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的光在推开的过程中渐渐进入房间,里面是漆黑一片。
段怀景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在短暂的几秒内他觉着度日如年,周边静悄悄的,除了谢允开门声就剩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大哥!”眼见门快要被打开,段怀景突然喊了一句。
谢允停下动作转过头,“怎么了?”
段怀景躲避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东西我拿就好了,我房间有些乱。”
谢允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了下,大概也知道段怀景不想让他进房间,点点头错开身子。
段怀景快速扒拉两口饭,贴着桌角慢悠悠站起身,他在拖延时间,再加上也想整点动静让“眼睛”听到,别在这个时间段出什么事。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余光扫了眼就站在他身后的谢允,对方虽然答应不进来了,但依然在旁边站着。
段怀景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祈祷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没人。
手心沾着汗,往下摁门把手的时候都有些打滑。
门开了,里面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段怀景眼睫微颤,手从门把上脱力,打开门后微凉的风吹在他手心,那一刻说不上来是憋气到了极致突然能呼吸的轻松感,还是知晓“眼睛”不是善茬绝对憋着坏的忐忑。
还好还好。
他怕自己站门口太久容易惹人怀疑,他低下头调整了下情绪,然后环视一圈房间,看到谢允说的东西后他快步朝那边走去。
边走边用余光观察房间有没有可疑之处。
“眼睛”竟然混进了谢家,还胆大包天的进入他的房间,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段怀景胡乱想着,手指刚碰到谢允说的东西,他突然发现对面窗帘好像鼓出来一块。
他眸光一凝。
那地方如果站这个人的话差不多也是这个高度吧。
段怀景心跳地极快,他抓着东西猛地转身,挡住谢允看窗帘的视线。
“大哥,你的东西。”段怀景试图装出平时的样子,但不稳的声线和颤抖的手指都出卖了他此时心情并不平静。
谢允好像没发现一样,接过东西道完谢后就离开了。
段怀景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对方转弯了他才收回视线把门关上。
他心里忐忑,谢允应该没看到吧。
谢允在门外的时候他不敢开灯,怕被发现端倪,现在对方走了,他才把灯打开,眸光盯着还在微动的窗帘,他慢慢挪过去,眼神里都是戒备。
“出来,我看见你了。”段怀景咽了口唾沫,说出这话等了一分钟都没见预想的人从那里出来。
段怀景顺过旁边的扫把,紧紧握在手里,不安地扭着。
他出其不意快走几步,猛地用扫把拍到窗帘上,出乎意料的窗帘扁了下去。
里面没人。
里面竟然没人。
段怀景拿着扫把无助站在原地,他环视一圈还是没看出来哪里能藏人的地方,这种他在明,“眼睛”在暗的感觉太没有安全感了。
就在他还想在去别的地方找找的时候,眼前忽然黑了下来。
停电了?
不对!是有人把灯关了。
段怀景手里紧紧攥着扫把,仿佛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在空荡的房间,独自面对“眼睛”偏执占有欲发作时唯一能获取安全感的东西。
他警惕看着四周,身子慢慢往后退,他想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退着退着后背忽然撞上一个“肉垫”上,熟悉又陌生的温度传递到他的身上,段怀景心一跳,下意识就想转身。
身后的人伸出手,擦过他的手心,一路摸着到他的肩膀处,被碰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阵颤栗,因为根本预知不到对方下一秒的手指落下点在哪,段怀景身体被刺激的情不自禁打颤。
随后那个手虚虚握住他的肩膀,令他动不得分毫。
从背后看“眼睛”彻底能把段怀景的身体掩挡住,段怀景在他手心里像待宰羔羊,只能用又可怜又委屈的语气询问能不能先放开他。
“眼睛”身体附过来,段怀景感觉到后背都热腾腾的。对方的头发扎在他的脖颈处,他连扭头这个姿势都动不了,像要被标记的Omega一样,把最脆弱的地方露出来。
“你再说一遍。”身后的人呼出的气都打在他的耳垂上,不一会儿耳垂就红得滴血。
段怀景不适地扭动了下,刚要骂人,突然听到身后人轻“啧”了声。
“你和谢允关系倒好。”
段怀景听出来“眼睛”说出这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占有欲,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刚才谢允来这里拿东西的时候“眼睛”绝对也是在的,只是藏在了他没有发现的暗处。
可这里能藏在哪呢?他的房间很大,因为暂住在这里所以他东西不多,一眼就可以望到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除了他房间的窗户和谢允房间中间通着的窗户,其他地方都没有,就是不知道通着的窗户中间能不能站下一个人。
“眼睛”大概看出了他走神,用手钳着他下巴扭过来,以一个“只能看着他”的动作。
“当着我的面,还在想他?嗯?”大拇指摩挲他微凉又柔软的唇瓣,越揉力道越重,像是要把唇碾碎。
段怀景疼地“嘶”了声,就这也没能让“眼睛”卸下力道,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惩罚他。
“没有,我跟他没关系。”段怀景嘴唇被人摩挲着,在他开口的时候“眼睛”的手指似乎也有往他嘴里放的趋势,不近不远来回转圈试探着。
段怀景心里生出一股烦躁,和被玩弄的羞辱感。
“段怀景你休息了吗?我有事找你。”谢允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门外问他。
段怀景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绝对不能让谢允进来。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眼睛”,对方气定神闲,好像没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一样,依旧低眸玩弄着他的唇。
段怀景有些急了,心里压抑的火苗蹭蹭蹭往上涨,他一把拍开“眼睛”的手,压低声音骂他,“有人!”
“眼睛”偏头看着被打偏的手,不吭声。
段怀景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但此刻他自己还在气着,也说不出来什么软话,再加上外面的门还在被谢允敲着,他简直两个头大,觉着自己像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下一秒,就见“眼睛”轻搓指腹,把刚才被段怀景扇过的地方放在鼻子下面,然后撩起眼皮。夜光下双方人脸都不清晰,但段怀景就是有种直觉,“眼睛”是以一个挑衅又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还不让他滚?”
刚才对方做的动作对段怀景来说冲击不小,他咽了口唾沫,刚想对谢允说的话被门外又一阵敲门声打断。
他那句没有及时说出口。
“段怀景?”门外人又喊了一遍。
段怀景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人拉到怀里,他的脸被“眼睛”捧着,唇上贴上另一片柔软。
他瞪大双眼,使劲闭着嘴不让“眼睛”有可乘之机,浑身挣扎。
他看到男人眸子里有晦涩难懂的情绪在翻涌。
几分钟后,段怀景被吻到窒息,被放开的时候他弯着腰大口喘气。
“你……”段怀景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暗哑,他刚准备清下嗓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眼睛”也开口了,“请进——”
“眼睛”是对外面的谢允说的,段怀景吓了一跳。
这么音量谢允只要有心听是能听到的,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用平生最快手速上前把对方嘴捂住。
疯了吧?!
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回到了刚才段怀景想后退的距离。
“眼睛”低眸扫了眼他们之间的距离,手顺势搭在段怀景腰上把人揽得更近,意味深长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要么你把他赶走,要么我让他进来看看你是怎么被我亲的。
看似把选择权交在段怀景手上。
段怀景表情像是气急了,深吸一口气撤回堵在“眼睛”嘴上的手时,手都在打颤。
“我已经睡觉了。”
段怀景抬头看向比自己高的“眼睛”,睁着眼对门外的人说瞎话。
有个胡乱的念头冒出来:谢允好像差不多也是这个身高。
门外没了动静,看样子是离开了。
段怀景一把推开“眼睛”,两人重新拉开距离,他用手背把对方吻过的地方擦干净。
如果他此时出门的话肯定能发现,门外哪有人,不过是放在那里的录音笔。
“你非得把我搞死就满意了是吗!”段怀景擦干净嘴,在抬头时眼眶都是红的,再也憋不住自己的情绪。
男人向他走近一步,段怀景恶狠狠盯着他也跟着往后退,意思很明显,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你让谢允进来是为了证明什么?证明你多厉害掌控我像掌控一个娃娃一样简单?”
段怀景吸了一口气,执拗看着他,脑海里不可遏制的想到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每一件都是能让他出喘不过气的程度。
一个个都想欺负他,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我真久搞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来纠缠我!我一天天的受你受的真是够够的。”
“你非得把我逼疯你就满意了是吧?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你要这么对我!”
段怀景越说越崩溃。
眼泪从眼眶流出,他一开始没想到自己情绪会这么大,但情绪得到了发泄,他干脆把平时积攒的一些负面情绪全部倒出来,借着这个由头全砸给“眼睛”。
因为哭得太厉害他手指都发麻没直觉,只能不断揉搓来缓解。
后面每一件事都认真听着,后面段怀景哭的没力气即将昏厥,也是“眼睛”顺着他倒下的力道,把人抱住,将贴在段怀景脸上的头发撩开,沉默了很久,像自言自语道:“我让你不开心了。”
他没生气段怀景把脾气撒在他身上,也没怪段段怀景情绪不稳定。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段怀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哽了一下,吸溜了下鼻涕,“我就想安静自由的陪奶奶过晚年怎么就这么难!你说怎么就怎么难啊!”段怀景蹙着眉,像受了天大委屈。
“还有那个谢铭,跟有病一样让我跟他结婚、谢允说话不算话不管我死活、你又让我跟谢铭解除婚约。什么事情都是让我去冒着风险做,你们独享成果,拿我当什么?寻开心的吗?”
这句话磕磕绊绊说完,就用尽了段怀景全部力气,他眼神空洞看着天花板,明明都没有情绪了眼泪还是往外流,擦都擦不干净。
“眼睛”帮他擦干净,后面发现根本擦不过来,他凑近吻在段怀景眼皮上。
比起以前的直接和凶狠,这个吻更缱绻,像懵懂的恋人浅尝辄止。
段怀景还是哭,他已经没力气推开“眼睛”了。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后者似逐木鸟一样,慢慢啄到段怀景的耳垂处,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段怀景缩了下脖子。
料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他心里纳闷,下一秒一阵刺痛让他喊不出声。
段怀景疼得呲牙咧嘴,他心里骂了“眼睛”一万遍。
撤离的时候,“眼睛”把出血的耳垂含在嘴里。
“其他事我都可以替你解决,唯独……”他撩起眼皮,充满占有欲地看着他,“婚约这件事不行。”
说完他又把头埋在段怀景颈窝里,嗅着属于他的味道,须臾后突然来了句,“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
段怀景抽噎一顿,扭过头倏地笑了下,只是眼里还带着未流干的泪,笑得比哭还难看,刚被亲过的薄唇翕张,说话间隐约露出猩红舌尖。
“亲我。”段怀景一字一句说道。
话音刚落,“眼睛”凑近作势要亲他,眼里翻涌情.欲。
段怀景却往后撤了下,这个吻落了个空,“骗你的,要想让我开心,除非你……”他故意打了个停顿,像恋人呢喃一样的语气,很轻很软的调调,“去死。”
“好。”
“眼睛”借着段怀景笑容僵在嘴角愣神的时候,又重新吻上去,手掌在他身上游走。
段怀景不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情动,他心里犯恶心,觉着对方就是在趁机吃揩他油。
但令他意外的是,“眼睛”在充满欲.望的吻中,只是和他十指相扣,清水到好像跪在佛前郑重立下的誓言,好像这手牵上就许诺了永远。
段怀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咒自己的的话,这人疯起来说让他死他可能真的会照做,“眼睛”世界里,没有丧偶,只有殉情。
他还不想死!
段怀景一阵恶寒,挣扎就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人紧紧攥住不放。
手指夹出来的红痕像在他手上打造了独一份的红线戒指,段怀景怎么看怎么刺眼。
“眼睛”此刻像个乖狗狗一样咬着Beta并不存在的腺体,实际被碎发遮住的眼眸里除去欲.望和痴情外,还有病态的疯狂,段怀景挣扎的每一下在他眼里都是想离开他的证明。
绝对不可以。
所以段怀景每一下反抗的动作,都在加快他自己被囚.禁的进度。
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段怀景是我的!!!
受跟攻都不是啥正常人,啥锅配啥盖嘛[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当着我的面,想他?”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