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这跟手指真的长得挺丑的。”乔安娜挑剔地拈起风干的手指，觉得口感一定很差。
但是已经定下来由她来吃掉这根手指了，也就没什么可挣扎的。
她已经给约翰打了电话，虽然约翰在电话里严令禁止她吃掉所谓的手指，并且在最快时间内安排了飞机直接过来。
但这会儿约翰还没到。
于是乔安娜就还有时间再交代一下。
虽然其实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和五条悟之间的协议还包括了菲利普斯的安全，以至于拿到手指直接吃下也没关系。
【我大概……会有一段时间暂时消失？】乔安娜给JOJO发了消息，然后就关上了电脑。
她不太擅长告别，朋友也确实不多，给西撒和佩拉留了信息之后就关上了手机。
夏由杰笑了一下：“我没有吃过这么强大的咒力，大概味道也不怎么样。”
“那你吃下去的咒灵是什么味道？”
“像是……沾满了脏水的抹布。”夏由杰顿了一下，伸手，似乎想要按住乔安娜的手，但是最终却又停留在桌子上。“你并不是咒术师，没必要承担起咒术师的责任，所以现在还有机会后悔。”
“阿杰并不喜欢普通人吧？”乔安娜突然说道。
“什么？”
“就像是五条悟不喜欢烂橘子，阿杰也并不在意普通人，只不过和单纯觉得自己能力越大，所以责任越大。也算不上是无差别的善良，也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善良，如果咒术师比普通人弱小，你就会更加在意咒术师。”
“咒术师怎么可能……”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虽然我有可能看不见这一天，但是终有一天你会遇到被人类所欺负的咒术师。对方也许是受了重伤，也许是小孩子。但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到那个时候，阿杰会怎么选择？”
夏由杰没想过，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么做。
“所以我说，有些时候选择很重要。”不过说到这里，乔安娜却又笑了出来。“我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就像是我之前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生与死的抉择，还就在自己的眼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甘心赴死。”她点了点下巴，提出来一个对夏由杰而言非常诡异的要求，“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什么？”夏由杰险些没反应过来。他不是五条悟，骨子里保守的传统东亚人因为女孩子的这句话红了脸，但是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可以给我一个吻吗？”乔安娜又重复了一遍。“菲利普斯说，我的诞生是有爱的，但是长这么大，只有他一个人从来不吝啬对我的爱。”
“我可以啊。”五条悟突然探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我直接超自信喊老婆，是不是特别有爱？够不够你感受到厚重的爱意？”
乔安娜不想理他。
夏由杰也不想理他。
夏由杰的唇有些凉，印在乔安娜的额头上，规矩且克制。
五条悟凑过来的时候被夏油杰和乔安娜一巴掌拍走。
然后夏油杰看见了乔安娜的那个诡异咒灵重新出现，本以为自己会受到影响，却没想到那个咒灵只是短暂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了。
他眼睁睁看着乔安娜吞下了那根手指。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或者说和五条悟预计中的不一样。
五条悟测试过乔安娜的诡异能力，所以才会有通过乔安娜来正面消除宿傩的想法。如果消除不了，也不过是乔安娜和这根手指同归于尽——五条悟也好，夏由杰也好，一个人祓除一根手指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此时，乔安娜陷入了昏迷，对方的脸上开始逐渐浮现出诡异的花纹，然后花纹又消失，然后又重新出现。
在这种重复当中，夏由杰全神贯注盯着乔安娜，随时准备破开对方的身体取出手指——只要还未能融为一体，只要时间来得及，他就有把握在安全取出手指的同时挽救乔安娜的性命。
以至于完全没意识到五条悟的异常。
直到其貌不扬的约翰.劳伦斯一脚踹开大门，夏由杰才意识到五条悟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击。
“迷.恋荷尔蒙。”约翰.劳伦斯一脸冷漠地盯着满脸赤红的少年，然后才介绍自己，口语标准：“约翰.劳伦斯，接下来的事就不劳两位费心了。”
他长腿一迈就进了房间，正要伸手捞起乔安娜，却被夏油杰抓住了手腕：“她抗不过去的话，只有我们能救她，只要足够快……”
“你要是想救她，就不会等到现在。”约翰冷笑一声，“你的同伴被乔安娜小姐的迷恋.荷尔蒙击中，看强度是要经历两个小时以上的干性高.潮，最好及时就医，我是说，你们的医生。”
夏油杰：“……”
有一说一，该说不愧是悟么？两个小时的干性高.潮……难道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居然在——夏油杰抬眼看了下时间——居然在半个小时之内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但他作为挚友能怎么办？
他作为挚友当然要立刻把五条悟送到硝子那里，希望硝子的反转术式能……咳咳。
“不去。”五条悟一本正经，如果不看他脸的话，反正声音是挺一本正经的，“我不去，我去了就是社会性死亡。”
夏油杰：“……你得知道孰轻孰重吧？”
“反正我不去。”他甚至开了无下限术式，根本不给夏油杰接近他的机会，“你要是想救她现在还来得及，但说好了，我可不会莫名其妙救那孩子。”
夏油杰：“……你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好在最后，在夏油杰的强烈要求下，约翰并没有把乔安娜带出房间。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们两个要是打起来，至少一时半会儿你是脱不了身。所以这个时候最好还是齐心协力……毕竟我们都没打算让乔安娜出事。”
五条悟身上的异常消失离乔安娜吞下手指才过去一个半小时。但五条悟只觉得身上充斥着臭汗，要立刻去洗澡才行。
约翰这个时候才开口：“动手吧。”
“什么？”
“她施加在五条悟身上的影响消失了，也就意味着她彻底失去意识。”
夏油杰来不及去问这是什么意思，就已经摆出来了起手式——他要用自己最锋利的刀刃切开乔安娜的胸腹，然后拿出那根手指，再重新缝合。他不擅长用于治疗的反转术式，但乔安娜的存在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能依赖面前这个自称“约翰.劳伦斯”的男人。
然而就在他召唤出适合的咒灵时，乔安娜睁开了眼睛，她的左脸脸颊还惨留着一道诡异的、浅浅的花纹，这个时候苏醒的到底是……
“约翰？你到了？”
乔安娜完全无视了夏油杰的咒灵，扒着床沿坐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以至于听见动静一脚踹开浴室门、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的五条悟兴致勃勃闯进来问她到底什么感觉的时候又被迷.恋荷尔蒙糊了一脸。
五条悟：“……”
夏油杰：“……噗。”
代表爱.欲的咒灵连五条悟都扛不住啊。
“你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吗？”
“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乔安娜抓了抓头发，对着镜子划拉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印记，“这东西洗不掉吧？我在陷入昏迷的时候看见了宿傩，对方脸上有很多印子。看起来以后得用粉底液把它遮起来了。”
约翰这会儿没力气跟她争执，只想让她用迷.恋荷尔蒙再次糊五条悟一脸：“你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是要让你吞下宿傩手指之后再救菲利普斯，对不对？”
“是啊。”
“五条悟一定没告诉你，宿傩有二十根手指，而且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全部的手指。”
“……”
“宿傩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比阿鲁卡多年纪还大，一共有四只手，二十根手指。”
“……难怪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穿女装。男装装不下他的四只手吧。”
乔安娜“嚯”地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去拍浴室门，隔着一层毛玻璃，勉强能看清里面的人影：“五条悟，你有本事骗我，你有本事出来我让你欲.仙.欲.死。”
“成年的老阿姨说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五条悟的声音稳如老狗，“而且是你先骗我的，咱们俩谁别说谁。”
“你之前应该测试过迷.恋荷尔蒙的攻击距离，虽然你速度很快，但也不想裸.着跑大街上吧？”
“没事，我速度快他们看不清。”五条悟抵着门，完全不给乔安娜破门而入的机会。
“你给我出来！”
“你有本事就进来。”
“五条悟你臭不要脸！”
“骗未成年的成年老阿姨更不要脸！”
夏油杰：“……”
约翰：“……”
怎么说吧，这两个人的脑回路还真的挺像，只不过乔安娜急着救菲利普斯，没仔细考虑约定内容而已。
“悟你是不是忘了，乔安娜可以破门而入。”
“哈？”五条悟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毛玻璃的隔音不大好，完全可以听清楚他的声音：“你大可问问她，还能不能一拳击碎墙壁。”
我朋友：五条悟不讲武德。
我：乔安娜也不讲武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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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