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也不能一直避而不谈，”在说完那句“我们来吵架吧”后，葵继续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葵想谈什么？”五条悟收回了手站在葵面前，隔着黑色的的眼罩他看着面前的葵。

“悟想要怎样的咒术界？”在关键问题上，葵一向喜欢直球，她开口问。

“为什么问这个？”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问。

有些事心知肚明，然而在开口之前只是大家装着不知道将将过下去，葵抬头注视着面前抿着嘴没有笑容的五条悟，明知道他现在有些不高兴，但葵还是继续问：“悟希望我怎么做？”

“为什么问我？”他迎来了第二次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知道五条悟的六眼看得到一切咒力的痕迹，然而六眼看不到人心。那些日常中避而不谈的话题此刻梗在了他们面前，他有些艰难地回应。

“悟知道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葵平静地说着某个事实：“我看不到咒灵也不懂咒术，我们之间存在着一道墙，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现在，我打算跨越它。”

葵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郑重的话：“我喜欢你想站在你身边，所以我会用我的方式跨越那道不存在的墙，我并非传统的尊崇相夫教子的大和抚子，或者说我厌恶成为那种人，我也不在乎你们咒术界那些所谓的普通人规则，在我看来那只是权利的附属，我只是喜欢你，所以我想参与进来，作为一个普通人……”

“是告白吗？”五条悟静静地听着，最后开口问，之前胸口的那点晦涩突然烟消云散，他轻笑了声。

“是告白哦，”葵笑了一下：“但我们还在吵架，所以现在是争吵时间。”

“东京高专的事我想参与进来，作为内阁势力，”一句接着一句，葵将自己剖析，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展露在他面前：“我会在总监会有大动作，或许会用悟不喜欢的方式去做。”

“什么嘛！明明前一秒葵还在对我告白诶！”五条悟有些夸张地感慨道，话落，他再次轻笑了声：“葵还真是让人觉得出乎意料~”

“没办法啊，悟是理想主义者，我可不是，”葵听过很多次五条悟说他想培养聪明又强大的同伴，然而她觉得教导学生是一个缓慢又不确定的方式。

“悟有时候真的太温柔了，如果是我的话，那些反对的不同意见的直接粗暴地解决就好了，”葵依旧在笑，将那些隐晦的压抑着的喜爱全全地诉说出来：“虽然我表现得很平静，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哦！”

“这是很新奇的评价欸~所以葵想做什么？”五条悟认真了些，他勾下眼罩无声地描摹着面前葵这张自信又坚定的脸。

“公开咒术界的存在怎样？”葵问。

“哈？真的假的？”虽然猜到葵有目的，但没想到是如此异想天开的目的，饶是五条悟都被吓了一跳。

“不是玩笑哦，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没必要把拯救人类的压力全担在悟身上啊，公开咒术界的存在，公开咒灵咒力，让咒术师成为一个公共部门，悟觉得怎样？”

“我不觉得怎样哦！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会产生咒灵，公开咒术界的话人类的恐惧会产生更多咒灵吧，”五条悟平静地叙述着可能的后果：“再告诉葵一个情报，咒术师如果被普通人杀死会变成诅咒哦~”

“是这样吗？那看来不能公开了，真可惜！”虽然表达着遗憾，葵脸上可一点儿都不显得遗憾：“虽然不能公开，但让一部分普通人参与进来怎样？悟不觉得咒术界的人太过封闭了吗？”

“这是谈判策略吗？”五条悟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知道那句话哦，要先打开窗户先要打破房顶。”他笑了一下，拒绝了葵的建议：“我不觉得让普通人参与咒术界的事是好事哦！”

“啊，被发现了吗？虽然也考虑到这种情况啦，”葵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毕竟悟也是那种封建主义的大家长嘛！”

“又是一种很新的评价欸！”五条悟有些新奇地听着，他指了指自己：“我吗？封建？”

“是哦！悟有时候的想法做法和总监会的老爷爷们一模一样，”葵毫不客气地评价。

“这很微妙诶~”他做了个鬼脸，装模作样地“呕”了一声：“再怎么说我也比烂橘子们帅多了吧？”

“悟就没考虑过另起炉灶吗？”葵问，她是真的好奇，金钱、权利、人脉，家族……五条悟已经集齐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另起炉灶，为什么还要缓慢地靠培养学生改变咒术界。

“考虑过哦，但很麻烦吧，”他笑了一下：“咒术界不可能靠我一个人运转，即便我是最强，也做不到这一点的吧。”

“如果内阁也支持呢？”葵问出了今日最图穷匕见的一句话。

“葵想做什么？”他收敛了笑微微倾身脸上露出一丝锋利来，在他强大的压迫感下，葵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内阁对现在这个封闭又顽固的咒术界很有意见，请问现代最强咒术师有想法合作吗？”

“我不赞同把普通人牵扯进来啦，咒术界的事应该由咒术界自己解决，”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戴上了眼罩，他转身本打算走，只是走之前警告了一句：“葵也是哦，就算在总监会也别过分伸手。”

“欸~悟不打算看看我们这边的诚意吗？你总是这样，觉得自己是最强所以能承担一切，偶尔也回头看一眼嘛！”葵似是抱怨似是烦恼地说着，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告知：“下周，国税局稽查部将对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进行税务调查。”

“我还以为抓出了老鼠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五条悟有点意外，他有些烦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居然是税务？”

“咒术师也不可能独立于世界存在嘛，”葵说道：“是税务问题哦~”

“高专不交税的诶！”两所咒术高专本来就是由御三家和总监会出钱成立，接受财政拨款运营，听说是税务问题，五条悟都愣了一下。

“没关系哦，只需要有个名头调查就行，”葵笑：“我说了内阁最近对咒术界意见很大嘛！”

“是因为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吗？”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

“一部分原因吧，悟不愿意合作吗？”葵又问了一遍。

“作为最强我姑且代表着咒术界欸，”五条悟此刻真的觉得有些烦恼了：“无论是哪里的老橘子都一样吧，无论是总监会的还是内阁的老橘子们……”他依旧秉持着他那套培养学生改变咒术界的观点，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学生们成长。

“好哦，我明白了，”葵也不觉得他的回答有什么意外，叹了口气，她从包中摸出一个球：“本来还想让你看看这个的，作为我们这边的诚意。”

“什么？”包含着强大的咒力一个结界球，五条悟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

“岸田学长搞出来的新玩意，对二级咒灵有杀伤力，暂时没找到一级咒灵做试验，悟要试试嘛？”

“有点意思诶！”

“本来有一个配套的发射机器，不过那个太笨重了我没带，”葵将球丢向五条悟：“据说不太稳定，这样应该也行吧？”

葵抛得不太准，擦着五条悟的边过去，只不过他们距离足够近，足够结界球触发。五条悟仗着无下限术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个完全由普通人研究出来的结界球有什么特别，然而随着结界球触发爆炸，他脸色一变一发苍将整个结界球轰灭。

等葵意识到时她已经在无下限的保护下了，五条悟揽着她瞬移到了远处，放下她时脸色很差劲。

“你不知道跑远一点吗？”哪个人会在自己面前丢炸弹啊！

“欸？居然这么厉害吗？岸田学长真的研究出了不得了东西诶！”葵还在感慨，下一秒被五条悟抓着对峙。

“葵是故意的吧？如果我没救你呢？”五条悟此时是真的非常生气，抿下唇言语间透出一丝危险来：“你想做什么？”这是五条悟今天第三次问她。

“是悟想让我做什么？”葵抬起了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人：“无论是帮你改变咒术界还是掌控总监会，我都能做到哦，所以是你想让我做什么？”她抓住了五条悟的手，缓慢地摩挲着与他十指相插：“我知道你会救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所以我丢出了那个结界球，那悟呢？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哦，我是最强嘛~”沉默了些许，他轻笑一声，摸了摸葵的头。

“每次都这样，所以我才不高兴，”远处传来了学生们的呼喊，还有夜蛾校长的问候，葵无视了那些嘈杂，只是专注地看着面前她所爱之人：“我大概是有些不正常吧，我很希望悟能利用我哦，那些附加在身上的姓氏、身份与权利明明很好的利用对象吧？无论是用来整合总监会还是用来控制咒术界都很方便哦。”

“啊，那就变成烂橘子一样糟糕的大人了欸！”五条悟轻飘飘地说着，像以往一样，他回应着葵的期许，却并不寻求在葵这里收获回报。

“什么嘛，那我是糟糕的大人了耶，”看着围过来的众人，葵最后提了一句：“我还是会按照我的步调行动哦。”

“我才不会听悟的！”带着点赌气的语气，葵结束了这一次谈话。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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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