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方正义口中听到“借钱”二字时，五条悟第一反应是高/利/贷。横滨的势力错综复杂，黑色地带非常多，于是也存在不少高/利/贷业务。

五条悟觉得八方正义不至于为了一顿中饭去借高/利/贷，但仔细想想又觉得——

或许真的有可能。

从来没有这样操碎心的五条悟顿了顿，正准备询问时他想到了伏黑惠，最近那孩子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也越来越不希望自己去操心他的事情。

五条悟觉得年龄相仿的八方正义大抵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询问，“……小正义愿意告诉我，你是问谁借的钱吗？”

“是刚刚认识的人，”八方正义回答道，“江户川乱步。”

五条悟当然知道江户川乱步，在横滨没有第二个同名之人，他是中立势力武装侦探社的核心人物。之前他和武装侦探社有过合作，知道江户川乱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借给刚相识之人金钱”实在与“江户川乱步”的形象不搭，他又不禁开始思考这种借钱行为是否有什么其他企图。

八方正义发现，无论在理想乡里，还是在理想乡外，第一次出门总会被人担心。她微微敛起金眸，接着把她和江户川乱步之间发生的事情概括后告诉了五条悟。

大致就是她帮助了迷路的江户川乱步后便得到了他的帮助。

“原来如此，”五条悟听完后似乎稍微放了点心。

照理说五条悟并不是会为他人考虑太多的人，但是他却显得特别关照八方正义。

八方正义想到会送她浆果的精灵，想到会为她遮蔽风寒的巨龙，想到送她礼物的亡灵，想到了梅林。

清冷而郑重的声音传到五条悟耳边——

“多谢关心。”

五条悟很少被人这样认真地道谢过，他不禁柔和了语调，“快去吃饭吧。”

结果——

“我还有一包饼干没有发掉，”八方正义的清冷声音又开始变得有些气人，“等我发完就去吃饭。”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接着——

“……去、吃、饭。”

河岸上

芥川龙之介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虽然饥饿，但是这位生于贫民窟的黑发少年依然没有选择抢夺食物。现在他体力不支，跪倒在河岸边。

旁边河中的河水潺潺流动，似乎正洗净着整座城市所有的罪恶。过度饥饿带来了痛苦，而这种痛苦远不及四年半前失去妹妹后一直存在的悔恨与苦痛。

如果在下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如果在下能变得更强……

而就像之前曾无数次这样想一样，他现在的想法也依然没有改变——

在救出妹妹之前，在下绝对不能死。

在杀掉那个男人之前，在下绝对不能死。

突然，芥川龙之介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横滨每天都有各种规模的火/拼发生，机警是每个横滨人必备的品质，更不要说芥川龙之介来自环境更加险恶的贫民窟。即使饿到已经快出现重影，但他依然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秒抬头望向出声方向——

一位银发金眸少女站在不远处，平静地注视着他。

八方正义现在正在前往餐馆的路上。在借钱给八方正义后，除了糖果店，江户川乱步还向她推荐了当地有名又实惠的餐馆，而她准备去的那家刚好要经过这个河岸，于是便与芥川龙之介遇上了——

少年体型有些瘦弱，黑色短发末端泛白，身上的外套上粘着些泥土与灰尘。他正嚼着草根，望向八方正义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八方正义眨眨眼，向他靠近。而这一举动被他当做是攻击行为，于是他站起身，接着——

【罗生门】

外套化为爪，从各个方向向八方正义袭来，但是都被她灵巧地躲过。

芥川龙之介在贫民窟跌爬滚打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遇到过，于是仅从八方正义此时的身手便能看出——

她很强。

八方正义并没有进行任何攻击，但是她将一件小物件从口袋中拿起，扔向芥川龙之介面前。

投掷的速度过快，芥川龙之介来不及用【罗生门】进行阻挡，就已经落在面前，他用左手抓住——

一包饼干。

“在下不需要怜悯，”他将饼干重新丢向八方正义，八方正义用手接住。

黑色长条状的罗生门依然没有停止攻击，八方正义微敛眼眸，闪现到芥川龙之介面前，右手的指尖直接抵在他胸口左侧心脏的位置。

芥川龙之介的眼眸微微睁大。

“那么现在是威胁了，”金眸少女抬头看向他。

罗生门瞬间被他收回到身侧，抵在她的脖子上，芥川龙之介并不是甘于被威胁的人，最大的可能是与他人争个鱼死网破。正当他准备下手时——

“你觉得是你的能力快，还是我的动作快？”几乎整个人在他怀中的少女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现在进行攻击，你或许可以杀死我，但是你必然死亡。”

她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如果有重要但是未完成的目标的话，我想你还是谨慎点再行动更好，”八方正义的语气依然平淡，“你觉得呢？”

罗生门一顿，芥川龙之介用目光死死盯住八方正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吃下这包饼干，”八方正义说道，并把不知何时已经开封的饼干用手递到芥川龙之介嘴边。

她认真地看着他。

芥川龙之介觉得这样的发展非常的荒谬，更荒谬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感到八方正义的任何恶意。但是她的指尖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的温热触感依然存在，那是绝对真实的现实——

他的心脏还在她手下。

虽然想要继续进行攻击的念头依然强烈，但是被八方正义提醒后，关于妹妹，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久久不消散——

现在必须忍耐。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几秒，他不明白八方正义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吃下这包饼干，之前觉得也许是怜悯，而现在他觉得大概率这包饼干有问题。

在横滨进行人体实验或者在食物中加入实验药剂的情况并不少见。但他最终选择就着八方正义的手慢慢地吃着饼干，与此同时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企图寻找她的破绽。

八方正义默默注视着他，并配合他的动作微微移动左手，使他更方便进食。直到最后饼干吃完的那一刻，芥川龙之介依然没有找到八方正义的丝毫破绽。

还没来得及反应，芥川龙之介在吃完饼干的那一刻就感到胸口瞬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穿透，疼痛瞬间传输到全身——

可恶。

在下要死在这里了吗？

但在下一秒，利器拔出的那一刻，他发现身上的负面情绪似乎也被全部带走了，而身上毫无血迹，甚至没有伤口。

此时银发少女已经闪现到了他前方的不远处，“饼干包装袋帮我扔掉。”

她看向被她用【回流】抽走全部负面情绪的少年——

“今日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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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只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