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时晚便如同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她不接他的电话,家里也一直没人,就算去她的公司,她的秘书也永远是一句时总不在公司。
时晚第二天就坐上飞往比利时的飞机,她永远有忙不完的事,开不完的会,只要不刻意想,有些事似乎就会被淡忘。
“时总,今年捐给洛离村的物资已经送过去了,洛离小学的课本和文具也都带过去了,另外为您定了明天的机票,那边接送的车辆也已经准备好了。”
c&y每年都有很多慈善项目,时晚的母亲还在的时候,曾经带着时晚亲自将捐赠的物资带去洛离村过。
自时夫人走后,时晚每年都会去一趟,看着那里破旧的房屋,泥泞的山路,她似乎总能回到母亲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将物资送到那些眼里带着向往和希望的留守儿童手上的时候,那是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温馨又宁静的时刻。
时晚下飞机后,坐车到c镇住了一晚,安排好工作后,隔天一早才坐车出发。
因为行程是不公开的,时晚戴着墨镜低调地从小镇的住处出来,身后就跟着一个保镖兼司机和助理。
她刚坐上车,另一边的车门便被拉开。
时隔一个多月,再见到萧霖睿的时候,时晚不禁愣了愣,直到保镖似是要下车来制止,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我们认识。”
保镖停止动作,犹豫了一下,坐回了驾驶位。
“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很忙。”
“你在躲我。”是肯定句。
时晚失了耐心,皱眉:“下车。”
“不要。”
空气有一刻凝滞,保镖和助理面面相觑。
行,时晚不再管他:“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开出停车场,后座的气氛一直僵持着。
“晚晚。”终于,他忍不住开口妥协。
时晚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晚晚。”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保镖识趣地升起隔板。
时晚看了眼前座,回眸看着他:“是你说的,你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可是明明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时晚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收回我说的话。”他义正言辞道。
时晚被他气笑了:“收回?”
他直视着她的眼眸,认真道:“对,我要追求你。”
“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会躲着我,那我又为什么要假装若无其事,晚晚,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不是年少的无知,我已经24了,也不是错把感激当喜欢,我认得清自己的感情。”
时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镇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样真挚的感情,似乎让她再也无法轻易否定,可是,她看着他:“阿睿,我不值得你喜欢。”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
直到此刻,时晚似乎才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出于感激,他是认真的。
可正是他的认真,让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要去偏远的山区,你跟着我,公司怎么办?”
见她转移话题,萧霖睿还是忍不住失落地垂下眸,闷闷地道:“公司的事我出来之前都交代好了,子昂会看着办的。”
“我的行程都是保密的,你从哪里知道我的消息?”时晚奇怪。
“有心要查,怎么会查不到。”
见他不想说,时晚也不再问,车内安静了下来。
车程已经过半,从c市到洛离村,大概要4个小时左右,后半段多是山路。
这边山路崎岖,通行不便,没一会儿便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天阴沉沉的,雨势愈来越大,车速不得不减缓下来。
“这雨太大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会不会不太安全。”助理担忧地看着车窗外。
“现在掉头也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开了近3个小时。”保镖说道,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路况,同时将隔板降了下来。
雨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天色阴沉地让人压抑。
“晚晚,出行前你们有没有查过天气。”萧霖睿看了眼左侧的山体,心中有些不安。
“查过,但是山里气候多变,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雨。”时晚看了眼时间,已经10点半了。
突然,前方有巨大的石体砸落,随后越来越多的石头混合着泥土往下滑落。
车子猛地刹住。
“时总,是泥石流,快下车!”
萧霖睿几乎是同一时间拉住时晚冲出车外,车外乱石不断坠落。
“往旁边的山坡上方跑!快!”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给不了太多的反应时间。
萧霖睿护住时晚,迅速往保镖指引的方向跑去,当一块尖锐的石头砸来时,他下意识用手臂挡开,疼痛隔了几秒后在大脑中传开,可他顾不上这么多。
几分钟之内,公路已几乎被毁,几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另一侧的高地上,如果不是反应快,此刻怕是已经被掩埋在黄土之下。
“你的手怎么样。”雨落的几乎眼睛都睁不开,时晚竭力遏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入目已是一片血红。
“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萧霖睿单手拉着她,怕自己没有护好她。
时晚摇头,她不敢碰他的伤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保镖架着助理赶了过来:“时总,孙助理砸伤了腿,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好。”时晚忧心萧霖睿的伤,但又无计可施,只能先尽快离开这里。
几人走了许久,等走上平缓的高地才稍稍舒了口气。
王德宏以前是特种兵出生,退伍后就给时晚当保镖,他为萧霖睿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应该没伤到骨头,但是伤口有点深。”
他转头对时晚道:“孙助理的腿断了,一定要尽快医治才行。”
“我看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还撑得住。”王德宏在刚才去救孙助理时也受了伤,一行四人,三人都是伤员。
时晚突然顿住,然后忙往前跑去。
远远的一个男人正骑着一辆电动小三轮疾驰在路上,被突然拦路的时晚吓了一跳,慌忙刹住车。
“你神经病啊!不要命了!”
萧霖睿忙走上去将时晚护在身后。
“抱歉,这位大哥,请问你这是去哪里?”
“我去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小镇,我奶奶在那里等着我送救命钱呢,你们快让开,一会儿山体塌了,我小路都过不去!”
“你是说,你有近路去小镇?”
“是啊是啊,你们赶紧让开!”
“这位兄弟,你能带我们一程吗?你放心,我们一定重谢!”
那男人看着也是个老实人,闻言看了眼面前狼狈的四人,说到:“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这车最多再坐两个人,坐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时晚忙道:“就送两个人就行。”
“行,那赶紧上车,前面路况怎么样都不知道,晚了山路走不了我们谁都出不去。”
“孙助理,阿睿,你们两个先走。”时晚当机立断,说道。
“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萧霖睿闻言便拒绝,他绝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岭里。
“时总,你和萧先生先走吧。”孙助理也出声道。
“不行,你的伤势很严重,你必须走。”孙助理的腿拖不得,到了小镇也不一定有那个医疗条件,一定还要辗转去市里。
“阿睿,你别闹了,快点上车。”
“你先走。”他坚定地道,不容拒绝地拉着她推她上车。
时晚摇头,他是她带来的,要她把他扔在这里,她绝做不到。
“你们到底走不走,那条小路也不安全,越晚越危险,再不决定我就走了,可不管你们了!”那男人催促道。
时晚心里焦急,她拽住他的手:“阿睿,别闹了,你不能出事,你还有你妹妹,你爸妈,留在这里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所以我才不能丢你在这里。”
时晚看着他,明白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劝不走他,可要她把他留在这里,自己离开,她也做不到。
“王队,你跟着孙助理离开。”
“时总?”
“晚晚。”
“别犹豫了,我没有受伤,孙助理这个情况身边不能离人,况且你的伤也不轻,跟着走,一出去就找救援。”
王德宏不再纠结,服从命令:“时总,萧先生,保重。”
三人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时晚无力地瞪着面前的人,心中后悔就不应该让他上车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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