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相遇

从京城回到濮阳,一路南下,用了五六日的功夫。

一路上山川相缪,浮岚暖翠,烟岚云岫,若不是着急赶路,必将此情此景描绘下来。

夜幕低垂,借宿在一家客栈。

打开窗户,家家户户关门闭市,还没有天黑,街道上就已经鲜少有人了。

店家的生意也不是太好,整间客栈,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人了。

住宿时店家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公文。

店家说最近不太平,往常这个时候人流量是最大的,都会坐满了人,而如今却显得十分萧条。

屋内的烛火昏暗,小二送来了酒菜,嘱咐屋里的灯光,不要太亮。

月上枝头,一切都静悄悄的,透露着一些诡异感。

河倾月落,小镇上起了雾,阳光没有办法冲破层层迷雾,视线有些模糊。

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远处的景物。更给人的心中增加了一些惶恐不安。

告诉海棠收拾东西,用完膳就离开。

下楼时,店主和店小二正在议论昨晚的事情,声音还是挺大的,施琼也听了一耳朵。

“这匪盗真是猖獗,昨日李员外家竟被洗劫一空,全家一十九口命丧当场。这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店主站在柜子旁一边打着算盘,一边与店小二说着。

“那个场面真是令人心惊胆颤,到处都是血,顺着台阶流了下来,到处都是。”店小二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地祷告着。

“店主,最近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施琼放下筷子问道。有些许的好奇。

店主抬眼看着施琼,手中拨算盘的声音停了下来。好心劝道:“姑娘,最近镇上不太平,你们若没有什么事情,收拾好就赶紧走吧。”

“西南边陲有小范围的乱匪,上个月朝廷派军队也没有镇压下来,多次无功而返,反而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没想到如今便到了这里。现在出了这件事,镇里的人个个人心惶惶,日常的活动都不敢出门了。”店主压低了声音,不断朝门外张望。

“听说朝廷又派了一队军队来剿匪,也不知能不能解决。”

心里顿时胆战心惊,没想到绕路来到了此地,竟然出现了这件事情。

又让店家准备了一些干粮,人员修整完毕之后就赶路回濮阳。

刚至濮阳城,就给外祖母报平安。舅父一家去了外地,具体什么事情也不知。

外祖母是一个很率真的人,远远一看端庄典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事实上她是慈祥而又平易近人的人。

“哎呦,可算从京城回来了,快给祖母看看,祖母给你准备了接风宴。”每次从京城回来,祖母都会准备接风宴,永远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坚定的告诉施琼这就是她的家。

祖母握着我的手,朝后花园走去。

抱着祖母的胳膊,笑魇如花的说道:“祖母,我这一路上有很多的见闻都要讲给您听!”

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将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祖母。

祖母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手中握着青釉茶盏,静静的听着。却并没有将退婚的事告诉祖母。

祖母唉声叹气的说道:“桂嬷嬷还是不愿意回来。”

“我们一直是有通信往来的,京城有什么动静,我也是能够知道的。”这也是桂嬷嬷不愿意回来的原因之一。

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们就算费尽心思也夺不走,母亲的一切以及母亲曾经受到的伤害,我要从他们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与祖母又说了些家长里短,就送祖母回去午睡了。

回到汀兰苑,迎面而来的是两棵丁香树,种在门的两旁,上面鼓着花苞,含苞欲放。

院墙旁的忍冬花顺着花架不断努力攀爬,向阳而生。现在已经是初开的状态,绽放出白色的花蕊。

推开院门,有一条小径,两边种满了花草,桔梗,白芍,蒲公英,车前草……

屋檐下还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已经晾干了水分。

还挂着许多的铃铛,一根红绳上串着五六个。

海棠已经打包好了这些草药,准备马车打算出城,前往青华山。

师父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不问尘世,醉心医术,住在青华山上。

曲径通幽,流水潺潺,琴音从远处悠扬的传来。

到了师父的住处,并没有看到他在哪里。穿过小屋去后面的院子,背影有些凄凉,一身青衣,与周围的竹子融为一体。

琴声停下,斜倚在旁边的檀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喝酒。

“来都来了,陪师父喝一杯吧!”坐在师父的对面,拿起酒壶斟酒。与师父碰杯一饮而下。

“高山流水难遇知音,子期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师父的语气悲伤,眼眶里含着泪,神情凄凉,又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师父今日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虽不解却也是听完了。

师父这几个月每日督促,检验每日所学。大概过了三个月,他告诉我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完成他的事情。

“为师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多加练习。虽然跟着我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普通的医师是合格的。但是不要懈怠,要精益求精,病患将生命交给了你,是绝对的信任,决计不了马虎。”

“先人教诲,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谨记教诲,铭记于心。

师父离开之后,施琼便住在了这里。每日研习医术,将草药的习性熟记于心,亦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没事就去山里挖草药。

今日照常去后山采草药,师父留下了一个小手扎,画了许多没有见过的图案。

手里拿着一个小锄头,后面背着一个小筐,里面已经有一些了。

谷精草多生于沼泽,溪沟,阴湿的地方。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沿着山间的溪流而行,行至一灌木丛处,果然发现了它。

刚蹲下准备采摘,就看到一双骨节分明且带血渍的手。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坐到了地上。

就在施琼惊慌失措之际,那双手的手指动了。施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

平复一下心情,鼓起勇气走到跟前,伸手探去还有呼吸。

“你能听到吗?”

他眼皮微动,手指也蜷缩起来。身上都是伤,衣服上渗出了大量的血迹,看这伤口像是刀伤,他是什么人?

就在思索之际,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姑娘,救我……我不是坏人。”

还是挺犹豫的,毕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最后还是选择救他,万一他是好人呢,这可是一条命,医者仁心,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你还能走吗?”伏在他耳边问他。

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点了一下头。

施琼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扶起来,中间还险些摔倒,如千斤石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负重训练,结结实实的踩在了地上。

走了好一段路,才回到竹屋。

海棠正在侍弄药材,看到之后先是一惊,“姑娘,你怎么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男人?还都是血。”

“快快快,扶一把。”把他放到榻上。

“赶快去烧一些热水拿一些干净的布。”交代完海棠之后,又去屋里的柜子中拿药膏。

抓了一些草药,又放在药壶上熬制。

给他清理伤口,水盆里的水瞬间被染红了。抹上药膏,身上不止新伤,还有旧伤。给他盖好被子便出来了。

小火慢熬,大概熬制了一个时辰,水声沸腾‘咕噜咕噜’地响着。

海棠盛了出来,温度差不多的时候一勺一勺的喂着,可是他的意识有些不清楚,喂进去的汤药又流了出来。

这样也不是办法,本来就伤的很重,若再不喝药,轻则留下病根,重则失去性命。

好吧,带都带回来了,好人做到底吧。

走到榻前伏身直接掰开他的嘴,海棠一点一点往里面灌。

总算是喝进去了。

站在榻前观察了很久,神仪明秀,朗目疏眉。这人的脸确实挺好看的。

身上的布料是锦缎,平常人家可穿不起,这个人大有来头啊。

濮阳城的贵人大部分都认识,这位是确定没见过的。且他的身上也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件,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谁知是被仇家追杀还是怎么样,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整理典籍到了夜半,桌上的油灯也快要燃尽了,海棠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拿来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再去查看他的情况,夜半他有一些发烧,额头滚烫。

蛾眉月高挂枝头,趁着洒下来的点点光辉,点燃其余的烛火。

冷风从门和窗户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灯火摇曳,泛出淡淡的光晕。

用湿毛巾冷敷,又煮了一些桂枝汤,饮下之后看能不能发汗。

又忙活了一个时辰,见他好转才睡下。

蝉鸣伴着鸟声,唤醒初升的朝阳。明媚的阳光打在脸上,也唤醒了劳累了一宿的人儿。

伸了一个懒腰,梳洗一番便走了出去。

海棠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用膳时海棠拿出了一块玉佩。红白相间,质地很好,摸着很光滑,触感冰凉。摸到一处凸起的地方,应该是个字,仔细一看是个‘陆’字。

这个字最近挺敏感的。

海棠似乎也知道施琼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这是我早上收拾时落到地上的,看着是块好玉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看到了这个字。我看着身形和容貌和我打听的有些相似会不会……”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便知其意有所指了。

“不会这么巧吧,他不得锦衣玉食的在京城养着,怎么会带着伤出现在这里。”

“可是我上次还打听到一件事,没有和姑娘说,淮阳候世子被打后的第二天便来投军了。”

西南边陲地带已经打了半个月的仗,濮阳虽说离的不远,但因为是大城市,繁华热闹,军备力量也很强,暂时没有受到波及。只是敌人不敢轻易妄动,只是减少了商队往来,巡视更加严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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