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目光还若有似无地看向黎婳。

黎婳攥紧了笔，他来做什么？

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蒋舟来是为了她，她很有自知之明。

张导笑着道：“我本来是来找过您合作，可被您拒绝了，我出此无奈，只好找其他人合作了。”

在这个圈内，保持面上的和平还是很重要。这次不合作，说不定下次就会进行合作，没必要撕破脸皮。

蒋舟也客气道：“您这是可冤枉我了，盛世的项目早就在半年前就拟定好了，是经过商议后进行启动。即使是我本人，也无法更改。”

好的，成功甩锅。

张导一想还真是这样，脸色好了许多。

“那您现在来找我是有何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张导可不会认为对方没事会来找对方。

“您想的没错，我这边确实有点事需要您帮忙。”蒋舟也不在隐瞒自己的心思，目光往人群中一扫，手指着黎婳。

“我想要，您把这个人借给我。”

所有人都盯着黎婳看，就连导演也不例外。

张导很为难道：“蒋总，这恐怕不行。这是我下部剧的女主角，您把人给要走，我这部戏就开不了机了。”他还苦着脸，“我费了那么大力气选的女主角，真的不能给您。”

“要不，您考虑换一个人成吗？”签合同不久后就会开机，女主角不在那岂不是什么都完了。

蒋舟却摇摇头，反过来求他。

“张导，这不行，我这个亲人最喜欢的就是黎婳，其他人她都不要。”

这个所谓的亲人大概是指蒋母了，黎婳算是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

“要不这样，我再帮您选择一位合适的女主角，也算是弥补您的损失了。毕竟这个世界漂亮女孩很多，说不定会找到比您选的这个女主角更合适的。”

他说得张导都有些心动，张导要是在不答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可要是就这么答应了，张导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是，他把决定的权利交给黎婳本人。

“小黎，你愿意跟蒋总走吗？他那边说不定有更合适你的机会。”

黎婳看向蒋舟，想到他拒绝自己的画面。很坚决地摇摇头。

“多谢蒋总的好意，我还是跟着张导比较好。蒋总我高攀不起。”

蒋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表情差点崩裂。他是有点生气了，走到黎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确定，你要留在张导的剧组。张导的电影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他事先就调查过，说是文艺电影，其实更像是三级电影。在很多地方甚至都不能上映，而且还面临被封杀的危险。

黎婳看他此时气恼的样子，更觉得浑身舒畅。故意跟他赌气似的。

“这是我的事，不劳烦蒋总为我操心。”真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蒋舟也是吃了瘪，而且是在同一人身上吃了两次。被这么多人看着，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可他还真不好对黎婳要求什么。

唯有在场的人一脸吃瓜的看着他俩。

听听，他们都听见什么了，大名鼎鼎的盛世总裁竟然跟一个还未入圈的女孩，有这样对话。

这两人怕不是有什么关系。

即使没有，也是关系匪浅。

在场脑子最清楚的还是张导，他也意识到黎婳跟蒋舟的关系不简单。他要权衡利弊，不能得罪蒋舟，最好是卖他一个人情。

他对黎婳道：“小黎，既然蒋总都这样说，那你还是跟他去吧。”

导演都表态了，黎婳也知道今日是不可能签合同了。就跟着蒋舟走了。

在车上，黎婳还是堵着气，没给蒋舟好脸色。

开车的董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

蒋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是没辙，像他一向是顺风顺水，没人会拒绝他。却遇上了黎婳。

他是不想这样，可家里的老母亲闹得她心烦。

黎婳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嘲讽道：“蒋总，你还真的是闲的没事干，来找我一个对您没什么价值的人来说，真是浪费您的宝贵时间，不值得。”

蒋舟看了她一眼：“你很失望吗？没让你出演张导的那种电影，让你失去了一炮而红的机会，你很不甘心吧？”

他声音提高了不少，讽刺地看着黎婳。

“你难道不知道张导的电影是什么类型？很容易被封杀不说，哪个好女孩会自甘堕落，去演那种电影，你就不怕你身边的人指指点点……”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黎婳的眼圈红起来，她在拼命地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黎婳跟她吵起来：“是，我是自甘堕落没错，你何必搭理我，你为什么要把故意出现，搅坏我的好事。”

说着她就蒙着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你以为我愿意，我缺钱，我需要钱。我有债需要还，我母亲的手术也需要钱。我请你帮我，可你拒绝我了，我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她的哭泣声，让蒋舟觉得很烦躁。

车子使进别墅区，停在车位上。蒋舟先下车，黎婳还在里面。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下来。”

黎婳抬头看见的就是他的别墅，不愿意出去。

“没什么好聊的，送我回去吧。”她就像任性的小孩，闹起了别扭。

蒋舟靠在车门边：“你不是想要我帮你吗？我们聊聊，说不定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黎婳还是出来了，虽然她不认为蒋舟可能会答应她，那人实在太精于算计，绝对不会大发善心。

两人途径客厅时，蒋母也在，她很欢快地朝黎婳扑来。

“囡囡，你总算是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工作忙完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玩吧？”

她这几天一直都住在蒋舟这边，蒋舟被她都快烦死了。如今黎婳来了，他也可以松口气。

此时，他才意识到，黎婳还是有用的。

黎婳跟蒋母说了几句，蒋母情绪得到安慰了。眉开眼笑，不再缠着他们了。

“走吧。”黎婳开口。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蒋舟的书房。

还是如那日一样，不过那次她是毫不犹豫被蒋舟拒绝。这次会如何就不好说。

他们谁都没开口，还是蒋舟打破了安静。

“你很缺钱？”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你不是调查过我的情况？”

蒋舟想到董助理发给他关于黎婳家庭情况，家里破产，巨债一笔，母亲病重。

“我可以帮你还清所有债务，不过，你要用什么能来偿还，我不认为……”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黎婳看着他：“只要你能帮我，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以后就只能听蒋舟的话。

蒋舟摇摇头，不客气打击她：“不，你并没有价值，盛世也不会签约你。你没办法为我挣钱。”

盛世作为娱乐圈顶级娱乐公司，签约的艺人无一不是大红大紫。即使要签约新人，也是要经过评估，千挑万选，合格后才能按照等级给资源。

不过能签约盛世，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像黎婳这种素人，而且毫无背景和资历的素人，是不符合盛世的签约标准。

黎婳会被嫌弃也很正常。

被蒋舟嫌弃，黎婳自然是很不甘心。

“我会向你证明，我是有价值的。”

当即两人约定达成，黎婳要向蒋舟证明，她是有价值。

只有这她才能经过盛世的评判，被签约进去。然后开始她的还债之路。

而同时，蒋舟会为黎婳还清楚所有的债务，会为她的娱乐圈之路报价护航，提供必要的帮助。

如果黎婳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将会终身是蒋舟的手下的人，让她干嘛就干嘛。

到死都是。

要求是有点苛刻，然黎婳要是天资聪慧，其实很快就能完成。

蒋舟倒是不怕黎婳会言而无信，他不认为会逃脱自己的掌心。

两人达成约定后，就要下楼。

恰好就碰到了蒋母，蒋舟稍微停顿一下，对黎婳讲：“你以后多来这边，陪陪她。”

黎婳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黎婳都在处理私事。

蒋舟还算是信守承诺，说帮她还债还真就是还债，一分都没有少。

剩下就是为母亲的做手术的事而四处奔波。

做完手术后，就是要静养。黎婳把母亲送回外婆那边去了。

她现在身上还欠着一大笔债，要竭尽全力地还债，根本就没多余心思照顾母亲。

她问蒋舟，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蒋舟跟她说：“你现在最大目的，就是学习钻研演技。不然到时候即使你有角色，你也撑不起人物，只会把人物给演砸了。”

“好的演技就是扎实的基础，即使是在烂片中，也能脱颖而出，让你被观众所注意到。”

黎婳是按照他说的去做，蒋舟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就是学习演技，她就去做好了。

蒋舟也不知从哪儿给他申请了旁听生的名额，让她自由去电影学院听课，还是不同年级的。

这都不算什么，甚至还请了专业老师给她指点学习进步。

黎婳为了不让她失望，也是很努力，她常常去人多的地方。例如汽车站轻轨站，甚至是菜市场等等地方，去观察那些人。

车站里的人大都是行色匆匆，上班下班点的人最多，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以年轻人为多数。

而菜市场之类，大都是大爷大妈一类的老年人，他们话很多，爱跟人搭讪聊天，他们步履悠闲，享受着生活。还最爱跟人讨价还钱，这似乎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黎婳还去了医院，这才是见证人最多情绪的地方。

医院大都是安静，不论是门诊，还是手术室，又或者是住院大楼。

黎婳在医院经常一整天，医院的静她何尝是不习惯，更是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她转悠了医院的好几个地方，产房里新生命的降临，是希望的喜悦：手术室外，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害怕：而当殡仪馆车来时，家属们是面对生命离去的悲伤……

这里每天人来人往，唯一不变的是这里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似乎变得冷漠和不近人情。

黎婳心想，他们应该是悲伤的，可他们不等难过，他们还要抢救下一个可能挽救的生命。

蒋舟时常问她学习的进展，她都是回答还挺好的。

蒋舟放下手机，看向面前助理。

“你看我做什么？”

董助理道：“蒋总，您为什么不签黎小姐，而是让她去学习。以黎小姐的资历，是符合我们的标准……”

能够被张导从那么多女演员中选出来，说明是有天赋。而且黎婳长得就是那种会让人容易有好感。

蒋舟摇摇头：“你不明白，以黎婳目前的状态，不适合进入娱乐圈。她还没做好准备。”

不论是心里还是专业技能上面，都是不够格。

董助理实在是不明白他这个上司在想什么。

而此时，黎婳正在上网冲浪，她看到一则招聘公招。她仔细看了看，还是心动了。

给对方打了电话沟通后，还是不放心。

她思考后，又给蒋舟打了电话过去。

蒋舟恰好也有空，接了她的电话。

“你想要去试镜，你还跟对方沟通了，我没什么意见，你想去就去试试。”

黎婳还挺诧异：“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蒋舟想了想：“注意点，别被骗了。”

黎婳继续看上面的招聘信息，看了上面的导演名字。

然而在网络上搜了搜，没找到。

嗯，不会是三无人员吧。

黎婳想到蒋舟说的话，不由地谨慎起来。

她继续搜了搜，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