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大概就是形容现在的他们吧。
那晚之后,时晚再次搬了出去。
直到时林大学的校庆,他们才再次见到,她作为时林大学的股东出席,他作为杰出校友代表。
是夫妻却没有一起出现,看到对方都是平静无波。
时晚看了眼萧霖睿身边站着的许子茜,站起身上台替奖学金获得者颁奖。
他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人,似乎能穿越时光看到一年前一起站在台上的他们。
可如今,他们哪怕见面也只剩下相顾无言,明明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却形同陌路。
颁奖一结束,时晚就准备离开,她本来也是百忙中抽出时间过来的。
“姐姐,等等。”萧宇川追了出来。
时晚转过身来,看到少年人穿着正装,英俊的脸上有4分那个人的影子。
“姐姐,你怎么没和堂哥一起?”
时晚无意与他攀谈:“有事吗?”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他可怜兮兮地问道,又不由猜测,“还是你跟堂哥吵架了?”
东施效颦,自作聪明。
时晚失了耐心,转身继续往停车场走。
“姐姐,你别生气。”萧宇川追过去,走在她身边,急急道:“是因为子茜姐姐吗?她从小跟堂哥一起长大,他们两人关系一直很亲密。”
时晚顿住脚步,萧宇川没有料到,一时杀不住脚步,往前冲了两步才停住。
“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他又后退了一小步,时晚凌厉的目光让他发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时晚冷冷地看着他。
萧宇川连连摇头:“我不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子茜姐姐以前跟堂哥走得很近,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最后会在一起,当时我听到你和堂哥的喜讯时惊讶了好久,毕竟当初子茜姐姐是为了堂哥才出国深造的。”
时晚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萧宇川,看在你是他弟弟,所以我之前没有挑破,不跟你计较,但你真以为自己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我看不出来吗?不用在我面前装清纯可爱,我可以告诉你,我最不喜欢男人来这套,如果你是想靠模仿你哥哥来自荐枕席,那我建议你好好照照镜子。”
说完,也不顾对方难堪的脸色,径直离开。
许子茜看着身边频频看向出口的人,皱眉问道:“霖睿,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萧霖睿回过头:“没事。”
他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他们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她已经走了。”许子茜不由提醒,实在是身边的人关注的过于明显,她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萧霖睿敛下失落的目光:“我也该走了。”
许子茜无奈,他们是在校门口遇见的,她出国前在这里读书,这次来是系主任喊的她。
“你知道周家今天宣布退婚了吗?”她突然提起。
萧霖睿转头茫然的看着她。
“与祁家联姻的周家。”她提醒,又扔下一颗雷:“时晚的手笔。”
萧霖睿张了张嘴,痛到麻木的心此刻反而生不出任何涟漪。
“霖睿,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时晚,你放过自己吧。”为什么非要执着一个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呢?
萧霖睿苦涩的笑了笑,只有一个时晚,只有一个晚晚啊,谁都不是她。
“我是祁景云的助理,听说了他们不少过往,霖睿,有的人就是心上一辈子的白月光,替代不了的,你跟这样的人去争,又怎么挣得赢呢?”
“赢?我不祈求赢,我只是希望能呆在她身边,时时刻刻能看到她。”无论是祁景云也好,任何人都好,他只乞求她留在他身边。
许子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风光霁月,如天上孤月的萧霖睿,怎么会说出这么卑微的话来。
“你是不是疯魔了?”
“嗯,早就疯了。”在知道她的心里是祁景云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许子茜看着他的样子,被气恼地涨红了脸:“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萧霖睿。”
“那抱歉让你失望了。”他冷淡地站起身,他的感情除了她,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认可。
“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子茜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恨恨地跺了跺脚。
第二日,早上一开盘,云信就收到了来自资本四面八方的围追堵截,云信手中在谈的项目,大半都突然终止洽谈转去了C&Y,甚至有临近要合作的项目,都突然毁约,银行开始催款,信誉开始摇摇欲坠。
一整个早上,云信都乱作一团。
时晚看着云信的股价,开盘后到午市,已经跌了5%。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时总,小祁总在线上,他要求跟您通话。”
“不用理会,以后他的电话都不必接进来。”
“好的,时总。”
时晚的这一手搅乱了大半个金融圈,众人人心惶惶,这个时候都恨不得与祁家撇清干系,生怕沾染到半分。
墙倒众人推,落下深渊时,所有人都想来踩一脚,这样的滋味,祁君屹也该好好品尝一下。
许多人这才反应过来,时晚毁了祁周之好,哪里是旧情难忘,只怕是为了追捕猎物时少费点劲儿罢了。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时晚。”最近上流社会这句话频频出现。
华子昂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不由感叹:“大手笔啊,时晚这个女人,太狠了,霖睿,你可当心了。”
“我当心什么?”萧霖睿平淡地抬抬眼皮。
“当心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枕边人,所有人都道时晚对祁景云一往情深,可这对待旧情人的手段可真让人毛骨悚然。”
“她本来就不是善类,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只是很多人很久没领教过她的手段,就忘了她的本性,被她漂亮温柔的外表欺骗。你说现在的祁景云是什么表情?”
萧霖睿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这场围猎,是针对云信的,还是祁景云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时晚的目的,当然是对竞争对手的毫不留情,对背叛者的无情审判,这些年C&Y和云信屡次交手,互有往来,她制造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假象,就是要他们放松警惕。
“你到底想做什么?收购云信?”祁景云费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堵到她。
“收购?”时晚摇头,“我要毁了它。”
“你!”他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的发抖,面目狰狞:“时晚!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他却回答不出来,只是一味摇头:“你不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能?”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就只能认输,成王败寇,从背叛开始,就该想到了。
“阿晚,我求你,我求你高抬贵手,好不好?”
时晚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看来祁君屹穷途末路,只能让你来打感情牌?”
“我父亲身体不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阿晚,你就当是为了我,收手吧,好吗?”
“身体不好?我爷爷病倒的时候,你猜你父亲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
“可是这不是过去了吗!都已经过去了,C&Y在你手中重新振作了起来,时爷爷这些年病情也很稳定,你们实际也没有什么损失,更何况当初你已经报复回来了!”
“那点损失,对于挖走C&Y半壁江山的云信来说算什么?”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过祁家?”
“这些年云信频频挑衅,你父亲什么时候有过亏欠,他耀武扬威站在我面前时,怎么不想想他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从我们家偷去的?你呢?景云,你三番两次背着我搞小动作,我警告过你,别去招惹他,你听过我吗?”
“我……我只是嫉妒,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们早就结束了,何来抢走一说,我容忍过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离间,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所以你的深情都是装的吗?”他冷冷反问。
“我对你或有亏欠,当初算计利用你是我不对,可我想这些年我的补偿该够了。”
“时晚,感情是没有办法算计清楚的,你计较地一清二楚,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我在你身边,相伴十余年,换来的是这个结果?”
时晚掩下眼眸中的异样,认真的道:“我对你也有真心,但这些真心在利益算计里被磨灭的干净,我倦怠了一次又一次地跟你提及过往,也不想耗尽我们之间最后的那点情分,所以景云,公归公,私归私,请你不要一次次地将我们以往的感情搅在公事里一遍遍找我,我不会收手的,云信如果不服输,大可以在商场上同我较量。”
祁景云平静了下来,漠然地盯着她,突然问道:“如果今天的我是萧霖睿,你也会这样对他吗?”
时晚皱起眉:“提他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时晚怔愣了一下,又觉可笑:“你不想着怎么脱困,还有心思想这个?”
“呵,你布下天罗地网,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祁景瑜嗤笑道,“你回答我,如果今天是他,你还会这么做吗?”
时晚沉默下来,因为连她的内心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依旧选择这么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说你爱我爱的不可自拔,对我一往情深,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她的沉默告诉了他一切。
“我恨你,时晚,我恨你!”祁景云恶狠狠地看着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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