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烈火焚音(四)

这三个问题不难思索。裳熵两手揉着脸颊想了会,回答道:“第一,不知道诶。第二:每句话都很奇怪。第三:没有,她基本上不理我。”

目前被收入门下还没过多长时间,的确暂时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秦河意识到自己问这些还尚早,又道:“掌门有说什么吗?”

听到这话,裳熵瞬间焉了,两手抓着腰间衣服嘀咕:“她说都是误会,让我们再磨合。而且扑棱蛾子她装可怜!要哭不哭的样子,掌门一看见就心软了!”

秦河眼角微抽,唇齿缓动:“装可怜?”

裳熵点头:“是啊。”

秦河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控制不住联想着,而后嫌恶蹙眉,似乎无法接受那画面。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她...”裳熵歪歪脑袋,长卷发从肩头流泻:“为什么呀?”

本来还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被瑶娥欺负过,才会表现出负面态度。可现在来看,这种程度几乎能称得上恨意了,明显和她不同。

院外月光在秦河睫毛上跳跃,她目光凝聚在走廊红柱上,好一会才转回来,掌心在剑柄上摩挲:“之前是有发生过一些事,我还没有查清的事,关于我姐姐的....”

越说嗓音越低,直到沉默。她阖眼又睁开,已换了一副神情:“对了,还没问过,你们来鑫乐城是做什么的?”

这话题转的很突兀,能猜到大概是不愉快的记忆。裳熵没再多问,回道:“她说要来帮我找五感。”

“五感?”秦河反应了一下:“是要帮你开气穴?”

裳熵手指点唇:“好像是这样。”

这么看来,瑶娥那厮好像是真要帮她修仙,可为何还是这种态度?秦河沉吟:“这倒是好事...”

裳熵举手道:“但是我现在决定,先帮你完成任务,再去找五感。”

秦河轻笑:“以自己的事为重吧,当心瑶娥知道你帮我忙而不高兴,回头又找你麻烦。”

裳熵拍胸脯:“没事!我有办法对付她。”

秦河道:“什么办法?”

“我会喷火,而且打架也蛮厉害的,”裳熵叉腰:“只是没对她认真过。若我全力以赴,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秦河抿唇笑笑,暂且没有告诉她凡人和修者的实力差距有多可怕,转而捕捉到另一个重点:“喷火?”

裳熵道:“没错,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不好给你展示,等之后有机会,我会表演给你看。”

慕千昙隐匿着身形,闻言非常无语,小幅度翻了个白眼。

这脑残龙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这种异于常人的事情也随便说出去,不怕遭至怀疑或觊觎?

若非面对的是书中绝对正向角色秦河,一定会给自己惹出大麻烦。

秦河沉思半晌,猜测道:“能够纵火,难道你是天生的火系灵力?不对,你还没开气穴,不可能有灵力。而且火与冰相克,一般不会在同处修行,瑶娥更没有理由找你做徒弟了...”

试图从经验里寻找真相,怎么想都还是觉得那人有所图谋。

秦河蹙眉,喃喃:“这个先不提,只说收徒这事,我实在都想不通。以我对瑶娥这人的了解,她不是主动与他人往来的性格,也说过自己不会收徒,为什么非要逼你认她做师尊呢?”

裳熵道:“她说是命中注定。”

秦河冷笑一声:“不要听她花言巧语。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平日和她接触要多留意,小心为上。”

裳熵笑道:“没关系,她要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咬她。我咬人可疼了,她那个样子,肯定受不了。”

想起晚间见面那会女人手上的绷带,秦河知道她所言非虚,但眉头依然未松。

沉默片刻,她语气放轻些:“就算暂时没法摆脱她,你也不用着急。等鑫乐坊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回宗门找我师尊,托她去探探瑶娥的口风。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害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深沉而严肃,包含关切之意。裳熵咧嘴笑道:“好!”

两人说了这半天,差点忘记过来是做什么的了。于是再次并肩而行,秦河道:“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可千万不要再随便告诉别人。”

裳熵问:“什么?喷火吗?”

秦河道:“是的,如果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奇特之处,很容易被盯上,并且也会少一张对敌底牌,所以要学会藏锋。”

裳熵抱拳道:“我明白了!”

见她活泼可爱,秦河笑了笑,也不再说些严肃事,话风一转道:“我可以问问你来宗门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吗?”

“当然可以啊!”裳熵跳起来,手舞足蹈:“我跟你说啊,我是我们那片有名的大猫官,专门捉老鼠的。所有人都见过,我恶面猫官一出场,十里八乡的老鼠都要闻风丧胆啊.....”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飘走,直到再也听不见。

慕千昙翻身落地,望着拐弯处。

原本是想去寻歌女提前看看妖物是何模样,现在这两人过去了,自己便不好再去找,万一正面碰上,又该是一阵鸡飞狗跳。

算算时间还有两天,倒也不急于一时。况且折腾这么半天,也快天亮了,还是赶紧回去为好。

最后看一眼走廊尽头,慕千昙抱起泥塑琵琶,再次从舞台穿过,沿着原路回到了客栈。

简单收拾好后她躺上床,抖开被子滚出孤鸿与锈剑,都斜搭在床边。又将储物袋摘下来放在床头,在袖中确认了蛇毒与解药,将所有东西都摆在用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环顾一圈,用灵力吹熄蜡烛。她蜷进被子,半边脸埋入枕头。

白日没少疲累,这会便很快入梦。阖上眼眸时的黑色在脑海中扩散蔓延,凝聚成实质浆液。不知是梦还是幻觉,前方黑暗中突然伸出两只小手,抓住自己的袖口。

接着,又是那声熟悉的呼唤:“姐姐。”

慕千昙睁开眼,猛地坐起身来,胸膛起伏着。

外头有人敲门:“客官,您要的早点送来了。”

差点忘记昨晚交代过要送早饭,慕千昙嗓音微哑道:“放门口就好。”

“好嘞。”店小二走远。

紧闭的窗户缝隙里钻进几缕阳光,空气中浮动着微尘,能听见外头小贩吆喝声。比梦境层次丰富太多,将粘稠到要将人淹没的黑暗驱散。

慕千昙深深喘息着,向后挪了挪,靠在床头,抬手压在胸前,让不规律的心跳平息下来。

李碧鸢正在吃早饭,听起来是饼类:“你怎么了?”

慕千昙道:“没事。”

李碧鸢道:“你声音都飘了。”

本来睡的就不多,还被噩梦纠缠,头颅深处仿佛有虫子在钻来钻去。慕千昙曲指抵在额前,问道:“原主到底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李碧鸢喝了口豆浆:“具体不知道,不过那段时间她好像状态很差,不吃不喝,整天就躺在那副玉棺上也不知....”

慕千昙打断她:“是噩梦。”

“嗯?”

慕千昙眸色渐深:“害死原主的,应该是噩梦。”

来到这个世界并开始使用这具身体后,她只要睡着,就一定会做噩梦。虽说穿越之前也没少做,但也没到这种夜夜都有的可怕程度。

那么问题只能出自原主了。

噩梦无休无止,大概是原主走火入魔的主要原因。但到底是怎样极端的梦境内容,居然会让她心脏爆裂而亡?

是恐惧?还是愧疚,亦或者是痛苦?

这是靠原著内容无法回复的答案,除了自己去探寻,别无他法。

慕千昙轻咳两声,唇色泛白。

她推开被子下了床,边披外衣边去开门。走廊里放着一盒早点,旁边还有盆用来洗漱的水。

将东西拿进来,开了门窗通风。这边刚挽起袖子洗脸,门口传来一阵重重脚步声。

没抬头都知道是谁回来了,慕千昙沾湿毛巾,擦拭脸颊,回想着昨晚上这脑残龙个说过的坏话,琢磨着该怎么教训她。

裳熵大摇大摆从门口走进,故意将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强调自己回来了。

站定在屋中后,她挺起胸膛,展示自己带来的两大兜子好吃的:“看!”

慕千昙洗完脸,拿着毛巾直起身,向她望去,眸光冷淡。

裳熵抖着手里的东西:“这可都是秦河买给我吃的,她可真是大大大——好人啊。”

脸颊边贴着濡湿的碎发,热水接触过嘴唇,让苍白颜色终于回了点血,却还是不太健康的淡粉。慕千昙轻轻擦拭着水迹,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到桌前坐下。

裳熵见她没反应,走去桌前,坐到她对面。将所有吃的全铺在桌上,对比之下,显然慕千昙那点早饭少到可怜。

“没想到吧,就算离开你我也能过的很好,但你好像不行诶,”裳熵装模作样往她碗里看了眼:“就喝粥吗?那东西可吃不饱。”

慕千昙吃下半勺粥,抬眸扫她一眼:“你昨晚都去哪里了?”

裳熵道:“我去找秦河了。”

慕千昙道:“然后呢?”

裳熵顿了顿,咬了两块绿豆饼在嘴里,嘟囔道:“出去了一趟。”

“去哪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千昙侧过身,两腿交叠着:“好奇。”

裳熵道:“你还会对我好奇呢!真奇怪!”

她发泄般吞下两只肉包,又道:“我把你对我做的所有事都告诉秦河了,她好生气啊,直说要帮我逃离你的魔掌呢。看吧,正常人都觉得这样不对,也不知道你怎么抱着错误观念长那么大。”

慕千昙轻笑:“也许不选择错误,反而没机会长大呢。”

裳熵隐隐感觉不对,警惕道:“你今天怎么了。”

说了这么几句,对面人居然还没生气,反而好言好语的回答,这明显有问题!

不舒服时一碗粥都吃的费劲,慕千昙放下勺子:“我能怎么。”

揉按着眉心,她越发憎恶这具身子,动不动就虚弱生病,头疼脑热都算正常了。就算她之前状态最差的时候,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实在离谱。

不过仔细想想,大概是走火入魔造成的创伤还未恢复吧。

裳熵认真思索:“你居然还没打我,这不对....”

嘀咕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说得有问题,避免对面女人真想起来动手,她赶紧转移话题:“我突然想起来,我要找你商量一件事。”

慕千昙向后靠上椅背:“不行。”

“我还没说呢!”裳熵叫起来,又放低音量:“我想先帮秦河去除妖,然后再去找五感。”

慕千昙抬眸:“多管什么闲事。”

裳熵道:“可她真的很好!我想帮帮她。”

交叠双腿换换位置,慕千昙搅着粥:“她需要你帮忙吗?”

秦河不仅认得好几十种武器,也有丰富的理论知识,看样子也很能打。裳熵有点心虚,小声嘟囔:“不需要。”

慕千昙冷笑:“那你还要多此一举?况且你连气穴都还没开,你能帮上什么忙?”

裳熵低头,又塞了两个包子,才道:“我们昨晚上去鑫乐坊了,因为秦河在尸体上找到了妖怪的线索,本以为这趟过去可以直接把它抓出来,但是并没找到。”

慕千昙喝了口茶水:“正常,妖物都会藏匿。”

“这个我也知道,毕竟连老鼠都会藏,更何况妖...但是...”

仿佛在回忆某种让人不适的感觉,裳熵小脸皱巴着:“我总觉得很奇怪,就是...好像有个很厉害的东西在我们附近,它非常非常危险,只要碰到就一定会死...”

慕千昙道:“没那么离谱。”

书中那只琵琶甚至在鑫乐宴大火当天才真正修炼为妖,在此之前都是对修者危害性不是很大的器魂。这处副本的难点在于找出妖物藏在哪里,无论对秦河还是女主来说,都不具有强烈到死的威胁性。

裳熵抓着两根油条,担忧地咬在嘴里:“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直觉很敏锐。就像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不是好人,结果真是如此。所以这次我感觉很不妙,可能也是真的,我觉得那鑫乐坊很危险。”

慕千昙面色淡然,在桌下踹她一脚:“然后呢。”

“哎呦!”裳熵捂住腿上伤处,猛地搓了搓:“就是...我想让你在必要时候,能出面保护秦河。然后就是,找五感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

慕千昙心道:这脑残龙,还不知道找五感和琵琶妖其实是同一件事,不骗骗她都是亏了。

她道:“我保护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裳熵噘嘴,吹吹前额碎发,郁闷道:“秦河有找过坊主,说情况危险,能不能停止举办鑫乐宴,坊主不愿意,说会造成很大损失。这样的话,如果不能把妖物处理掉,到时候它一定会伤害很多很多人,你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吗?”

慕千昙问:“我为什么不能看着?”

裳熵拍桌子:“因为修仙不就为了降妖除魔,替天行道吗?”

慕千昙:“天是谁?”

“天...天就是...”裳熵答不上来。

慕千昙呵笑:“天若真有道,还需他人来替行?若有什么道是天不可行的,凡人难道就可以了?”

裳熵磕磕巴巴,哑口无言。

慕千昙起身:“管好你自己吧。”

裳熵从椅上跳下,冲到她面前,仰头道:“那不提这些,秦河是你后辈,大家都是一个宗门的,碰巧遇到了,帮帮忙不是很正常?况且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手,我怕我护不住她。”

慕千昙垂眸看她:“你觉得我乐于助人吗?”

裳熵噎住,支支吾吾半晌,气道:“我还是昨晚那句话,你一点心灵美都没有!”

慕千昙不置可否。她这颗心若不是被黑手抓住,早就支离破碎了。一颗心碎成那样,是称不上美丽。

见她一脸淡漠,裳熵越想越气,抓起油条想和她干架,这边还没碰到她衣角,便见人影一闪,已退到门边。

慕千昙脸色有些差:“不要浪费粮食。”

裳熵正在气头上,只想逆反去做。把油条啪叽一声砸在地上,还上脚狂踩几下,让好端端的食物烂成一滩不堪入目的烂泥。

少女的圆眼睛瞪大:“你觉得我这是浪费吗?”

慕千昙捏捏指尖,面色冷凝,就要发作时。裳熵忽然又蹲下.身,把那摊混着沙土的油条泥提起来,揉巴揉巴塞入口中嚼嚼吃掉。因为脏东西不少,甚至能听见牙齿搅碎石子的咯咯声响。

慕千昙:“....”

终于把硬东西嚼完,裳熵费力咽下去,嚷道:“我这根本不叫浪费,因为不管食物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吃下去。而你却认为食物脏了就不能吃,就要丢掉,那才叫浪费!”

慕千昙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长着铁胃。”

“是不一样!但!”裳熵双眸如迸火星,怒气冲冲:“但我要是喜欢什么,不管它是坏了,脏了,还是面目全非了,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可你的喜欢是虚伪的!道理也是!所有一切都是!你让我别浪费粮食,你自己连一碗粥都没吃完,我不想听一个挑食的人教训我怎么吃饭!”

慕千昙没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想了想,可能还是拒绝帮助秦河这件事,于是点点头,问道:“你不挑食?”

裳熵道:“我当然不挑!”

“好。”慕千昙走到撑起水盆的架子前,低头看看,她方才简单用来洗脸的水清澈干净,上面飘着店家放入的几片花瓣。

手背探入陶瓷盆中试了试水温,她道:“你过来。”

裳熵走过去:“怎样,你要打我!”

“不打。”慕千昙冲她笑笑,手掌摸上少女后脑勺。

平日总难得见她笑,加上后面那只手力道轻柔,近似抚摸。裳熵一时愣住了,还没说什么,措不及防下天地突然旋转。她眼前一黑,整张脸被按入水盆中,呛了大几口水。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女声:“吃了那么多东西,不口渴吗?这么不挑食的话,多喝点。”

陶瓷水盆中很快冒出一串串泡泡,裳熵呼吸受阻,挣扎起来,水花四溅,却被死死按住。

慕千昙攥住她两只手:“别乱动,师尊关心你呢。”

眼看着就要窒息,裳熵被逼着开始吞下要命的温水,一口一口,咕噜咕噜,直到大半盆水都被喝下去。她终于重新喘息,如获新生。

慕千昙松开她:“喝饱了吗?”

裳熵懵懵然,跌坐在地,头发濡湿,脸颊上滚落一串串水珠。

半晌,她突然张口吐出一片花瓣,捂住肚子呲牙:“你是不是下毒了。”

“你想得到美。”看她狼狈,慕千昙心情好了些:“毒物用在你身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浪费食物。”

在地上坐了会,裳熵渐渐缓过劲来,用袖子擦去脸上水迹,就要跳起来咬人时,忽听见女人道:“我可以帮忙。”

裳熵一怔,脾气又被硬生生压回去。她问道:“为什么又突然可以了?”

慕千昙走到桌前,转身向后撑着桌面,慢条斯理道:“当然是有条件的,把你的黄金给我,我就愿意帮忙保护秦河。”

昨晚上还说要喷火,看看没有黄金她还能喷什么。这东西珍贵,不去偷不去抢的话可不容易攒起来。

裳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耐片刻后,将钱袋摘下来扔在桌上:“你说话算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慕千昙挑眉,将黄金收起来:“成交。”

桌上还有许多吃的,但搞成这样,实在没心情吃。裳熵哼了声,道:“我答应秦河今晨在鑫乐坊碰面,一起去辨认乐器,我现在就要过去了,你不要动她给我买的食物。”

慕千昙道:“谁会对你的剩饭感兴趣。”

裳熵再次揉揉肚子,想往门口走,又心有余悸的看了陶瓷盆一眼,愤愤道:“没见过你这种人!”

慕千昙道:“不客气,师尊的作用,就是带你见世面的。”

她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丢给少女:“拿着这个,遇到危险就弄碎,我这边能感应到。”

裳熵接过玉佩,翻过来覆过去看看,而后小心塞入怀中,又瞪女人几眼,快速窜出房门。

袋里黄金也不知道多少钱,慕千昙正想去数数,就见少女扒着门框,只露个脑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枉为人师!”

说完这句,她脚底抹油快速溜了。

慕千昙掂了掂钱袋:“蠢货。”

清点黄金,是比可观数目,大概是裳熵毕生积蓄了。也不知道仅靠抓老鼠是怎么挣到这么多钱的,并且还只用来吃,浪费到令人发指。

把黄金收起来,慕千昙整理衣物,出去逛街。在鑫乐坊到来之前基本没她什么事要做了,那俩小的会按照原著剧情慢慢抽丝剥茧,慢慢靠近真相。这过程里根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裳熵的担忧完全是多余。

城中人不少,可逛之处也多。可她走了一会就觉得索然无味,也嫌周围过吵,便再次回到客栈,盘腿坐在床边修行。

李碧鸢道:‘你要这样干坐两天吗?话说平时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消遣?不玩游戏的话,看影视剧吗?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在这边播放,你那边听个声。’

慕千昙道:“不用。”

李碧鸢道:‘要不要打牌?你口头出就行了。’

“不要。”

‘我给你读小说呢?’

“没兴趣。”

一连说了十来种都没否决,李碧鸢鼓掌道:‘清心寡欲啊昙姐。’

慕千昙阖上眼,尝试着运转灵力到胸腔,去影响心脏上的那只黑手,却发现只要稍微触碰一下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便放弃了。

她仰躺于床,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琢磨着晚些时候再尝试,看看灵力能不能将黑手给撬下来。

如果只是疼痛,那可以忍受。如果是无法剥离的,之后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躺着躺着,她渐渐睡着了。突破噩梦再睁眼时,天边已有橙黄夕阳扑过来。

没想到这一觉睡得那么久。

她坐起身,准备那早上剩下的半碗稀粥喝了,突然察觉怀中某样东西在发热。拿出来一看,是一枚玉佩。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与它相匹配的另一块被损坏了。

慕千昙蹙眉,那俩家伙遇到危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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