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差？

贺闻舒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评价他。

还是从陆云霆嘴里。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他不欠任何人的，也从没有偷奸耍滑的算计过别人，更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他怎么就人品差了？

再说了，从小到大他怎么对陆云霆的，陆云霆心里没数吗？

贺闻舒咬着牙把牛奶盒捏扁了，生气的丢在陆云霆身边的垃圾桶里。

“咱们俩之间有一个人品差的，反正不是我！”

还没等陆云霆接话，贺闻舒推门走进诊室查体，一句话都不想和陆云霆多说。

医生对来检查性病的人并不是很友好，虽然态度没问题，但总带着些许审视。

更何况贺闻舒还是个知名演员。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贵圈真乱。

贺闻舒才25岁，好端端的来检查，自尊心受到重创，心里很不舒服。

从诊室出来的时候，贺闻舒脸色差到极点，陆云霆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

贺闻舒走到他面前站定：“该查的都查完了，陆总，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一起吃个饭吧。”陆云霆从椅子上坐起来眼底全是渴望。

“不必了陆总。”贺闻舒没什么想和陆云霆说的，和他待在一起空气都变的稀薄了不少。

贺闻舒转身刚要离开，陆云霆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贺闻舒，你是不是该记得你的身份？陪我难道不是你的义务吗？”

是义务。

他不仅陪吃，他还可以陪睡。

贺闻舒背对着陆云霆自嘲一笑，转身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那陆总想吃什么？”

贺闻舒没想到陆云霆会把他领到了高中学校附近。

那里以前是一排小吃街。

贺闻舒胃不好，父母管的严，不让他在外面吃地摊，以前贺闻舒总拉着陆云霆偷跑出来吃。

贺家父母对陆云霆有一种特殊信任存在。

贺闻舒馋瘾一犯就求着陆云霆和他一起撒谎。

陆云霆嘴上不愿意理贺闻舒，但每次都会和贺闻舒一起来。

至少他在时贺闻舒还有所收敛，不会跑去吃鼠版鸭脖和猫版兔头，更不会吃街边从不仔细刷碗的老垢麻辣烫。

现在这条小吃街已经变成商业街，原来不怎么卫生的摊子现在都变得十分整洁正规。

学生还没放假，商业街经常能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学生来回穿梭。

青涩稚嫩，阳光活泼。

“你回来过吗？”陆云霆开口问。

贺闻舒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又看向身边陆云霆，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没回来过。”

“为什么不回来看看？”陆云霆这句话有些咬牙切齿。

贺闻舒默然的看着街景，在这里找不到任何跟陆云霆高中时期一起的影子。

他们两个虽然针锋相对过，但也经常一起逃课、打架、一起去网吧打游戏、一起吃路边摊还一起成立过小动物保护中心，并且他们也真真实实的好过。

如今一切都变了，贺闻舒只能默默吐出一句：“没什么好看的。”

陆云霆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掺杂着很多贺闻舒看不懂的情绪。

好半天，陆云霆冷笑出声，却一句话没说。

贺闻舒陪着陆云霆在商业街吃了牛杂面。

老板在这个地段开了20年了，这是原本该是贺闻舒很熟悉的味道，但他越吃越觉得陌生，最后干脆不吃了。

陆云霆看着贺闻舒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面调侃一句：“口味变了？”

贺闻舒只是敷衍的回了句：“牛奶喝多了，不饿。”

陆云霆独自把面吃完了，送贺闻舒回家，两个人一路无话，气氛尴尬的可怕。

以前两个人窝在同一张沙发上各干各的也不会尴尬，现在却显得十分局促。

贺闻舒原以为紧张的就他自己，却发现陆云霆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的紧紧的。

陆云霆从小有个习惯，一紧张就喜欢紧紧握着什么东西，贺闻舒十分清楚不过。

大一那年在警察局，贺闻舒把自己的手给陆云霆握着。

那时候他一定是陆云霆的救命稻草。

现在呢？陆云霆再也不需要他了。

三天后，贺闻舒的体检结果出来了。

一切正常。

这几天，贺闻舒几乎是数着时间等结果。

他并不是害怕自己不正常，而是他知道结果出来意味着什么。

陆云霆没和男人试过，要和他试试，自然不是试感情那么简单。

在贺闻舒眼里，陆云霆已经不是曾经的好兄弟了。

他是一个有需求的嫖客，和那帮喜欢潜规则漂亮男女演员的煤老板一个德行。

贺闻舒这几天也找了几部片子看，都不是两情相悦题材的。

而是符合金丝雀和金主的，或是上位者强迫型的，每当看到金主进入金丝雀的身体时，金丝雀脸上的无奈、隐忍、屈辱、痛苦的表情，他就好像能感同身受一样。

尤其是某些变态金主拿出道具时，贺闻舒整个人紧张的汗毛倒竖。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陆云霆还是以前的陆云霆，没什么特殊癖好。

这几天陆云霆每天都联系他。

值得一提的是陆云霆隔天也跑去做了个体检。

电话里，陆云霆说大家都检查一下，免得谁沾上不该有的病再赖对方，他这个人向来洁身自好，某些留过洋的就不一定了。

他还说他喜欢干净的，跟他的这个期间贺闻舒必须跟异性同性都保持距离。

他不允许贺闻舒谈恋爱，更不允许贺闻舒和任何人搞暧昧。

贺闻舒没意见。

他至少十年内不会再有谈恋爱的打算，他怕再次爱上像陆云霆一样的人渣。

他鼓起勇气问陆云霆：“陆总这么要求我，有没有严格要求自己？毕竟我也不愿意和烂黄瓜在一起。”

陆云霆略有几分严肃的反问：“合格的情人有资格过问金主有几个情人吗？”

贺闻舒只好干笑着解释：“我只是关心我的兄弟们是否健康？”

“那我把他们都带去体检！”

陆云霆这话不像是认真的，倒是像开玩笑。

气氛似乎轻松不少，两个人后来又聊了很多。

不过上刑场前再好的氛围也抵不过囚犯对断头台的恐惧。

贺闻舒按照地址去陆云霆家的那天，整个人都是忐忑不安的。

陆云霆对他没什么感情，贺闻舒也做好了陆云霆不会温柔的准备。

他按照网上说的，先洗了个澡，自己又在浴室羞耻的做了一些准备，这才出发。

他想着靠自己，总要比靠陆云霆体贴要强的多。

出发前，他已经做好了当一个温顺情人的准备。

感情什么的，他也不在奢望了。

他和过去的陆云霆经历了相伴、相知、相对、相互暧昧，最终还是走散了。

网上说男人和男人熟能生巧，陆云霆有喜欢的人，等他什么都学会了还愿意和男人在一起，他应该会去追求童亦霄。

想到这些，贺闻舒心里闷闷的疼。

贺闻舒踏进陆云霆家院子时，陆云霆正在二楼露台上晾肉。

9月的天已经冷了。

陆云霆却只穿了一条家居裤，腰腹线条流畅，好身材一览无余。

一大早吃这么好。

贺闻舒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你不冷吗？”

陆云霆摸了摸有些堵塞的鼻子口是心非的往屋里走：“不冷，今天挺暖和的。”

贺闻舒刚到一楼客厅，楼上突然响起了很大的打喷嚏声。

吓了贺闻舒一大跳。

陆云霆开屏成功把自己冻感冒了，围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家里保姆又不在，贺闻舒只好卷起袖子在厨房给他煮姜汤祛寒。

真是上辈子欠了陆云霆的。

原本贺闻舒以为进门就要开始正题的，现在倒好，之前的准备工作全白做了，抹的东西八成都吸收没了，开始前还要重新洗澡，尴尬至极。

他黑着脸把煮好的姜汤盛到碗里，然后端给沙发上的陆云霆。

此刻陆云霆正在看手机，上面都是上网找的攻略。

在他心里贺闻舒有过男朋友，自己怎么也不能比金发碧眼的外国佬差。

陆云霆看到眼前递过来的姜汤放下手机，接过来刚要一饮而尽就被贺闻舒制止了。

“喂！这么烫，你嘴巴不要了吗？”

陆云霆听见贺闻舒凶他，立马变乖，像个委屈的孩子小口小口的捧着姜汤慢慢喝，时不时还偷瞄贺闻舒几眼。

老虎突然不发癫了，是在装hellokitty吗？

贺闻舒白他一眼，想起这是陆云霆从小到大的感冒症状之一。

只要有个头疼脑热就会变得十分听话甚至还会显得很柔弱。

因此贺闻舒没再多说什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显然陆云霆并没有打算轻易消停。

他故意找起了话题：“贺闻舒，你和你那个外国佬前男友做过吗？”

贺闻舒愣了一下，他哪有什么前男友？

有个前女友还是从陆云霆手里抢的，没处一天就分手了，为此他还挨了一顿混合双打。

说到底还是陆云霆太阴，要不是他打小报告，他怎么会挨揍？

不过这时候他并不想澄清，显得他除了陆云霆没人要一样。

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

一想起当年他写的表白信那么真诚，陆云霆竟然无视，现在陆云霆又巴巴跑来说自己喜欢男人了，贺闻舒心里怎么样都无法释怀。

凭什么？同样是男人，他比童亦霄差在哪了？

想到这，贺闻舒傲娇的挺起胸膛，故意抬高下巴，主动迎上陆云霆询问的目光，满眼挑衅，语气还多少沾点自豪成分。

“做过，当然做过，19岁那年他和我表白，谈恋爱第一天我们就在一起了！谁24岁了还是处男？你吗？”

他话音刚落，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客厅。

陆云霆打碎了装着姜汤的碗。

贺闻舒：“我气死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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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做个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