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我好像很抠门一样。"李港港嘀咕。
“你不是?”
“当然不是。”李港港反驳,脱口而出,“我对喜欢的人都很好的。”
“喜欢的人?”贺禹白顿了下,问,“我是喜欢的人?”
李港港轻哼一声。
她眼里写着:不要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她李港港说话算话,只要他对她好,她也会对他好,非常好。
不过有更受宠若惊的。
李港港亲自服务。
她帮他换上这套西装,打上领带,李港港站在他身前,努力抬起手,认真仔细帮他系上领带。
贺禹白这个人穿西装一向比较随便,他不喜欢太束缚的衣服,正式场合上,西装穿归穿,但胸口总敞着粒扣子,更别说系领带。
李港港顺了顺衣服下摆,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他这气质最适合黑色,衬他张狂,黑白相间的领带又恰如其分压制了他的张狂,宽阔的肩膀,西装裤下结实的大腿,无一不彰显着这具身体的强悍。
这身衣服剪裁得当,尺码贴合,和他强悍的身体相辅相成。
李港港偷偷咽口水。
他穿上这样一身西装,往这一站,气势强到是她能直接趴着乖乖让他上的地步,更别提过分英俊的一张脸,盯着她,冷漠里带着戏谑。
心脏怎么会跳得这么快?
李港港啊,你能不能争气一点,贺禹白脱了衣服你都见过那么多次了,怎么穿上衣服还能跳成这样……不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嘛……
贺禹白这会儿收了笑容。
他在沙发上坐下,大腿支起,西装裤于是也跟随紧绷的肌肉紧紧贴在腿上,他冷淡着脸,看向面前的李港港,拍拍腿。
“来,坐上来。”接近命令的语气。
李港港太阳穴“突”地一跳,她矜持地结巴起来:“干、干嘛?”
“李港港,再装试试呢?”贺禹白笑,“你不就喜欢这个?”
李港港虽然确实是这个德性,被戳穿还是有点小气恼,她没动,被贺禹白一把拉过去,坐在他腿上,把人按住。
贺禹白压着沉黑的眼睛看她。
空气似乎在这瞬间停滞下来。
空气里火苗闪得噼里啪啦,他大掌揽住她整个腰身,把李港港衬得更娇小,他视线压迫地往下,胸前衬衫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像连扣子都快被肌肉绷掉。
“你亲自定制的衣服,不仔细看看?”贺禹白低声示意她。
“面料是挺好的啊。”李港港哈哈两声,“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钱。”
李港港一慌就喜欢用这样的笑来掩饰,她这样坐着是有点硌得慌,嘀咕了一声她要去洗澡,刚站起来,被贺禹白一把拉回去,按着她到怀里,几乎同时,粗粝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这个人就喜欢做这样强势野蛮的事,高大伟岸的身体下是健壮的胸膛,几乎捂在她脸上,完全强大掌控的力气让李港港犹如一条砧板上的鱼,鱼尾再不停地摆动也会被他按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贺禹白可太喜欢看李港港从挣扎到享受的过程,她这样的小骗子就喜欢这一套,把她喂饱了再凶也会巴巴说喜欢,再气都气不起来。
李港港都喘不上气了,迷迷糊糊间还记得让贺禹白先把西装脱了,高级定制,不能就弄脏了变成次抛。
要不是花了那么多钱能让李港港这么记着?每天给她金库里转那么多还像把钱扔进了无底洞,李港港这个吞金兽怎么就那么能往里吞钱,光进不出,就她这样的,还好意思说他是貔貅。
里头青筋脉络都跳得明显,贺禹白故意停下,贴在李港港耳边,说他们俩就当一对貔貅挺好的,专门敛财,她的是她的,他的也是她的,只有一点——
“不能离开我。”
.
除夕前夜开始,李家老宅变得热闹起来。
李港港之前随口在爷爷面前提了一句贺禹白厨艺不错,爷爷就记着了,说有机会一定尝尝,正值除夕,一家人都在,贺禹白正好下厨。
家里的厨师已经让他回家过年,往年这些时候,都是老爷子亲自下厨,他老人家别看年纪大了,厨艺是全家人里最好的,每年除夕都他掌勺。
没办法喽,家里这些年轻人忙事业的忙事业的,到处玩的到处玩,还有个最小的最娇气,使唤不了一点,只能他老头子亲自上了。
最娇气的那个此时正气鼓鼓地表示不满。
昨天晚上和爸妈视频的时候还说今天早上能到家,给她带了好多的礼物,谁知道现在快中午了没看见他们夫妻俩人影。
李港港自记事起,爸妈在身边的日子就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他们前些年是在国外发展事业,把李港港丢给老爷子和小叔,后来小叔逐渐接管了家中事业,他们两口子就开启了漫长的度蜜月模式。
简直都快要不记得还有个亲女儿了。
“他们两个感情最好,根本就不喜欢我当他们的电灯泡。”李港港抱怨,她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边,撑着下巴,顾自烦闷,“我都猜他们说今年会回来是骗我的,他们指不定又飞到哪里二人世界看日出日落。”
贺禹白一个人在厨房忙,他动作迅速,两三个锅同时开始,没一会儿,香味已经飘到李港港鼻子里。
她本来可以和云黎待一起玩的,但破天荒要来陪着贺禹白做饭,都怪她良心太好了,怕贺禹白一个人待着无聊。
显然她的陪也只是字面意义上的陪着,金贵的一双手动都不带动一下。
只是偶尔拿手机给他拍几张照片,有几张背影图拍得特别好,没拍到脸却又拍出了他的英俊和气势,港港想,这正好可以发账号上。
再抬头看过去,贺禹白的额头已经浸出了汗珠。
他为了方便做饭,本来就只穿了一件单衣,这样的天气流这么多汗,可想而知做年夜饭也是一项体力活。
李港港心疼了。
她站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帕子,贺禹白在忙时,她一只手伸过去,使劲踮脚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贺禹白垂眼,目光落在这只手上,他笑了声:“专门来分散我注意力呢?”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粉丝即将突破千万的大博主,你不要不识好歹。”李港港骄傲地仰起头颅,说起自己现在的身价,她简直能把下巴抬到天上去。
“大博主你一边待着去吧。”贺禹白原本还习惯性冷着脸,李港港一过来就忍不住地想笑,他嘴角弯着,“这我一个人就行了。”
他越这样说,李港港越要帮忙。
她这个人就是一身反骨。
年夜饭都是大菜,鸡鸭鱼什么的是标配,食材都是家里厨师已经准备好的,他们只需要把这些菜弄了就行了,李港港看了一圈,拿了篮筐过来,准备洗青菜。
两人站在一起,大有种八点半夫妻档的既视感。
贺禹白从忙碌里抬眼看过去,见李港港正认真择菜,她以前从不干这些活,但真做起来也没一点娇气劲,别人能做的她都能做,她那股劲头还会让她比别人都做得更好。
贺禹白嘱咐她小心点,别被烫到。
这话刚说完没两分钟,李港港突然喊了一声,跳脚起来,几乎是同时,贺禹白放下锅铲,回过头视线跟随过去,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看她站在炖锅边,手指有点红,贺禹白握过她手腕,拉着到水龙头边,用凉水给她冲手。
足足冲了几十秒,见到红意有散去,贺禹白皱着眉仔细看,没水泡也没破皮,他神色依旧紧张,这是个小娇气鬼,动不动破点皮掐红点儿的都要嚷嚷半天,她一喊疼他就能被她拿捏死。
李港港就是不小心碰到盖子烫了一下,其实没事,本来那瞬间还在想贺禹白肯定要说她帮倒忙了,毕竟他这个人嘴巴也毒得很,谁知道他紧张成这样。
他大手握着她手腕,力气放得很轻,显然是怕弄疼她收着力气,盯着她有点发红的手指,眼睛简直快把指尖盯破皮。
李港港从视线里看他侧脸,因为紧张下巴绷紧,她忍不住盯着他看。
她看出来了,贺禹白是真的在担心她。
“疼?”贺禹白问了声。
“疼啊。”李港港睁着眼睛说瞎话。
贺禹白没说什么,反而握了握她手,沉声道:“行了,别弄了。”
不是嫌弃的语气,是心疼。
李港港停了下,良心发现,诚实改口:“其实也不是很疼。”
“我心疼,行了吧。”贺禹白摸摸她脑袋,低声哄道,“听话。”
语气李港港很受用。
她小嘴一翘,撅着小屁股回自己凳子上坐下了。
陪伴员和监督员继续上线。
晚上六点多,李港港亲爱的爸妈姗姗来迟。
她爹李秉渊和她妈许舒和一抵达就忙着和宝贝女儿道歉,李秉渊这人脾气和李秉初没差,兄弟俩都爱板着脸不说话,只有在李港港面前才多少有点不一样。
毕竟是他老婆拼了命生下来的唯一的女儿,当年放保温箱那么久才救回来一条命,李秉渊心疼老婆,爱屋及乌也心疼女儿。
李港港对此一直嗤之以鼻。
她心里门清,爸爸说心疼她,其实只是看不得妈妈难过,这么多年两人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除夕都难得回来一趟,根本把她这个女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港港冲她亲爱的爸爸气鼓鼓。
李秉渊拿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给她,每年到新的地方,舒和会记着给港港带好玩的,每次攒着就攒了一大袋,什么都有。
李港港惊讶地“哇塞”,眼睛亮晶晶。
她收到礼物都是这样,不管好不好,反应会先给足,这叫李港港策略,以后别人就都会超级愿意给她送礼物了。
舒和最喜欢自己女儿,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宝贝,光是住温箱这一件事,就够让她对她常感亏欠。
她长大后体弱,总生病,都是从娘胎里带给她的,不然他们家港港这么活力满满的女孩子,身体再好点的话,从小就也能跟他们一起天南地北地跑了。
听说她几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舒和昨天才知道,她当时就哭了,想着马上就回家了,赶紧看看港港怎么样了。
“我好好的呀。”李港港窝进妈妈怀里,她脑袋贴在她胸口,闻着妈妈的味道,港港撒娇,“就是着凉发烧了,没事的。”
“好端端的怎么着凉了?”李秉渊沉着脸问。
“是我自己工作太努力了。”李港港半句没提贺禹白,她冲着爸爸笑嘻嘻,“您难道不知道我今年自己挣了多少吗?”
好多好多钱。
李港港只能比喻,好多好多钱。
许舒和被她逗笑。
她摸摸女儿头,温柔地说,果然港港才是妈妈的小开心果。
许舒和笑得温柔,李秉渊看着自己妻子,眼底也盛着温柔。
“妈妈,你知道今天的年夜饭是谁做的吗?”李港港冲她炫耀,她指了指厨房方向,骄傲地说,“我老公做的哦。”
我老公。
李港港只有在跟别人说的时候才会用到“老公”这个词,反倒从不当贺禹白面喊。
许舒和忍不住又笑了。
当时港港结婚,她有点不放心,和她的结婚对象也只见过一面,秉渊说,是个厉害角色,和他们港港相辅相成。
现在看来相处得比之前好,起码听得出来,这是在爸妈面前给自己老公使劲说好话呢。
想挣个面子。
李港港就是这样遮遮掩掩的把所有心眼子写在脸上。
除夕的年夜饭还是准时开放。
一家人坐了一大桌,爷爷坐主位,李秉渊和许舒和坐一起,李港港和贺禹白坐一起,这边云黎只能和李秉初坐一块了,这看起来,倒像是成双成对。
贺禹白这会儿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他这反应让李港港费解,忍不住转头看他好几次,心里在想,他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好端端的傻笑什么。
李秉渊说从国外带了瓶好酒,正好今天晚上喝,他说这话时看向贺禹白,眼睛有沉默的威压。
李秉渊不掌权多年,可他却是整个家里最强势的那个,他今年五十有余,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年纪,只有头上几根白发出卖了他的年龄。
尽管许舒和跟他说过要不要把头发染黑,这样会显年轻很多,李秉渊却说不用,他接受年龄增长给他带来的变化,正如他平静地接受自己如今年过半百,和他四十出头的妻子已经看起来有差距。
“爸爸,他不喝酒。”李港港抢在贺禹白前面开口,她强调说,“他现在不能喝酒。”
李秉渊看贺禹白一眼,沉声问:“生病了?”
“不是。”李港港摇头,她这样厚脸皮的人在爸妈面前说这个都不好意思了,但她还是认真解释说,“我们在备孕。”
李秉渊回头看妻子一眼,见她柔声笑了笑,说“好好好,今天不喝酒”,然后她拉了拉李秉渊手腕,让他坐下,别一回来就想着给女婿立威。
他们家港港都护成这样了,还看不出来啊。
港港是真喜欢他。
李秉渊于是给李秉初倒。
他们兄弟俩也差十多岁,秉初在他记忆里还是个孩子,一眨眼也长到如此成熟稳重,秉初年少老成,当初多亏有他帮忙管着港港,才让他们夫妻俩在外面也能放心。
许舒和随口问了句,秉初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也谈个恋爱。
他们港港是现在家里唯一的小辈,她是不可能再生,就看秉初什么时候能要孩子了。
三十好几的人了,严肃沉闷,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
“我小叔才不谈恋爱。”李港港在旁边接话,“他谁都不喜欢。”
李港港什么都说,这个家的小霸王什么都不怕,爸妈回来了她就不怕小叔了,说他看不上谁,准备孤独终老的。
周围气息沉下的一秒里,李秉初沉默地抬眼,目光似是不经意扫过身边的云黎。
他随后垂眼,什么也没说。
贺禹白剔了一小盘鱼肉给李港港,她大口地吃,三两口就没了,贺禹白低声嘱咐让她慢点,李港港也不听,夹了块不喜欢的排骨,肥肉多,她直接扔给贺禹白。
她不吃的,全给贺禹白,简直像在倒垃圾。
贺禹白没说什么,照单全收。
“这个不喜欢?”贺禹白见她挑了好几块排骨,问她,“太硬了?”
李港港喜欢吃软点的,在家里给她做都会用高压锅炖十分钟再上桌,年夜饭考虑到其他人,就没炖。
李港港偏头过去,煞有其事地指导他:“你下次回家做这个,要多放点糖。”
贺禹白笑了声:“知道了。”
过了两分钟,李港港想了想,还是回头小声和贺禹白说:“吃还是挺好吃的,爷爷还有我爸妈都喜欢。”
她在座位上小幅度的晃了晃,对贺禹白主动做年夜饭为自己加分这个行为,还是要点个赞的。
味道也不错,他做得好,港港小霸王脸上有光。
她在家里没发挥作用,她老公发挥了嘛,都是一样的。
贺禹白没说话,只突然在桌子下握了握李港港的手,她吓一跳,回过头,见他弯唇笑了声,模样有点恶劣。
刚刚夸他呢,他就使坏……李港港轻哼,不爽。
吃完年夜饭出来,李港港就开始跟他算账刚刚“偷袭”她的事,警告贺禹白她爸妈可在呢,让他小心点。
面前的李港港确实有点小嚣张,毕竟这是在她家里,她称王称霸的家里,港港女士年纪最小,可真正的说一不二呢。
嚣张的正想再警告贺禹白这个野蛮人两句,话到嘴边没说出口,贺禹白眼角含着笑看她,眉眼黑沉,直接戳穿她。
“刚刚在你爸妈面前,那么护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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