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希特王国,阴天。
“亲爱的湫湫,今天天气真坏,明明昨天看还是晴天呢,可恶,天气坏,坏天气!不能和湫湫出去踏青,好难过呜呜呜。”
“美丽的湫湫,我准备了你以前爱吃的桑糖,刚做好的哦,只给你一个人吃哦,你要快点来哦!我很想你哦!”
“湫湫,湫湫,湫湫湫湫湫湫……”
霜荼“湫”完,看向座位上的女人。
“二小姐,该到您去见亲王的时间了,您要是再不去,亲王能把我的光脑轰炸了。”
霍湫念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扶手。
光脑屏幕泛着冷光,映照出她那张完美的脸。
屏幕上的新闻标题刺眼地写着:
“瑟娅思陛下宣布第七军团成立,三等及四等公民可入军团服役。”
“第七军团?”霍湫念冷笑一声,“陛下是嫌王城太干净,非要让那些臭虫爬进军部?”
霜荼低头站在一旁,不敢接话。
光脑又亮起提示,是芙洛斯亲王的第十七条消息。
紧接着第十八条。
叮叮叮!
霍湫念:“。”
沈沁柠那个吸血鬼有完没完!
一直发消息过来。
烦死了。
她关掉光脑,站起身,黑色紧身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红宝石项链垂在雪白的胸口。
窗外阴云更重了。
“备车。”霍湫念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她这么想见我,那就去吧。”
飞车很快到达庄园。
沈沁柠早就站在门口等,看见霍湫念开心地挥手。
“湫湫!”
霍湫念听见亲昵的称呼轻轻皱眉。
“说过多少次,不准这么叫我。”
沈沁柠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但又很快安慰好自己。
没事的,湫湫又不是第一天对她这么冷淡。
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拿脚踹!
湫湫对她……那就是又亲又爱!
她往前蹭了半步,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
“湫湫,这颗是草莓味的哦!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沈沁柠本就比霍湫念矮几厘米,霍湫念今天又穿了红底细高跟,因此需要微微低头去看她。
沈沁柠今天打扮的很精致。
白色蕾丝长裙,发间别着小巧的蝴蝶结发卡,颜色是淡淡的粉色。
从外表上看,沈沁柠和书里那些恐怖的吸血鬼几乎毫无关系。
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温柔无害的少女,而不是声名显赫的芙洛斯亲王。
但沈沁柠的外表再漂亮,霍湫念也不喜欢。
外壳怎么变,都改不了她是个吸血鬼的事实。
怪物就是怪物,怎么像人也不是人。
霍湫念没接那颗糖。
霜荼见气氛僵冷,伸手去接沈沁柠指尖的糖果,想缓和一下。
沈沁柠却缩回手,看着霍湫念,委屈又执拗:
“湫湫,这是给你的……我只想给你。”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会做桑糖的人,找了好久。湫湫不喜欢了吗,明明小时候很喜欢的。
一般人被沈沁柠这样的眼神看着,保管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湫念却不为所动。
小时候?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用了。”霍湫念淡淡地回应,“我对这些没兴趣。”
她的语气实在不好,然而因为长得过于美丽,哪怕是这样不加掩饰的拒绝,也叫人生不起气,只会觉得自己给的还不够好。
沈沁柠低下头,有些失落,但她没有说什么,把糖果放进盒子。
进了庄园,霜荼留在下面,霍湫念和沈沁柠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
霍湫念径直走到红色沙发前坐下。
耳边的红色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穿着黑色低胸上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红色珠饰项链轻轻垂落在沟间,像是点缀在熟透果实上的红露珠。
那双含着厌恶轻蔑的浅色眼眸看过来,一个字都没说,沈沁柠就要不行了。
湫湫好漂亮,好想跪下来吃湫湫,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啊……
可是不行。
湫湫会生气。
沈沁柠盯着霍湫念殷红的唇,最后怂怂地咽了口口水。
她想起第一次见湫湫。
那时候湫湫还小,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抱着一只蓝眼睛兔子玩偶,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抽抽噎噎地说,“不要抢湫湫的糖,坏人,还给湫湫……”
当时沈沁柠的心里就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
她想把湫湫抱在怀里,想擦干她的眼泪,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糖果都捧到湫湫面前,让湫湫再也不会哭泣!
现在,湫湫长大了,变得更加美丽,也更加冷漠。
但她对湫湫的痴迷一点都没有减少!
哪怕湫湫对她冷淡,哪怕湫湫从未正眼看过她!
她依然不会停止爱湫湫。
房间里点的蜡烛,光线有些暗。
沈沁柠跪到霍湫念脚边,她不敢擅自碰霍湫念,又乖又软地问:
“湫湫,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霍湫念皱眉,冷声拒绝,“不可以。”
想到那些关于第七军团的讨论,她就连带着对沈沁柠也没有好脸色。
虽然开口就知道多半会被拒绝,但沈沁柠听湫湫拒绝她拒绝的这么快,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还是有点伤心。
沈沁柠自我pua。
没事的,虽然湫湫拒绝了她,但是没有叫她滚开!
她还能跪在湫湫脚边,仰视湫湫美丽的脸!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这条舔狗也是有进步的!!!
没准那一天湫湫被她舔舒服了,开心了,就能让她也上沙发坐着。
不过今天湫湫好像非常不开心,气压很低。
“湫湫,我感觉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沈沁柠斟酌一下,才继续说,“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何止是一点点,她现在很不开心,甚至想冲进王宫问陛下为什么要让怪物进军团。
不过这些话霍湫念并没有说。
“没什么。”霍湫念说,“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沈沁柠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相信,但她没有继续问,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像讨宠的狗狗一样问:
“那湫湫要听我弹琴吗?”
烛光在沈沁柠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更加柔软无害。
“随你。”霍湫念说。
只要不碰她什么都好。
沈沁柠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亮晶晶。
沈沁柠弹的是布莱希特王国的儿歌。
温和的曲调让霍湫念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琴声渐渐停下。
沈沁柠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隔了一段距离。
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湫湫湫湫!好听吗?”
霍湫念靠在沙发上,微微抬下巴,轻轻“嗯”了一声。
连句话都没说,沈沁柠却开心的不行。
她脑子里自动把那声哦转成了:
好听,很好听,非常好听!超级无敌霹雳好听!
耶!湫湫夸她啦!!
是谁被湫湫夸啦?
是她是她呀!!!!
沈沁柠看霍湫念脸色好点了,得寸进尺地问:“湫湫,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霍湫念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
让一个吸血鬼和她同坐,这算什么?
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是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可以。”霍湫念说完,见沈沁柠又露出那副变态的表情,立马补了一句,“但不能离我太近。”
沈沁柠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她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得霍湫念不高兴。
只要能这样静静地陪在湫湫身边,她就很知足了。
但还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湫湫换了香露哎,这次是……水蜜桃!
霍湫念:“……”
好恶心。
她安慰自己。
算了,平常和这个变态痴女见面也不多。
也就再忍一会儿。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月亮要出来了,你知道该做什么。”
沈沁柠听见霍湫念的话,有些失落。
这次这么快就要走流程吗?
好舍不得。
走完流程湫湫就要走了。
她还想和湫湫再待一会儿。
但是不听话,湫湫又会生气。
不能让湫湫生气。
要听湫湫的话。
沈沁柠从柜子里取出小刀。
她跪在霍湫念脚边,虔诚地递上。
“湫湫,给。”
霍湫念却没有立马接过小刀。
见沈沁柠这样跪着伸出手腕,她心里突然就生出点恶趣味。
她用鞋尖挑起沈沁柠的下巴:“就这么迫不及待?贱东西。”
霍湫念故意这么说,就想作践沈沁柠。
却没想到沈沁柠竟然因为这句侮辱而颤抖起来,漆黑的眼眸泛起水光。
湫湫……
霍湫念:“。”
低估了这个死变态的变态。
霍湫念嫌恶地皱眉,一把抓过沈沁柠的手腕。
刀刃割开皮肤时,沈沁柠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霍湫念:“……”
霍湫念冷笑,故意把伤口划得更深。
暗红的血液涌出,她却不急着接,而是看着血珠滴落在沈沁柠的白裙上。
“脏了。”她恶意地笑着,“你最喜欢的裙子。”
沈沁柠却痴迷地看着她:“湫湫喜欢…就都弄脏……”
……
“死变态。”霍湫念猛地将玻璃瓶怼在伤口上。
血流得太慢,她就用刀插进伤口边缘。
沈沁柠疼得发抖,却还讨好地往前凑。
她心里想的都是。
哇塞,湫湫近距离接触她了,湫湫的呼吸好近,湫湫好漂亮睫毛好长,嘴唇好像什么都没涂但是红红的好想亲。
这是天堂吗!
主啊,如果这是天堂,请让我不要醒来吧!
沈沁柠的呼吸不知道是因为血液流失还是别的上不了台面的原因变得有些急促。
长生种不同于一般吸血鬼,自愈能力极强,伤口很快就开始愈合。
只能一次次用刀去划。
玻璃瓶中有了半瓶血,其实已经够了,但是霍湫念没有停下。
可惜只有月圆之夜长生种的血有用,不然她可以天天来取沈沁柠的血,这样母亲的病没准能早点好。
随着血液的流失,沈沁柠的脸色越来越白。
但她没有喊停。
她从来不喊停,好像霍湫念无论要取她多少血,她都不会拒绝。
霍湫念赶紧停止取血。
她也担心把人弄死,这样以后都没有血。
毕竟长生种目前只有沈沁柠。
一时和长久她还是分得清的。
偏偏沈沁柠还伸过来,“湫湫,真的不要了吗……我、我还可以的湫湫,不用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自作多情。
“不用,已经够了。”
霍湫念皱着眉收好玻璃瓶。
就这么一会,沈沁柠手腕上的血就停了,只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恐怕还不到明天早上,这道狰狞的伤疤就会消失。
真是可怕的自愈力。
霍湫念忍不住嫉妒。
这种恐怖的自愈力就应该是她们这种高贵的一等民拥有才对,低贱的怪物凭什么?
沈沁柠虚弱地喊湫湫。
她故意表现的脆弱,想换湫湫一点心疼。
虽然她知道湫湫不太可能会心疼她。
霍湫念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也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连一点点的愧疚都没有。
甚至恶毒的想,下次可以割得更深些。
反正这个怪物恢复得快。
“湫湫……”沈沁柠虚弱地想去拉湫湫的裙角,“再多待……”
霍湫念想也没想踢过去一脚,却一不小心踢到沈沁柠的肚子。
沈沁柠闷哼一声,脱力向前栽去,唇瓣蹭过霍湫念的手背。
“你,”霍湫念猛地抽回手,“啊,可恶!”
可恶可恶!
脏死了!
她用力擦了擦手背。
沈沁柠心里秒回味了一下,不可思议自己亲了湫湫的手,但是抬头一看湫湫的脸色,那股子喜悦立马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她立马滑跪道歉:
“对不起湫湫!我不是故意的!”
霍湫念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她咬着牙,唇角绷紧,气得手都在发抖。
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该死的贱种,等母亲痊愈,我就让你彻底消失!
预收:梦到老婆是po文受
我最近总是梦见棠予被人压在墙上吻。
她的嘴唇嫣红湿润,眼尾洇出难耐的潮意。纤细的手指陷入对方的长发,腰肢拱起一道弧线——但那个人不是我。
因为我是个残废,站不起来。
“不要……”她急促地喘息,仰起脖子露出脆弱的咽喉,“阮阮……”
我叫阮妄眠。棠予喜欢叫我阮阮。
——但好奇怪,我觉得她喊的不是我。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后背。
枕边空空荡荡,卧室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转动轮椅悄悄靠近,推开门缝。
厨房里,棠予正背对着我整理衣领。
她的睡裙领口歪斜,露出一片暧昧的红色痕迹。手腕上还有几道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扣住过。
“……棠予?”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她回头时明显僵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微笑:“醒了?我起来喝点水。”
她走过来想摸我的脸,我却条件反射地攥住她的手腕。
是谁?
我死死盯着她,喉咙里翻滚着这句质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
我还是买了针孔摄像头。
插座、玩偶、床头柜。
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碰我的棠予。
和邻居说话为什么要笑那么甜?
买菜多花了十五分钟,是去见谁了?
半夜接的电话……又是谁打来的?
棠予身上的痕迹越来越多。
领口的吻痕,腰间的指印,大腿内侧的淤青……她总是温柔地解释,是不小心撞的、是我不小心抓的、是洗澡时热水太烫……
——可我根本没碰过她。
监控里,深夜的卧室总是突然黑屏。
等画面重新恢复时,棠予的睡衣已经凌乱,嘴唇红肿,眼神失焦地仰躺在床上,像是刚刚被人狠狠欺负过。
而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
我和棠予吵的不可开交。
她哭着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清楚吗?
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么难堪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她”。
苍白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长发垂落,红唇贴在我耳边低笑。
“你以为……那些女人是谁?”
她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
“你以为……是谁在碰你的棠予?”
我浑身发冷。
棠视角
阮妄眠又做噩梦了。
她在睡梦中死死攥着床单,嘴唇颤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轻轻抚摸她的脸,她却猛地惊醒,瞳孔紧缩地盯着我——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
“……棠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我在这儿。”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吻了吻她的指尖,“做噩梦了?”
她的目光却落在我的领口,神色突然变得阴郁。
我低头一看。
睡衣歪斜,锁骨上有一片浅浅的红痕。
是昨晚她失控时留下的。
可她似乎不记得了。
……
阮妄眠最近变得很古怪。
她总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我,像是要在我的皮肤上烧出一个洞来。
有时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腹用力摩擦着某处淤青,眼神冰冷又恍惚。
“这是怎么弄的?”她问。
“你昨晚抓的。”我轻声回答。
她的表情更加阴沉,显然不信。
……
我开始注意到家里多了些东西。
插座孔里微弱的红光,玩偶眼睛一闪而过的反光,床头柜上多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她在监视我。
对于这一点,我很不舒服。
她总在半夜惊醒,眼神空洞地压住我,手指粗暴地掐进我的腰,嘴唇啃咬着我的锁骨,像是要把什么可怕的念头发泄出来。
可到了第二天,她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
我们吵得不可开交。
她红着眼睛质问我身上的痕迹是从哪儿来的,问我为什么总是半夜接电话,问我是不是厌倦了她这个残废。
我哭着摇头,她却冷笑:“你当然不会承认。”
我不明白,为什么阮妄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们会变成这样。
一年不到,我还是放手,和阮妄眠离婚。
是第三人称,文案第一人称带感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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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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