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贺,来。”
“有进展了吗?”
“这是她在酒店登记时用的证件。”黄勇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影像。
证件上赫然写着“俞之安”三个大字,就连身份证号码都和自家妹妹的一模一样。
“还有,她还去过你们家小区,你们家邻居见过她两次,她自称是你父亲找她订了一株腊梅,她负责送货和栽种,所以27号那天的傍晚她还在你家院儿里种下了一株腊梅。你父亲我们也去见过了,根本不认识她。”
腊梅?
重整花园的时候他曾种下过一株腊梅,只是没养多久就烂了根,这个人究竟是谁!
“师兄,让我见见她。”
“之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合规矩。”
负责这个案件的方警官也凑了过来:“你妹妹在被福利院收养之前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她是满月那天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当时衣服里有一张纸条,写了名字和出生日期。当时有报警,但没有查到结果,所以只有这些信息了。”
“直接被抛弃在了福利院门口,顺理成章被福利院收养,这样找起来也会很方便。”
“她怎么说?”
黄勇摇了摇头:“她说她解释不清楚。”
“被抓那两个人贩子呢,认识她吗?”
“不认识。”
方警官继续说道:“那两个人贩子倒是都交代了,兄弟们也都散出去抓人了,这马上就到24小时了,收拾收拾准备放人吧。”
“可她的身份还没有查清楚。”
“之贺,你也来了这么久了,该知道没有事实证明她有嫌疑,那她就不是嫌疑人。”
“是呀,更何况她还是本案的证人,协助警方抓住了嫌犯,解救了孩子。”
“假证这事儿呢?”
“交了罚款了。”
黄勇知道他在担心这个人会和自己的妹妹有关系,悄声道:“放了,你不就能见着了。”
而这头,李旭东下班回家后问起下午的事情,钟灵只说有警察来问了话,他们离开后紧接着就去了隔壁俞教授家,等警察走了,她瞧秀英带了小之安在院子里玩儿,孩子手臂上像是受了伤。
“景行回来了吗?”
“回来了。”
“他还没见过之安吧,正好,咱们到俞教授家问下情况。”
钟灵让李景行从他带回来的礼物中挑选了一个毛绒玩具,一起去了俞家。
小之安听到门铃声以为是俞之贺回来了,赶紧跑了去开门:“是哥哥吗?”
李景行和俞之贺是相熟的,对俞之安自然爱屋及乌,他用毛绒玩具遮住了自己的脸,逗她道:“你好呀,小之安,我叫李景行,你可以叫我景行哥哥。”
听到景行的声音,李秀英拍了拍正在看书的俞建章:“是景行他们。”随即起身到玄关处:“小钟~李老师,快请进请进。”
小之安牵了妈妈的手,乖巧的问好道:“叔叔阿姨好。”
“之安,这是景行哥哥。”
“景行哥哥好。”然后接下了李景行递过去的玩偶:“谢谢哥哥。”
李景行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像洋娃娃似的孩子,觉得实在眼熟,便蹲下身子仔细去瞧她,然后有些惊讶的哦了一声:“哦!好像啊!爸爸,你都没有发现吗?”
“怎么了?”
两家人坐到沙发上,俞建章一边烧水泡茶,一边听李景行讲起那个种下腊梅的女孩儿。听他这么说,李旭东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哦哟,是挺像的。”
“这么说那个孩子来过咱们家两次,还和之安长的很像?”李秀英思索着:“可听之贺说,就是她报的案,还救了之安。”
“不会是...”李景行想说不会是小之安的亲戚吧,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抿了抿嘴,没有说出口。
“景行想说什么?”李秀英追问。
李景行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想说的确长的很像呢。”
小之安看上去有些不悦,抱着李景行送的玩偶坐在妈妈给她买的小凳子上,噘着嘴。
李景行想她该是还有些害怕呢,赶忙转移了话题:“听说之安也有替我加油呢,谢谢之安哟。”他指的是花样滑冰大奖赛俄罗斯站,俞之安一家都在现场。
“是呢,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景行。”
俞建章摆弄好茶杯,替大家添了茶水,笑到:“国际赛事的冠军,景行来日可期呀!”
“谢谢叔叔阿姨。”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这个习惯保持了多年,还只是国际赛事呢,世界冠军还没有拿到,未来还有奥运会。
小之安这才想起原来那天在俄罗斯看的比赛有这个哥哥呀,坐的那么远,她又看不见,就一直蹲在地上玩儿了。
两家人又聊了会儿,便散了。
等送了他们一家走,俞建章让李秀英带之安先去休息,李景行没说出来的话,他也想到了。只是孩子平安就好,况且也不见得是坏事,还是等之贺的消息吧。
而这头,办完手续,俞之安检查了随身物品,就离开了警局。
她在门口左顾右盼,想着办案的警官查到的那些事情,哥哥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他现在应该有无数疑问想问个清楚。
俞之贺坐在车里,见她在门口张望,打开车门冲她招了招手。
她呼了口气,有些紧张呢。然后小跑着到了车边:“俞警官。”
“先上车。”
“好。”
她拉开副驾的车门,想了想又问到:“我坐前头还是后头?”
“前面,住哪儿?”
“二环路那家居美酒店。”
“听你四川话说的挺地道的,竟然不是四川的?”
“是在成都长大的,十一岁去的北京。”
“那怎么不回家住?”
“在成都没有房子。”
“是举家迁往了北京?”
“我一个人去的。”
“那家里人呢?”
“我是孤儿。”
俞之贺看了她一眼,话锋一转:“还没好好儿谢过你,救了我妹妹,俞之安!”
听到俞之安三个字,她心里咯噔一下,作为警察的哥哥原来是这样的,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呢:“俞警官,我不是坏人。”
他似笑非笑的继续道:“同名同姓,倒也不是没有,听说你还在我家院子里种了一株腊梅。”
“抱歉,那时候以为不会和你们相见,所以擅自种下了腊梅。”反正她明天就要去殡仪馆了,保不齐这是和哥哥的最后一面,讲清楚也好。
不会和他们相见?俞之贺思索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看来眼前这个俞之安就是冲着他们一家来的。
“来成都旅游?”
“找人。”
“找到了吗?”
“找到了。”
“那有什么打算?”
“明天就离开了。”
“这么着急?”
“看到想见的人都有好好儿的,也就放心了。”
“《我与地坛》看完了吗?”
原来哥哥注意到了,呼!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页也没看进去。”
俞之贺误解了她的意思,他以为眼前的俞之安就是来找小之安的,这样,她往返重庆的动机也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在列车停靠前20分钟才报警?”见她的回答如此直白,他也不再拐弯抹角。
“我担心警察不会相信空口白话,也担心他们即便相信了,却因为坏人太会伪装而错过,所以我...”她想了想继续到:“我都撞见她们了,还听到了时间,所以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妥当。”
“警校四年的学习,再加上实战的历练都是为了让我们成为合格的警察,有能力去保护人民群众,不至让人民群众去以身犯险,你应该相信警察。”
“我当然相信俞警官,您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办手续的时候告诉过你了吧,保持电话畅通,可能会需要你的配合。”
“知道,谢谢俞警官,再见。”
“嗯。”
俞之安有些不舍的看着哥哥的车驶离,如果明天能够回去,她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会见到35岁的哥哥吧,或许打开家门还会有小家伙扑进她的怀里,叫她小姑呢!
那晚她睡的格外踏实,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收拾好行李就去退了房。
到达殡仪馆时,时间还尚早,她穿过长廊后停在了灵堂外,迟疑了片刻,闭上双眼想象着来时的景象推开了那扇门,再次睁眼,里头的人却径直略过了她:“让让”。
“抱歉,抱歉。”
着丧服的人们往来进出,她抱歉的避让开,难道不是这扇门?
再往里走,左右两间灵堂都在使用中,推开第三间,第四间,一直到最后一间,包括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她都没能找到来时的那个四维空间。
俞之安回忆着穿越当天的情形,复又走回灵堂的大门处,反复推门进,开门出。
还是不行,始终不行。
在殡仪馆待了小半日,试了小半日,灵堂的保安看她来来回回,很是异常,俞之安也察觉到自己怪异的行为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只好先离开了殡仪馆。
她到附近的面馆吃了碗面,思索着这种机缘巧合的偶然事件,自己能做的恐怕只有等待和尝试了,说不准哪一瞬推门便是那个四维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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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世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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