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你们终于愿意好好聊聊了，兄弟之间要和睦、不要争吵哦。”

自动代入长辈角色，宇智波带土面上很欣慰，说了一通没啥意义的场面话。然后，非常刻意地向年纪更小的同族说出了担忧的话语，“你自己能行吗？需要我在附近给你把门？”

“……”

始终留意着佐助的状况，鼬的心态早已发生了改变，从无奈到隐隐期待，很好奇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弟弟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也许如此心态有些卑劣，但是看见佐助没有被仇恨裹挟，多少有些高兴，尽管口口声声说出“你要憎恨”的人是他自己。

正欲上前，鼓起勇气想要牵一牵眼睛不太舒服的弟弟，结果就听到了便宜叔叔的话。

很微妙，就是有种错位了的感觉，如同此时的站位。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个佐助最为亲近的人早就换了。毫无保留的信赖，能够坦率说出要求，并且会得到回应的，不是他。

宇智波佐助摇了摇头，迟钝的情感认知，让他没有发现那句话内涵的担忧，反而是用略惊讶的语气回答：“视线好像恢复了一点，你…还会治愈术吗？”

“不会啊，可能是某个人的细胞，那什么导致查克拉含有治愈能力。”宇智波带土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说完就回想起了那个未曾说出口的地狱级猜测。悄悄地默念一百遍，他会木遁完全是因为斑给他重塑身体时添加了柱间细胞，自我愈合能力是依靠白绝的体质特性，跟那什么关系是不同的。

“呵…”宇智波佐助听懂了，不客气地嘲笑，却也没向别人透露那个惊天大秘密。

严格来说，那只是他俩的猜测，万一猜错了，岂不是不小心破坏了初代的风评？

鼬：“……”

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

明明就在面前，却被忽略了个彻底，这种感觉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宇智波佐助见鼬的神情奇怪，刚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围了一圈的木叶人，想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要找到一个合适且百分百确定没人打扰的地方不容易，于是很自然地想到了神威空间，很自然地要求，“带土，借你的空间用一用，大概二十分钟。”

“哦。”宇智波带土答应得很快，但多了一些奇妙的感慨，“这还是第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呢，通常你都是省略称呼的，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了…”

“…我知道你的真名时间并不长。”宇智波佐助辩解，「阿飞」和「斑」倒是喊过不少，虽然是不怎么友好的语气。紧张的四战时没机会，战后在木叶面对阿飘时没心情…好吧，其实是尴尬，谁让阿飘出现时，他刚好窃/听了另一个世界的不可描述呢。

本来就是很淡且扭曲的同族关系，突然发展成那样，他也很绝望啊。

鼬蹙眉，想说你们能不能别聊了，现在不该是我和佐助的场合吗？

不过，空间吗…

阿飞神出鬼没凭借的时空忍术，明显是写轮眼的能力，居然说借就借吗？

“算了，反正只是个名字，叫什么都无所谓。”说了一通废话后，宇智波带土的右手直接搭在了佐助的肩膀上，再伸出左手用指尖触碰到鼬手臂，隔着衣服发动了神威，刹那间时空扭转， “我会准时把你们放出来，要直接说最想说的话哦。”

“……”

兄弟俩维持了一贯的高冷，没有回应便宜小叔叔的嘱咐。

但，宇智波佐助听了进去，心想确实可以坦率一点啊。因为鼬会绕弯子，说些不好解读的东西，或多或少会影响他的判断力。如果可以，维持秽土转生解除时的状态，关于爱意的表达不再是晦涩难言的，而是能够坦诚说不口，不需要再顾虑这份“爱”是否变成伤害。

所以，一进入神威时空，不同于第一次进来本能想要观察的鼬，作为常客的年轻宇智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一秒，站好后立即开启进入主题的谈话：

“鼬，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我——就像尝试着说出「时空隧道」时一样，这句话被屏蔽了，换成了奇怪的哔哔噪音。

真是麻烦，涉及到平行世界的都不能说出来么，那还能怎么交流！

鼬没有细看神威空间，见佐助话没说完就露出了很不耐的表情，略微思索便了然，尽管真实的理由很不可思议，现实中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去纠结是否合理没有意义。他也没有点破，其实从初次见面的那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佐助，但不是他的弟弟。

不是说情绪态度变化太大，而是感觉，仅仅站在面前的感觉都是不同的。

哥哥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弟弟呢。

“我很想问问你跟阿飞的关系，不过…”他想了想，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意，“属于兄弟间的时间，暂时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到一边吧。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呢？”

猜出来了！

鼬猜到了真相——确切的说，是通过感觉分辨出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佐助。

宇智波佐助心情复杂，又觉得理所当然，兄弟就应该做到这一点，哪怕是平行时空的同一个人进行对换，也应该能被亲近之人认得出来。所谓的“爱”，本来就是无可取代的，但既然是同一个人，用相同的态度对待也无可厚非，时空是无法改变血缘关系的。

“我不知道…”想起时空隧道的谜尚未揭开，回答便换了个方向，“我来是想见你一面，仅此而已。”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只要鼬活着，他就一定会奔赴而来。

“…这样啊…”鼬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提起那些事，“是阿飞告诉你的吗？”

“是。”无法直接说明四战时期发生的事，宇智波佐助思忖了一会儿，尽量准确表达，“团藏也证明了，当时发生的一切与阿飞说的相同。我知道，只杀死一个团藏，无法平息宇智波一族的怨气，但是经过了各方面的考虑后，暂时没有采取别的行动。”

这是在委婉地告诉他哥，为了复仇杀死了团藏，进一步的摧毁木叶计划没有实施。

恐怕今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因为木叶有鸣人在，而他在终结谷打输了。

所以说，终结谷是不是有点不妙的说法，为什么输的都是宇智波？！

鼬欲言又止，斟酌着将不太好听的话说出口，“如果阿飞没有添油加醋，你该知道导致家族灭亡的，不管有多少理由，真正决定了要动手的人是我。”

你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的，哪怕可能在那个世界里，我已经不在了。

“哼…”宇智波佐助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苦涩还是其它，“带土也没少动手。”

他能怎么办呢，按照现实来说，带土早就在四战中死去了，归来的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哪天忽然消失也不足为奇。所以，他做不了任何事，谈不上要杀死对方来报/仇。何况，他和带土之间，单纯用“敌人”来定位有些片面。

鼬：“……”

看来兄弟间的话题必须要牵扯到无关人员了。

“带土…我以为他是斑，所以才会在那天求助…”

“他和斑认识。”宇智波佐助顿了顿，甩甩脑子里奇妙的父子关系，语气含糊，“类似于托付之类的，所以你会误以为他就是斑不奇怪。”

鼬忍不住想：传说中的斑死时，带土还没有出生…终结谷的传言果然有水分吗？

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的哥哥，平静下来才发现其实无话可说。刚知道真相时的癫狂，尚且能让他病态似地说出“我杀了一个人了”，经历了秽土转生的简短对话后，整体的情绪偏向于平淡，做不到质问或反问。然而，横在中间的是分别几年的陌生以及刻在脑海中的阴影，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消除的，似乎早已忘记了该怎么正常交流。

唯一没能改变的，他对鼬还活着的事实，是非常欣喜的。

只要明确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哥哥…”省掉那些过于陌生的寒暄和太熟悉的亲昵，最终呈现出来的恰好对上了便宜叔叔说的说重点，“我很想念你。”

被直球击中的鼬瞪大了双眼，所思所想全部瓦解，直愣愣地看着表情变得柔和的佐助，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了。

“你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不，全都不重要了。”宇智波佐助想，那些遭遇没有跟鼬说的必要，回忆着听到鼬说的会信任他的时刻，就像是紧绷的心弦松懈，心情是从未有过的释然，“我还活着，以我本人的意志，活在你深爱的那片土地上。”

没有再说背负宇智波一族的名誉，也许在潜意识里，在他选择向木叶低头的那瞬间，便明白自己失去了资格。这是一种背弃，因为某些私心，假借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复仇堪堪停在了第一阶段，甚至连向众人公布真相都做不到。

当然，他依然是个宇智波，现实中仅剩的一个。

“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出自本心，没什么可说的。”他想说，你可以放心了，但是眼前的鼬还活着，未免有些不吉利。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要表达的意义很准确，至少鼬听明白了。

他知道佐助回到了木叶，却看不出有几分真实的喜悦，于是心跟着揪了起来，揣测着佐助的选择是否受到了他的影响——迄今为此，他的本意依然是想要佐助回到木叶的，以“杀死了叛忍”的英雄身份，可是在得知佐助杀死团藏以后，那这种想法便有了变化。

没有人比他清楚那些高层的嘴脸，佐助回去后恐怕会遭遇不公对待，他能相信鸣人吗？

那个执着地要将佐助带回木叶的少年，是否拥有应对一切危机的能力呢？

还是说…应该换个角度来考虑，在把佐助想象成被困住的小可怜前，要记得有个前提，就是阿飞还活着，倘若两人之间有点感情，有阿飞震慑，木叶应该不敢做得太过分——这样的念头一起，鼬表情有了变化，是对自我的唾弃，居然会有一天希望借助阿飞来幻想佐助会过得很好，先不说以佐助的自尊能否接受，把希望托付给他人本身就是不靠谱的行为。

所以，还是要佐助本人变得强大啊，强大到众人不计较杀死团藏的那点小事。

鼬看了眼青涩的弟弟，思考之后应该怎样把自己的写轮眼送过去，只有接受了他的眼睛，解除了失眠危机，瞳力等级上升至永恒万花筒，佐助就会对一切说“不”的能力。

不过，在他死之前，把团藏的罪证摆到明面上，或许也是一个好办法——当他这么想时，后知后觉发现思想被阿飞同化了，因为他的心里正在庆幸，此时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已不是秘密，众人会将矛头转向火影和顾问团，佐助则是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杀死团藏，为死去的族人复仇，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别管宇智波一族当时是否有意向发起政/变，毕竟没有成功，对木叶也没有造成损失。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他哥在想什么，努力营造的氛围在沉默中崩塌，他收起了笑容，决定破罐破摔，说自己今后的打算，“我今后想去旅行，看看战后的世界，或许能找到新的意义。在战争过后，我意识到了以前我的想法有些天真，也许通过历练能找到新的方法…”

不过，这一切都因为莫名其妙的穿越暂停的，无法知晓时空隧道会在何时关闭。

还有变成阿飘的带土，总觉得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迫连在一起，这样一来，他可能根本没有时间去历练，最多是每年给卡卡西寄一封关于寻找大筒木下落毫无进展的报告信。

鼬听到这里，总算安心了，能够出去旅行，证明行动自由，那就没问题了。

他思考着，模拟自己死前会说的话，代入充沛的属于兄长的情感，终于展露笑容，“我明白的，只要是你的想法，我都会支持。木叶，无法约束你，我也是。”

如果没有察觉到信息素有异样，他不知道【佐助】怀孕了，那么根据他的“剧本”，自己会在决战中死去，他的眼睛会成为助力，但关于那些真相与想法，他应该不会有机会、也不愿意说出口，所以在临死前，那个他能够和佐助说的话应该很少很少。

现在事已至此，不如坦率一点，哪怕眼前的佐助不是他的那个。

“我永远深爱你。”情绪汹涌时，忍不住将隐藏了多年的思念倾述，鼬这次没有犹豫，往前一步紧贴着弟弟的额头，“去做想做的事吧，佐助。”

宇智波佐助微微低头，重复的经历依然让他无比怀念，这就是鼬，深爱着他的哥哥。

“不过…”短暂的亲密时光结束，鼬欲言又止，“你和阿飞…”

“我们是清白的！”

“……”

宇智波佐助眼角抽了抽，心想平行世界的家伙真是没干好事，害他还要来解释根本没有发生以及今后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喜欢带土…”他想说「你信这个，还不如信我和鸣人有一腿」，但鸣人并没有做错什么，糊里糊涂扯进一个离谱的爱情故事里，实在是太惨了。而且，终结谷之后，鸣人打动了他，两人早已不算单纯的朋友，至少得是好朋友级别的。

鼬将信将疑，毕竟这边的【佐助】都彻底沦陷了，但想着总要保护好一个弟弟，便假装相信了点头，并且还强调了一遍，“我知道了。你绝对不会喜欢带土。”

宇智波佐助松了口气，不管鼬信不信，只要不再他面前提起就好了。

至于其它的，就让本世界的【佐助】自己去面对吧。

“那么，你现在…”鼬视线往下滑，再次陷入了尴尬难言的气氛其中。信息素并不是随便能感应出来的东西，所以他不知道眼前的弟弟有没有被标记，但两者的年龄差别不大，万一也是在某种「一时兴起」的情况下发生了呢？

宇智波佐助：“……”

“没有！”可恶，到底为什么要有ABO的设定啊，太丧心病狂了吧！！

鼬紧绷的心放松了一点点，只要没有搞出人命，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相信你，佐助。”他决定说点前老板的坏话，“你不喜欢带土，更不会给他生孩子…对了，你应该见过阿飞发神经的状态吧，我怀疑他的精神很不稳定，先不说会不会突然发狂做出杀死配偶和孩子的残/暴/行为，这种状态如果遗传到了孩子……”

宇智波佐助：“……”

虽然他哥的行为有给带土泼脏水的意思，但是仔细一想居然很有道理——并不是突然发狂，而是遗传这一点。他对一个由他亲自怀的孩子没兴趣，可要是这个孩子真的变成了阿飞那样……那宇智波和他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可恶！

居然切实地担心起来了，这个鼬还活着的世界，难道也保不住宇智波的名誉吗？？

不，等等，这边设定带土是初代和斑的孩子，那……太好了呢，千手的名誉也保不住了。

高冷的宇智波扯了扯嘴角，浮现出一个共沉沦的崩坏微笑，心里决定出去以后对五代火影态度好一点，或多或少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吧。无论是作为两族仅剩的独苗苗，还是即将面临老一辈遗留下来的风/流/债。

哦，不对，五代要比他惨一点，毕竟这个世界的【佐助】可不再是仅剩的宇智波。

鼬：“？？？”

为何欧豆豆的表情如此复杂？

说好的不喜欢呢，他只是浅浅地抹黑了下阿飞啊……甚至都不能说抹黑！！

时间很快到了，在兄弟俩快要找不到话题维持尬聊时，神威将他们送回了现实。

刚一落地，就见宇智波带土坐在人群中间，正在侃侃而谈着什么，旁边的听众们十分捧场时不时惊呼以对故事情节表示入迷的尊重。

“……”

“……”

这家伙还有这本事呢？

宇智波兄弟对视一眼，不太能理解，但彼此转念一想，又迅速接受了设定。

带土/阿飞，好歹是隐藏在幕后的boss，擅长忽悠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宇智波佐助加快速度往前走，曾经的受害者之一见不得如此行为，只想大声拆穿说谎者，尽管他还不知道带土说了什么。

“喂——”

“佐助……”鸣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泪眼汪汪，“我没想到你……”

“……”

糟糕！！受害者增加了！！

“你居然…这么爱……”鸣人磕磕绊绊说着，惆怅地盯着小伙伴的脸，片刻后狠狠闭眼，大声表态，“我会支持你的说！！”

“？？？”不是，什么意思？支持什么？

宇智波带土你胡说了些什么鬼东西！？

“是啊，佐助。”小樱也快要支撑不住了，“抱歉，我们一点忙都帮不上，以后…以后只要你开心，我我我…我可以给你当干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宇智波佐助无语地看着两个仿佛遭受了巨大刺激的同期，然后犀利的眼刀子直直刺向了一秒坐得端正的同族。

百分百确信是这家伙搞得鬼，还装什么无辜呢！

“小樱，你好像错辈分了。”纲手破罐破摔，完全丢掉了肩上应扛的火影责任，语气深沉地提醒自家亲亲弟子。

“不不不，我是说，我可以当你孩子的干妈！”小樱急忙摆手，及时更正，并且企图让所有人遗忘她出的差错。没看旁边呆滞的井野都开始偷笑了吗！

“…………”

鸣人吓了很大的决心，“是的，没错，我也可以帮你养孩子的说！！”

“…………”

“…………”

宇智波佐助也闭了闭眼，没怎么犹豫就下定了决心：总之——

“火遁·豪火球之术！”

果然还是回黄泉去吧，宇智波带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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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024章 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