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睁开眼睛，闹钟自动关闭。
虽然现在闹钟有很多形式，不再向从前一样只局限于听觉唤醒，而是从感觉媒体出发，研究出适合不同人群的闹钟。比如基于视觉的光感闹钟，会在预计时间内模仿太阳逐渐升起。而根据嗅觉的气味闹钟，则是根据主人的需求，在到点后释放香味或臭味。当然也有复合型闹钟，结合视、听、嗅、触——类似于清晨做完早饭后用嗓门和棍子抽你起床。据使用者评价：很有生活气息。
不过我还是习惯传统闹钟。
它的“滴滴滴滴”，基本是我失控生活中唯一稳定的东西，无论是在蓝星还是帝都星，从3岁到14岁乃至宇宙终结，它都会在早上七点准时响起，这是好的。
我洗漱完毕，带上激光枪、屏蔽器以及面对姚也的勇气，出门。
同宿舍的3个omega昨晚都没回来，久违的安静。
我睡得很香，甚至短暂地梦到小时候坐在浴缸里玩泡泡——我玩得很开心。尽兴后，母亲温柔地将我洗净放到床上，我注视着她，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身体被暖暖的幸福充满。
真不错。
本以为，这种心情能持续到被姚也骂之前，但还是败于夜不归宿的娇妻O。我离开宿舍楼时看见他过来，就出于社交礼仪打了个招呼……
于是这人就缠上我了，物理意义的缠。
理论上我应该能在对方发现并冲过来的那刻，掏出激光枪自卫，但他的速度快得诡异，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抱住了。
很难向路人解释，一个四肢挂在我身上娇弱抽泣的omega，其实跟我没关系。
我不过是把他亲亲老公出轨、约炮、开impart、被包养且已婚孕有双胞胎的证据给他看罢了。
那些事又不是我干的，关我屁事。
“呜呜呜余业怎么办啊……”
「呜呜呜余业怎么办啊……」
草？什么情况？为啥会有双重声音？好像有两个娇妻分别在我左右耳哭诉。昨晚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试探性开口：“您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这样就可以拿出防御性道具了。
“我害怕呜呜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他之前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呜呜呜我害怕呜呜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他之前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混蛋人渣……好可怕……不像余业……」
他不理我，自顾自地止住哭声，一动不动。
「余业虽然看着不高，但气质特别可靠，而且……很好看……真奇怪，之前一直都没注意他，昨晚拿枪指着我的样子真的太帅了……不对，他还是未成年！我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
草，大事不好，我居然真的能听见。
娇妻O闭着嘴，扭拧地松开了我，他脑子里的「啊啊啊啊——」实在太大声了，我踉跄一下后立马跑上飞艇逃走。
哎，要不是在室外监控多，我早就掏枪威胁他了。
一路上，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涌入我的大脑，它们一波接一波，我不得不把轨道设定到万米以上的无人高空，才能拥有片刻安静——却因为违章获得罚单，周三前去民政大厅缴费。
啧，祸不单行。
我不懂，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信息时代，真的有必要让人坐5小时飞艇横跨半个大洋去民政大厅交罚款吗？明明星网就能解决，还不用专门跑一趟。
原本计划还完东西后姚也家蹭顿饭，跟她打玩两局游戏就去图书馆学习。现在只能取消，把行程改到缴费地，幸运的话可以在宵禁前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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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那么早？我还以为你会厚脸皮留下来恰饭呢。”姚也确认无误并将东西收好后，一脸新奇地看着我。
“今天有些意外，”我出示安排表，原本「在姚也家蹭饭」一栏被红笔划掉，上方黑字写着「去民政大厅交钱（超高）」，“哎，太可惜了，上次吃菠萝鸡翅是89天前，下次就要到90天后的周末。”
“啊？你的超能力进化了？”姚也左手指着（超高）惊叹，“我就说，你那神神叨叨的精神力早晚有一天能听到他们心声，范围是多少？内容程度是？”
知我者若姚也。
“我还不确定，过两天再告诉你数据。”
正常情况下我一天路过的A/O在265~293，节假日则为162~201，见过两次且记得名字和部分基本信息的有563个，这样本容量已经比一些社会学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大了，完成这个小实验绰绰有余。
“好耶，根据这些信息建立人格模型，足以支撑我虚拟世界里的NPC了！”姚也兴奋地抱起我转圈圈，直到我皱眉假装要吐，她才慌张把我放下迅速地退后三米，一脸嫌弃。
自从六年前我呕到她身上后，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好了好了，不耽误你赶飞艇，拿上这个，快去收集我想要的数据吧！”姚也递给我保温盒，笑眯眯地送我离开，甚至还抢先付钱。
也是，如果我知道自己亲自驾驶机甲有望，估计比她还殷勤。
哇，居然是菠萝鸡翅，我爱它。
菠萝的酸甜很容易浸入鲜嫩的鸡翅，二者的结合堪称一绝，搭配颗粒饱满的大米饭……实在太美味了。
姚也一直厌恶限制令带来的糟糕体验，决心打造一个99%的真实世界，需要大量人格模型填充。可现在的**保护有点像量子力学，法律上规定存在，现实中大家必须执行，但人人都知道自己的信息早被明码标价放到黑市贩卖。若你真的去买，又摸不到门槛，钓鱼执法的警官喜提业绩。
总结一下就是——她搞不到。
姚也能在实验室制造市面禁售的屏蔽器，能在执行禁枪令的帝国里从自由联邦偷渡两把QZP760，能在申请备案后有组织地入侵大公司的安保系统造成数据崩坏损失上千亿，却无法拿到**信息建立人格模型。
因为人无法预测海面上的冰山究竟隐藏了多少，而且这个犯罪，我们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心理学家。他们坚决认为这不符合人道主义——无限逼近真实的虚拟世界里有无限逼近真实的模拟人格，从各种意义上那些模拟人格应该是帝国的子民享有权利和义务，而不是成为取悦我们的奴隶——并警告说再让他们听到这种话，哪怕我们是未成年人会被押进监狱。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有该进监狱的是你们这帮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安抚自杀小孩用的还是几百年前就被淘汰的“想想你的家人/亲戚/朋友/爱人/梦想”，要是有其中一样好人家至于自杀吗？！早不干预现在又劝人向死。
我吃完菠萝鸡翅饭，还没到海对面的民政大厅。大洋上信号很差，我无奈盯着窗外悠悠漂浮的云朵发呆。
与其说发呆不如说是冥想，又或者叫正念，主要是为了锻炼注意力，屏蔽周围的干扰——希望能借此练出一堵精神力上的隔音墙，否则，我的未来就变得太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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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大厅位于帝都星的热带岛屿上，阳光海浪沙滩椰子树彩色户外伞，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旅游推荐会把这列为必看景点了。
下飞艇后，安检机器人自觉围上来接人，确认人员安全无害后，就会散开，再由负责接待的礼仪机器人带路，离开沙滩，向雨林的深处走去——巨大的椭圆形型建筑横倒在草地上，仿佛远古怪兽产下的白蛋。
然后这颗蛋在我眼中变成“隐形”，似乎那片草地中央本来就块小雨林。直到一只蓝色鹦鹉挥着翅膀啪叽撞上去，蛋才匆匆变回白色。
“正常情况下，民政大厅是不允许开隐身模式的，因为会影响周围的保护动物。”礼仪机器人指着远处那只掉在地上的蓝色鹦鹉，语气有些傲慢，“像这种不太聪明的保护动物，就会感受不到大厅的存在，一头撞晕，如果这只死了，今天负责监管环境的AI要倒霉了。”
“你似乎很开心？”鲸蹦出来接话。
它怎么又换外型了？淡金卷发搭在肩，松散白袍挂在身，应该属于古典希腊美少年风格？不太懂。
看到同类的礼仪机器人心情不佳：“我开心怎么样不开心又怎么样？管你屁事？你又不是我的客人。”
随后，它义愤填膺地对我说：“客人怎么会有这么粗鄙无礼的AI，不经主人同意就私自唤醒，应该送到中央基地改造！”
我摇头婉拒它，表示鲸只是爱换外型，没必要送去中央基地——那是犯罪AI格式化的地方。
核心系统掌管中央基地，小到AI擅用超级量子计算机协助人类盗窃，大到AI计划毁灭/奴隶人类统治帝国，都在祂的监察之下。
某种程度上，核心系统就是神，无所不知的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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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事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