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周知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将梁深请去书房。
他亲自斟了壶上好的安茶,将尚冒着热气的茶盏递给梁深。
梁深接过茶盏,却是放在桌上,视线对上周知久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周大人,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得了梁深这句话,周知才敢问出口:“恕周某看不懂,少将军您今日这是……”
他顿了顿,到底没将话说完,只因往深了想缘由,那缘由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见他吞吞吐吐,梁深语气重了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知猜不透,也不愿再想。
他直言道:“像今日这样的场合,您带姜素素过来,周某觉得不妥。林二夫人亲自过来,明显对您是满意的。而姜素素那样的身份,实在是很不该出现……”
听到这里,梁深忍不住出声打断:“什么身份?”
周知缓了一秒,没作答。
梁深薄怒,又追着问了遍。
周知斟酌着会,垂首答:“外室。”
在他眼里,姜素素就是他送给梁深的见面礼,说是外室都算是高看了她。
“外室?”随着这声话落,梁深手一拂,茶盏应声碎裂,他蹭地一下站起,两三步便走到周知身边,手捏住周知的脖颈,稍一用力,周知呼吸困难,面庞逐渐涨成猪肝色。
梁深淬着寒霜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周知耳畔,“你给我听清楚,若是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见一句侮辱她之言,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命攥在别人手里,周知哪敢不从,忙不住点头。
梁深这才放手。
经过这一遭,周知这才算是彻底看清楚姜素素在梁深心里的分量,是以日后绝不敢造次。
周知捂着脖子,缓了几缓,硬着头皮又问:“那林馨……”
他是想问,梁深明知今日是相看宴,却依旧来这一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梁深垂眸看他一眼,冷漠的眸底毫无波澜,“林家二房并无实权。”
他这么说,周知心里就有数了。
“不过。”话音一转,梁深又道:“毕竟是京中林家,与大房同气连枝,寻常人若是能攀上这样一门亲,自然也是极好的。”
周知琢磨一阵,回过味来,这回他是真听懂了。
另一边,姜素素则跟着林乔尔她们去偏厅喝茶。
丫鬟们将茶水奉上后,便退去一旁。
林乔尔看看神色泰然的姜素素,又看看去而复返面色发冷的林二夫人,选择沉默喝茶。
林二夫人自去冷静后,想明白一些事,比如姜素素是不住在周府的,她原先想是周知在外另给她买了处宅院,现在看来,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无论如何,这个姜素素是周知的干女儿,她与梁深的事定与周知脱不了干系。
林二夫人冷眼盯着姜素素,并未开口。
不想,林馨到底年轻,沉不住气,急着道:“姜小姐,我原想你跟的是周大人,不曾想竟攀上了少将军,不过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以色侍人。”
“馨儿,慎言。”林二夫人假惺惺慢了一步斥责,又对姜素素皮笑肉不笑道:“姜小姐,馨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你莫要与她计较。”
姜素素在心里冷哼,面上仍是笑意深深。
“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林小姐年纪小,哪里知道是少将军贪图美色,不肯放我离去罢了。”
“你!你竟这样不知羞耻!”林馨忍不住呵道。
姜素素不以为意,“我不知羞耻,那你是什么?明知少将军对你无意,还偏往人家怀里钻。”
刚从烟轩堂出来那阵,她看得真真的。林馨有意无意总贴着梁深走,而梁深察觉到后,立马换了个位置,又马上提步,这才让林馨的小心思落空。
“你!”林馨被当众戳穿,脸色难看至极,气汹汹向她而来。
姜素素气定神闲,早有对策,她悄咪咪伸出一只脚,想绊林馨个跟头。
可脚还没伸出去,便已有人挡在她身前,端的是全然护住的姿态。
梁深冷淡的眼眸紧紧锁住林馨,“林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一看他这眼神,林馨便明白过来,梁深心里是一点都没她。
她哭着跑远。
林馨走了,梁深又看向林二夫人,“夫人便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吗?”
林二夫人面色怯怯,有心辩解,奈何迫于威势不敢说话。没法子,梁深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林乔尔缩着头,只敢与梁深对视一眼,便吓得手一哆嗦,心虚移开眼神。
梁深不管厅内神色各异的众人,低头看向姜素素,眼底缱倦温柔,照旧牵住她的手,“我们走。”
直到被他拉出府,姜素素脑子仍旧懵懵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先前她胡诌的话被他听去多少。
“姜素素?”
听到梁深叫她,姜素素猛地回神,才发现梁深已放开了她,被他牵过的左手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缓慢地刺激着她所有感官。
她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眼,“没想到,你戏挺好。”
梁深扬了下眉,附和着她:“你戏也不错。”
这下,姜素素更怀疑梁深是听到了什么,不过他并未说更多,只意味深长说了句:“接下来,周府怕是要有大动荡。”
当天晚上,雅儿伺候姜素素漱口,面色有些郁郁,一副不想说可又不得不开口的样子。
姜素素只当是不知。
没过一会,雅儿憋不住开口:“小姐,雁儿在府门外等了有一会子了,说是要见您。”
姜素素听此,扬了下眉,“你就是为这个不开心?”
雅儿被戳中心事,面色一凝,“实话说,奴婢不喜欢她。”
“为何?”姜素素眼底浮起些兴味,追问着道。
雅儿想了想,似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终于想到词形容道:“奴婢觉得她这人不踏实。就小姐随梁小将军出府那段日子,奴婢打扫屋子时,总会发现少东西。小姐院里就奴婢和她两人,奴婢可以发誓没拿屋里任何东西,那就只能是她了,可奴婢没有证据。”
“奴婢嘴笨,但奴婢可以起誓,没有动……”
雅儿说着说着便要跪下,被姜素素一把拉起。
“我相信你。”她顿了会,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她。”
雅儿眼睛亮起,姜素素又道:“你去请她进来。”
只是有些话终归是要说清楚。
雅儿不明白,但还是照做。
没一会,她领着雁儿进来。
姜素素让雅儿退下,只留下眼眸随处乱瞄的雁儿。
门关上,雁儿收回打量的视线,忙给姜素素磕头行礼。
姜素素看了她一眼,并未让她起身,只问:“你来做什么?”
“回小姐的话,奴婢……奴婢想回来,回来重新伺候小姐。”
姜素素闻言,掀了掀眼睑,“周夫人待你不好么?”
雁儿慌乱摇头,“没有。”
姜素素追问:“那为何此时要回来?”
“因为……”雁儿想了半天,憋不出一句理由,只得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告饶,“从前都是奴婢黑了心,奴婢已经知错了。小姐良善,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奴婢还想跟着您。”
姜素素不为所动,只面无表情道:“可是我不想要你了。”
雁儿蹭地抬起头,眼眸慌乱。
姜素素起身,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灼灼瞳孔里毫无波澜。
“我以为早在我离开周府的那一刻,你便能明白我为何会丢下你。可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懂。”
雁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尚想挣扎,“小姐您在说什么,雁儿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姜素素呢喃了下,接着声音冷下来,“那我便让你听明白,你听清楚了,是我不要你。”
说完便扬声喊雅儿进来送客。
雅儿动作很快,三两下拉着还想挣扎的雁儿往门口去。
没一会,她哭喊的声音渐渐远去,院落重新安静下来,姜素素这才闭了闭眼。
她是去年差不多这时候才知道,雁儿是周知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那天晚上,她被梁深拒绝,摸着黑正要回院子,却看到雁儿探头探脑往西边去。
略思索了下,姜素素悄声跟上,然后便看到了周知,以及听到他冷漠道:“姜素素那边你盯得再紧些,若是梁深不成,她我还有别的大用处。”
——
似是要验证梁深说的话一般,周府真发生了件令姜素素震惊的大事。
当天,林乔尔盛情邀请姜素素过府,天光渐晚,又留姜素素吃饭,姜素素推脱不过,只得同意。
席间,等了很久,周知都未曾出现。
林乔尔问丫鬟:“确定老爷回来了吗?”
丫鬟答:“是老爷贴身小厮说的,我也亲眼看着老爷进了书房。”
林乔尔:“叫小厮们再到处找找!”
与此同时,桌上另一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林二夫人的宝贝女儿林馨同样没出现在饭桌上,并且看二夫人的神情,事先似乎并不知情。
林乔尔关怀问道:“不知馨儿妹妹怎么没来吃饭,是病了吗?”
林二夫人顺着应承下来,“可不是。”
一边暗暗叫丫鬟们快去林馨房中找找。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馨儿的贴身丫鬟秋菊都不见了。
过了会,有丫鬟过来,与林二夫人耳语几句,她离席,急匆匆的还不忘慌张看了眼林乔尔。
姜素素眼皮跳了跳。
这时,又有丫鬟跑过来,不留神还撞了饭厅里当值的丫鬟一下。
林乔尔:“这么慌做什么?找到老爷了?”
丫鬟点点头,“找到了。”
她面有难色,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林乔尔看了她一眼,没再难为她只说:“走,领我去找老爷!”
“可是……”
“啪嗒”一声,丫鬟脸上挨了巴掌。
林乔尔第一次用严厉的口气对丫鬟说话:“让你带我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丫鬟忍着疼,点头说了声:“是。”
林乔尔看着姜素素,硬挤出抹笑,“妹妹,不介意跟我一同去看看吧?”
姜素素愣了下。
林乔尔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可眼神却不容拒绝。
她们一路跟着丫鬟穿过游廊,从前厅来到后院。
姜素素若是没看错的话,这方向根本不是去周知院子的路。
一番打着灯笼夜行后,方见真章。
刚入院,姜素素便闻到股甜香,而且这香味,闻着还有些熟悉。
姜素素当下明白两三分,再看林乔尔,完好无缺的那半张脸冷着,快要垂到地上。
她拉起姜素素的手,与她一同走入。
刚到屋门口,还没掀开门帘,便听到女人尖锐的叫声伴着颤抖的哭声。
“你哭什么你,你还有脸哭!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回头你爹打死你,你再来找我哭!”这是林二夫人的声音。
看来她先她们一步找到这里。
接着是林馨的哭声,“娘,娘!你可千万要救我!出了这种事,爹爹一定要打死我的!”
林二夫人也是默默流泪,还不忘叮嘱在场的所有下人,“今日之事一定不能让林老媪知道。”
下人们纷纷应下。
屋内下人都是她从京城带来的心腹,心是向着她们二房的,林二夫人信得过。
接着林二夫人又道:“愣着做什么,赶紧给小姐穿上衣服!”
林馨露着**裸的细胳膊在外,被褥里□□,林二夫人叹息着移开眼眸。
通过只言片语,林乔尔已经能猜想到发生了什么。
这分明是林馨的院子,可丫鬟为何带她来这里,一切似乎不言而喻。
林乔尔颤抖着双唇,双手将帘子掀开走进去。
姜素素迟了一步,她背过身问领她来的丫鬟,“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老爷在里面?”
丫鬟有些畏缩,可还是选择说实话。“我亲眼看见的。”
姜素素又问:“怎么想到来这儿找的?”
丫鬟:“我一开始没想到这,是听到林小姐院中的丫鬟跟林夫人贴身丫鬟说话,我才知晓的,就想着先去看看。”
姜素素:“可曾和林二夫人她们撞上了?”
丫鬟摇头。
姜素素点点头,她来不及沉思便听见了林乔尔的喊叫声:“你们在做什么?”
姜素素对着丫鬟道:“你就在这等。”
进去后,姜素素看到了迷乱且疯狂的画面。
几个丫鬟婆子本围在床边替林馨穿衣服,因为林乔尔的怒吼一时慌乱,让出来床榻上头发乱糟糟,眼尾还红着,脸颊也有些红润,看到林乔尔却很惊恐的林馨。她慌乱用被褥遮住自己赤|裸的肌肤,林乔尔还是看到了林馨颈间的红痕。
以及在林馨身后睡得正酣的男人不是周知,又是谁?
林二夫人本在一旁长吁短叹,没料想林乔尔忽然冲进来,当下已经呆住了。
这会反应过来,赶紧攀着林乔尔的胳膊,想说两句好话。
林乔尔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林二夫人脸歪着半天回不了神。
林乔尔口水啐在林二夫人脸上,“这就是你的好女儿!浪荡到姐夫床上去了!”
是林二夫人大意了,本以为林乔尔不会这么快查到这里,门口就没留人。如今气势上完全落于下风,也是活该。
林二夫人还没发狂,林馨先受不了了。
“你凭什么打我母亲?”
她不过是林家毫不起眼的末流,全靠依附她京中林家而活。要不是身上不方便,她真想冲过去抽林乔尔几个耳光。
林乔尔闻此更气,双眼都快喷出火,指着她道:“你这个□□,还有脸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冲到床前,打着掐着林馨。
林馨哭叫着。
她一个娇养小姐,哪是林乔尔的对手,很快只有挨打的份。
林二夫人心急如焚,“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这个泼妇拉开!”
众丫鬟婆子像是才醒过来一样,帮着把林乔尔给拉开。
在这片混乱中,一直没事人一样的周知终于醒过来。他抚着额头起身,眉宇间尽是痛苦神色。
“头好疼啊!”
缓了一会,抬起头,看见一屋子的大小丫鬟婆子拉着林乔尔,林乔尔像是要杀了他般对他咬牙切齿,林二夫人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神情,只有姜素素冷着脸,眼底嘲弄。
他眼眸转到近处,看到与他睡在一张床上哭哭啼啼的林馨,吓得往后一哆嗦,话都说不完整,“你怎么在我床上!”
打死林馨,她都不曾想到周知竟会翻脸不认人,他一会说自己头好痛,一会又很是惊恐看着林馨,仿佛受了欺负的是他才对。
周知猜测着,“是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林馨呆呆问:“什么药?”
林二夫人看不过去女儿的糊涂样,“你扯什么呢!堂堂知府竟是这种懦夫!我好好的宝贝女儿被你糟蹋了,你得了便宜卖乖,胡扯什么呢!”
居然试图将屎盆子全往她女儿头上扣,这她可不能忍。
周知头疼欲裂,关键是前面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屋子里这么多女人看着他头疼,尤其林乔尔还用那种仿佛死了夫君的眼神看他,他实在受不住。
周知告饶:“这样,能不能请各位先出去,容我……还有林馨穿上衣服,一会儿我们再说。”
这个要求不过分,林二夫人也正有此意。
于是众人先退出去。
屋内,只剩下周知和林馨。
林馨犹在小声哭泣着。
她的美背一整个露在周知眼前。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干没干那事还是有数的。
想到这,他颇怜惜地隔着被褥抱住林馨,心疼地为她擦拭着眼泪,“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馨浑身紧绷,先是很抗拒。但想到清白都没有了,还抗拒什么。
她慢慢放松,渐渐在周知怀中软成了一摊水。
“你保证!”
周知郑重道:“我保证。”
眼泪一时半会止不住,周知看着美人落泪,心下微动,直接将她的眼泪一颗颗吻进嘴里。
林馨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一时忘了反抗。
周知掀开被子,将林馨翻转过来,一边吻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她柔美的肩胛骨。
林馨小声呜咽两声,接着她又被周知翻过来,脸朝上,嘴里随意被塞了什么布料。
周知道:“别出声。”
过了会,周知细心替林馨清理干净,她脸颊上红晕还未消,周知动情吻了吻她,然后翻身下床,穿上衣服,把门打开。
外面院中,林家众人站在左边,姜素素陪着林乔尔站在右边,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见周知出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觉得他看着比刚才更神清气爽一些。
周知走出来,面色怯怯。毕竟发生这种事,面子上不太过得去。
可他不得不发话:“都别站着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说着他迈动双腿,率先往前走。
林二夫人跟几个丫鬟交代几句,也跟上。
姜素素扶着面如死灰的林乔尔在后头走着。
到了正厅,周知坐主人位上,林二夫人坐在一边。
林乔尔坐到另一边主人位上。
姜素素看这情况,是要详谈。她一外人,不方便多待。于是提出告辞,林乔尔拉着她的手不放,姜素素便作势留下。
周知看了眼她,没说话。事到如今,只能由着林乔尔去。横竖纸包不住火,梁深总有一天会知道。
一开始谁都未说话,直到一眼生丫鬟带着老媪匆匆赶来,林二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质问高座上的两位:“谁让你们将她请过来的!”
林乔尔哼了一声,“你自己做了还怕人看啊!”
“你!”林二夫人气脉不畅,由丫鬟拍着胸口。
周知对着林乔尔低吼:“你住嘴!”
然后,不由细细回想起来。他记得自己分明是看了会公文,突然感到有些累,便在书房歇下了。迷迷糊糊还起来过一趟,似乎是找水喝,接着便感到浑身都很热,于是脱了衣裳睡觉。
他记得睡得一直云里雾里的,很不踏实,仿佛还有人一直在叫疼,实在是不知自己怎会在林馨的院中。
林老媪已到近处,对着周知行了礼,又对着林二夫人很是敷衍行了个礼。
来的路上,她已听丫鬟说了个大概,此刻她想先听听周知怎么说。
周知对上林老媪不善的眼眸,他只得开口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贵府一个交代。眼下已酿成了大错,为今之计,只有让馨儿嫁给我……”
林二夫人插嘴道:“我们馨儿绝不做妾!”
林老媪淡淡道:“这恐怕不是二夫人你能决定的。”
“你!”林二夫人态度很坚决,不肯让步,“我会和家主说的。”
老媪嗤道:“你觉得家主凭什么会答应你,你们二房做出此等辱没门楣的事情,不说跪下求饶,反而死皮赖脸地为自己女儿谋好处!”
“你!”
老媪丝毫不怕她:“你什么你!人家正妻还在这儿呢!你女儿不做妾谁做妾!”
林二夫人气得直翻白眼。
老媪:“来之前我已让小厮快马送信给家主,等信送到,你们二房如何,家主自有决断。”
到这时,姜素素才明白这位老媪是林家大房的人。
林二夫人彻底晕过去。
老媪又冲着周知行礼然后告退。
周知看眼下这情形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干脆趁乱也溜了。
林乔尔坐着,浑身发冷。
事出到现在,周知没有过来宽慰她一句,却处处是指责。
她眸底空旷而悲切,问姜素素:“你刚听到了吗?馨儿,他叫得多亲热啊,改口改得真快!”
姜素素识趣,说了些宽慰之言,便提出告辞。
林乔尔魂不守舍应下,想了又想,一口气郁结在心中始终下不去,便杀到书房去堵周知。
不知为何,门口并无人守着。
林乔尔慢慢走近,虚掩的门缝里传出周知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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