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宫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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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平民而言,丰收祭最盛大的环节便是国王的车马游行,对于贵族而言则是王宫宴会。

每年举办王宫宴会的时间都不太一样,大部分时候在歌颂之月的第六天或者第七天。

今年是第六天。

天气不是很好,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象征着冬季的雨来得越来越频繁,气温也降得很快,为了保证那些用来装点街头的鲜花仍旧艳丽鲜艳,各家用上了许多办法,虽然整个巴兹利亚的街头仍然洁白漂亮,可将时间放在这些琐事上到底有些影响心情。

围观前往宴会的那些贵族马车让平民们的心情好了一些。

——还没到傍晚,贵族们的马车便在王宫外排了一条长龙,等待着进入王宫。

它们各式各样,大小、马车用的材料、车身上的花纹、装饰的宝石,让人眼花缭乱,人们兴致勃勃地聊完这些还会再与去年进行对比,津津乐道。

“威廉森家族的马车一向是最大的,那只金色的鹰比去年还要亮!”

“安莱在上,威廉森家族就是暴发户!西奈家族的白色马车多么优雅。”

“西奈家族才是最好的!”

在王宫的大门敞开后,这些漂亮整齐的马车们陆续进入那座被誉为巴兹利亚中心的王城里。

进入王宫后,贵族们陆续从马车上下来,进入宴会大厅,开始与身边那些久未见面的人畅谈起来。

没有什么场合比这个时候来的贵族更齐的了。

王宫宴会自然是每年最重要的一场宴会,正式而隆重。纵然如此,在王宫宴会上也会出现许多“新面孔”,一些刚到年龄的年轻贵族会将王宫宴会当作第一次进入社交场、结识其他贵族的好机会,他们如同跃跃欲试的小狮子,穿上最漂亮的服饰,跟在长辈身边,想要“一展身手”。

这些“新人”的言行自然受到了关注。

他们很快发现,西奈小姐带来了一位“表妹”。

这位表妹有着和赫莫娜一样的棕色长发,她穿着洁白的裙子,个子不高,乍一看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可笑容却过分灿烂,叫人想到了热烈灿烂的阳光,没多久便获得了大家的注意。

“那位女孩难道是来自西奈小姐母亲的家族吗?”

“西奈夫人去世得太早,太可惜,她可是王国著名的美人,与她一个家族的女孩果然也十分美丽。”

“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位小姐——”

不仅是外表,这位女孩在社交上也有着“卓越的天赋”。

无数人去向赫莫娜打招呼的时候顺道和她说话,她便会露出那让人十分舒服的灿烂笑容,并吐露出的话语叫他们感到优雅又热情。

“我来自安杰卡,能在这里遇到你们可真是让人高兴。”

“您这身裙子太特别了,它就是那些最流行又最好的做工,对吗?”

“你们也知道西部的蜂蜜酒吗?我的父亲以此为荣……请您到时候一定来品尝。”

女孩从不会叫话题中止,并且总能说出一些人们想听到的话,让人高兴不已,没一会儿,以她为中心的圈子里便充满了欢声笑语。

赫莫娜也十分惊讶。

她这位“表妹”自然是喝了变容药剂的薇拉。

虽然在第一次和她吃晚饭的时候,赫莫娜就知道薇拉很了解贵族们的喜好,能够说很多贵族会感兴趣的话题,并让所有人都感到高兴。

但在贵族家里做客和参加一个正式的王宫宴会是完全不一样的,薇拉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规模的宴会,可却完全没有发生自己所担心的那些“不适应”的事情。

……真是叫人不可思议。

她仍然有些意外,却听到了有人叫自己:“西奈小姐。”

一扭头,赫莫娜便看到了头发银白、身材高大的威廉森侯爵,而威廉森侯爵身后站着的是海姆格·威廉森。

他们俩今天都穿上了正式的礼服,尤其是威廉森侯爵,他戴了副金边眼镜,精心地将代表家族的胸针擦拭了三遍才端正地戴在了胸前,因此此刻看上去金光锃亮。

“威廉森侯爵大人……”赫莫娜和他们打招呼,“还有海姆格先生。”

“丰收祭愉快,”威廉森侯爵微微颔首道,“前些日子没有来得及拜访西奈家族,我在此致以诚挚的歉意……”

“没有关系。”

赫莫娜立刻道:“海姆格先生曾来过,西奈家族已感到威廉森家族的诚意。”

这个组合倒是引人注目。

贵族们虽然在私底下并不喜欢威廉森家族,可究其原因也有些“妒忌”,他们此刻去找西奈小姐打招呼,顿时多了几双看向那边的眼睛。

包括那些原本与薇拉相谈甚欢的人们。

赫莫娜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交谈。

“侯爵这几日很忙碌。”

所幸西奈侯爵很快走到了女儿身边,温和地接过了他们说话:“我听说今年的宴会由侯爵大人负责……让人惊喜。”

这件事原本由古德雷德主管,可今年却交给了威廉森家族。

众人底下有些简单的眼神交流,薇拉站在不远处,读懂了他们眼中有些质疑和不解的含义,无声勾起唇角。

“这段时间古德雷德身体不适,所以将这些琐事交由我们完成。”

威廉森侯爵神色如常:“也感谢陛下信任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陛下。”

西奈小姐下意识道:“古德雷德大人……身体不适?”

“今年的天气不好,大人为政务操劳,”威廉森侯爵一怔,很快回答,“我们都希望他不要太苛责自己,早日好起来。”

薇拉没有将他们的话听完,只是趁着这个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机会转身走远。

海姆格站在威廉森侯爵身后,看着正垂首安静地听几位贵族的交谈,视线却扫过那个突然离开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光。

下一秒再抬眼,他神情如常地回答了西奈侯爵的话:“……感谢您的关心。”

薇拉离开以西奈家族和威廉森家族为首的关注中心,在边缘更如鱼得水,她开始尽情地品尝了为宴会准备的菜肴、甜点和酒,在喝到今年的麦芽酒后,她抹了抹唇角,低声评价:“今年多了一点儿苦味。”

就在这时,所有人停下了正在说的话,弹唱的人也停下了演奏。

王宫的宴会厅是整个王宫规模最大的——二十四根由地面直达穹顶的白色立柱围着方形的大厅,本身就肃穆而庄严,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更是如此。

一个男人走进了正厅。

男人的步子轻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他本人其实生得高大,此刻他身着着金色和白色为主调的礼服——与那些残暴或者粗糙的传闻相去甚远,他的模样十分年轻,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笑,第一眼竟然叫人产生了和蔼可亲的印象。

然而不管外表如何,他头顶上的王冠都提醒了人们他的身份,仍在出现的第一眼便叫在场的人纷纷屈膝行礼。

——“雄狮”克雷多·苏瑞尔,苏瑞尔王国现任的最高统治者。

事实上,薇拉也只是见过画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她看着那位高大的国王,片刻后眼睛微微眯起,很轻地“咦”了一声。

女孩想到了一些事情,以至于她慢了一拍才匆匆与其他人一道行了一个礼。

抬起头时,克雷多的笑声便在安静的宴会厅当中响了起来。

“又是一年丰收祭,看来大家都过得不错。”

国王开始在宴会上致辞,不过说的并不是那些充满了礼节和仪式感的文字,反而十分朴实亲切。

——亲切,这个词汇被用于形容一位国王,只会让人感到莫名甚至奇怪。

但克雷多似乎就是一位十分亲切的人。

等他简单地致辞结束,威廉森侯爵便第一个走上前和他攀谈起来,似乎是说了什么恭维的话,他便笑着揽了揽他的肩膀,并示意弹奏者继续。

那音乐再次响起,不一会儿,国王身边便围了许多人。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薇拉看着这一切,她原本有些平常甚至无所谓的态度在克雷多出现后便有了些许改变,此刻她稍微沉默了一下,直接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了一杯酒,毫不犹豫地将它泼在了裙摆上。

周围人的注意力从两大家族转移到了克雷多身上,仍旧没有人注意到她。

薇拉很快走到了一位女仆面前:“你好,请问可以带我去换一身衣服吗?”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白色裙摆上清晰的污渍。

那位女仆被吓了一跳,立刻朝她说道:“您快和我来。”

参加宴会时或多或少会有这样的情况。

不过叫人有些尴尬的是,克雷多独自一人居住在王宫里,他既没有妻子也没有姐妹,王宫中几乎找不到可以用来给薇拉更换的衣服。

女仆突然想起这件事,心下决定只能带她去更远的地方,实在不行要去问问女仆长,或者其他贵族。

——走出宴会厅,来到后面花园的小路上时,那位女仆开始和她解释道:“很抱歉,得带您去……”

“不用那么麻烦哦。”薇拉说。

只听到一声轻响突然在花园里响起,可它又很快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一段时间,换上女仆服饰的女孩走出花圃,回到小路上。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对自己而言偏长的裙摆,便朝着国王平时起居的宫殿走去。

——如今所有人几乎都在宴会厅内,那座宫殿比平时还要冷清,它伫立在不远处,一点路灯压根无法拂去那高大建筑如山般的孤寂感。

薇拉看了它一眼,根本不像是来偷东西的,反而是散步般慢悠悠,甚至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那座宫殿前。

宫殿前的侍卫看到她,叫住了她。

“陛下让我来拿一些东西。”女孩回答。

那位侍卫正要追问,可看着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没再说下去。

女孩挑了挑眉,直接走进了宫殿里,而后又畅通无阻地穿过那条挂满了国王画像的长廊,来到了国王的书房前。

她几乎也没费什么力气便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书房,薇拉凭借从窗外洒入的月光扫了一眼,看到一张宽敞的办公桌和不远处的许多书架,中央还摆着一个棋盘——白棋被逼到绝境,再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

薇拉收回视线,走到了办公桌前,一个个打开了那些抽屉。

抽屉里堆满了东西,她翻着翻着,发现这位国王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习惯,里面不少能随手把玩的小玩意,可又没有将它们摆在桌子上。

还是个担心被“老师”发现的学生。薇拉想。

——海姆格想让她偷的是一个蓝色的盒子,但却没告诉自己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薇拉很快找到了那个盒子。

至于盒子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一声轻响。

有人要进来了。

薇拉拿起盒子,若无其事地将抽屉关上,往前走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角雪白的棉质裙摆悄无声息地被书柜后方的阴影吞没——下一秒,一盏灯亮起,一块被挤入书柜之间的光停在了女孩的脚边。

她倚着整面书柜,把玩手里的盒子。

“陛下。”

走进来的人对书房里多了一个人毫无察觉,他们开始交谈,首先开口的声音带了丝冷硬——是威廉森侯爵的:“我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情。”

另一个人自然是克雷多:“怎么了?”

“古德雷德……在接触一些东部的贵族。”

“哦?”

“这本来是……许多人都听到了风声,也传到了我耳中,”威廉森侯爵语气凝重,“……他管理铁卫,如果他不忠诚,对陛下而言实在致命。”

克雷多一顿:“……哦?”

“贵族们私底下都听说了,他给几位前往东部的商人放行,让他们走直通聂波希尔的直道,这在之前并没有先例。”

威廉森侯爵低声道:“更何况西奈小姐在莫比埃尔涉嫌违反法师禁令……这也并非小事。”

“违反师禁令?”

“西奈家族曾去找过他,他便当这件事不存在了……西奈家族是旧贵族之首,我们本应好好惩戒他们,可古德雷德……”

克雷多的声音似乎沉了一点:“看来确实需要重新调查一番。”

薇拉看不到他们的神情。

“只有完全消灭那些邪恶的法师,才能阻止瑞嘉家族的余党卷土重来,”威廉森侯爵似乎松了口气,“何况犯错的人是西奈家族的继承人……”

“说起来……我倒是听到了另外一个传言,”克雷多在办公桌后的位置上坐下,在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忽然道,“威廉森家族想与西奈家族联姻。”

“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威廉森侯爵立刻回答:“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也绝不会与旧贵族扯上什么关系!”

藏在书柜后的薇拉听着这样的话,忽地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

她不关心政治,可这么认真一看,倒也有趣。

西奈小姐虽然对自己的“错误”十分坦荡,可却不是会四处宣扬这件事的人。

那么是谁将这件事传了出去,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只能嫁给海姆格?

克雷多的狗没养好呢。

就在这时,薇拉瞥见一道黑影出现在那光中,微微躬身。

“陛下,威廉森家族会走到如今全都因为您,”一威廉森侯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将永远是您最忠实的利刃。”

表明忠心了后,威廉森侯爵与克雷多又说起了一些贵族内部的事情。

最后侯爵离开了书房。

书房便只剩下克雷多。

薇拉也没有动作。

安静下来的书房中缓缓响起纸页翻动的沙沙响声。

就在这时,克雷多那十分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侍卫向我示意,说书房来了一些陌生的客人,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薇拉并不意外,她直起身,缓缓地从书柜后走出来。

反倒是克雷多看到从书柜后走出的“女仆”,挑了挑眉。

“看来如今的王国已经糟糕透顶,”克雷多看着她,“连一位女孩都要在王宫偷东西才能活下去了?”

“偷东西?哈哈……也不算错吧。”

听到这样的话,薇拉缓缓勾起笑容:“不过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主要是想来见识一下‘雄狮’克雷多陛下。”

克雷多缓缓眯起眼睛。

女孩的模样很普通,可那双含笑的眼眸却意外深邃,他张了张嘴,人往后靠了靠:“所以……是你吗?”

“哦?”

“雅乐思·瑞嘉留下的诅咒,那位来杀了我的人。”

诅咒?

薇拉眯起眼睛。

……

……

王宫角落的建筑内。

第四次尝试后,滚烫的火焰席卷而至,被灼伤发烫的法阵轰然粉碎。

阿斯诺看着那扇终于可以开启的门,心跳有一瞬漏了一拍。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一项持续了一年的研究终于有了结果。

青年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推开那扇门,走进了这座地下室。

这自然是一座书房,它的状况比王宫大部分图书馆都要好得多,书柜上的书被码放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还都是——和法师有关的书籍。

法术天赋就个体而言存在着巨大的差别,然而会不会法术这件事却从来不局限于身份,历史上会使用法术甚至以法师身份闻名的国王有非常多,甚至以凯特人统治的墨瑟王朝本身就是一个法师王朝。

然而有关于这些法师国王或者相关人物的直接记录在王宫图书馆内并不多,至少阿斯诺之前整理档案时都没有看到过,以为它们都被厌恶法师的克雷多烧毁了。

但没想到它们全都在这里。

从汀恩王朝的谢罗姆·汀恩、弗娜·汀恩、星砂·汀恩,再到风蔷薇王朝的伦塔萨家族,苏瑞尔王国的利比尔里安……甚至还有引发政变的雅乐思·瑞嘉。

怎么会?

阿斯诺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前方的书桌前。

那里摆着一份笔记。

“笔记”——这是一种对知识进行总结和记录的方式,是学者进行研究最常用的整理手段。

他忽然意识到,有人在用这些完全由法师组成的档案研究着什么东西。

对方是一位学者,甚至是一位法师。

这个学者是谁?他在研究什么?

是否和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搜寻的答案有关?

他翻开笔记,手甚至在不自觉之间带了一丝颤抖。

笔记里的第一句话便是——

【大军压境的那天,雅乐思·瑞嘉坐在一片灰烬中,抱着一块石碑自杀了】

阿斯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九年前,克雷多组织起来的大军从南方前进,仅用了四个月便打到了巴兹利亚,不到十天,巴兹利亚的城门便被打开,王宫“陷落”。

雅乐思·瑞嘉与其他瑞嘉家族的重要成员被当场杀死,一场由瑞嘉家族主导,持续了二十年的政变落下帷幕。

所有人,包括丽塔顿得知这件事的人,都认为雅乐思·瑞嘉由克雷多手刃——但真相竟是……雅乐思死于自杀?

【有传言她在沉迷一些神秘的法术……那座传说中的法师学院丽塔顿曾经向她提出了警告,可她无视了那些警告,仍然在接触某些黑暗神秘的东西……所有人都说,在巴兹利亚的大门被铁卫攻破时,她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但我认为她成功了,证据就是这块石碑】

青年看着眼前的笔记,眸光微闪,一行行快速阅读,不肯错漏任何一个字。

【那块石碑由西诺斯文字写就,第三个月,我找到了它们的解读方式,其内容……显然是一种诅咒】

【雅乐思·瑞嘉宁愿舍弃她最执着的权力,也要诅咒苏瑞尔家族】

诅咒?

如果这份笔记属实,克雷多回归前一段时间,雅乐思·瑞嘉正好在研究诅咒……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雄狮以后,便用这种方式继续与他对抗吗?

所以……这里虽然是利比尔里安的私人图书馆,可研究内容其实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没有关系?

他们这两个月的辛苦又要白费了?

阿斯诺感到诧异,立刻翻开下一页,看到的是一套西诺斯文字解读方式。

笔记的主人已经将石碑的内容破译完成了——

【王座上的人坠入深渊】。

这就是雅乐思·瑞嘉留下的话语,一个显而易见的“诅咒”。

想到雅乐思抱着诅咒自杀的一幕,这一切都不由得让人产生了一种“怪不得克雷多会颁布法师禁令”的释然。

然而阿斯诺对瑞嘉家族和苏瑞尔家族的恩怨并不感兴趣。

这一切对他毫无意义。

青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手也垂了下来,满心只剩下苦闷和不解。

这座图书馆被人用来研究,自然不可能是利比尔里安时期的样子了。

就算真有那座石碑的解读方式……谁又知道这五百年过去,之前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它们在哪?

难道利比尔里安法师墓里的那座石碑的内容,终究只能是一个秘密了吗。

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阿斯诺用力咬了咬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笔记被他这一拳震得轻晃,书页连同上面的文字也微微颤抖。

阿斯诺最后瞥了它一眼,便扭过头,头也不回地准备这个地下室。

罢了。

黑棘五月近在眼前,他还得去找到珀尔娅这个突然失踪的大麻烦。

青年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里,只剩下桌子前一盏长明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光在轻轻颤抖。

——忽然,阿斯诺去而复返,他再次回到了书桌前。

“不……等等。”

他的视线扫过那页西诺斯文字的破解方式。

它不管是字形还是书写方式,亦或者纸张的质地,都不属于同一个人。

“……这是利比尔里安的字迹,”阿斯诺吸了口气,“他一定搞错了什么,雅乐思抱着自杀的东西不是诅咒……是和……”

和法师墓里那座石碑一模一样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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