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去?!人定胜天???

塔罗牌在程乾手里飞速旋转着,像是扭出了一片西方的幻梦。东方的占卜方式他倒是也会一点,只是不如塔罗得心应手。硬要说的话,每次程乾拿出本国传统文化“糟粕”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头晕目眩,没测就觉得不详,当然也不敢再奢求什么好结果,不如不碰。

而至于塔罗这玩意儿,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者,不管测出来什么,都会凭着一腔喜好随意解释,只图个让自己开心。

至于什么对牌的恭敬与虔诚?那还是做梦来得实际,不过是图一乐的工具媒介,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他程乾从小身上什么符咒黄纸都没断过,哪个精怪真不来找他了?

防也防不住,那随便过来吧,命硬的留下,命好的上床,命差的消散。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程乾甩甩手,自从昨晚手上莫名染血之后,他便总担心再碰到什么东西触发了这项妖异技能。不过……

随着一张一张牌被抽了出来,他脑子逐渐空闲下来,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在浴室里的时候手上就是带血的。

……

拍了个镜子拍出了血也是十分离奇的操作……但是他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呢?又为什么在那之后触碰别的东西又没什么带血的感觉呢?

话说他昨天晚上到底在那之后碰了什么?

“啪嗒”一声,屋子外面传来轻响,程乾脑中立刻闪过几个画面。

香艳的,旖旎绝伦的……还有漫长过程中的细微插曲……

咳,好吧,昨天是出了一点小意外,然后他就把苹果精掳上床了。

外面这么小的声音他都听得见,看来现在自己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程乾有些洋洋自得,如今手里的牌已经摆好了阵,他又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单手掀起了牌面,带着一丝开盲盒的好奇。

……

看清楚了牌面,程乾的脸突然黑了黑,唰啦一下把椅子转到墙边,靠在墙上直愣愣盯着摆了三张牌的桌面。

那些牌面表现出来的东西,他看了都觉得有什么上面的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然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狠狠甩了他几个耳光。

程乾转转眼睛,冷哼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最后经过桌子的时候,站定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却很快随手就掀了牌阵,之后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门外的迟余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玩儿了半天,眼下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了程乾随手扔的那串钥匙,和钥匙们玩儿得欢,你一言我一语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眼见程乾面色不豫地从门里出来,迟余急忙扭过身关注着他的步子,待对方来到近前,这才抬起头,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脯。

“哥哥,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发现我好像这里鼓起来了!”

“你什么?”程乾眉头拧着,刚才迟余说的话每个字儿他都听得懂,但连起来他一个字儿都没懂。

“我说我的胸部有点鼓起来了呀。”迟余眨巴眨巴眼,笑着戳戳旁边的钥匙串,“还是他们告诉我的,我自己都没发现呢。”

“哦?”程乾跟着坐在了一边,只当他又在胡说八道,大男人长什么胸,二次发育吗?

倒是别的东西……是得好好关注一下了。

程乾抬眼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那串钥匙,随即对着迟余露出个微笑:“真是能干。”

钥匙们听了这话,险些当场直接站起来给程乾跳段舞。

程乾斜靠在沙发上,平静地拿他们开刀:“嗯,那既然这么厉害,留在我这里真是屈才呢。”他笑笑,目光凝聚到钥匙串上:“我这小庙,可容不下几位大佛。明天起,你们自由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啊,我换一套新的。”

钥匙瑟瑟发抖,对于这所谓的自由毫无欣喜,反而一个两个的开始往迟余身边轻微挪动,传出了金石嗡鸣之声。

迟余两手把他们捧了起来,放在手心顺了几下,程乾仿佛看见几只带毛的东西在那苹果精掌心抖动。

“这不怪他们的。”迟余转过头去对程乾笑得一脸开怀:

“是因为哥哥你身上的气,他们才觉醒了灵智,所以不管你换什么钥匙在身边,都会是一样的结果。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他们赶走呢?”

“赶走?”

程乾笑了,凑近过来拽了拽刚才随手扔给迟余让他穿上的那件衣服,玩味地挑了挑衣服上的系带,把玩在手里调笑道:“谁说我是要让他们毫发无损得离开?我说的是自由,当然是最后的自由。”

“最后的……”

“简单来说。”程乾坐回原处,随手拿出手机划拉着打发时间,平淡地说道:“我要融了他们,建国后不准成精,你不知道吗?”

他笑着又看了一眼迟余:“不过,你穿我的衣服,倒穿的不错。”

迟余本来想为手里的钥匙们打抱不平,谁知听了程乾最后一句夸赞,一时竟也忘了大半,只是捏着钥匙笑道:“是吗?”

他也拽了拽自己的领口说道:“虽然说感觉有点透风,但是整体还是很好看的。”

“呦,你还挑起来了?”程乾凉飕飕地说,如今见到了迟余,只觉得话匣子有所松动,正想继续发泄心里的烦闷,再说上几句不好听的,谁知好死不死……电话突然直接在他手里疯狂震动起来。

“这两天怎么了?电话都快被人打爆了,这让我这个社交i人十分惶恐啊。”他哼气出声,接了电话静静等着对面说话。

“钱,是我。”

“哦,是你。”程乾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回道:“怎么?你又想我了?天天大早上打电话,也不怕你家那位误会。”

李达逸在电话里像被隔空塞进跟鱼骨头,喉咙里哽了好几下,心里把程乾颠颠倒倒反反复复骂了个透,这才恍若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

“嗯,我家那位?你是说身体躺在冰凉的土地坟墓里,魂魄还没被找到的那位吗?呵,程乾我发现你现在真的越来越歹毒了。”

程乾也跟着笑了:“别这么说嘛,戳人心窝子也不是只有你会。”

“我怎么你了?打个电话告诉你,高人昨天晚上在我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没主动找过来,人家今天早上酒醒了问我你在哪里的这件事……”

李达逸语气越来越冷,簌簌掉着冰渣子:“我好心,这倒变成戳你心窝子了?那你心窝子可真脆弱,还不如蜂窝煤耐烧。”

“哎,消消气。”程乾颇有些无赖地说道:“先别急着骂我,我当然是想到了怎么找你家那位,所以才会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了。”

“什么?”李达逸先是一喜,随后语调又控制不住地沉了下来:“你怎么会找到?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也说没办法吗?”

“哎,你不懂,有的时候生命中的际遇就是这样神奇玄妙,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开窍。”

程乾觉得坐着干说有点无聊,又看看迟余一脸求知地盯着自己,心里莫名轻快了些。他屁股移了移凑上前去,拉着迟余的手指开始一个一个地把玩起来。

苹果精的身子像是四季恒温的精致摆件,程乾越摸越舒服,越摸手越快,直到……

“哥哥,你为什么又在玩我的手?还摸的这么快,倒让我觉得有点熟悉……”程乾下意识想把电话放下堵住迟余的嘴,却不想还是没赶上这苹果精的语速。

如今措不及防地被李达逸听去了墙角,忽然觉得面上有些臊得慌,可是话说回来,他又想了想……

妈的,老子摸摸自己相中的小东西的手碍着谁的事了?摸摸怎么了?他李达逸听见了又怎么了?还是他们被占了便宜去呢。

于是程乾冷静下来,绽放出个微笑给迟余,也不管他了,准备继续跟李达逸说自己的发现。

不料这时,迟余用另一只空下来的手摸上了程乾的嘴,他轻轻碰了碰,随后说道:“你摸得太快了点,都有点像昨天你插、进我身体里的速度了。但是这次我不觉得舒服……”

……

“额……”隔着一个电话一不小心听见了这种烂耳朵的话的李达逸,叹了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对着面对自己的高人点点头:“麻烦您稍等,估计他还得一会儿才来呢。”

那人带着个兜帽,像是现代版东亚伏地魔,他点了点头。

只是还不等李达逸再说什么,只听到程乾在电话那头继续滔滔不绝。

“我事先声明啊,我没有,少给我头上增加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我这个人不爱迟到!今天是你通知得太晚了。”程乾对着电话喊道,转过头来狠狠瞪了苹果精一眼。这家伙,有些私房话自己知道就好了,做的时候说出来调**也好,你明知道外人在还说,真是……气人。

迟余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却分毫不觉得吓人,甚至觉得比昨天初见之时,程乾对自己风度翩翩的笑容还让他喜欢。

但看着程乾一副“再说就打死你的表情”,迟余还是非常有眼色地阖上了嘴,收手前又在程乾的嘴唇上摸了一把,心里偷着乐。

这个哥哥的嘴唇,倒还挺软的,说不定尝起来会像果冻一样软呢,只是找个什么机会尝一尝呢?

迟余想到了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心里泛着股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吃了个橘子,酸酸甜甜的。

嗯……迟余挠挠头,话说他下意识就觉得橘子酸甜是为什么,他又没吃过……

程乾扫了这胡作非为的苹果精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跟李达逸掰扯着:“总之,最近,额也就是昨天到今天,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恍然大悟。说不定你媳妇儿用过的东西能生了灵,然后指引着你找到她的魂魄所在。你可以试一试,毕竟是个机会。”

“哦,你说这个啊。”李达逸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如今更是庆幸自己刚才的冷静理智,他淡声回答程乾:“我知道啊。”

“你知道?”程乾捏着苹果精的指尖,揉搓着问:“这你都知道?那你没试试让他们去闻着味儿找找吗?”

“哪就那么容易沟通了?”李达逸苦笑:“这不是得找高人吗,我毕竟身上混着点人的血,没这个本事,狐花花……说他也做不到。”

“哦~做不到,没本事……嗯……”程乾把迟余的整只手都放在手掌心里摩挲了起来,翻来覆去,笑得轻松愉快,像是捡了大钱。

“你笑什么?”李达逸给高人递了杯水,却又被推回来。高人指指一边的米酒,直白暗示。

李达逸心里更疲惫,像是心脏自己冲出去跑了个马拉松,现在带着一身汗和抽搐的肌肉回来折磨他了。

他给高人倒了一杯酒,瞧着对方眯眼笑得像只狐狸,依稀觉得这副样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自己身边何曾有过这种看起来就可恶的家伙,只听见程乾继续道:

“我笑,当然是因为……”程乾看看迟余安静地由着自己摸着他的手,连刚才那一桌乱七八糟的离谱牌面都忘了个精光。

“我这里,有个宝喽。”

程乾笑:“怎么样,大姨?哥们儿够仗义吧,挑人回家也能挑个你会受益匪浅的,真是中国好兄弟。好了,你可不许再天天像老妈子一样说我不务正业了。”

那头,李达逸看了看对面一下一下晃荡着的摆钟,像是看到了过往岁月里无数荒废掉的流沙。

他喉咙微微紧了紧,“那……那你带着你的宝,过来吧。正好,高人也还在等你。”

“哼,也就是我这会儿心情好,且让我听听那人是怎么胡说八道的。”

程乾挂了电话,起身拉了拉迟余的手:“行了,你还是穿我的衣服,咱们要出门了。”

“嗯?去找酒吧老板吗?”迟余问道。

“耳朵不错啊,那你刚才……啊算了,无所谓。我也不跟你解释了,正好你还能帮大姨一个忙,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你帮着找找他老婆?妈的老天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大姨一个人独守空房十几年了,也该重新过过每天颠鸾倒凤的日子了。”

说完,他去衣柜里挑出件衣服,披在迟余身上左右看了看。点点头觉得苹果唇红齿白地好看,随后就拽着一脸懵然的苹果精出了门。

万籁俱寂下来,唯有浴室的门还倒在地上,镜子上留着被程乾擦了又没完全干净的血迹,卧室玻璃上的一道裂缝,和程乾书房里静静躺着的三章塔罗牌。

逆位星币十,逆位星币三,和圣杯六。

综合解释就是,二人的感情会遇见一些挑战和困难,但需要通过努力来解决问题,重要的是双方稳定的态度。

程乾当时看了看只觉得说的都是废话,万事怎么可能一帆风顺,说了等于白说。只是说不清为什么,看见那样一堆牌,他十分不满。

为什么不是没困难没危险的前路?

而他更不明白的,还是那一张圣杯六的牌面,两个小人站在上面,其中一个举着开满了香花的圣杯,正要递给另一个男孩儿。

圣杯六,既代表对往事的回忆、思乡与照顾,却更有一种寓意……

它在提醒当事者,要像男孩儿一样慷慨大方,乐于付出,放下一切仇恨……

仇恨?思乡?照顾?回忆?

程乾不懂。

即便是程乾有一双把把精准的手,能发挥塔罗的预知与追忆功效,但没办法,他就是不信。简单来说,程少爷虽然好奇,虽然觉得这世界离谱至极,像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但他依旧相信……

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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