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紫黑色的雷劫云慢慢在姜白鹤的头顶聚拢,而且越聚越大,这下连山脚下南郡城中的凡人都注意到了这异常的天象。
“山中并无弟子要突破金丹啊。”这下连宗主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沉江月摇头,“这是突破金丹时的雷劫。”
听见他的话,宗主有些诧异,“江月你……”
有长老在一旁恍然大悟:“莫非是宗主你前些日子收得那个小徒弟在后山突破?那弟子叫什么来着?”
“姜白鹤。”旁边人提醒了他。
“奥奥,姜白鹤——”
“上次见他还是……想不到如今竟然就突破筑基了……”
“如此年轻的金丹,真是前途无量啊。”
还有人把话题往沉江月身上引:“江月仙尊好像很关照这位弟子啊,不知当初为什么没收他为徒……”
沉江月慢慢看过去,说:“我同他没有师徒缘分,他该是掌门的弟子。”
那边主峰上是如何议论他的姜白鹤此时还是一无所知。
他如今全身经脉都被灵力挤压地疼痛不已,丹田里面早已满地不能再满了,可外界的灵力还在不停地往身体里面钻。
姜白鹤一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边竭尽全力维持着功法的运行,庞大无穷的灵力海在他的丹田中被一步步压缩、聚拢,清白色的海域快速地旋转着,压缩,灵力越变越粘稠,直到最后变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冰蓝色金丹。
这时,雷云也已经蓄势待发,不待他做好准备,第一道雷劫就劈了下来,那道雷电极快,通体成紫黑色,姜白鹤支起来的防御法术方一接触到它,立刻就溃不成军地被击散了,雷电毫无阻碍劈在姜白鹤的身上,一身崭新的法衣全部被摧毁了。
第一道的余威尚未散去,第二道急不可耐地落了下来,第二道雷电砸下来后,姜白鹤就已经维持不住打坐的姿势,被劈倒在地。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强大。那阵势看得一众围观的弟子都是心惊胆跳。
“这居然只是金丹期的雷劫吗?”有长老看到都觉得不对劲,这雷劫实在是过于霸道了,古往今来,雷劫难渡的人,不是有大造化,就是有大罪孽,那正在渡劫的姜白鹤,他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姜白鹤此时完全爬不起来了,丹田内的灵力早已在抵御雷劫的时候消耗殆尽,而空间戒中能用的防御法宝也被他抛了出来,现如今变做了周围散落一地的材料碎片。他全身上下一片焦黑,头发都被雷劫劈裂了。
他已经手段尽出穷途末路,而头上的雷云还在酝酿着第九道雷劫。
最后一道雷劫迟迟都没有落下,让天水宗上围观的弟子们都看得焦躁担忧不已。
“这雷劫为何还不下来,莫非那位同门……”
“祸从口出,休要咒人家。”
“哎哎,你说得是。”
那雷劫还是没有落下来,甚至劫云都隐隐有消散的意思,连附近的长老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想去近前看个分明。
可沉江月却始终稳如泰山,不太在意的样子,毕竟晋升是他和系统安排的,姜白鹤会遇到怎样的情况,他比渡劫的姜白鹤本人还要清楚。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是这些姜白鹤是完全不清楚的,他趴伏在地面上,全身都疼痛难忍,时不时还让残存的小雷电电了个激灵。连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会牵引出剧烈的咳嗽。
他上一次体验到这样濒死的感觉,好像也还没过去多久,想不到不过短短的时间里,死亡的阴影又一次笼罩住他。
修仙的路途本就坎坷不已,实力不济而死在雷劫之下也算不上多稀奇,何况他早已大仇得报,又……他现在便是倒在这,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可是……
姜白鹤躺倒在泥地里,疲惫地撑开眼皮,恍恍惚惚看着眼前一片模糊的景象,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下一瞬,眼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他又眨了下眼,人影还立在那儿,好像在看他,凉凉的风吹在他的脸颊上,于是不远处人影的衣袍和长发也被风吹去另一边。但他依然立在那儿。
比晚风更冰凉的泪珠从眼角滑下,姜白鹤合上眼,胸腔不可自抑地颤动起来,他猛地伸手按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插进泥土里,就这样支撑着将上半身抬起来。
他脸上满是雷击后留下的伤痕,血肉都是绽开的,边缘一片焦黑,他猛地睁开眼,眼瞳漆黑空无一物,一身法衣破破烂烂,鲜血直流,真好似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
姜白鹤眼神始终死死锁着眼前的身影,心里却在悲哀地想着。
师叔啊,你是来挽留我的吗?
他心知这是不可能的,眼前的人影不过是他临死前的幻象罢了。
可虽然只是道虚假的幻象,却让他从心底生出真实的不甘来,他好不甘心啊。
他怎么甘心,就这样、从此与师叔阴阳两隔,再不能见面了。
他好舍不得啊,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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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在很久以前,已经失去过一次你了。
江月啊……别再为我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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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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