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阳明媚,所有人都在回忆昨天的盛大礼节。
虞祈年再睁眼时,却早已忘却所有。
齐离安初醒时,看着虞祈年的脸,他在心里默默的说:“等我回来。”
而虞祈年醒来时,齐离安刚下了早朝,他们一对视,虞祈年就叫了一声“平安”。
寝宫里的下人此刻只觉得惊讶,他们的皇后竟不知道这位皇帝的名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错,是拂了他的面子。
“虞祈年,我们昨夜那样,你竟然不记得我叫什么,你可真的是好样的。”齐离安生气不已,他这一辈子就没见过昨夜照顾他直道半夜,今日却连名字都喊错的人,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别的什么。
“平安,我在哪,你为什么这么说话。”虞祈年只觉得头昏脑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来就在陌生的环境,。
“你们都出去,我要亲自为你们的皇后诊治。”齐离安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这么大的火,他的语气越平静,就证明他越生气,下人们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了他,只能灰溜溜的滚了出去,顿时房间里只剩下虞祈年和齐离安两人。
“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你叫他们都出去干什么,我的下人什么时候连你都能随意指挥了。”此刻的虞祈年还是当时的齐国的皇太子,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环境不一样,他忘却了自己已经嫁以他人为妃,忘却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已经身亡,忘记了他自己如今是异国他乡,没有办法,如今的他还记得他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自小养成的脾气,不会让他俯首称臣,更不会因为他是平安而放弃了对他的责罚,他的下人若是连平安都可以随意呼唤,他的威严就不在了。
“虞祈年,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怎么了,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以为你还是什么,皇太子,你别忘了虞国已经被灭了,你的生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还在自命清高。”齐离安此刻话里带着怒气,他看他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凶过,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刚娶的皇后,他不允许,所以他说的话每个字,都在扎他的心。
“平安,你说什么,我这又事在哪里。”虞祈年这才觉察到不对劲,这不是他的宫殿,而是一个陌生的的环境。
“虞祈年,再说一遍我不是平安,你就算是失忆,也要装的像一点,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齐离安不想与他废话,说完就走,不带半分感情。
虞祈年觉得生气,可是刚才听他的话,他的出了关键信息,自己失忆了,而且自己被灭国了。
虞祈年短时间肯定是接受不了,可身边的人自己一个都没有见过,而自己身上却穿着来时的嫁衣。
下人不敢和这位皇后说话,怕波及自己,毕竟皇后并非是自愿嫁过来的。
虞祈年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外边又十分严寒,他出去身上薄薄的嫁衣,根本无法为自己挡避风雪,虞祈年自尊心强,他拉不下脸去和奴婢们说话。
虞祈年就只好在床上躺着,下人们也都不敢去靠近他,虞祈年觉得很无聊,刚才的事情给他的冲击不小,虞祈年没有亲自经历那些事情,那也是变了一副模样,他想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可是如今自己在这,恐怕是都出不了宫门。
虞祈年不知道,自己如今情形到底是如何,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被人杀害,而他却保留着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点幻想,因为他没经历过,他以为他们会留下自己父母的性命的。
等到齐离安再次进来的时候,虞祈年还是在床上坐着他觉得惊讶,虞祈年竟然不愿意起身,在床上闭着眼,似乎是在假寐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去说,这是他刚娶的皇后,他对于自己的这个皇后也是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让他嫁给自己,也只是为了羞辱他,并没有真的喜欢上他,可看他如今这样他是失忆了,忘了一切,他又该怎样去告诉他呢?
“虞祈年你如今这又算是什么样子,你怕不是觉得成为一国之母就可以如此放肆,我就真真正正正告诉你,你别想着逃跑,你永远都逃不出去的。”齐离安想到他曾经看到的画本,那里面被逼嫁的人,心里却一直想着在逃跑,他不知道虞祈年到底是心里在怎么想着,但是虞祈年不能走,那关乎他的面子,如果他逃了,一国之君没有皇后,他就没有办法立威了。
说到底皇家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可言,根本没有像画本上说的那样浪漫的爱情故事,皇帝爱上穷家女的故事,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故事,那些画本子里,发生的什么,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根本就不可能会实现,为什么叫画本,那是画着给人娱乐消遣的本子,没有人会去相信,虞祈年不相信,他这个逼嫁了的人,会得到一个皇帝的爱护,会让他为自己倾尽所有,虞祈年不相信,他不信。
失忆的虞祈年因为没有了当初被灭国时的记忆,所以他还在幻想,他以为自己嫁过来的条件,是自己全族上下的性命,却不知自己的全族,早已被屠杀干净,可是虞祈年不能问他,不该问的,他没有那个资格去问当今皇帝,因为他是阶下囚啊,被逼嫁本来就是为了羞辱自己,虞祈年知道,虽然他也想逃的,可是,在别人的地方,想逃出去可真的是难如登天,而且自己如今已经被灭国了,那个人想要找到自己,他可以每天放话,杀自己的一个族人,他过不了几日,就会现身,所以虞祈年他不会逃的,他这一辈子都逃不了的,身上的责任压着他,所以他永远都逃不掉死不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逃的你放心。”虞祈年就是冷静的回答的。
齐离安觉得震惊,他不知道为何虞祈年竟然不会跟自己发火,画本子里不是都说,这么说话的话,那人会发火的,虞祈年没有说话毕竟也清楚自己的局势,虞祈年不反驳,如今的他,只有听话,听话才能保证自己全族人的性命,才能保全自己的父母,所以虞祈年不反驳。
“皇后,朕想选妃了,你替朕好好操办一下选妃大典。”齐离安恶趣味的说道,那结婚就要选妃,这到底是对他这个皇后到底有多不满,才会这么对他,让他的皇后成为天下笑柄。
虞祈年也看的开,他让自己选妃,自己就选,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反正左右已经嫁过来了,再说如今的他要保证好自己的性命,听话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法则,起码在他眼里就是这样子。
可是齐离安并不想看到这样,他想看到一个在乎他的人,看到一个为了自己而生气的人,他想看到一个在乎他,为了他而生气的人,虞祈年确实平静了,他很平静没有一点情绪波澜,也没有恼怒,没有生气,没有吵架。
“皇后,朕有个白月光,朕想接她过来,当贵妃你看可行吗。”齐离安还不死心,他觉得这样子,虞祈年总归会生气了吧,总归会和他大吵了,可是虞祈年却还是平静的说。
“皇上选妃,那是皇上自己的事,我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的,只要是皇上喜欢的女子,我都会给你安排的,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吃午膳。”虞祈年说到最后,实在是不想在与这个皇上浪费口舌,只是想将他打发走,自己如今还要想着下床呢,他买没有换洗的衣服,其他衣服根本就不可以过这样的天气,他带的衣服一律不可以穿,他也想向齐离安说明情况可是他又不敢。
“皇后,如今这么着急,想赶朕走,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别的事么。”齐离安却是依然在挑刺。
“皇上怎么想的,臣妾就是怎样,毕竟皇上不信任臣妾的时候,臣妾说什么都是错的,但只要皇上信任臣妾,臣妾哪怕不说话,皇上也能懂臣妾的意思。”虞祈年一心只想打发做这个皇帝,根本就没给他好脸色。
“好好,这几日天气寒凉,我给你送来了一些保暖的衣服,希望你喜欢,是刚才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今晚就穿它吧。”齐离安最后送完衣服就离开了,而他将那位白月光送入宫的速度真是非常快的,这第二是便宣读圣旨。
天下皆哗然,这个皇帝昨天才娶了一位皇后,今日竟然却要接白月光入宫,如今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传到宫中,宫中的人都对这位皇后十分的不客气,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如今看这位皇后是不受宠的,所以都在巴结那位刚入宫的贵妃。
贵妃很美,是一朵娇滴滴的美娘,是皇上微服私访时,遇到的一位姑娘,他与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很难的骑马射箭,在这个世间女性被允许的事情,她全都做了一遍,她说她想当女将军,齐离安就将他绑到了身边,他这一辈子再也做不成女将军了。
那个女子名叫云锦。
云锦刚入宫,齐离安宫里又没有什么人,他只能同这位男皇后说说话,解解闷,虞祈年是可怜他,允许她到自己这皇后这做客,与自己分享她心中的往事,时间才过去了几天,虞祈年就和贵妃相熟,因此有了很好的交集,而选妃大典也在即,虞祈年只能放下与云锦的交集,跑去主持选妃大典。
“好皇后,妹妹也想和你一起去选妃大典。”云锦撒娇的说。
“云锦,选妃大典又不是我做主的,带你进去的话,不免要被皇上训斥。”虞祈年却并不按套路出牌,他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云锦依旧想去。
“云锦莫要胡闹了,宫里的规矩,你要是让人听了,免不了要落人口舌了。”虞祈年为她的名声着想,可是云锦好像不在意。
“有皇后娘娘在,我害怕什么流言蜚语,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也不愿入宫,我想在外潇洒一辈子。”云锦心直口快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虞祈年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四周望了望,看着周围没有生人以后才放开:“云锦,你莫要忘了,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的,你若是这般胡闹,皇上也不一定能保的下你,到时候别说出宫,你连这条小命都别想要了。”虞祈年成为皇子的时候,就是有很多贪官想要拉自己离开皇位,于是他便从那时起就知道了一个词叫隔墙有耳。
云锦不高兴瘪了瘪,感觉皇后娘娘并没有那么难相处,相反是这个被逼嫁的皇子,如果那他不是逼嫁过来的,云锦恐怕也见不到他,面前的人温柔又有耐心,虞祈年告诉她很多事情,让他知道宫里的生活,并不是特别安全,可是她又可以怎么样。
不过两天皇后就与贵妃打的交道十分好,皇上却觉得蹊跷,自己的贵妃和自己皇后,感情这么好,他们一直并没有把自己放到眼里,云锦是被自己强逼进的宫,自己的皇后呢,是强逼的皇子,两个人也算是难兄难弟,可是啊齐离安不懂,他只觉得皇后和贵妃在一起,他觉得心里很不爽,却也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是他在御花园时,看到了他的皇后在安慰自己的贵妃,他的皇后温柔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分明是后院和谐的画面,在他眼里却觉得十分不好,他觉得自己的贵妃,自己对他的情深太重,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哪怕是自己的皇后也不可以,毕竟他的皇后是个男妃。
齐离安很想要离开,可是看着他们二人相互安慰的画面又觉得心里不爽,他觉的极爱贵妃,看在她的面子上,害怕自己的贵妃会生自己气,所以他不会当着贵妃的面,要想处罚皇后,他只能等到贵妃离开之后,齐离安随便找个理由,让他的皇后禁闭,可是即日封后大典在即,他的皇后在里面有重要的作用,所以不可以,齐离安一拖再拖,发现他的皇后好像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关他的禁闭。
难道是他可以提起自己心中的情绪,他并不想被这样的情绪所牵连,他认为一个皇帝最重要的是冷心冷肺,齐离安斩断了一切情感,却好像又忘记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他心里有一扇天窗,他以为那座天窗是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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