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阿竹,我们晚上迷迭见哦~”属于魏云宽经典的懒洋洋腔调渐渐褪去,他的声音显而易见地轻盈了起来,甚至还带有一丝期待,好像这件事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乐趣似的。
纪眠竹没什么感情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通话返回办公桌旁。他正斟酌着如何简单又不失礼貌地向江敛描述这件事,他的描述对象就率先开了口:
“刚才是你的心上人?”
江敛垂着眸子,指尖缓缓摩挲着雪白的文件扉页,轻飘飘地问出一句话,好似压根不在意一般。
兀自沉浸在思索中的纪眠竹不在状态随意地“嗯”了声,随后就有点喘不上来气,好像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甜美的空气都被吸进去了一样。纪眠竹顿时醒神,听清江敛问得究竟是什么后,他凤眼圆睁,那声“嗯”又陡然变了个腔调:
“......嗯?!”
“你刚才喊他云宽,还说永远把他放在心尖第一位。”江敛一字一句地将纪眠竹说的话复述了出来,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永远”和“心尖”,黑沉双眼拢着阴霾,半点阳光也透不进,就这么紧紧盯着纪眠竹。
纪眠竹登时反驳。
“怎么可能?!刚才那人叫魏云宽,是我的朋友,说的也都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话而已,当不得真......要真说什么放在心尖上的第一人,那也是你不是他,我对你多上心啊......”
纪眠竹理直气壮。
自从他穿书进来,天天心里想着的可不都是江敛?想着怎么对人家好,怎么消除他心里的戒备,白天想夜里想。要是心里真有个在乎程度排行榜的话,那江敛绝对是高居榜首。
也许是纪眠竹不假思索的反驳取悦到了江敛,他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甚至听到那句他才是纪眠竹真正在乎的人时,唇角还忍不住翘了翘。前一秒还觉得冰天雪地冻死人的纪眠竹,后一秒便感受到了暖洋洋,暖意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撒,令他疑心办公室里的空调是不是坏掉了。
啧,找个时间得给宋岩说一声。
有被哄到的江敛满意极了,他看着皱眉沉思十分难言的纪眠竹,愉悦地弯了弯眼睛。江敛指尖不在意地摩挲了下文件边缘,再度开口,给纪眠竹递了道台阶。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正想着什么时候让宋岩修空调的纪眠竹闻言愣了一瞬,顿时回想起魏云宽的那件事,趁此他飞快张口:“就是我那个朋友他想见你一面,就在今天晚......”
“好。”
纪眠竹后头的见面地点还没说出来,江敛便答应了下来,就好像早就料到了纪眠竹要说的事情一般。纪眠竹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成功取得江敛同意的这份喜悦从心底升腾上来,霎时间冲淡了那丝隐隐的疑惑,令他渐渐遗忘。
纪眠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体靠进了办公椅,冲着江敛温和的笑。
“嗯,那我们下了班就去。”
离开公司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却也处处透出一种朦朦胧胧的黑,暮色四合,唯有远处天边向西逃窜的一抹亮色,灼灼夺目。
送他们俩去迷迭的自然是兢兢业业的宋秘书,路上时,纪眠竹忆起先前在办公室里周身不正常的温度失调,还十分认真地跟宋岩说了一声。宋秘书推推眼镜,答应下来找时间带师傅去修修空调。旁边的江敛挑挑眉,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回想一番搞明白了之后他偏过头看向窗外,借此掩饰自己失笑的动作。
迷迭还是老样子,富丽堂皇,似乎来来往往的这些人根本对其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一般,它依旧是云城最顶端的会所。
两人刚一进门,便有侍应生体贴地过来接引:“纪总您好,请跟我来吧,魏少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纪眠竹沉声道了句好,随即不敢大意地拉上江敛的手腕,让人紧紧跟在自己后面,生怕突然出现什么意外。江敛对此自是乐意之至,便也没拒绝,一声不吭地跟人走着,从容到了极点。
侍应生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包厢门边,示意了一下便微笑着退去了。纪眠竹握上门把,一用力,门应声而开。
里面正中懒懒坐着一个男人,一条腿翘在另一条上,腿型修长皮鞋锃亮,衬衫扣子解开了大半,手里拿着一杯颜色绮丽的鸡尾酒,唇边勾着笑往怀里人嘴里倒。可能是故意的,酒杯角度倾斜得厉害,导致一杯酒被喝下的不多,大部分都洒了出来,顺着他怀里人脖颈的弧度往下流,瞬间洇湿了大片衣服。
听见门口的动静,魏云宽稍稍偏了头,好像每时每刻都带电的桃花眼随之漾出一片涟漪。瞧清楚门口的人后,魏云宽唇边的笑意更大了一些,他随意地将空掉的酒杯扔到一边,便出了声:
“阿竹,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等你好久了~”
纪眠竹面色十分复杂。
倒不是因为魏云宽太过风流浪荡,也不是因为他喊自己的声音多么柔情似水引人误会,主要是魏云宽旁边坐着一个熟人,有那么一点尴尬。纪眠竹又瞅了一眼胸前衣服湿了大半的小卷毛,面色尽量保持淡定的坐了过去。
小卷毛明显也是认出了纪眠竹,他看见纪眠竹过来,胳膊禁不住地一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大概是怕纪眠竹又让自己来个一百个俯卧撑,小卷毛很明智地没有出声,假装不认识纪眠竹,在一旁装着透明人。他是不想再经历身体上的惨痛,纪眠竹则是单纯不想让新婚之夜来过迷迭这件事在江敛面前暴露出来,从而显现自己是个渣男。两人十分默契,互相躲避着眼神。
纪眠竹带着江敛在一旁坐下。他原本只是单纯地抓着江敛的手腕,但在魏云宽戏谑的目光注视下,纪眠竹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把自己的手插进了江敛的手里,呈现出一个交握的亲密状态。
“这是江敛。”
纪眠竹认真地向魏云宽介绍道,语气郑重的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恋人。
江敛感受到自己手指间另一个人的存在,温热柔软,不免心神失措起来。他喉结难耐地滚了两滚,克制住自己想要握紧的冲动,抬眼看向前方的魏云宽,声音不高不低:“魏二少。”
魏云宽挑挑眉。
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凝视了一下,随即又短暂地落在江敛的身上,意味不明。这目光来来回回,最后重又停留在纪眠竹身上,魏云宽舔了舔唇,眼底流露出一丝隐秘的兴奋与好奇。
他又勾过来一杯酒,浅浅的喝着,一边喝一边同纪眠竹说着话:“阿竹,你不够意思,身边有人了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说着说着,魏云宽似是发现了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小卷毛,觉得人有点碍事,于是便随意地挥挥手,让人出去。小卷毛如遭大赦,躬了个身便麻利的出去了,动作快到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他。
听见门一开一合,魏云宽才重新开了口,他指尖点了点桌上的酒杯,歪头笑着看向纪眠竹。“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
纪眠竹瞅了瞅酒杯里清澈透亮色泽棕黄的酒液,耳边又传来魏云宽的一道低语:“知道你的喜好,都是你爱喝的威士忌。”
纪眠竹一面答应下来,从容不迫地拿起酒杯,一面在心里暗暗腹诽。
他才不爱喝威士忌呢。
酒杯抵到唇边,烈酒入喉,火辣辣的感觉激的纪眠竹微蹙了眉。大概是真的十分不喜欢这个味道,纪眠竹喝的十分艰难。再加上还得装出个行云流水的样子,辛辣的酒液因此源源不断地入喉。才将将喝至一半时,纪眠竹的眼角就不禁浮现出一抹极轻极薄的雾色。
好像是嫌他不够艰难似的,魏云宽幽幽又出了声,直击心灵:“你旁边的小可爱要不要也来一点?”纪眠竹一口气没上来,被呛了一下,原本就沾了些雾色的眼角顿时沁出了一点泪花,喉间的感觉也更辣了,好像置身在烟熏火燎的屋子里一样。
他强忍着咳嗽的冲动,朝魏云宽摆摆手。
“不用,我自己喝就行。”
说完,纪眠竹一鼓作气,忍着不喜欢的感觉直接干完了三杯。三杯烈酒下去,纪眠竹清明的凤眼略微迷蒙了起来,衬得那一点雾色愈发绮丽。只是他人似乎还没感觉到的样子,坐得仍旧笔直,像个没事人。
魏云宽回味着好友的举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杯壁,唇角的笑意却是愈加明显。他没有再问纪眠竹关于他身边人的事,而是捡着最近发生的事,和纪眠竹闲聊起来。谈笑间,纪眠竹又是几杯酒下了肚。
旁边的江敛见此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像是顾虑着某些事一样,只是看着魏云宽的目光十分沉,内里还透着一点狠戾。半晌,江敛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他凑到纪眠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我想出去,去一趟卫生间。”
纪眠竹隔了半秒才回过头,他此时已经有了点醉意,回复的话说的又慢又沉:“好,早点回来,别在外头耽搁太久。”
瞧着眼前人这般模样,江敛心里头忽地有点担心,这使得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魏云宽。见对方垂着眼仍旧是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样子,江敛沉默着收回视线,暗暗告诉自己动作快点。
“嗯。”
江敛走后,魏云宽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同纪眠竹又聊起天来。“嗯,和你的小可爱是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他抿了一口鸡尾酒,仿佛是嫌弃这个味道似的,随后便将喝了一口的酒杯丢到了一边,专心听着纪眠竹讲话。
纪眠竹回想了一下原书剧情,怕言多必失,就一句话简单概括了:“碰巧认识的。”他怕魏云宽再追根究底,于是便先发制人:“光说我,云宽你自己怎么不找一个?”
这话甫一出口,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魏云宽唇边的笑意落了下来,一双眼睛却还是弯着。由于坐在水晶灯正下方,这使得他的上半张脸拢在阴翳里,看不清神情,眸底带着一点旁边映进来的光亮,颇显的有些神经质。
半晌,他缓缓开口:“阿竹,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旁人跟我提这点。”纪眠竹大气不敢喘,生怕神经病的下一句就是“跟我提过的人都死了”。所幸还好,魏云宽下一句便恢复了正常:“不过既然是阿竹说的,那就没事了~”
他笑意盈盈,又推过来一杯酒。
“罚你再喝一杯。”
纪眠竹不敢推辞,只好顺着他意再喝一杯。威士忌的度数十分高,即便他酒量再好,连续灌了这么多杯下去,也难免有些受不住。
纪眠竹的脊背渐渐放松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怎么江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想到原书狗血的剧情,纪眠竹心底浮上一层焦急,随即动作慌乱的起身。大概是起身动作太猛的缘故,刚站起来的那一刻,纪眠竹头晕了一下,身体不禁微晃。
一旁的魏云宽眼疾手快,连忙把人扶住。
“起那么快干嘛?不晕才怪。”
“江敛还没回来,我得去看看......”
纪眠竹无暇顾着自己,只想去外头确认一下主角受的安危。魏云宽再次从好友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偏头转向纪眠竹。
看见纪眠竹凤眼里蒙着一层轻薄的雾色时,魏云宽怔愣了一下。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屈指在纪眠竹眼角轻拭。“你还是这样,喝醉了就跟要哭了似的。”他垂眸凝视着指节上晶莹的一点水渍,神情渐渐变得愉悦至极。
魏云宽揽住纪眠竹的肩膀,带人往门外去。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小可爱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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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矜贵耀眼的小少爷卫烬最近觉得很奇怪,他的梦境好像在无意间与其他人相连了。不做梦时还好,一旦做梦,便会被拉进对方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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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一:血族伯爵x血仆】
蔷薇庄园里最为尊贵的伯爵阁下,拥有令人惊叹的美貌和使人如沐春风的绅士礼节,来客无不为之倾倒。
只是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穿着黑袍沉默寡言的仆人。
后来,伪装成血仆的圣子无视教廷将血族伯爵处死的命令,仍旧是一身黑袍,独自将伯爵带往庄园深处的古堡顶层,以蔷薇作枷锁,每天喂养新鲜血液,只为换得那双蔚蓝色眼眸的片刻注视。
“喝我的血,求您看着我。”
【梦境二:末世生物学家x实验品】
末世研究所里最年轻的生物学家接手了别组控制不住的变异人实验品。
实验品在别组经受了大量折磨,性格变得阴沉暴躁,看着人时像是要把对方吞吃入腹那般狠戾。但生物学家却一如既往,每天定时观察从不间断。
没多久,实验品在生物学家靠近时冲破了禁锢,在满室的警报声中将人反抵在操作台上,拿掉对方鼻梁上的铂金色眼镜,露出罕见依赖一面:
“别动,让我抱抱。”
【梦境三:星际大检察官x AI管家】
性格矜傲冷淡的大检察官有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形AI管家,管家办事利落,十分合大检察官的心意。
然而某天AI失控了。
失了控的AI管家虔诚地咬下大检察官一尘不染的白色皮质手套,将人欺负的眼尾艳红,冷淡表情支离破碎。
【梦境四:龙君x蛟】
【梦境五:王爷x影卫】
【矜贵小少爷受&深情隐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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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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