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龙海不再让老娘折磨俞之安,她身体也渐渐好起来,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比折磨更加不堪的骚扰。
她再没睡过一个整觉,不堪其扰的她甚至宁愿回到羊圈里去,她将自己弄的脏乱不堪,奇臭无比,以此来躲过一次次的骚扰,她无处可逃!
酒过三巡,何军和龙海聊到了刚刚带来的那个女孩儿,此刻正被他们关在羊圈里。
“这女人~”说着猥琐的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好生养!”
“你自己挑了个没熟的小帮菜,怎么样,熟了没?”
提起这事儿他就来气,摸的着,吃不上:“又脏又臭,疯疯癫癫的,给我换一个嘛,就今天这个。”
“今天这个可是这个数儿。”何军伸手比划了一下:“多赚点儿,你再买一个。”
“我等不及了,这个你必须给我!”他是丑人多作怪,说着就要去羊圈里抓那女孩儿。
“那还是个雏儿,不然你以为这么高的价!”
何军一把抓住了他,赵民也从厨房又端出一个肉菜,劝了杯酒,不多会儿就有人挨家挨户报信说有警察来了。
何军和赵民神色稍显慌张,欲起身离去,龙海却不以为然,这附近的村子买老婆的不在少数,大多数连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就算有人来走访询问也都无疾而终,他们根本不怕。
“他们是不怕,你这个呢,她能听你的?”
“就说是我生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他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无赖,说着就撩起衣服,抓了抓痒,抄起锄头道:“你们放心吃,我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这就有了先前俞之贺他们被冲散的事情。
把他们几个赶走以后,村长让买了婆娘的赶紧把人送走,进山里藏几天再出来。
偏他龙跛子不听劝,说什么都不走:“懒得搞,哪次抓了我嘛,小娃儿一个,就是老子生的,他们还能把老子的娃儿抓走吗!”
“那你把她关起来,藏好。”
“她天天窝在羊圈,话都已经不会说了,哪个发现的了她。”
听到这话,就连村长也忍不住腹诽,这龙跛子真不是个人,那孩子刚来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那叫一个水灵啊,才一年多就被折磨成这样了。
要说村子里买老婆的是不少,可那都是买回来过日子的,也有过不到一起,吵闹打架的,却没有一家像龙跛子这样,把人给折磨疯了的。
既然劝不动,他也懒得管了,反正这些年来走过场的也不是没有。
事情结束以后,龙跛子有恃无恐的回去和何军又喝了一顿,没告诉他详情,何军只当是县里走过场的又来了,故而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个人喝醉以后约定第二天再去送货,便在龙海家歇下了。
这龙海其实并没有醉,他之所以不告诉何军详情,就是不想他离开,他想着那个即将被卖掉的姑娘,心里算盘打的响亮,等灌醉了何军,就趁夜摸进了羊圈,一把捂住了那姑娘的嘴,几个巴掌下去,就把人都给打懵了。
已经不再能熟睡的俞之安,很快被这动静惊醒,她害怕的缩在角落里,看着龙海扯坏了那个姐姐的衣服,对她上下其手。
那个姐姐起初还能挣扎,但饿了好几顿,又挨了打,很快就脱了力。
那恶心的画面,引起了俞之安的心理和生理的不适,她一边看着一边干呕,想起了那些无法安睡的夜晚。
就在龙海快要脱光那姑娘衣服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慢慢靠近,用颤抖的双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碎瓷片,一个被她磨的非常锋利的碎瓷片,精准的划破了龙海的脑袋。
“啊!”头顶被划破的瞬间,龙跛子痛的是撕心裂肺,双手反弹似的按到了头顶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沿着脸颊滑落,那姑娘也吓的惊声尖叫,不停的挪动。
龙跛子转头瞧见是俞之安,她脸上漏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竟叫他心中一颤,但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
他抬手一挥便把她拍倒在地,羊圈里的羊陆陆续续醒来,受到惊吓后挤做一团,发出咩咩的叫声。
最先亮灯的是龙海老娘的屋子,然后是何军夫妇。
就在他们开门冲进院子的空挡,潜伏进龙家的俞之贺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并没看清她的模样,可却十分确定那就是他的小之安。
当下便冲进了羊圈,疯狂的捶打龙海,詹俊看这情形,也立刻加入了械斗,他先从后面偷袭何军,一击未倒,虽然占得了优势,却被赵民抓伤了眼睛。
而龙海的老娘则是拿着镰刀冲进了羊圈去救自己的儿子,此时龙海已经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虚脱倒地,就在他老娘拿着镰刀冲进羊圈之际,那个姑娘大喊了一声小心,俞之贺这才逃过一劫,转身踢倒了老妪。
龙海从身后抱住他,朝他后背狠狠的咬了下去,他反身与其缠斗,村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家开始亮灯了,这动静太大,詹俊恐怕他们无法顺利脱身,故而使出恨劲,放倒了何军,却被赵民用院子里的板凳打伤了脑袋,迷迷糊糊间险些再挨一击,奋力向前一挥手,才打晕了赵民。
他双手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往羊圈去,俞之贺已经放到了龙海,但这老太婆拿着镰刀不停的挥砍,险些划伤了他,詹俊被打中脑袋以后,视线逐渐模糊,摸索向前,被那老太划伤了后背。
俞之贺趁势从后面扑倒了老太,一掌打晕了她。
“詹俊,你怎么样?”看他后背鲜血直流,俞之贺脱下自己的衣服,咬开一个口子就撕开来缠到了詹俊身上想要替他止血。
詹俊强忍着疼痛,催促到:“快走。”
此时村子里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俞之贺这时才终于看向了那个呆愣的孩子,她看上去十分瘦弱,身形佝偻,头发像是全部黏在了一起,脸上不知是什么东西黑糊糊的一团,浑身散发的恶臭,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就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对地上那个姑娘道:“姑娘,我们是警察,快起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听他们是警察,那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但还是深知不能耽误,一边哭一边爬了起来去扶詹俊,跟着他们一起往后山上跑去。
被俞之贺背在身上的俞之安,在奔跑的颠簸中,感受到胸口涌过一股暖流,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僵硬的身体仿佛开始苏醒过来,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反复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夜已经深了,再说听到声响也不见得有人会出来瞧一瞧,帮一帮,偏今日下午那事儿,弄的大家心里头都有些膈应,尤其买过媳妇的人户,这会儿都壮着胆子到了龙海家,敲了半晌门愣是没有动静,有人便跳上了院墙,随即惊呼一声:“哎呀!出事了!”
然后众人联合踢开了木门,摇醒了昏倒的三人,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龙海的老娘看儿子满身是血,叫也不醒,怕不是要死了,哭天抹泪儿的开始撒起泼来:“快追,一定要逮到他们!”
见没有人行动,便匍匐着去抓每一个人的裤腿:“你们哪个没买过婆娘的,要是不把人追回来,谁也别想跑脱!”
何军心想这事儿他第一个跑不脱,当务之急是把人追回来,赶忙附和道:“他们把龙海打死了,抓回来才有证据,不然放他们回去了,既晓得买婆娘的事,还会反咬一口人是大家打死了,反正也死无对证了!”
其他人户想着就你龙海家不听招呼,不把人送走,他们家里的都送出去藏好了,凭什么要去出这个头。
就在这时,村长也到了,问清了原委,责骂到:“喊你们送走,喊你们送走,怎么不听招呼!”虽说只龙海一家被逮到了,可他毕竟是村长,多少会被牵连。
何军瞧出了他的担心,为了煽动村民们一起出手,他大肆渲染起事态的严重性,胡诌道:“难怪前几天去隔壁村儿也见到了警察,看来这次不是走过场,上头肯定是要抓典型,要是让他们跑了,就有人证了,到时候谁也跑不脱。”
那几个平素和龙海走的近的心里有些发虚,却又都是没有注意的软骨头:“逮回来也没用啊,晓都已经晓得了!”
“逮回来了,就可以把人送走藏起来啊,没有了证人,那两个警察也无可奈何,千万不能被抓典型,不然肯定是重罚,说不定还要上新闻。”
这村长六十出头,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是见过些事儿的,晓得被抓典型,扣帽子的后果,他肯定第一个遭!
心下一狠,鼓动道:“逮回来,必须逮回来,不逮回来,全部都要去坐牢!”他抬手在空中挥舞,举起了锄头:“必须逮回来,只要把人藏起来就没有证据了,走,不想坐牢的都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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