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但回过神来,自己身处之地,仍是那间书屋。自己刚刚趴在桌上睡着了。
“您终于醒了。”一位神官紧张地望着我,上前递给我一杯水。
我伸手接过那杯水:“我怎么了?”
“您最近是否太劳累了?刚刚您去为王端去醒酒汤时,晕倒在了路上。找到您的那个孩子,吓得都哭了。”神官忧地打量着我,“您醒了之后继续看文书,但我进来时,怎么叫您都叫不醒。幸好您刚刚醒过来了。”
“……我没事。”歉意地回答,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王那边怎么样了?”
“因为您的晕倒,王那边也结束了宴会。”
“那事情呢?”
“已经谈好了。”
“这样……”
“您不如再休息一会吧?这些文书处理,王明天也不一定用得上。”
“……不,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我朝神官笑了笑。
门却被推开了。
“王?”
我本来以为他至少在休息。
“啊啊……我还想着,你要是真的有事,那些神官们估计会把我的神殿掀翻。”他一边笑,一边走了进来。
一旁神官笑了起来。
“咳,王,请注意您的言行。”
“偶尔也要说些让人开心的话才对。”他坐到了平时他经常坐的桌子边。
一旁的神官悄悄地退了出去,所以现在书屋里就只有我和他了。陶器摆在那张桌子上,从它形成就没有再挪动过。
“现在我已经没事了,王您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
他单手支着头,只是盯着陶器说:“但是你最近不太对,有什么烦心事吗?”
“……”
“虽说我是王,你是祭司长,但我们先是友人,再是君臣。若是你有困难之处,就应该说出来。平日都是你在替我出谋划策,偶尔也让我帮帮你的忙才是。”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吧?
“好啊,那么明天王就把这些文书都拿回去吧。”
“……”
我看到他动作有些许僵硬,所以接着叹了口气:“……唉,要是我真的不用工作就好了。”
“可是祭司长的工作不就是这些吗?”他有些得意地看向我,“辅佐王,为人们和王分忧。”
将桌上已经读完的文书合上,我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自己一开始……就是如此想的。
现在……也已经实现了。
虽说忉利天已经失去,在某种意义上,我也算得偿所愿。
但一想到……
“王啊,您似乎对这个陶器很喜欢。”
沉默了一会,我才如此发声。
“算不上喜欢。只不过看见它的时候,好像通过它,看到自己的幼年。”那双浅绿色眸子,在回忆着什么。
“王……的幼年?”我心知肚明,却还是继续问下去,“那是什么样的?”
他沉默了。
果然还是没办法跨过去吗?那些孤独虚伪,成就了现在的他,也成就了过去的他。被粉饰着的幸福,尽管已经看清楚,也仍旧想要沉迷进去,义无反顾,不曾后悔。
他慢慢地抚摸着陶器,转过头来说道:“非常幸福,也非常残酷。有许多次想要放弃,但似乎有某个人一直陪着我,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
……
“难道说,娑罗你的幼年……”他没有说下去。
我摇了摇头:“您还是不要乱想才好。”
他松了口气:“我也觉得娑罗的幼年不可能和我一样。如你般温柔善良的人,若是还要遭受折磨,那也太不公平了。”
“……您太言过其实了。”我坐在了桌子旁边,也用手敲了敲陶器,“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您能做的事,要比我多得多。”
“是,我都记下来了。”他这样说。
他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放心。可是,自己又在担心什么呢?他早已能够将天域打理得好了,即便是没有我,也能够……
“王啊,您不是问我,这些石子是否有价值吗?”我将今天他拿出来放在桌上的石子拿起,然后放入陶器中。
“来这里的第一次就想问了。”
真的没有问题吗?就这样……
“这是我的一位友人告诉我的办法。每当有人从我面前死去,就在陶器中丢入一颗石头。虽然身体已毁,可灵魂却如这石子一样,回到了那遥远星空中的故土。”我被他注视着,有些许紧张,所以我对他笑了,“如果我死去的那天,这个陶器还在的话,王啊,您会以这样的方式纪念我吗?”
初见时就觉得,这个人简直漂亮到令女孩子都觉得生气。柔和的烛光下,他那张脸也越发柔和美丽。
“祭司长大人在说什么傻话?现在已经不会再有战争,我可是还想要让你辅佐我下去。天域的人们也希望这样。”
这样么……
“不。”我收回了手,“天域……是您的天域。您也说了,我只是在辅佐您,辅佐您有一日,能独自处理那些政务,独自应对各种危机。我知道您已经有了那种能力,接下来只是需要不断练习。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去神殿监督您的工作。”
他错愕了:“不,等等,我们不是在谈论陶器的事情吗?为什么突然……”
“王。”我打断他的话,“如果您喜欢这个陶器,我会将它送去您那里。可是,这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现在就去睡觉吧,明天太阳升起前,请到达神殿。”
“我……”
“现在已经很晚了,请允许我向您先行告退。”
说完以后,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忉利天神最后一步……也是……我能验证那个异常的手段。告别天神,天人已经做到了,而他们的王,要做的,就是告别我。
这不是能不能做到,想不想做的事,而是成长必须。
接下来的三个月中——
「早上准时到神殿,晚上准时睡觉。勤勉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每日务必要到书屋看书。言行谈吐也是不可缺少的,所以每日要与神官们谈话交流。当然了,还有作为一位王,风度礼仪,周身修养也是要时刻注意。比如什么时候用什么香,又什么时候沐浴更衣。既然有舞蹈喜好,那也要看情况放松自己,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放纵而忘了自己的子民。」
三个月后,我将这些写下来,传给神官们看,让他们补充一下。
虽说没有完全达到我的预期,但实际效果确实很好,政务什么的,既没有堆积,也没有减少。这样才是最好。
那么,最后一件事。
神殿里亮着烛光,但神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走过去,本以为没有人,却在一张堆满了文案的桌子上发现了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绘制着什么。
那是……
天域的地图。
“你觉得怎么样?”他颇为满意地拿起那张地图,看样子是早就知道我在他身边。
天域的地图。能毫不夸张地说,这上面每一寸土地,我都走过。走的时候觉得,为何还没到目的地?但是画在纸上时,却又觉得……
原来这个地方如此小。
这张地图画得非常细致,我突然想到那个时候他时不时从神殿中消失……
“难道您那个时候是去……”我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没错。”他放下了地图,“毕竟是地图,总不能有什么差错。我想让神官们抄画这张地图,最好天人一族,每人都有一张。忉利天已经回不去,但这里……是必须坚守的地方。”
“……”
“你觉得怎么样?”
“您已经有决定了,就不必问我了。我也说过了吧?您治理天域,是没有一点问题。”我笑着说。
“对了。”他匆忙将地图压在一本书下,“忉利天神曾经留下过一颗金莲种子,似乎是这个时候开放。一起去看看么?”
忉利天神……
那个……赐予我使命和命运的温柔思念……
所以我没有拒绝。金莲是种在善见塔下方的一块水池里,趴在善见塔的栏杆上,隐约能见到那闪着金色的光芒。
似乎还能听到许多说话的声音。
“看来不止是我知道啊。”他悻悻地说,“我这么下去的话,他们肯定又会摆出恭敬的模样。”
“那您还去吗?”我问,“我的话,并非一定要去。”
“当然要去了。忉利天神留下来的金莲,即便是看一看,也能净化心灵。”他坚持着。
“……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既然这样……”
我将自己头上的搭帕①取下,示意他低下头来。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低下头来。
我忍着笑替他披好:“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没有人认出这位王,我们穿过人群,来到一个适合看金莲的地方。
金色莲花半敞,小小的一朵连着米色莲叶铺就在水面,簇拥着将人们欢迎。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那时看到的,他和那个人/阿修罗在善见塔塔顶的争斗。那样疯狂,那样恣意……
忍不住向旁边看了看,发现这位王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朵快要绽开的小小金色莲花。
它似乎在挣扎着,从包裹着它的花萼中脱离。挣扎着,挣扎着,突然却在即将绽放所有的时候停滞了一下。
也就是那一会,这朵小小金莲忽然全部绽放。
……这也是否意味着,这位王,也是如此?现在的我,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阻碍了吧?又或者,并不是。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再待在他身边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异常,已经不重要了。
“王。”我向他走近了一点,小声地说。
他微微低下头来,表示他在听。
“我有一事请求您。”我说得很轻松,很开心,“请求您允许我离开您。”
他因为我的话而用那双浅绿色眸子盯着我。
“想必您也察觉到了。本以为,我还需要再待久一点,但您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职责,有能力地将天域的所有都治理好。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辅佐您了。”
「尽管,这只是梦。」
“您已经是一个称职的王了,您也从未让我失望,从未让天人失望。”
「尽管,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曾发生。」
“我相信您在将来会将天域治理得更好。您总说自己似乎还没能遇到比我更适合当友人的人,但我想告诉您,在将来的某一天,您一定能够遇得到。我不过是您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若是能得到您的铭记,那是我无上的荣光。”
「总有一天,你会和他再度相遇。」
“所以,没必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悲伤。本来想要不辞而别,但……”
「但是,上一次不辞而别,就错过了那么多。」
“我打算明天启程离开善见城。也许……有一天会回来,也许……再也不回来。……这种事,我也说不定。”
「曾经告别过了,所以这一次,也不过是那一次的延续……」
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话,他却只是看着我。晚风吹开搭帕,露出了那张带有悲悯表情的脸。
“好久不见您这样悲悯地看着我了,但我已经决定了。”
“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他的语气格外沉重。
“当然了。不用担心,我会永远记得您,祝福您。即便不在这里,也不在天域。”
“……要去那样远的地方吗?”
“王……”我无奈着,叹息着唤他。
“好啊,本王允许你离开,智慧的贤者。用你那无尽的知识,将这天域的故事传播到更远吧。”
那是……前所未有认真的模样。
「即便这份心意无法被知晓,即便他也不会记得……自己也在被认真对待。」
“谨遵您的话,我的王。”
后来,我确实离开了善见城。走走停停,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们。遇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也遭受了不公的对待,也想过回去……
但是啊……一想到自己也许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像这样随心所欲,所以我没有停下,直到了自己规划好的旅途终点。
那是最初的相遇。
当初就是和那个人/阿修罗在这里相遇,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如今这里早已住了人——
“请问您需要什么吗?我看您在外面站了很久了。”一个女人打开了门,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和记忆中阿修罗的母亲重合起来。
“……啊啊,真是对不起。我曾有一个友人住在这里,所以忍不住回来看看。没想到打扰到您了。”
“这样么……看来您一定非常珍惜那个人了。”
“正是呢。天色不早了,我要继续赶路了。愿您安康。”
我向女人微微鞠躬,然后离开了那里。
“嗯,差不多了。”
不会想哭吗?自己见证了那么多,最后却没有一个人会记得自己。
这是一场梦。
这就是那个异常。我忽视了很久的异常,却当它为正常的异常。
“娑罗”。
这个人……是不存在的吧?我不过是……借这个名字,经历了这些。包括自己内心那份未能说出口的心意。
闭上眼,能感到泪水从眼角流出,滴落在耳边。
再次睁开眼,梦已经醒了。
我从床铺上起来,看见阿夕正在一旁收拾一幅笔墨。
“欢迎回来。”他依旧冷淡地说着话。
“……全是你干的?”我问道。
“嗯。借了花鸟卷的笔墨,画了一幅天域的画,讲述了天域那个流传已久的传说。”阿夕指了指自己面前矮桌上的那幅画说道,“可是你在那里,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要回来?”
“……”
阿夕这才抬起头来看我:“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让你的身体受损慢下来,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后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事情应该这么继续发展,所以没有打断你的梦。”
“……真的都是梦吗?”
“或许那个传说是真的,但……如果你问的是里面的人,我其实也不知道。”阿夕垂下眸子,“你在哭。不喜欢那个梦吗?很可怕?很难过?”
“不……”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开始涌出来了。
我明明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不顾自己,为了其他人能舍弃生命的人,可自己却……还是选择那么做了……还有对他的心意,明明能说出口,但却一直没有……
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就是很开心?既然很开心……为什么还要哭呢?”
我说不出。那是种无论何时想起来,都会觉得想要哭的感觉。不是悲伤,是比悲伤还要温暖的某物。
“我不知道……”我抽噎着说,“我不知道……可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
话还憋在嘴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怎么说,着急得更想哭了。
“……那是喜欢吧?”
“……?”
“那一定是……喜欢吧?”我哽咽着,“不同于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想要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喜欢……是想要一直陪着他的喜欢……是想要……即便这所有的都没发生,也希望他好好的喜欢……”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
“那是因为……”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属于……天域……他是天人之王……他属于那里的子民。我也并不是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你没有打断这个梦……这是小缘说的那个吧?妖生中的第一次恋情……”
“什么?”
“初……初恋……”
阿夕站起来走近我,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这是我做过最差的梦了……”
“……那么,我们去见见最真实的那个人吧。反正也要去天域找金莲,这么舍不得,就去看一眼好了。”
“……可是,‘娑罗’根本不存在吧?既然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没有意义吗?”阿夕反问,“说不定你们曾经见过,所以你才会在梦里和那个人有联系。”
见过……?
朦胧的回忆里,那些被往日覆盖的层层,直到看到一线灵力穿过无数黑暗——
那双浅绿色眸子——
“那……”我矛盾着要不要去。
“比起那个,你要不要先看看小缘给的信?”
一把夺过阿夕手中的信,想到自己刚刚那样任性,忍不住红了脸,便转过身去看信。
「阿紫:
见信如见我!去年冬天的时候遇到你,今年春天还没和你去过一家店吃饭。鬼童丸之乱卖的很火,我也赚了不少。对了,晴明的鬼王之宴你可是全部都错过了。我现在正坐在大狐狸的胧车上给你写信,马上就要到白川山了,也不知道阿夕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上次我找黑晴明理论,他直接丢给我了阿夕给的信。说是为了让你的身体能继续维持,不得不让你陷入沉睡。大狐狸也说这是唯一的有效办法,所以没办法。
唔……你肯定要问我去哪里了……我当然是随大狐狸他们一起,去净化云外镜碎片了。云外镜被八岐大蛇污染了,大狐狸要去试炼之境,身为他的熟人,本神自然不会不管。
至于之后嘛,我可能会回来一趟京都,然后再去鬼域的冰封之地。虽然很讨厌那个大冰块,但听说他有破解鬼童丸陷入癫狂的办法,所以为了那孩子,我也不得不跑一趟了。
唔……还要说什么来着,算了。我已经忘了,等下次写信的时候想到了再写给你吧。好希望你能快点看到本神的信啊……
小缘」
“鬼王之宴?”我抽了抽鼻子问。
“云外镜被晴明打碎,为了净化碎片,各自带了一块去了目的地。”阿夕简单地叙述。
“那么我们呢?”我焦急地问道。
“?”阿夕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我,“我们?”
“对啊,属于我们的碎片呢?”
“没有那种东西。”阿夕回答道。
“……哈?”
“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阿夕顿了一下,“除了八俣远和八岐大蛇在盯着你,般若也在盯着你。与此同时,我还要兼顾阿夜的身体,就我们这样还能去净化碎片?我们不给添乱就算不错了。”
“小缘她还没有回来对不对?”
“这倒是。不如说,现在京都里面,暂且只有我们。”
“那我要等她回来之后一起去冰封之地。”
“不去天域了吗?”
“……永生之花和人鱼肉不行吗?”
“……”
“我当然不是说不用去找。”我急忙解释,“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究竟有没有用。这样的话,不如直接去找有关那位神明的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冰封之地是极寒之地,又名「雪域」,似乎也可以经过天域再到那边去。”阿夕并没回答我的问题,“那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但这也只是传说。据说还没有人真正到过那里。之前我去三途川调查,冥河的异常被铃鹿御前解决后,进入冥河就可以到鬼域那边去。”
我不由得把手中的信揉了起来:“八岐大蛇……算了,他和我们这一次没什么关系。他若是能和我说一点关于那位神明的事,我也不会现在这样着急赶去雪域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不太在意那位神明吗?”
“我当然很排斥她了,而且我希望自己并不是她的什么转世。”
“那……”
“可是,没办法吧?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她的转世。这种事就算自己极力否认,也会心有顾虑。甚至有种,我不再是我的恍惚。”
“……是吗?”
“嗯,我想活下去,只是作为源稚紫活下去。”
“……”
“为什么要沉默啊?这个时候你不是更应该说些话鼓舞我吗?”
“嗯……确实,但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厉害了?”阿夕微微叹了口气。
“那,让哥哥醒过来吧。”我看着他说。
“不行。”阿夕的态度,异常强硬。
“为什么不行?”
“现在的你,会轻而易举被他杀了吧?我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绝对压制他,无论是那个神格,还是「源稚夕」的恶之面。被八岐大蛇唤醒后,再让其沉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即便是那样……”
往日的所有都模糊起来,视线被牵引着,直到看到那个不同于我印象中的他——
「我依然不敬天命,然而已无人能将我治罪。」
“我也要这样做。”
“为什么?”
为什么?阿夕这样问我。
“因为我只是「源稚紫」,不是那个善良悲悯的夕夏,也不是那个谜团重重的神明。”
-
爱么……
最开始,自己是这么想的。
黑发青年关上了门,但什么是爱,他自己也十分迷茫,但想着,或许陪着她一起,终有一天,他们都会明白。
关于梦境里的那些,他也不过是觉得是如此,便放手——
从她那里学会,又是因她而学会放弃。
可是……
直到现在,他才看得到那巨大的命运洪流已经朝她涌去。
自己与她之间的那份羁绊,也会在这洪流中断裂——甚至完全消失。一想到这里,他便连那份最初的冷漠也动摇起来——
他冷静下来,对那尚未明显的未来有了更加清晰的计划。
注释:
①印度的民族服装。贵族一般把搭帕的两头分别搭在肩上,让中间垂下遮住胸脯或者把搭帕的一头搭在肩上,也可以披在后背再用手腕抬住。
紧赶慢赶总算把天域篇结束了,不知道各位看得怎么样(反正我写得很痛快 狗头JPG)。想了很久,也没列大纲,写出来就是这样的了。呜呜呜,我也想要这样三个人纯纯的友谊(虽然阿紫后知后觉认为自己对帝释天是喜欢,但他们三个一开始发展起来的就是建立在友谊之上,后来才慢慢深入),真的真的太好了。接下来我估计又要摸鱼了。写得太慢剧情都忘得差不多,写得太快官方又跟不上(摊手)。
也许后面会有番外?官方走了那么多条支线,然而能用到主线的却只有绘世花鸟卷。sp面灵气的有一点,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在去雪域的路上了,总不能跑京都吧……
天域篇真的脑补私设了太多,希望没太偏离官方原设定吧。(其实我觉得帝释天你就没写好 小声: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个嘛……毕竟帝释天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温柔的样子,即便是看到了cg中他和阿修罗的厮杀,我也依然觉得,他心中的温柔还在。
也算完成了一个遗憾吧……天域篇本身缺少的格局,我也尽量在补,帝释天那个计划有个明显漏洞,即他怎么知道千年后,晴明他们一定会去帮阿修罗解除封印,我在这里也补充了一下。所以,“娑罗”究竟存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以看作是“薛定谔的猫”。毕竟,对于阿紫而言,她如果没有选择留下来,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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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见证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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