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Jones满脸焦急的走到医生面前:“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耐心解释:“急性胃痉挛导致休克,经过抢救刚刚已经脱离危险了。”
“谢谢医生。”
Jones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立马跟医生汇报贺闻舒的病情:“医生,我朋友得的是胃癌晚期,他也还能撑多久?”
医生像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我们不知道,要进一步检查。”
说完他转头下医嘱,由于做不了胃镜,只能先让护士明早给贺闻舒抽血,做一个血清胃蛋白酶检测。
而后他还不忘了询问贺闻舒的病史。
“我刚刚给病人查体,各项指征都不符合胃癌患者的状态,他是什么时候确诊的?”
Jones也不知道,他是听盛景说的,只好如实回答:“我不太清楚。”
“好吧,既然这样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说吧。”
“好。”Jones一边应着,一边想打电话给盛景报平安。
可盛景电话打不通,他在飞机上。
Jones没有陆云霆的联系方式,只能先放弃联系陆云霆。
第二天一早,探视时间。
贺闻舒已经醒了,茫然的看着病房里的摆设。
昨晚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还能再睁开眼。
这一次让他产生了短暂的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只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唉声叹气。
毕竟他是胃癌晚期,要不了多久他可能还要再被抢救一次,而那时能不能救得过来就不一定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护士走进来给贺闻舒采血,后面跟着的是一宿没睡的Jones,他激动的朝着贺闻舒走过来:“舒,你没事真的是太好的。”
贺闻舒一脸歉意:“真不好意思Jones,我也不知道会这么突然,差点把你的房子变成凶宅。”
“没关系,我不介意。”
Jones能看到活着的贺闻舒真的很激动。
“可是我联系不上霆,他知道你的状况吗?要不要告诉他一下你没事?”
贺闻舒这才想起来还有个陆云霆,早知道死不了就不着急让陆云霆看遗书了,也不知道陆云霆现在怎么样了?
他赶忙打给陆云霆,那头却已经关机了。
贺闻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他想联系安嘉却记得安嘉去了大西北跟组,这个时候又不能惊动陆云霆的父母,无奈他只好打给这个时间段最有可能在海城且还有空闲的人。
魏曾明接到电话时正在拳馆里练拳。
自从白天看到盛景打拳的样子,他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酒吧不去了,早会不参加了,连比较热衷的商业酒会都不参加了。
他现在的目标是练拳,练拳,打败盛景。
看到来电显示魏曾明起初还不敢相信,但很快就接了。
是贺闻舒的声音。
“不好意思魏总,这么晚打扰您是想让您帮忙派几个人去我家一趟,我联系不上陆云霆了。”
“啊。”魏曾明语气不紧不慢的:“他大概凉了吧?”
“……”
“什么?”
贺闻舒有种浑身血液都凝固住的恐慌感。
良久魏曾明才笑着道:“逗你玩的。”
“……”
贺闻舒要死了这件事魏曾明面上不显,但心里是难过的。
不过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必须找补回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找人看着陆云霆的,老子上个月还追加30亿和陆云霆合作,他死了,我的钱怎么办?放心吧我早找人去看过了,还砸了你家的门锁,陆云霆哭累了,喝多了,现在睡着呢。”
贺闻舒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谢谢,把电话挂断了。
他活动活动有些发虚的胳膊腿,决定尽早回国。
他有预感,他若不回去,陆云霆可能会死他前面。
临近下午的时候盛景才赶到医院,看到活着的贺闻舒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时候护士刚好过来送化验结果,盛景看了一眼之后像是了了一桩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拿着报告向贺闻舒冲了过去。
贺闻舒正整理出院手续,莫名被打了一拳,一时间没扶稳跌倒在地。
“盛景,你打我做什么?”
盛景还想再打一拳出出气,不过看到贺闻舒那脑门仿佛写着我是0的柔弱样子,最终没下去手。
他用力把报告丢给贺闻舒:“你自己看!”
贺闻舒接过来看了一眼,报告显示一切正常。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盛景要气死了,眼睛通红,还止不住的掉眼泪。
他来之前问过魏曾明,问他贺闻舒的诊断报告是哪个医院给开的。
他拖人查了一下,发现贺闻舒住院病历上根本没有癌症诊断。
“谁特么和你说你有癌症的?”
贺闻舒也懵了,机械的回答:“是大夫啊,我家还有诊断书。”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盛景真想扑上去再给贺闻舒两拳。
可他最近同化了,不打“异性”
“妈的,老子不是你好兄弟了?老子现在跟你绝交!”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伸手把贺闻舒从地上拉起来。
“对不起啊,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贺闻舒抹着嘴角一脸歉意的解释着。
盛景对贺闻舒的道歉一点不买账,语气里全是愤愤不平,在飞机上强撑着的那点坚强在这一刻崩溃了:“怕我难过?怕我难过你他妈别给我打电话啊!你最后还不是要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你家老陆,让你家老陆给你收尸啊,舍不得折腾他还是怎么着?”
贺闻舒此刻又愧疚又尴尬又不知所措,他只好站在盛景边上低眉顺眼的听训,偶尔还为自己辩解几句。
“我也是为了让你少难过几天,陆云霆现在还醉的不省人事,我要真死了,他都赶不上我的遗体告别。”
“靠,贺闻舒,谁他妈要和你遗体告别。”
最好的兄弟生病一直不告诉他,盛景一想起来心里还是不痛快:“你最没良心了,我走了,你左右也没毛病,自生自灭吧。”
“别啊!”贺闻舒赶忙拉住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过我昨天真的差点死了,抢救很久呢!”
盛景白了他一眼:“你早点打急救,估计都用不着住院。”
“……”
贺闻舒赶忙从善如流的点头哈腰:“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少来!”盛景绷着脸揶揄贺闻舒:“再有一次就绝交!”
第二天一早,陆云霆已经醒了,他没心思应对工作上的事,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手机一直关机。
由于昨晚一边哭一边喝酒,所以他此刻有些头疼。
缓了好久他站起身,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砸开了。
屋里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倒是有一张彩色便签纸上面写了字,不过等陆云霆拿起来看得时候便签纸已经被酒渍浸透,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陆云霆隐约可以看出上面有个死字。
想来是昨晚有小偷进来,临走前还诅咒了他一下。
陆云霆没在意,踉跄起身去洗漱了。
简单的收拾完,他决定去买墓地。
西山墓园,贺闻舒曾经在玫瑰园买了个单人位。
销售看着陆云霆望着墓地脸色不太好,吓得在旁边不敢说话。
此刻陆云霆也终于明白过来贺闻舒为什么要买墓地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当时不再多问一句?
陆云霆整个人被悔恨交织着,终于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道:“他边上这个三人位有人订了吗?”
“还没有。”销售赶忙回答。
“我要了。”
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边上的两人位我也要了。
“边上?”销售战战兢兢接过银行卡:“请问您的亲人打算什么时候入住?”
陆云霆一脸哀伤:“月底之前。”
“好的陆先生,我们这里还提供刻碑服务,您能否把墓主的名字发给我?”
“就用贺闻舒发给你的那个。”陆云霆指了指面前的三人位:“他们一家三口葬在这,边上的单人位刻上我的名字,另外两个的刻上我和贺闻舒的名字。”
等到了下面,贺闻舒可以和父母一起住,也可以和他一起住。
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销售愣了好久,最终像是确认了什么,去刷卡了。
贺闻舒和盛景匆匆回国,刚下飞机就看到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这是怎么了?”贺闻舒拉了拉盛景的袖子:“你觉不觉得大家都在看我?”
盛景不以为然:“你是大明星,不看你看谁?”
“不是,你不觉得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吗?”
“不觉得。”
盛景继续往外走,司机已经过来接了。
这时候有几个狗仔原本是蹲别人的,看到贺闻舒立马冲了过去。
“贺老师,看这里。”
由于是比较相熟的狗仔,贺闻舒礼貌的看了过去,下一秒就听见那个人问他:“关于网上都在传您去世了的消息,您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去世?我?”
贺闻舒猜是陆云霆说出去的,因为他要帮他处理遗产,料理后事,估计已经着手准备了。
“这是一个误会,等晚一点回应。”
贺闻舒说完快步往机场外面走,和盛景一起坐上车才给陆云霆打去电话。
此时陆云霆根本没给贺闻舒办理后事,他还是接受不了贺闻舒死了的事实,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现在还不省人事。
至于电话铃声,他根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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