锁在了这层面具之下。
该怪谁呢?好像谁都怪不了。
明知道各自的圈层与身份不合适,他们却还是背叛了理智,执意相爱,就像一对无法抗拒彼此吸引的中子星。可一旦引力过大发生碰撞,那股力量将会彻底摧毁他们,甚至牵连周围之人。
其心不假,却爱至疼痛不已。
所以他们又背叛了爱的本能,选择分离。
恶骨骂她是恋爱脑发作,非要去做飞蛾扑火又浪费时间的事。
但她不觉得。
有些事,定要亲自品尝过个中滋味才知道什么是甜,什么是痛。
人生苦短,若出于害怕就轻易放弃,只会空留悔恨与不甘。
他们为对方做出了最大努力,纵然失败,也再无遗憾。
她抬起头,望着细雪纷纷下那盏昏黄路灯,突然想起诀别时的拥抱。
明明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事实,可渐渐褪去的温暖冻结了最后的笑意。
谁都舍不得先走,却又不得不走。所以她选择先狠心离去,无声咽下那些铺天盖地的酸楚与痛苦。
就像一只被掐住咽喉的鸟,再也无法唱出甜美的颂歌,只留下泣血啼鸣。
颁奖典礼有实时转播,哪怕最光阴已经知道结果,还是准时打开了电视。
巨大的曲面液晶电视能将每个细微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可惜,灯光下的人依然是一副无懈可击的营业面孔。
当她从颁奖者手中接过奖杯和鲜花时,他想起自己曾许诺要送她一辈子的花,每次都会根据她的礼服来挑选花束配色。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送花的资格。
悄然离去的背影撕裂彼此占有的拥抱,那些无法送出的花终究只能在心之坟场中静默凋谢,结出一道无法愈合的疤。
她以为自己没看到她离去时的心碎,可街角那面凸透镜将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但远去的人不曾回头,也没有停留,只是任由眼泪静静熄灭了眼中那道光。
那一刹,注定他这此生再也放不下她。
落地窗外,帝国大厦的滚动大屏中正在播放廉庄的珠宝代言。璀璨耀眼的高定珠宝搭配简约优雅的定制礼服,她不再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丑小鸭,而是靠自己实力完成蜕变的天鹅。
她一直很努力,很坚韧,从未向他求过什么。
看到她今日取得的成就,他亦觉犹有荣焉。
那些都是她凭本事得到的功勋与荣耀。
就算有闲言碎语暗示她是靠自己才能清清白白的混圈,他也全不在乎,甚至窃窃希望所有人都能这样认为。
因为这样能为她免去很多麻烦,她也会一直处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他们的名字将被永远并提。
这是他此后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时间无法淡去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会让灵魂浸泡在这壶求而不得的酒中,通过回忆沉淀出最浓醇的爱意。
人生如此漫长,他们渐行渐远,却又等待着同一天。
只是这一天来到的代价,是一生一世。
-秘密-
流行是个轮回,娱乐圈自然也不例外。如今正是复古胶片流行的风潮,有人跟风在网上放出一张泛黄褪色的老照片。
镜头微微失焦,大概是拍摄者无意间拍下的照片。
纷乱如雪的夜樱下,一对即将离别的情侣略带笑意却又隐含泪水,因为他们都想让彼此记得自己最好的模样。
岁月模糊了身形却定格了最深的缱绻与不舍。
有人认出女方是当年创造摇滚乐坛销量奇迹的乐队成员之一,这段藏于岁月背后的往事终随着照片的出现被拼凑成型。
于他们而言,爱情从来不是人生的全部。二人在各自领域取得的傲人成绩,不仅是为完成对彼此的承诺,也是不愿辜负这场夏花般绚烂短暂的生命。
此生已无惦念,爱情化作期待,期待…天上见。
“那他们应该已经见面了吧?”
或许…是吧。
他与她终于成了他们。
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原朦·Old Money】
【借用布达佩斯设定而已,不要往现实套!多瑙河沿岸看的是国会大厦 渔人堡,大饭店原型在捷克温泉小镇。】
幽明瞳朦生来就是不折不扣的顶级富二代,家中光衣帽间就有十几间,甚至会有顶奢品牌设计师亲自上门为她量体裁衣,说是含着钻石出生也不为过。但就是这样的小公主,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原无乡记得很清楚,那年暑假她非要带自己去欧洲度假。为了看多瑙河一年一度的烟花表演,还专门包了一艘游船。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纸醉金迷,感受到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阶级差异。
故地重游,虽然她不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小公主,但排场依然不小。
用自己的vic美美给所有人升了房之后,瞳朦兴奋的介绍起这座和宫殿无二的豪华酒店。
“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了解?”恶骨抢过廉庄的欢迎小点心边吃边问,“好像你自己家一样。”
韶无非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因为这家酒店是瞳朦过十岁生日的地方。”
“没错!那个时候大哥带我看了重映的《布达佩斯大饭店》,虽然没看懂,但电影里富丽堂皇的场景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我萌生出在这家酒店开生日宴的想法。”她望着窗外瑰粉色的华丽日落,似有些怀念,“那个时候,我还和爸爸闹了好大的脾气。因为电影里的大饭店原型并不是它,而是邻国的皇家酒店。虽然它们都很美,但这里和我想的不一样,让我以为是爸爸在糊弄我,一气之下就哭了…”
恶骨见她情绪渐渐低落,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冲她伸手。
“干嘛啊?”
“欢迎点心你吃不吃?不吃给我。我小时候可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
负面情绪被这几句话一扫而空,瞳朦笑着把自己和韶无非的份都给了她,“喏,不够再问前台拿。记得少吃点,别忘了等下还有船上的晚餐。”
“啊!”恶骨皱起脸,看起来有些嫌弃,“又吃西餐啊!好麻烦!”
“吃的是情调啊!”
大小姐和叛逆少女又又又开始了日常对杠。
“幽明小姐。”酒店管家的到来打断了瞳朦想要刷卡进门的动作,只听他温和地说道:“方才为您升房时没有注意到您的vic等级,只给您升到了行政套房,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出于补偿,我们将您的房间免费升级为靠多瑙河沿岸的总统套房,这样可以吗?”
本着不住白不住的心态,她接受了这个提议,由管家亲自将行李送到了总统套房内。
繁华如梦的多瑙河依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充满了资本主义下令人迷醉的金碧辉煌。河水如汩汩流动的金,载着人类的辉煌与梦想汇入大海。它诉说着帝国的昔日荣光,开启未来文明的远航。
吃完饭,瞳朦拿起香槟,静静走向正在甲板上吹风的原无乡。
“你花了多少钱?”
“什么?”
她撇了撇嘴,面色很是无奈,“那种蹩脚借口怎么可能骗过我。给我升房的人是你吧。”
原无乡一愣,然后苦笑道:“看来没能给你一个惊喜。”
“你怎么知道当年我过生日就是住在那个房间的?”
“我问了韶无非。”他摩挲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心中有些忐忑。
“原无乡,”她叹了口气,靠在游船栏杆上眺望着河岸上的城堡,“其实我没有这么讲究。就算过不上以前那样的生活,可我也不觉得现在很差,你没必要这样。”
迎着晚风,他捋了捋飞扬的鬓发,和她一同靠在栏杆上,“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在能力范围内让你高兴些。”
是弥补吗?好像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那是喜欢吗?好像也不尽然。
聪明如原无乡,此时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一个月工资连我一双鞋都买不起,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她喝了一口真正的香槟,却觉得它始终比不上当年那杯苹果气泡水,“所以,别再破费了。”
新哥特式装修风格的总统套房内播放着《Old Money》。
夜深人静,娓娓道来的歌声诉说那段早已逝去的醉生梦死。她曾在这里和这座城市共享它的高贵荣耀,又在它的见证下褪去光环落入尘世,仿佛做了一场奢靡的旧世陈梦。
虽然是集体旅行,但大家各有规划。韶无非想去纽约咖啡馆逛逛,廉庄和最光阴准备去布达佩斯城堡,恶骨买了歌剧院的票,原无乡则打算陪瞳朦去万圣殿。没想到二人刚从万圣殿出来时遇见了他的学弟,瞳朦表示他们可以去附近咖啡馆聚一聚,自己正好去商店买点纪念品。
鉴于是关系非常不错的学弟,还是驻当地大使馆的同事,原无乡决定午饭时再来接瞳朦,让她买完东西在中央广场的大树下等等自己。
“不是说要去吃渔夫汤么?”瞳朦越走越不对劲,“这是回酒店的方向啊。”
“我在观景餐厅定了座,我们去那边吃。”
瞳朦有些狐疑,但想着原无乡总不会卖了自己,还是乖乖跟他回到了酒店。
酒店顶楼是能够欣赏多瑙河全景的西餐厅和宴会厅,没想到路过餐厅门口时,原无乡突然拉起她的手,跑向走廊另一端的宴会厅大门。
“原无乡你?!”
大门打开的刹那,时间开始逆流,一切又恢复到那场绚烂夺目的黄金夜之梦。
小苍兰与檀香交织的复古香气扑面而来,脚下是一米万金的手工波斯绒毯,眼前赫然摆着一座1:1复刻幽明宅邸的巨型蛋糕,还有本该在外面四处游玩的朋友们。
“你们...”
眼泪像乍然开启的礼炮那般涌出,明明应该冲上去拥抱他们,她却始终迈不开腿。
“别太感动了。”恶骨不知从哪找出一支礼花炮对准她,“等下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然时间仓促,但好歹东西都找全了。”廉庄接过最光阴手中的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瞳朦。以后也要继续做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啊。”
“大哥!怎么连你也帮着他们!”瞳朦感觉自己脸上的妆容肯定全花了,但就是克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惊喜惊喜,当然惊讶在前。”韶无非晃了晃正在视频通话中的手机,“可惜阿鳞要留在学校写论文,不然他说什么都会参与的。”
“我参与了送祝福!”手机里传来一个急嚷嚷的声音,“国内可是刚刚天亮,我脸都没洗就来送祝福了,这难道不是姐弟情深吗!”
“深你个大头鬼啦!”她擦了擦眼泪,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毕业来帮大哥赚钱,我要继续当游手好闲的大小姐!”
“知道了知道了!”
幽明集团被清算后,有一部分产业交回了韶无非手中进行重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是这部分产业都把兄妹二人累得够呛。羽麟儿自认不是什么读书天才,便不打算继续深造,向学校提交了提前毕业的申请,准备赶紧进公司帮家人分担压力,所以现在忙的和狗一样。
华灯初上,灯火如绵延绽放的金色玫瑰与蓝调油墨一同勾勒出布达佩斯最为浪漫的辉煌时刻。
“原无乡,你真的不怕自己那点钱被我刷爆吗?”
怪不得主动说要参与他们的集体旅行,还强烈建议来布达佩斯,原来是早有预谋。
但他到底哪来这么多的钱包宴会厅给她过生日?!
“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他低头望着她秀气的轮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所以只能偶尔挥霍一把。”
瞳朦深吸一口气,抬头回望:“那你听过《Old Money》吗?”
Blue hydrangea, cold cash, divine,
盛夏的蓝色绣球花,冰冷又无情的金钱,高不可攀的神圣大天使雕像,
Cashmere, cologne and white sunshine,
贵如黄金的羊绒,繁华的科隆,白金般的阳光,
Red racing cars, Sunset and Vine,
崭新的鲜红跑车,海岸线的美丽日落,甘醇馥郁的葡萄酒,
The kids were young and pretty.
那孩子是如此的年轻,漂亮。
这首歌描述了她曾奢靡至极的生活,那个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世界。
当年自己无知者无畏,愿意为爱不顾一切,现在却是另一番心境。
“If you call for me,you know I'll run.”
轻柔女声中,标准的伦敦腔渐渐响起。
“I'll..e to you.”
布达佩斯,繁华奔它而来,永不落幕。
【恶骨·Wait and See】
恶骨讨厌绮罗生,因为他评价自己的作品里没有爱,只是用音乐在宣泄情绪。
可谁说要有爱才能创作?有才华的人,连起床气都可以当作灵感。
所以当绮罗生看到那份乱七八糟的草稿时,心情非常复杂。
毋庸置疑,她拥有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天赋,但这份天赋还需要细细打磨才能走上音乐圣殿,绽放属于她的光彩。
只可惜,这块璞玉太过顽劣,让他这位雕琢师实在无从下手。
不过一别经年,她倒是收敛了许多。
“小庄是个很神奇的人。”绮罗生来找最光阴喝茶时,突然想起前几天恶骨变扭的塞给自己一份草稿,“好像脾气再差的人遇到她,都会变得乖顺起来。”
“你说恶骨?怎么?吃过她的苦?”最光阴微微扬起嘴角,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我曾是她的老师。”他摇了摇头,“算不上吃苦。脾气虽坏,但只要别故意针对她,最多就是听两句牢骚。”
那叫牢骚?分明是祖安在世...当年背着所有人谈恋爱的时候,最光阴可没少挨她的阴阳怪气。
“看来你才是吃过苦头的那个人。”绮罗生见他一脸难以言喻的样子,笑着以茶回敬,“想必威力不同凡响。”
“她简直是看人下菜碟。”最光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恶骨本以为自己会等来一份“满江红”,没想到最后只有些许批注和一段短评,还是夸奖她进步神速的话。
这人脑子坏了?不对,他以前给自己改作业,就算是乱写一通也会认认真真的贴批注…
难道自己现在不是他学生,他就这样敷衍她吗!!!
恶骨掏出手机想去质问绮罗生,却突然想起这个点他有一档直播访谈。
哼,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您这次回国,是有长居国内的计划吗?]
[应该会。如果没有意外,也有可能考虑定居。]
主持人一愣,随后隐带欣喜的问道:“可以问一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冒失,连忙找补,“主要是想知道老师您的后续工作计划。”
绮罗生温柔一笑,并没有介意。
“找到了一个可造之材。出于爱才之心,想亲眼见证她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可造之材…爱才之心…是说她吗?
恶骨捏紧手机,过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发出一条消息:
BBBone: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越你的!
离开直播室的绮罗生看到这条消息时会心一笑。
他当拭目以待。
画外音:这首歌最后的rap真的很恶骨!
【象鹭·倾城之恋】
【无论后世我们传闻如何不堪】
对于香六牙,人们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评价他这一生。
因为他是个循规蹈矩又离经叛道的君子。
矛盾吗?好像也不。
人生来就有许多面孔,很难始终如一,更何况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香六牙。
他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不一样的。
黑檀木制成的办公桌上摊着一封信,旁边还有一片枫叶。而香六牙却站在窗前,静静看着后院那棵枫树。
早在做下决定那一刻,自己就已经选择放下身外之名,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铲除这群危害国之根本的魑魅魍魉。
历经半生风雨,时至今日,虽留得一条命在,但他还能够回到海大吗?
像他这样声名狼藉之人,真的还能为人师表,走上那方神圣的讲台吗?
更何况…低头盯着那枚低调的铂金圈戒,香六牙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西窗月自然能察觉到香六牙的纠结。恰巧有大学发来讲座邀请,她便以散心为借口,二人一同来到了香江。
古典英伦风格的旧式红砖建筑内,一群学生们正在讨论张爱玲。他们逸兴遄飞的姿态,吸引了路过的香六牙。
“胡兰成虽为人不忠不义,只知风流,但与他这段经历倒是成全了张先生肆意又悲凉的文风…”
作为法律系教授,香六牙是极度理智的,一直遵循客观规律而活,但他也曾拜读过张爱玲的著作。
她的笔下,有纷繁又恰到好处的比喻,还带着冰冷的讥嘲与凉薄。就像一个看尽世事的女人靠在暗处,以一种批判的眼光审视着楼下舞池中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众生。等她看腻了,缓缓拿起手中烟杆,吐出一股烟气,那缭绕的烟如同呕出的灵魂,渐渐模糊她的身影。
“都不过如此…你们…都一个样。”
然后顿觉无趣的丢下烟杆,像一个鬼魅那样悄然离去。
可是她真的看透了爱情,不再相信爱情吗?
香六牙又不觉如此。
上课铃声响起,那群学生纷纷抱起课本奔向教学楼,小楼顿时恢复了平静。余光中,他看到桌上有一本被落下的书,正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缓缓翻开封面,记忆中的文字扑面而来。他想起这是一对世俗男女,因战乱拉近了距离,彼此依偎,最后走入婚姻的故事。
战乱…
香六牙惊觉自己与西窗月的关系竟也是因“战乱”而变得无限亲近。
不过白流苏是为寻找终生依靠而选择范柳原,范柳原虽中意白流苏,他的性格却注定此生不可能只为白流苏停留。
哪怕他们曾在精神上相爱。
倾城之恋…香江倾覆下的爱情…果然是恰到好处又极尽讽刺的寓意。
但他想,自己与雪鹭和白、范二人不一样。
那些年的不离不弃虽是一针强而有力的催化剂,可自己对雪鹭那些隐晦到无法言说的感情,并非世俗意义上的爱情。
或许,应该称其为:爱。
就像看到能够传承自己薪火的希望那般,他对西窗月是尊敬、欣赏,甚至是怜爱的。
他明白他们在精神上的共鸣远远超过对彼此身体的渴望。不是激素分泌异常,也并非荷尔蒙作祟,无关人类的生理反应,他们仍然保持着冷静与理智。所以当雪鹭掏出戒指时,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拒绝。
而是…他愧对她。
“我现在一步步走到了你身边,你愿意…此生和我一同继续走下去吗?”
西窗月说,不是以师长的身份陪伴,不再是她望着他的背影,而是他们一同前行。
明知二人曾是师生,哪怕这是一段成年人之间的感情,但人言可畏。纵然他不怕恶名加身,亦需为西窗月的未来考虑。
然而那一刻,他没有办法对自己灵魂的另一半说不。
看着眼前之人,香六牙回忆起许多艰难到令他倍感痛苦的至暗时刻。可只要看到坚定站在自己身边的西窗月,他就会生出继续前行的勇气,因为他知道这条荆棘之路上,有志同道合之人。
哪怕最后自己走向死亡,她也会承接这份意志,替他走完这段路。
香六牙很清楚,自己无法抛开她。
于是那枚戒指就这样被戴在了无名指上。
婚姻是世俗男女对爱情定义的终点,到了香六牙与西窗月这里,婚姻成为对彼此性命的交托,也是坚定共行的承诺。
西窗月陪香六牙走完这条信仰之路,香六牙为西窗月放弃与黑暗同归于尽的念头。
一纸婚约,一对戒指,是他们人生重新开始的起点。
西窗月结束演讲后见香六牙没有回复消息,便打算去大教堂等他。没想到路过红砖楼时,见到他一人在教室内愣神。
是的…他在愣神。
单手拿着一本书,却并没有翻阅。
她推开门,轻轻唤了一声:
“六牙。”
那沉静的声音瞬间收拢岁月,将香六牙拉回至此时此刻。
“雪鹭?”
“演讲已经结束了。”她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嗯,方才一群中文系的学生们在这里讨论小组作业留下的。”
“可有什么心得?”西窗月难得俏皮的眨了眨眼,“虽说出身法律系,但终究也算文字工作者。只是我们这样的人,或许写不出这样动人心弦的作品吧,只能看看旁人的著作,品品这些与众不同的人生。”
“人与人之间本就有所殊异。”他果断合上书,将它留在原地,对西窗月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六牙是世俗之人,自然也有无法看透的地方。张先生写世间感情写的极妙,但六牙不曾经历,故而无法感同身受。品一品其中之味,也就罢了。”
他们之间的默契,未必不如那些有情人。
他们之间的故事,亦与旁人无关。
那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眼光呢?
倾城之恋,白范二人以世俗婚姻作为圆满终点,可那真的是圆满吗?至少香六牙不这么认为。
他所认为的圆满,是灵魂得到安息,是生命得到救赎。
与情爱,与生死,与其他什么都无关。
只与她有关。
“雪鹭。”
在踏出红砖楼那一刻,香六牙望着远处那些正在教学楼内穿梭的学子,突然说道:
“我准备,继续回海大任教。”
西窗月先是一惊,旋即舒展了眉眼。
她一直都明白的。
明白他的忧虑,明白他的理想。
也正因为明白,她从未劝过什么。
西窗月相信香六牙一定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这段乱世之下的情,终于回归岁月安稳,得到了它应有的结局。
【霜的感言】
其实其他番外早早就完稿了,唯独象鹭这篇番外卡了很久,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提笔。只写他们的感情,那显得很庸俗,普通情爱也不是象鹭会在乎的东西。以周郎对他们的设定,圣人与智者谈感情,要解决的问题就变成了:没有私情私欲的人与只讲理智的人该如何更加合理的发生碰撞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那天歌单里响起贰婶的《石楠小札》与《倾成之恋》。
张爱玲,一个用一辈子书写爱情和婚姻的女人。
看起来和象鹭很不搭调吧,但最后就在张爱玲的文字中,我构思出了象鹭版本的《倾城之恋》。
用粗俗的话来讲,不同情侣吵架会以不同的方式收场。
大多数夫妻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但象鹭之间,或许只要山座叹一口气,鹭君垂眸的一个眼神,二人就会彼此妥协,坐下来把话说开。
张爱玲笔下的男女是感性的,沉溺于俗世,所以用她写的世俗之情反过来对照象鹭的精神恋爱,可以完美诠释圣人与智者该如何迸发爱情火花这一难题。
克己复礼的人不是不懂感情,而是顾虑太多,不愿谈情。一旦这样的人开始勇敢,便如同列车脱轨,再无转圜。
香港沦陷成全了白与范,香六牙的颠沛流离成全了象与鹭。
都是“战乱”下的爱情,却因追求不同而驶向不同终点。
白流苏与范柳原在兵荒马乱下相爱,香六牙与西窗月爱的兵荒马乱。
写不同的cp我自有不同判断。对于象鹭,我始终不想写的太过缱绻,否则我可以分分钟摸出十七八个甜文段子大撒狗粮。但我知道这样就会失去这对师徒的专属魅力。留白下的想象,不言而喻的默契,共同的精神追求,打破常理的救赎与传承关系,才是构成这对师徒的核心。
所以每次写象鹭线,我都需要反复挖掘人物,谨慎设置他们之间的碰撞。这真的很自虐,还会导致产能大幅度下降。但每当有了更深的感悟,写出理想中的象鹭又觉得很爽…而且这对师徒很适合细品,属于越品越有味,越品越上头…
周郎!你欠我的拿什么还啊!
【画外音:白流苏与范柳原简写的白范cp,总觉得是张爱玲在呼应自己《红玫瑰与白玫瑰》里饭粒子那段比喻。白范,白饭,所有的求而不得,到手之后也不过唾手可弃。自认惊叹的桥段终沦为老生常谈。所谓的婚姻在世俗之下,也只剩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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