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月看着赵雨铃跑过来,“还是先别给我赏饭吃了,先赏花吧。”
赵雨铃坐在白风清对面,对他笑脸盈盈,“真巧,风清,你也在这。”
白风清轻嘶一声,他放在桌下的手被身旁的人掐了一下,他反手握住,面上保持淡漠,“有事?”
赵雨铃:“你什么时候分手?我想做你女朋友。”
“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举起那只与人十指相扣的手,“你死心吧。”
赵雨铃瞧了眼陈宜月和她坐的轮椅,嗤笑一声,“她一个残废,你图她什么?说不定以后还不能生育。”
这话直接气到了陈宜月,她都想拍桌子站起来骂她,但白风清的手抓她抓得太紧,她被牵制住了。
他轻拍她的手背,眉目温柔,她不爽地咽下这口恶气。
赵雨铃见白风清这样,更嫉妒了,若是他那双眼睛看着的人是她就好了。
“也就只有你这种无能的人,才需要靠贬低他人来获得存在感。”白风清把气全撒出来,“我女朋友如何不需要你来评判,你算什么身份。我女朋友才没有残疾,你眼盲吗?她只是懒得走路而已。”
“还有,少来我面前刷存在感,我不喜欢你,这话你来一次我说一次。既然你这么不要脸,我不介意帮你一把。”他冰冷的双眸盯着赵雨铃,“就说赵小姐……知三当三,够不够?”
这一通说理下来,赵雨铃被逼得双目通红,她指着他愤怒道:“你太过分了!”
语毕,她便带着哭脸离开了。
陈宜月刚才不通的气顺了,见她落荒而逃还觉得有点好笑,“她跑什么,我还没骂呢。”
“你这么对她,她会不会报复你啊?”
“谁让她骂我女朋友的。”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凝滞。
陈宜月先破冰:“以后谁要当你女朋友可有福了。”
白风清侧眸,“你想吗?你可以一直是。”
她不说话,眼神慌乱到不敢看他,她还试着操控轮椅,他强有力的手将轮椅硬掰了回来,“我没开玩笑,我可以等。”
当晚,满天星星点亮黑暗。
[如果一个人说,你可以一直是他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喜欢你啊!]
[渣男!只谈恋爱不结婚的大猪蹄子。]
[喜欢你的人是会一步一步来的,恋爱,求婚,结婚,如果他只停留在第一步,那他就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妈呀,你男朋友不会是个不婚主义吧?]
……
网友们好坏参半的话让陈宜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风清喜欢她?
这可以吗?
她正纠结,时杏就打来电话,本以为会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机会,没成想时杏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宜月,有没有心动的人?”。
陈宜月顿了半晌才慢悠悠开口,“不知道。”
“时杏,你说心动是一种什么感觉?”
“宜月,每个人对喜欢的定义和感觉是不一样的,或许只有你亲身体验过后才知道。”
“我……”陈宜月叹气,“算了,再说吧。”
“我给你支一招,去试试看。”
*
“喂?嗯?人呢?你……好小啊。”陈宜月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脑袋晃啊晃,她合拢双手趴在梳妆台面上,面前立着开视频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白风清。
他看见她那红透的双颊不免有些疑问,“陈宜月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没有?有没有不舒服?”
陈宜月没有完全醉,她靠着尚存的清醒转身去拿了一瓶红酒抱在怀里。
“你喝酒了?”
她双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右手响指一打,“bingo!”
他的神情和语气严肃不少,“喝了多少?陈伯父在家吗?”
“我爸?”她摇摇头,眯着眼笑,“他不在哦。他出差去了。”
“你在家呆着不要动,不能再喝酒了知道吗。”他挂了视频。
陈宜月单手撑着下巴,继续仰头喝酒。
“陈宜月,你家大门的密码是多少?”白风清站在她家门口给她打电话。
“五四一八八零。”
他顺利开门,进去换完鞋直奔陈宜月的房间。
一推开她的房门,就能闻到浓重的酒味,他看见陈宜月晃着酒杯,眼看她就要仰头再喝一口了,他快步过去夺过她的酒杯。
他对她真是没招了,说她不听话吧,她倒是没到处跑;说她听话吧,她又不辜负美酒。
“怎么样?头晕不晕?”他将酒杯放到一边,蹲下来,双手扶着她的胳膊。
陈宜月低头,两眉头快挤到一处去,她上手捏了捏他的脸,“白风清?”
“是我。”
“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她的双手掐着他双颊的肉往外扯。
“是。”他收了她的双手,站起来,她的脸贴在他胸口,嘟囔不断,“是心动诶,你的心在动。”
白风清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放,“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陈宜月抱着被子乖巧极了,却在下一秒睁开眼冲他勾手指,“白风清,你过来!”
他俯身过来,她的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来,她转身压在他身上,一双纯净澄明的眼睛盯着他。
他刚真被她吓到了,喝了酒就是大胆。
“七、六、五、四、三、二、一,”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看他,一边摸摸自己的小心脏。
白风清搞不懂她在干什么,却依旧甘愿被她这样控制着,她又垂下头来,耳朵贴在他的左胸口,他的心跳和起伏不稳的呼吸早就将他的心动出卖,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懂。
陈宜月撅嘴,面露不悦之色,她松开他,“不对!”
白风清坐起来,抬手揉开她紧蹙的眉头,“有什么不对的,你好好睡觉,我去煮醒酒汤。”
见他要走,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角,“不行,你不可以走,我还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呢。”
他绕有兴致地追问:“你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她摇着头,咬着下唇,他抬手抚上她的下唇,摩挲两下之后被她咬住手指,他忍住痛,“谁叫你找心动的?”
“是时杏。”她如实招来,“她说只要喝醉了就可以知道心动的感觉。”
“她骗你的。”白风清试着从她齿下把手指抽离出来,陈宜月放开他的手指,凶恶起来,“才没有!时杏是不会骗我的。你才是骗子。”
她踢了他一脚,背过身藏进被子。
白风清还能怎么办,把酒带出去,去厨房煮醒酒汤。
上去给陈宜月送醒酒汤时,她就已经熟睡过去了,他在床头注视着她。
喜欢上开窍晚的女孩子,要等得起。
次日,陈宜月看到床头放着一杯蜂蜜水和一包糖果。她昨晚的记忆回笼,自己尴尬到捶床,真是的,她就不该听信时杏的话。
她喝完蜂蜜水,又拿了糖果吃。
洗漱完毕,她到外面餐馆吃早饭。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看菜单之余瞥见过道那边邻桌的客人正对服务生上下其手。
她把目光放到他们身上,先从那双油腻的手到服务生的脸,是徐安致。
那她就不得不管了,前世徐安致把她当妹妹宠,这一世再遇到他有难,当然要施以援手。
她放下菜单过去拉开徐安致,“你不知道躲啊,他都对你那样了。”
徐安致:我知道啊,这不刚要动手你就来了。
徐安致盯着她的脸愣神,她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喂!徐安致!”
男顾客见她多管闲事,想起身被徐安致一脚踩了回去,他只能言语攻击,“小妮子多管什么闲事?”
她双手叉腰,正面刚:“我怎么就多管闲事了?你一个没道德的咸猪手有什么理由来质问我,我还没告你对我朋友进行性骚扰呢,你信不信我给发网上网暴你。”
徐安致阻止她要拿手机的动作,“算了……”
陈宜月一脸震惊,她看他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想来他能保住这份工作就不错了。
见她要回去,他拉住他,“网暴就算了,我会上报经理把他赶出去。”
“谢谢你出手相助。”
她接受了这份感谢,拍拍他的肩膀,“不谢。”
她回到座位上,觉得这种顾客恶心的很,急于分享经历,没仔细看聊天框的微信名,等到对方回复的时候才知道发错人了。
[尤弋:你没受到伤害吧?]
[陈宜月:没事,那死变态没对我干什么。]
[尤弋:你现在在哪?]
[陈宜月:你要过来陪我吃饭?]
[尤弋:不可以吗?]
[陈宜月:可以可以,你来吧。]
不久,尤弋就到了,他点了和她一样的餐食。
徐安致过来送小菜,陈宜月摆手回绝:“我们没有点这个。”
他低下头,“是我……送你的。”
陈宜月不再说什么,继续吃自己的饭,尤弋聊到家教老师生日的事,她插一句:“时候过的真快啊。”
“姜姐姐的生日我可能要缺席了,你帮我把礼物带给她。”她说,“我要准备元旦晚会的节目,可能时间上来不及。”
“行吧,”尤弋夹了点徐安致送的小菜吃,“你也试试,挺好吃的。”
陈宜月看到群里的节目单,徐安致是主持人之一,她的节目是独舞,排在倒数第三。
元旦晚会当晚,陈宜月化了淡妆,细眉之下的眼睛炯炯有神,她已经打扮好就等上场。
时杏冒出来,左手拿着手机在拍摄,右手握成拳头采访她:“请问这位选手感受如何?紧张吗?”
陈宜月清了清嗓子,“小菜一碟。”
“看来这位选手是胜券在握了,那祝你好运,”时杏终止拍摄,“宜月,你今天真好看。”
“我也觉得。今日的造型最配我心中沈扶瓷,今日这一舞,我一定好好发挥。”
有人叫陈宜月去准备上台,她对时杏挥挥手,脸上带笑,时杏看着她渐行渐远,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去。
舞台灯光熄灭,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的红衣舞女身上,配乐的沉浮与舞蹈动作配合得恰到好处。
她一人舞着红袖,踩着音乐的鼓点,演绎着沈扶瓷坎坷的半生。
舞蹈走近终点,一曲终,陈宜月对着台下评委深深鞠了一躬,再直起腰干时,久违的眩晕感上身,她一个不稳倒在了舞台上。
徐安致最先过去抱起她,同为主持人的女生拦住他,低声提醒:“你还要主持呢。”
徐安致绕过她往后台走,“缺我一个又不会死,让开!”
后台有校医坐镇,陈宜月被放在平坦的平台上,台下另一担心她的人被人拦住。
在陈宜月倒下之时,时杏拦住了白风清不让他上去,他挣脱不了她的禁锢。
“别挣扎了,你救不了她,那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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