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说着往后一倾伸了个懒腰，惊讶道：“你们不会都觉得塞蕾娜被那一剑杀死了吧？别闹了，我们魔女可是不死不灭的。”

那一剑理所当然的没有杀死塞蕾娜，

米娜把她从地里面刨出来的时候，她还笑着：“她竟然真的以为杀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她是傻瓜吗哈哈哈哈哈哈……”

奥尔西娅为此赴死了，她爱得那个人却笑她傻瓜。

刚成为魔女不久的米娜，还没丢弃独属于人的感情，觉得这一幕颇具讽刺的她仰头灌了口酒：“是吗。”

塞蕾娜笑得很厉害，浑身颤抖到，甚至不得不伸手扶住米娜的肩膀。

也许要很久很久之后的夜晚，米娜才能反应过来，那个晚上，对方是在哭。

塞蕾娜絮絮叨叨和米娜说了许多，仿佛是怕后人没有能记得奥尔西娅的。

说实话，她的担忧是对的。

不过还好，还有米娜能讲述一些，以至于那些往事不用沉溺在汹涌澎湃的岁月里。

“该从哪儿讲起呢。”米娜说，刀叉在她指尖打了个转，又落在桌上，“有了。”

“从奥尔西娅死后讲起吧。”

魔女是不死不灭的种族。

这大概是一种诅咒，诅咒她们这样的生物永远无法爱人。

因为她们没办法拥有和自己相同寿命的爱人。

漫长到几乎无尽的生命里，却总会遇到一个人。

这也许就是上帝降下的惩罚，让她们不死，但又让她们拥有短暂的爱。

奥尔西娅死后的每一天，塞蕾娜几乎都在展示这句话的灵验程度。

米娜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消瘦，萎靡不振。

最终她找到了死去的办法。

米娜一手拿着餐刀，一手虚托着空气，一下下地插着：“在胸口挖一个洞，把心脏掏出来，在长出新的心脏前，切断经脉。”

这整个过程魔女本人都是清醒的，也许有别的办法死去，但塞蕾娜选择了最痛苦的。

她没有让米娜帮忙，她还是不忍心让这样小的魔女，来做这样血腥的事。

“毕竟我黑化成魔女时才二十岁……好吧好吧，现在有塞瑞利亚，我总算不是最小的那个了。”米娜笑嘻嘻地岔开话题，“别这么沉重嘛。”

“说来，你们和她们，还挺像的。”米娜说道，“但又说不上哪像。”

莉莉安娜苦笑道：“米娜前辈，我可没有成为光明魔法使的潜质。”

“但你可以成为最恶魔女。”米娜转过头看向她，塞瑞利亚一个手刀劈在她头上。

“好痛！”米娜一声痛呼，双手抱住头。

塞瑞利亚牵着莉莉安娜离开了餐厅，米娜这才放下双手，她当然不会说，和塞蕾娜相像的，是莉莉安娜那双眼睛。

那双璀璨夺目的蓝色眼眸中，有化不开的仇恨。

她一定是在恨着什么人。

而这种仇恨，是可以利用的。

塞瑞利亚刚走到房间，便如同手摸了烫水般松开了莉莉安娜的手。

“下次不许和米娜说那么久的话了。”塞瑞利亚警告道。

“嗯？你难道是在吃醋吗？”莉莉安娜猛地凑上前，温热的气息撒在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