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身负盛名的高岭之花左知故啊!
怪不得要用合欢散……
这一刻,祝君对南宫煜的佩服,如同滔滔江水滚滚不绝。
好家伙,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一边想着,祝君一边忍不住用怜悯的目光给左知故从头到脚来了个洗礼。怕他说漏嘴,南宫煜警告地看了祝君一眼,示意他保密。
祝君感觉到了危险气息,飞快地收回视线,缩在一旁,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要看热闹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左知故察觉到了二人间不寻常的气氛,于是开口问道:“怎么啦?”
“没、没事!”祝君做贼心虚连连摆手,一看就是在说谎。
南宫煜无奈扶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清清嗓子,南宫煜开口解围:“祝君准备走了,要跟你这个恩人告别。”
“啊对对对!”祝君在一旁小鸡啄米,不停点头。
左知故淡淡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南宫煜面前,将手中的酸果递过去。
南宫煜下意识伸手接过,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疑问:“啊?”
左知故薄唇微抿,“你昨天不是想吃吗?”
南宫煜恍然,昨晚的烤兔肉太难吃了,他随口就说了句,要是有酸果压下味就好了。
没想到左知故竟然记得。
南宫煜静默两秒,想起被自己收进储物戒的合欢散,竟然难得的升起了几分心虚,捧着野果的指尖都有些发麻。
“谢、谢了。”南宫煜垂眸道谢。
“嗯。”左知故没有多说话,安静地站立在旁。
左知故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他心知南宫煜是特意将他打发走的,于是便善解人意地走远了些,方便他和祝君交谈。
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了远处那棵野生酸果树,想起了南宫煜昨晚随口一提的话。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将酸果抱了满怀。
看着被薅秃的酸果树,左知故莫名笑了一下,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给南宫煜带了回来。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两人凑得极近地小声嘀咕,见到他祝君还表现得慌里慌张的,他真的很难不多想……
左知故敛眸摒弃多余的杂念,将酸果递给南宫煜。
被莫名忽视的电灯泡祝君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偌大的天地已经容不下自己了,这两位凑在一块的氛围简直自成一个空间。
他甚至在怀疑,这合欢散还有用的必要吗……
祝君抠了抠衣角,觉得这摊浑水不是他能趟的,果断决定跑路。
“那什么,南宫恩人,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祝君拱手道谢,客套了两句,“大恩不言谢,我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左知故打断,他冷不丁来了句:“你也要以身相许?”
“什么以身……”祝君脑子蒙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出声,话说到一半又及时地打住。
什么!以身相许???
这可使不得啊!
“不不不……”祝君求生欲极强地摆摆手,“我……我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说完,祝君火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壶茶,动作极快地斟满杯子,一饮而尽。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喝完茶后,祝君头都不敢抬,火烧屁股似的蹿出去老远,生怕被人揪住。
跑到一半,祝君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暗示意味极强地看了南宫煜一眼:“听说前面镇上有采花贼,二位一定要小心啊!”
“小心”两字用上了重音,暗示似乎十分不经意。
南宫煜:“……知道了。”
祝君心满意足地继续拔足狂奔,深藏功与名。
***
不知道前面镇上有人作乱还好,知道了那还不得去为民除害一波,南宫煜和左知故对视一眼,就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一路上,南宫煜都在思考左知故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什么叫,你也要以身相许?
南宫煜越琢磨越不对劲,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左知故不动如山的身形,心想这人不会还在记仇吧!
他之前真的只是张口不过脑子,不小心调戏了一下而已。
都说左知故是谦谦君子高风亮节,总不能实际上是个小心眼子,专门拎着块灵简暗地里在记仇……
南宫煜没忍住叹了口气,左知故察觉到以后,脚步一顿,皱眉发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南宫煜张口否认,抬头一看发现两人已经到了镇口。
他朝小镇内指指,转移话题道:“我们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好。”左知故顿了顿,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点头。
这是一个较为繁华的小镇,没走两步就进了集市,道路两旁吆喝声不断,摊主走贩穿梭忙碌,各式瓜果琳琅满目。
南宫煜看着左知故一眼,他很难想象左知故跟大爷大妈唠嗑的画面,看来打听消息这事还是得靠他。
他朝左知故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要大展身手。
南宫煜乐呵呵地上前,蹲到大娘的摊位前:“婶子,你这南瓜看着不错,怎么卖?”
那位大娘一看生意找上门来了,赶紧停止跟隔壁大爷的唠嗑,热情地招待南宫煜:“哎哟,你这小伙子人长得俊,眼光还怪好嘞,我家的南瓜那可是顶顶好的!”
南宫煜矜持一笑,两人就摊位上南瓜的品相进行了一番深入交谈。
两人越聊越投机,大娘被南宫煜哄得昏头转向,南宫煜也以超出市场的价钱高价买入那个南瓜。
大娘脸上笑开了花,本想跟他算便宜点,却被南宫煜断然拒绝,说是跟大娘聊得投缘,不愿意让金钱腐蚀他俩的关系。
大娘被逗得直乐,大方地表示:“其他的菜有看上的不,婶子送你了。”
南宫煜再三婉拒,岔开话题,在座这么多蔬菜,他就只认得南瓜,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
他顺手将买好的南瓜丢到左知故怀里,转头干起正事,跟大娘问起采花贼的事。
南宫煜选这位大娘可不是瞎选的,就刚刚一会儿,他亲眼看着大娘跟周围摊贩聊了一圈,还跟五位买菜的人打了招呼。
这种人脉,无需多言。
“婶子,我跟我哥刚到这,想打听一下镇上最近有什么稀奇事不?”南宫煜指指身后的左知故,又看着大娘,满脸好奇地诱导发问。
被指到的左知故抱着南瓜,配合地点头。
“哎哟!”大娘猛的一拍大腿,“我就说你俩怎么这么面生,原来是刚到咱这小镇的啊!”
“我跟你说……”大娘左右看看,突然压低声音:“这镇上最近出了个采花贼,你们可得小心点,晚上不要出门啊!”
似是怕南宫煜不信,大娘还特意补充道:“你别不信,这个采花贼可是男女不忌的,看到那个没有——”
南宫煜顺着大娘的目光看过去,猪肉摊前一名瘦弱的少年红着眼眶,一把杀猪刀挥得带风,手起刀落间猪排骨断成两节。
那人一双眼睛遍布红血丝,死死地盯在案板上,下手的刀用了狠劲,知道的是在砍排骨,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砍人。
大娘收回目光,再度压低声音:“看到没,那人前两天就被采了。出门在外要小心啊,特别是你们兄弟俩还长得这么俊……”
南宫煜点头道谢,又跟大娘客套了几句把人哄得高高兴兴,这才带着左知故离开摊位,用同样的方式又套了点其他人的消息。
等到两人从集市内出来时,南宫煜依旧两手空空,但左知故却左手抱着南瓜,右手提了一堆猪牛羊肉,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复存在。
南宫煜噗嗤一笑,绕着左知故看了两圈,“你怎么一直提着,储物戒坏掉了?”
左知故无奈一笑,开口解释:“这些都是凡人,别把人吓到了。”
南宫煜故作恍然大悟,委以重任地拍了怕他的肩膀,看好戏般开口道:“那就麻烦你继续提着了……”
高岭之花提着肉走街过巷,格格不入的样子,诡异而又滑稽。
不过南宫煜没能乐多久,等到两人拐到无人巷口后,左知故便迅速将东西收入空间,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模样。
南宫煜惋惜地叹气一声,领着人直奔镇上最大的客栈而去。
客栈的一层是茶楼,午后正是茶楼最热闹的时候,闲来无事的人就喜欢在这里喝茶聊八卦。
南宫煜跟掌柜的要了两间客房,然后领着左知故在一楼坐下了。
既然是聊八卦,怎么能少得了近来越发猖狂的采花贼呢。南宫煜一边听一边梳理得来的消息,目前已知的受害者已经有十多位了,其中男性的人数偏多。
南宫煜抬眼环视酒楼,此处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段,那采花贼既然如此猖狂,那就是笃定了此处没有对手。
那会是修真者吗……
如果是修真者,那他必定不会畏手畏脚,搞不好就混迹在这茶楼中,听着大家议论他的风光事迹。
两人在一楼坐了会,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终于起身回房。
房间在三楼,是邻间,左知故的靠近楼梯口,经过左知故的房门时,南宫煜突然停下脚步,对着一只脚已经踏入门内的左知故开口:“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起‘以身相许’,难道是反悔了?”
南宫煜伸手,轻佻地握住左知故腰间的玉佩,挑着桃花眼看向左知故,语气中带着些揶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完,南宫煜逼近一步,捏着玉佩半只脚踏入房内。
见左知故垂眸默不作声,南宫煜轻笑一声,正想解释什么,左知故却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开口:“南宫道友,请自重。”
紧接着南宫煜的脚被不知名的真气托着后退一步,大门哐当一声关闭。
南宫煜懵了一瞬,低头看了眼手中依旧捏着的玉佩,系带那头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再度抬头,跟门板大眼瞪小眼。
南宫煜突兀地笑了,被气笑的。
破案了,左知故就是个小心眼的。他原本还想要借此机会解释一下,缓和一下关系,结果愣是吃了个闭门羹。
南宫煜眼不见心不烦地将玉佩丢进储物戒,黑着一张脸进了隔壁房间。
长到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南宫煜重重一哼,左知故,成功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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