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这一句,将近日内京城喧嚣尘上的他们闹僵的传言彻底证实。

江应白震惊得眼珠子乱转。

竟然是真的?!

那人冷淡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是第二次。”

姜元谨和燕诀不由而同皱起眉头。

“什么第二次?”燕诀纳闷地望向姜元谨,见姜元谨一副忍辱的模样,燕诀又不痛快地看向秦临阳,口出狂言。“秦临阳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突厥人打坏了。”

与此同时,从外头久未等到秦临阳和江应白的人一齐进来,姜元谨见状狠狠拽住燕诀的袖子摇头。“走吧。”

回去的路上,姜元谨一声不吭。

因为姜父贪污一事,他们家在京城本就举步维艰,其他人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有所收敛。如今秦临阳彻底在明面上撕破脸皮,怕是以后只会雪上加霜。

想到以前看不惯她但又因秦临阳而虚情假意的那些贵女,姜元谨看向燕诀。“到时候卖花这事,明面上就当是你的生意。”

忽然跳脱的一句话,砸了个燕诀不明所以。

“不是,”燕诀气愤地瞪着姜元谨。“刚秦临阳当人的面这样不客气,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元谨想到秦临阳就抿了下唇,而后又释然地摇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格外不留情。”

想到什么,她又加了一句。“人也是。”

“呵,”燕诀气笑了。“玩了这么多年现在才不喜欢?”

“当初是他死皮赖脸要跟着我们玩的。”燕诀强调。

姜元谨叹气。“好了,别说他了。”

说得她心烦意乱的。

各气各的,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再讲。

直到快到了姜府,姜元谨才开口。“明日还去吗?”去哪里大家心照不宣。

燕诀望她一眼,皱眉。“你现在有多少钱了?”

姜元谨放下抬车帘的手,思索了下。“可用的大概二十两。”

“我这边加上这几天挣的,也有快九十两了。”燕诀迟疑地看向姜元谨。“要不……”

姜元谨点头。“行,不去了!”

回到府里,空旷的院子让姜元谨乍然回神。

“东西都收拾好了?”

春汀想了想。“前院老爷那,还有后院夫人和您这是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些家具大件按照您的吩咐没动,只收了方便带走的。”

姜元谨点头。“去把府里的下人都喊到前堂来。”

当初搬来京城,府邸和下人一众都是秦临阳事先准备妥当的。如今当真是物是人非了,姜元谨不由生出些惆怅来。

“今日把大家喊过来,想必大家心里也有数。”姜元谨简要说道。“你们的卖身契我会还给你们,遣散费不多,但已是我目前能给出的极限,希望大家不要嫌少。今后你们是想自立门户还是另投府邸,都祝大家事事顺利。”

春汀将卖身契和遣散银一一分发到众人手里,众人一起下跪道谢。“多谢姑娘——”

“起来吧,没什么事大家就走吧。”

看着空旷的府邸,姜元谨坐在原地出神。

“姑娘,当初这宅子和人都是秦世子准备的,现在我们卖了换银子他会不会有意见啊?”春汀担忧地看着没了人影的大门。

“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姜元谨摇头。

她吐出口气,站起身。“走吧,我们也要收拾收拾离府了。”

“夏池呢?”春汀问,她是后来秦世子送过来的人,月银不在他们这领,底细他们其实也不清楚。当初是说她会功夫,让她随身跟着姑娘。

姜元谨也犯了难。

夏池呢,非说没有主子的命令不能离开。但他主子估计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她留在她身边,她倒是想去提醒一下,可他主子不让她出现在他面前啊。

“哎,先让她随我们一道过去吧。”姜元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带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左不过便是一些衣服首饰。

“娘,我们走吧。”姜元谨拉了拉站在原地的人。

姜母目光不舍地看着大门口的府匾,叹气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除去那几个小妾,姜母向来都是唯姜父是从,一辈子都是以丈夫为天。

姜元谨一直觉得姜母这辈子过得窝囊又憋屈,还一副不知世事的天真。“母亲,卖宅子的钱除了买了新院子,剩下的都用来付下人们的遣散费了,留了十两银子给这个月生活,现在我们手里就剩七两银子。”

“什么?”姜母惊讶。“那怎么办?”

“秦世子呢,你没去找秦世子帮忙吗?”

姜元谨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下,罢了,说出来也是徒增自己的烦恼。“我会找的。”

城西胡同里。

“这里一共三间房,母亲一间,我一间,剩下一间要辛苦你们三人挤一挤了。”姜元谨不好意思地看向春汀三人。

“没事,姑娘,我们那间房最大,住三个人绰绰有余。”姜元谨感激地看了眼春汀。

姜元谨:“好,那大家开始收拾一下吧。”

院子不大,正中三间房,左右便是厨房和耳房。

小归小,但该有的也都有。

院子侧边有棵香樟树,枝繁叶茂,四季如春。

看着舒畅极了。

姜元谨四周环顾一圈,觉得一切都非常好。

-

出城路上。

“我去打听打听。”燕诀一脸包在我身上的口气。

这些采办的事情大多都不会亲自过问,只要把各府负责采办的管家搞定就行。

“我们今天先谈下来,等和各府谈好了再让人直接送过去?”燕诀问。

姜元谨点头。“这样就省了我们的事。”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生意了?”燕诀摸着下巴。“够鸡贼啊。”

姜元谨白他一眼。“待会价钱我来谈,你别乱说话。”

“你什么意思?”燕诀不服。“你嫌我不会说话?”

姜元谨望他一眼,意思明显。

“我最烦你和秦临阳这一套,搞得好像谁都能和你们一样,挤眉弄眼的,除了你们俩谁能看懂啊。”燕诀抱怨。“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装什么。”

“我没装。”姜元谨为自己辩解。

“我都是不想说你,”燕诀再一次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即便以前他说过无数遍。“明明你小时候不这样的,怎么现在和秦临阳一个模子刻出来样的。”

姜元谨高声反问。“我有和秦临阳一样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一副嫌弃所有人的模样?”

“我不是指这个。”燕诀想了一会儿,说。“我是说平时一些说话做事的习惯。”

“是你太木讷了。”姜元谨嫌弃。“懒得听你瞎扯,下车。”

“还有,”姜元谨转身拧眉看着他。“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秦临阳。”

姜元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他穿一条裤子。”

“谁和他一条裤子?!”燕诀“呸呸呸”几声。

“那你总把他挂在嘴边上,吵死了。”

“你还总和他肩不离肩呢!!!”

姜元谨强调。“那是以前!你是现在!”

“谁再说他谁吃屎!”燕诀放狠话。

姜元谨无所谓地点头。“行,你说的。”

-

郊外,花圃。

“我们每种花都要看下。”姜元谨想着京城里那几家有头有脸的人家,思索着谁家可能会办什么花宴。

来接待的人说道:“要不两位去我们的花田看看吧。”

姜元谨点头。

“动物粪便是对花很好的肥料,所以我们的花田特意建在了马场附近,需要走一段路。”下人解释。

姜元谨点头。“没事。”

“要走多久啊?”要走很久的话燕诀觉得他有事。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

燕诀挑眉。“那还行,走吧。”

花田是真的离马场很近,选址都是挨着的。

“你觉得怎么样?”燕诀看不出这些花花草草的不同。“除了这家还有一家。”

“不好不坏,先去看过那家再对比一下。”姜元谨悄声道。

出了花圃。

“马上午时,吃完午饭再去吧。”燕诀伸了个拦腰。

“回城里吃还是?”

燕诀转了一圈头,又左右摇摆。“懒得跑了,去马场里凑活一顿就是。”

马场里有个专门接待的二层小酒楼。

二楼专门接待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一楼却是对外开放的。

燕诀看着跑马的场子,语气遗憾。“姜元谨,为了给你挣钱,我都快一个月没来这跑马了。”

“多谢。”姜元谨立马回他。“挣的钱也有你一半。”

“真难呐,我们挣点钱和要命一样的,但秦临阳他们这些败家子怎么来钱和……”

看到姜元谨直直盯着自己,燕诀才发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老天爷。

让他去死吧。

好在姜元谨也没放过他。“你可以去吃屎了。”她语气幽幽。

燕诀咬牙挣扎。“这里哪有屎。”

姜元谨朝马厩示意。“不到处都是?”她皱眉。“难道你还挑?”

她笑得幸灾乐祸。“怎么,你非要吃秦临阳的屎?”说完,想了想那个画面,她自己都笑得不能自己,就差笑得趴桌子上。笑了好一会,她抬眸,见燕诀脸色越来越吓人,还不停地朝自己挤眉弄眼。

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收敛住,扭头朝后看去。

“……”

她可以去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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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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