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了不起,是钞能力呀

三浦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口中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她是认真的。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观察,他也知道这个女孩身上蕴藏着的潜力是他难以估计的。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她。

可是,在三浦的心里此时却有一股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一方面他好奇并且希望看到司徒雪在军校里继续前进的轨迹,而另一方面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越来越不想司徒雪继续以男生的身份留在学校。这种矛盾的思想让三浦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如果,我还是坚持呢?”三浦知道自己只是这么一说,因为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此话刚一出口,没等司徒雪反应,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么早会是谁?还有,他在门口待了多久?司徒雪和三浦都同时屏住了呼吸。

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可能是早班的护士到了。”三浦示意司徒雪先到病床上躺下,并顺手拉上帘子,然后才轻轻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前站着的并不是护士,而是一个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的教官。司徒雪从帘缝里看到来人冲着三浦低声说了些什么,很是有礼貌的样子。两人在门前交流了几句,然后就见三浦转身进了里屋不多时便取了一只药瓶交给来人。来人道谢后转身离开。

虽然隔着帘缝,但司徒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眼镜的教官就是昨天晚上在妓馆门前看到的那个眼镜男,真没想到他竟然是教官。

三浦关好门回到屋里,司徒雪跳下床,仿佛忘了自己到此的目的而是开口就问:“刚才那人是谁?”

“是新来的督学。”三浦答道。

“姓加藤?”

“对啊!”

“他来干嘛?”

三浦笑道:“不要紧张,他来问下昨晚急诊学员的情况,应该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可我明明看到你拿了什么东西给他。”

“是治疗外伤的药。我问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他也没说清楚。我想赶紧打发他走,也就没多问。”

三浦的后半句话司徒雪根本没听进去,此时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的情景:

那个被壮汉强拖硬拽拉上台阶的叫作小百合的女人,还有那个黝黑的男人口中所说的“有她受的了。”

这个加藤根本不是来关心急诊学员的,之所以这么早来根本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来拿药的事情。

“你说他是督学?”

“是的!”三浦非常好奇司徒雪的注意力怎么会一下子被这个加藤吸引了过去,“你好像对他很好奇,你们认识?”

“不是!”司徒雪立即反应过来,马上一转口锋道:“三浦大哥,你当真不打算帮我吗?”

三浦本来已经松动,只是被司徒雪这跳跃式的话语给弄懵了,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这摇头其实并不代表任何意义。

不过司徒雪并不了解三浦的想法,看到三浦摇头她的心就一下子凉了。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三浦大哥。请替我保密。”说罢,司徒雪掉头就跑出了门去。

这下彻底把三浦搞懵了,他担心司徒雪会做出什么傻事赶紧追了出去。

“司徒雪!”三浦在后面喊道。

司徒雪头也不回地回了句:“祝我好运吧!”然后一拐弯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个小丫头,她要干嘛,又有什么新点子了?三浦本想转身回去,步子刚迈出去又收住了,心里总归有些不放心。

他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起开始被这个小妮子牵着走了呢?三浦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脚追了上去……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雪也早已停了,但刺骨的风还在吹着,对于**着上身在雪地里摸爬滚打的学员们来说考验的不仅仅是他们的体魄更是耐力和意志。

左轩咬紧牙关,认真地做着每一个动作,他明白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尽全力训练,摩擦身体散发出热力反而是对抗寒冷最好的方法。

可是,这个时候司徒雪到哪里去了?从刚才开始他就消失不见,要知道逃避训练是要接受更严重的处罚的,左轩的心里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山下博士已经走上讲台,眼看都到了枪械理论课的时间仍然不见司徒雪的人影,左轩心里的担心越发强烈起来,他几乎想要翘课去找人了。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后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司徒雪那瘦小的身体快速挤进门里,悄悄溜到左轩身旁的空位坐下。

“早上去哪里了?晨训——”左轩迫不及待地问道。

司徒雪轻轻在唇上比了一下,眼珠子四下溜了一圈才悄声说道:“我被督学叫去问话了。”

“什么?督学?督学找你问什么话?”

“咳,不知道是谁告的黑状,说我——说我昨天去了那种地方。”司徒雪真是佩服自己说谎的本领,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连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的话了。

左轩立即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街对面吃铁板烧的事情,难道被同学看到了?

“可是,要告也有我的份啊,昨天我们一直在一起。”

“这明摆就是冲着我来的。”

“是谁干的?”

“不知道。管他呢,反正看我不顺眼的人有的是。”

“别这么想,也许是误会。那——结果呢,要不要紧,我可以给你作证啊!”

“不用。这个督学还不笨,都解释清楚了。”

左轩看到司徒雪一脸轻松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不过,你躲过了今天的魔鬼训练,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左轩刚说完这句话,只听讲台上的山下博士大声说道:“左君,我刚才讲的你来给大家做个示范。”左轩在条件反射下立刻站了起来,接着却是手足无措。

看到左轩那窘困的样子,司徒雪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窃笑了起来。

谁知山下又发话道:“司徒君,请起立。”司徒雪这下笑不出来了,只好立正站好。

“左君、司徒君,烦劳二位举着这两挺机枪在后面骑马式站一会儿。”山下缓缓地说道。

督学办公室中,筱原将双手往加藤的办公桌上一撑,大声说道:

“加藤督学,对于你的工作我是充分尊重和支持的。但,请你以后在要调查询问我的学员之前能够事先知会我,并且不要妨碍到我们正常的训练!”

桌子后面的加藤说道:“筱原教官,请注意你的立场和态度。”

“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并且已经控制了态度。如果督学也想调查我的话,请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在不影响我正常教学的情况下随时奉陪!告辞!”

说罢,筱原掉头摔门而去。加藤身体往椅背上一躺,一手抚着肚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唉,三拖四拖还是拖不了这一针吧?”医务室里,三浦冲着前来接种疫苗的司徒雪高高扬起了针头。

“最后一针了吧?”三浦悠悠地说着缓缓走到司徒雪身侧。

“嗯!”司徒雪一手掳着袖子将头偏到一侧眯着眼睛点头应道。

三浦笑了笑,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君也会被这小小的针头吓到。”

“你就笑话我吧,还什么天不怕地不怕,我哪有?”司徒雪抗议道,声音却毫无底气。

“别客气,你那英雄事迹还不够天不怕地不怕?”三浦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接着道:“说吧,你是怎么让加藤帮你的?”

“三浦大哥……”司徒雪显得有些迟疑。

“别忘了你曾说过不会对我有隐瞒的。”三浦的声音非常平静却充满了力量让司徒雪无法抗拒。

“钱。”司徒雪抬起头看着三浦答道,“我给了加藤钱,请他日后能多多关照。”

“钱?”三浦饶有意味地看着司徒雪,“我不觉得加藤是那么容易被钱收买的。而且还要不问缘由地帮你逃操,甚至不惜和筱原起冲突。”

“是金条。”司徒雪平静地说道,“我爹说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

所以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没什么了不起。接着她便把那天晚上偶遇加藤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浦。司徒雪并不知道那天自己拦住加藤的时候三浦就在后面悄悄看着呢。

“所以你动用了令尊给你以备不时之需的金条帮加藤赎了一名艺妓?”

“嗯。而且也算做了一件善事,一举两得。”

“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大事。”三浦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然后他轻轻一笑,道:

“我可不这样认为。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能用钱解决那么简单的。就比如说,你能用金条帮小百合赎身,或许以后还可以帮第二个,第十个甚至第一百个,可是,就算你富可敌国,能够救得了所有同样境遇的女人吗?”

司徒雪听着三浦的话,突然觉得三浦大哥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她的心头竟然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被触动的感觉。

“好了,不说这些了。不管怎样,这次你帮了加藤这么大的忙,他必定对你感激涕零。往后在这里可是又多了一个要帮你造假的倒霉蛋了!”三浦说罢呵呵坏笑了起来。

“三浦大哥!”司徒雪刚想说话就感觉胳膊上肌肉一紧,便下意识地将头偏了过去。

“好啦!摁住了。”三浦拔下针头丢进垃圾篓。

“好啊,你也会偷袭了。”

“谁让你每次打针都叫得让人胆战心惊,只好用计了。”三浦耸耸肩,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坏笑。

“对了,假期准备怎么过?”三浦突然问道。司徒雪这才想到,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学校也要放长假。

“不知道呢,回头问问左轩。”司徒雪随口应道。

三浦微微叹了口气,“你呀,还说不是为了他。算了,我也是受樱子所托问问你俩有没有兴趣一起上山玩几天。我们家在山上有一处祖业,很安静,而且带温泉的哦。你回去跟左君商量一下吧!”

“温泉?好啊好啊,我们去!”司徒雪一听说山上还有温泉兴奋地不得了。

“这么快就答应了,你能做主吗?樱子可是说要请你们两个人一起去。”

“有什么不能,就这么说定了!”

三浦微微一笑,“那好。行了,手放下吧,就一个针眼!”

司徒雪走出医务室,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可以和左轩一起,还能去带温泉的山上,心情简直好得就要飞起来。

这时,樱子迎面走了过来,一把将司徒雪拉到角落里,悄悄塞给她一小包东西,让她揣进怀里藏好。

“我哥跟你说了吧,假期请你和左君去我家的温泉山庄小住。”

“嗯,刚刚跟我说了。我已经答应了。”

“真的?左君也答应了?”樱子的眼睛瞬间闪闪发亮。

“放心,”司徒雪一拍胸脯,“这件事我能做主。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啊?”樱子一捂脸颊,忙说:“哦,我一想到我们可以一起泡温泉,就开心啊。对了,你算过日子了吗,到时候可别赶上——”

“赶上?赶上什么?”司徒雪一脸茫然。

樱子用手指了指她怀里。

司徒雪摸着那包东西恍然大悟,但是立刻她就吓得脸色煞白,冷汗也流了下来。

紧张的训练和课程几乎真的让她忘记自己是女孩子这件事了。初潮的时候张妈就跟自己讲过,月事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可是,掐指一算,自己竟然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来过了。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樱子一旁关切道。

眼前只有樱子一个知情人,这件事再怎么难以启齿,除了她又能对谁讲?于是,司徒雪附在樱子耳边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樱子听完先是脸色一变,瞪着眼睛问道:“你都做什么了?难道是和左君?”

司徒雪自己也不确定,着急又支吾地说道:“我——我们天天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

“是啊,他在下面,我是上面。”

樱子张着嘴,表情惊愕地看着司徒雪。

见她没反应,司徒雪急道:“那——我现在是男生呀,大家都住一起,上下铺,我能有什么办法?”

“上下铺?你说的一起睡觉就是指这个?”樱子噗嗤乐了,“所以你觉得这个样子就会怀孕?”怀孕两个字,樱子没有发出声而是用的口型。

司徒雪一脸羞愧又迷茫地看着樱子。

樱子摇了摇头,“四个月没有,是挺严重的,不过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她拉起司徒雪,将她拖回医务室。

“又怎么了?”三浦转过身看着一脸惊慌的司徒雪和表情诡异的樱子,瞬间也是一头雾水。

“喂——怎么可以?”司徒雪冲樱子小声道。

“生病就得看医生啊。”樱子说着想把司徒雪往前推,没想到司徒雪使劲往她身后缩,已经要看不到脸了。

于是,樱子走到三浦面前,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就见三浦的眼睛越来越饶有意味地看向司徒雪。然后冲她说道:“来,坐下。”

司徒雪此时真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也明白讳疾忌医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坐下,将脸埋在衣领里。

三浦仔细号了号她的脉,然后轻松一笑:“你这个年纪,月事不规律本就常见。而你这段时间持续高强度训练,剧烈运动频繁,破坏了你身体原本正常的运作规律。这是你身体的应激反应,加上的确内分泌有些紊乱,才会这样。我可以给你开些中药调理,逐渐帮你恢复——”

三浦话没说完,司徒雪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用,不用调理!紊乱——紊乱得好,我挺好!”说罢低着头快步跑出医务室。

真是丢死人了,这个樱子怎么可以拉自己去看三浦医生嘛!还有,自己真是无知到家了,竟然还以为——想到这里,司徒雪忍不住拿头朝树上撞了几下。

“你怎么了?”左轩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徒雪一抬头,就看到左轩正一脸诧异又满是关切地看着自己,不觉更加无地自容,于是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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