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去?!真·伏地魔?!

“谢谢,不想。”程乾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神秘人。

“呦?程少爷,您终于装不下去了?”兜帽人头也不转,继续看着迟余对程乾说道。

“装?你踏马开什么国际玩笑?少爷我对人一向真情实感,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不用装。”程乾一撩长发,继续靠在床头。

李达逸和狐花花扶住了自己的脑袋。

得,这位爷,适应新发型的过程整体来说还挺无痛的,那一手头发撩的,像是带着这头长发耍过好几年的帅一样。

“是吗?那可真是失敬。”对方似乎在笑,但声音却格外冷淡,像数九寒天之下冻成冰柱的廊下水,滴落下来的声音再也不是滴滴答答,而是……

乒乓咔吧嗙嗙嗙。

这边拳脚交错你一下我一下迎来送往,那边迟余还是盯着兜帽人错不开眼珠。

程乾越看越生气,面上笑得更为灿烂。

“我说苹果,你一直看着这位,想必是真的很喜欢他的长相吧。”

……

“额,程少爷,您看您能看到他的五官吗?”李达逸也跟着说了起来,无他,程乾实在离谱。

“我们苹果神通广大,说不定真的能看到呢。”程乾嘴硬。

兜帽人吭哧吭哧笑了起来:“嗯,不错,看到你,我便知道,我的长相,他一定喜欢。”

“什么?!”程乾翻身而起,就要下床来一探究竟。

“现实版莞莞类卿大戏,你玩的很是熟练啊,我告诉你,老子才是他最喜欢的,别人少来沾边。”

“哎,你坐着坐着,病人怎么好劳动。”狐花花看热闹看得正爽,就想把怒火中烧的程乾拦上一拦。

好让他发不出火,出不了气,这事儿能闹得更大点。

“你别动我臭狐狸,老子今天非要扒了这不要脸的老东西的皮,让我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嘴能这么贱,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程乾的涵养是半分都不剩,李达逸心道。

哦,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点儿都没有。

全是装出来的,就像鸩毒一样,看着那鸟儿的羽毛艳丽无比,其实内里全是贼心烂肺,且等着什么时候给随便碰他的人来那么一下,给人直接送走。

程乾的手远远勾到了兜帽人的衣服,手向上一打,直接把兜帽掀了起来。

在场的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程乾更是呆滞在原地,迟余的眼睛圆睁了起来,瞳孔颤抖着,从前的天真自在之色,转瞬之间褪了个干净。

只见那人满脸伤痕,疤痕落着新伤,层层叠叠,纠结在一起,像是被大火烧过后皱皱巴巴的一条蛇。

程乾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知是继续看着那张脸,还是礼貌性地避开。

但那脸的模样就在他面前直白地露着,程乾看上两眼都觉得后背发凉,却似乎并不是害怕,更多了些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情绪,一丝丝从心底里向上冒着凉气。

这张脸……即使是面目全非……可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但这样一张脸,到底是哪里……

“呵呵呵呵。”没了兜帽的“伏地魔”突然开口笑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向后退了退。

“怎么?看到我这张脸,害怕了?”

“没……没有,谁害怕了?”狐花花抢先回道,赶紧拍拍李达逸:“你说啊,别怯场,让人家以为我们怕了。”

李达逸轻咳几声,也跟着走了上来:“嗯,程乾他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您这一趟来,也是为了程乾好,没想到却被他这粗人给伤着了。实在抱歉。”

程乾半天不说话,一句抱歉的话也不说。迟余轻轻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哥哥,你怎么了?”

“啊……啊?”程乾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纯良的苹果精,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绪都被这样一股春风抚平了,多大的情绪也翻不起风浪来。

他的神魂像是终于归位,一手紧紧扎住迟余的手腕,放在手里不自觉地摩挲几下,对着那神秘人礼貌笑了几下:“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程乾失礼了。”

“程乾失礼了……”神秘人嘶嘶笑道:“好,我且认下你这程乾道的歉。”

迟余跟着笑了:“嗯,只要您不要介意就好,程乾哥哥就是这个性子,真不是故意的。”

那神秘人听了这话,一双在疤痕覆盖之下还剩出点儿空位的眼睛骤然有了光彩,他一步一迈地走近了拉着手的两人。

程乾下意识向前一步挡在迟余面前:“你干什么?”

“你怕什么?没胆量的。”

那人一张嘴扭曲地笑了起来,忽略掉一边龇牙咧嘴的程乾,来到迟余面前站定,目光在两人的手上梭巡几下,嘴角抿了抿。

“你……”他伸出一只手指,隔空点了点二人的手。

“怎样?”程乾抬起头拿鼻孔瞧人。

“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了?”

一屋子的眼神一下子集中到这两人身上,程乾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迟余倒还是跟没事儿的苹果一样,点点头笑道:“嗯!”

程乾轻咳一下:“咳,这种话,就不用跟别人说了吧。”

“我觉得挺好的呀!”迟余转过头对程乾咧起嘴。

“好了好了,你别笑了。”程乾制止道:“你别老这么笑,怪渗人的。”

“别听他的。”那神秘人突然有些急促地说道:“你就随着心来,想笑就笑,多笑笑也好,你笑起来好看。”

李达逸:“……”

狐花花:“额……”

程乾一下火了:“说什么呢你,关你什么事?”

迟余眨眨眼,对着神秘人点点头:“好呀,我觉得您说的有道理。”

“嗯。”神秘人嘶声笑了:“这就对了。”

程乾瞅着这两人一来一回,倒像是比他和迟余更熟稔一般,心里泛酸,白了神秘人一眼,伸手就把迟余揽到怀里:“你哪头儿的?”

“啊,你这头的呀。”迟余眯眯眼笑道:“不然呢?”

“这还差不多。”程乾哼道。

李达逸拉着狐花花走到了病房门口站着:“你看这仨人,怎么看怎么像有猫腻。”

“你才发现吗?”狐花花挤眉弄眼:“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位高人是跟程乾有什么关系呢?你看他一听说程乾出了车祸,连酒都顾不上喝完,直接就跟着我们来医院了。”

李达逸点头:“难说……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更向着迟余……”

“哎……爱情,是让人盲目的东西。”狐花花眼见着没外人,几根尾巴晾了出来自在地甩动着:“所以我这人,从来都不谈感情……”

“是啊,不谈感情,只做事儿。不说妖话,说人话。”程乾突然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快退出门去的两个精怪,冷冷地讥讽道。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一只狐狸,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是个人,用人来称呼自己……”程乾眼皮一抬,瞥了狐花花一眼:“这么想当人?你以为人有什么好的,换成我,我巴不得不做人。”

狐花花像被点燃的炮仗,几根尾巴朝天竖起,上面的毛一根一根呲了起来。

“那你别当人啊,你不是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对做人的向往?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你不知道人类在几百年前是怎么蔑视我们精怪的,站着说话你不腰疼!”

“哎,这位小兄弟说的虽然不错,但你也忽视了一点。”神秘人在一边凝视着迟余许久,如今终于把眼睛从对方身上撕了下来,对狐花花说道:

“即使是在几百年前,人最大的恶意,也是用在同类身上的。”

他发出一声长叹,像是悠悠岁月尽头的丧钟。

迟余被这一声叹气直打到心口,忽然开始闷闷地不舒服,他只能继续维持微笑试图续命。

“过去的人们,活得也不比你们这些精怪轻松。有个东西,围绕在人群中间,叫做世俗。”神秘人对着狐花花笑了,虽然看着更为别扭,甚至放在他那张皮肤皱起不均匀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和莫名的凄怆。

“少年曾以为自己在世俗中占据一席之地便可扭转乾坤,却不料真正的世俗,不仅是存在于现实,更在人心。”

神秘人说着,伸手向前,仿佛是想要拉过迟余的手,却在握上前的那一瞬间急刹住了手。

“嗯?你要干什么?”程乾把迟余拉到身后,面对着那位奇怪的高人。

“你看你紧张的,我说了我要做什么吗?”神秘人的手收了回去,斗篷一展,像是拨动了室内空气中的涟漪。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对你……也不会。”神秘人别过头,缓缓把兜帽重新带上,轻声说道:“我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只是想……给你们看看未来的路。”

“未来?”程乾笑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算命的啊?怎么?你很厉害吗?”他握着迟余的手紧了紧:“说到看未来,我也会。哪里需要你来?”

“不需要我?”神秘人带着兜帽依然别着脸不看他们,和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截然相反,似乎多了很多沉重的负累在肩背上,连腰杆都不再直挺挺的,像是随时会弯折过去一般。

一旁的迟余看了,只觉得有些刺眼,他想上前去把对方的腰背扶起来,帮他站直,却生生忍住了。

他看看程乾,忽然又觉得心里安宁下来,方才的那种不适一扫而空。

“你可知道,这世间众说纷纭,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把算盘,拨来敲去,算的都是自己的名誉利益。但是……”他扭过身,突然攥住了程乾的手,用力地握着。

“嘶……你干什么?!”程乾吃痛,刚想抽回手去,却觉得对方像是有融金铸铁一般的力气,他死活挣脱不出。

“但是你要明白,最后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真正放下心来。记得了吗?!”神秘人语气越催越急,到最后甚至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的珠子,掰开程乾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又用手把他的手紧紧阖上。

“我知道,我说的话,怕是你一个字都不会信。”神秘人看着自己的手,看着程乾拉着迟余的手,眼皮轻轻垂下片刻,随即抬起头来,连带着兜帽都滑了下来,他的一双眼睛像是蛇类淬了毒,发着凌凌的冷光。

“但你既然自己也有些本事,应该能看得出这颗珠子的好处,到时候,犹豫不决或是遇到什么祸事的时候……记得向着这颗珠子祈愿,它会帮你的。”

说完这话,他又抬起头看了迟余一眼,眉头皱起:“既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些事……”

他用袍袖掩住自己的嘴,又咳嗽几声,后面说了什么,迟余一句也没听见,只是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一紧,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人袍袖一甩放开程乾,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口,唰的推开门去,几步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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