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游火第一次开眼，是父亲死在他面前的那天。那时候父亲说：生在这个村子里、成为忍者，不断地夺取生命，直到自己的生命被夺取，这就是最大的罪。

宇智波游火回答：没关系，我会连家人的罪过一起赎清。

父亲摇摇头：你做不到。

那时战争刚刚开始不久，宇智波游火在堂叔家生活，但没过多久他们也死在了战场上，只留下一个妹妹。

幸好战争时期的孤儿并不少，族里也给了不少帮助，宇智波游火早早担负起了生活的重担，直到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带土前辈？”

那是四代火影的学生、据说最有可能成为火影的宇智波，也是小时候扶老奶奶过马路会给他塞两块糖的人。

宇智波带土对他说：“怎么愁眉苦脸的，让我来帮你吧？”

那时候宇智波游火说：“谢谢前辈，但是你能帮我一次，却没法一直帮我，所以我自己来就好。”

依赖其他人不是什么好事。宇智波游火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但是，他会记住每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宇智波游火第二次开眼是在战场上。

所有人都要参与到这场战争里去，他也没有逃避的理由，所以他出现在战争里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杀人与被杀的准备，妹妹总会有活着的族人照顾。

他并不擅长正面对敌，在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做的是情报工作，在收集、整理和传递信息这方面他或许是天生的行家。

宇智波游火跟两个队友从水之国的战线一直到了土之国的战线，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艰难但幸运地等到战争结束。

可在一场关键的情报战里，小队的队长反手杀死了另一个队友。

“为什么？”宇智波游火已经清楚情报里提到的叛徒是谁，但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队长说：“你看着我杀死他，我还以为抛弃了同伴的你会明白。说到底就是因为有你这样只顾着活下去不想思考的废物，忍者才会一直不停地、不停地战斗——”

他的话没能说完，宇智波游火就已经用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一身尘灰与血迹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把两个队友安葬。

“对不起，虽然我也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世界和平，想知道怎么才能停止战争，但是我光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还有，我没有那么弱。”

要杀死他们两个轻而易举。

他不是什么天才。但他还有妹妹要照顾。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那天他回到营地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宇智波带土。当时宇智波带土正在跟他的同队争论，一把拉过他来问：

“抛弃同伴的人当然连废物都不如，是吧是吧？”

宇智波游火愣了一下，有点迟疑地笑着回答：“……是啊。”

再后来他又换了几次小队，队友总是一个个死去，而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不，应该说是拼尽全力地活下来了。

一直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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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地再不斩看着远方的天空，抱着领导留给他的信，抹了一把眼泪。

他的领导，为了刺杀四代火影，不惜亲身潜入木叶，放出九尾，造成了惊天混乱，现在不知所踪。也许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事迹将永远流传。

桃地再不斩已经想好了，如果他将来有孩子，一定要给他起领导的名字，来纪念这位伟大的暗部忍者。

等一下。

风切是领导的姓氏，领导名字叫什么？

他不知道啊！根本就没有人提过领导的名字，他完全不知道领导叫什么怎么办？

算了，要不然给孩子起名叫小橘吧，反正情报部的那群人说“部长的本体是猫”。

说起来那群人还不知道风切已经死了，个个天天在那里说混蛋部长，可是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到的一个比一个早，上次风切被旗木卡卡西摆了一道之后甚至天天跑到办公室门口盯着，就怕他哪一天再出事。

可恶、风切真的就死了吗？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木叶，这个叫做木叶的村子，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明明风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还是让老板引开他，要不然再不斩早就到木叶了。

“风切……你这家伙……”

正当他捶地的时候，旁边传来了脚步声。

“桃地再不斩。”

他回头，就看到了原本应该在雾隐村的枇杷十藏。此时的枇杷十藏的情绪并不是很好，他有点烦躁地看向木叶的方向。

枇杷十藏说：“该走了。”

桃地再不斩猛地抬起头来，他盯着枇杷十藏说：“但是，风切他还——”

但枇杷十藏去的是木叶的方向，这个尚且不到三十岁但已经是雾隐最强的几人之一的忍者边走边说：

“当然是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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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宇智波游火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准备来救他了，至于四代水影有没有知道这件事他也并不是很在乎。

反正他是打算换掉这个身份，然后一走了之——反正到目前为止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能把“宇智波游火”和“风切”联系起来。

“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杀死我。”

宇智波游火低头“看”向穿过胸口但是没有穿透心脏的枝条，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这是木遁。毕竟他本人也经历过木遁实验，对相似的查克拉非常了解。

大蛇丸，看来有人在木遁研究这方面，早就走在了你的前列。

“你还真是幸运。”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我的痛苦，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罪恶。宇智波带土说：“你知道什么？”

他并没有指望眼前的人能给出什么答案，就算他不来这个人也会死。木叶的忍者都不愿意相信波风水门死了，而他们唯一能找到的风切就是最好的罪魁祸首。

最好的，不一定需要是真的。

至少在某些人看来是这样，只需要做一点什么，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木叶这个村子一向如此，就算是在木叶建立之前，忍者也就是这样。

“……”幸运？也许吧。

宇智波游火想，继续问下去，说不定他要把“其实我是你当年的邻居”这句话说出口。

但是他不能。

且不说宇智波带土会不会直接杀了他，这样会把妹妹也置于危险之中。

于是他露出了十足恶劣的、算是不属于“宇智波游火”该有的表情，至少跟宇智波带土记忆里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又笑着的小孩相去甚远。

“看你想知道什么了，比如，波风水门和宇智波的事？”

虽然是空穴来风，但稍微利用一下也没什么。一想到这种谣言还是他造成的，宇智波游火甚至有点良心不安——等一下，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在当间谍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舍弃了。

“波风水门不可能是宇智波。”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那双眼睛是宇智波一族的吧？别看我，虽然我看不见你但还是能感觉到视线的——所以你来找我是想知道那双万花筒的事。”

“……”宇智波带土站在那里听他说。

宇智波游火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至少他给出东西去的时候宇智波带土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能确定。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如果他死了，嗯……波风水门会不会真的变成卡卡西那样的例子，毕竟他借出的不是眼球本身，是类似于忍术性质的某种东西。

“那来自于一个死人。不过，如果你想知道那双眼睛的事——我有个交换条件。”

是的，他在族谱上已经死了，这句话根本没有骗人，他甚至有自己的墓碑。

嘶啦——的声音。

穿透宇智波游火身体的枝条又生出尖锐的旁枝来，血顺着滴滴答答往下流。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提条件？”宇智波带土略微抬高了声调，他没有什么情绪，就只像是应该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按照「常理」那么做了而已。

束缚着人类的常理，一旦被打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有，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认出你吗？木叶的大英雄。

“这是很简单的事。我做情报工作，所以对一些事了解得也比其他人多。所以在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

“刻意遮掩的身形、压低的语调，这个人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年轻很多。我学过怎么改变声音，也能逆推他的真实年龄。

“体术有系统的练习，基础忍术的运用也很得当，不是野生的忍者，他经受过完整的忍者教育，应该是大忍村出身。

“藏头露尾、改头换面，他是不能以面目示人的间谍，还是放弃自己脸的叛忍……还是有人认识的死人？”

那个年轻的忍者明明被木遁的产物穿透，血水顺着把地面浸透，但他的声音依然平稳，甚至在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有人告诉了我你的身份。”

“……”

“他叫宇智波斑。”

整个拷问室里一片寂静，外面的忍者也已经被杀死。躺在血泊里的年轻忍者满身都是穿透的伤痕，血的味道在空气里扩散，又并入到湿漉漉的雨幕里去。

大蛇丸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原本已经死透的白发忍者动了动手指，缓慢地睁开那双无色的眼睛。

大蛇丸看着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试探情报而已，有必要搞成这样吗，游火君？”

宇智波游火又重新闭上眼睛。

他叹了口气说：“打又打不过，他肯定要来杀我，而且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他自称宇智波斑不是心血来潮，至少有个跟宇智波斑有关系的人，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不来找你，游火君打算怎么办？”大蛇丸问。

“哈……没想过那种事，可能等他们把我杀完埋了，再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毕竟，他可是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的那种人。

雾隐正在救援他们的部长……加载中……加载中……木叶正在搞死他们的间谍……

（不说人话的危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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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