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是个控制欲极其强的人,从小就是,后来遭受到丈夫的背叛,不仅在外找小三还赌钱,最后被车撞死,从那之后精神状态有点不好,把所有重心放在姜酌阮身上。
报考师范大学,不允许他考研,毕业就出去找工作,全部是李燕的决定。
日复一日的控制,让姜酌阮无法忍受,找到工作那天,他搬出去,和李燕大吵一架,至此,他们的关系破裂,再也回不到以往假惺惺的时候。
旧房子隔音不行,女人一声又一声的咒骂落在身后。闷沉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
不少爱看热闹的邻居推开门,被李燕泼辣地骂回去:“看你妈啊,再看你家断子绝孙!”
姜酌阮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些纸巾,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慢慢擦拭,但茶水已经渗透进去,湿漉漉的布料贴着皮肤,他轻轻叹口气。
他脾气不好,早就不好了,在日复一日的无理取闹中,已经麻木,慢慢演变成长辈口中的脾气好。
这片小区离姜酌阮现在住的出租屋有些远,一来一去打车花了五六十,对于一个月只有六千多一点的打工人来说有些奢侈。
出租屋面积不大,布置很温馨,他有长期租下来的想法,搬进来时添置了不少家具。
开门的时候,楼梯间踢踢踏踏响,房东的脸露出来:“小姜啊,你去哪了,刚敲门没人应,下这么大还出去?”
房东是个憨厚的中年人,脾气好,见姜酌阮一个人住在这里,帮衬许多。
姜酌阮侧过头:“有事,不能拖只能跑一趟。”
“喏,”房东递过来保温桶:“我刚包的饺子,热着呢味道好,赶紧吃。”
姜酌阮垂下眼,还没说话,房东不由分说塞到他手中:“别和我推,夏天给我儿子补了一夏天数学没收钱,这点东西就别拒绝了,不然下次谁还有脸叫你帮忙是不是。”
姜酌阮接过:“行,那我就不推了。”
房东挠挠手:“这就对了吗,我们是邻居相互帮衬一下应该的。”
拧开锁,姜酌阮放下饭盒打开灯,脱下湿衣服,重新洗澡。
狗坐在床边静静等着。
洗完发现没拿上衣,他穿着裤子出来推开衣柜门。
男人脊背微弓,弯腰从最底层挑衣服,腰部平坦,低腰裤子堪堪卡在骨头上,人鱼线隐入裤子里。
衣柜里没多少件衣服,四个季节的衣服没放满一个柜子,最底层秋冬两个季节衣服叠放在一起,姜酌阮随手拿了一件套上。
晚上没吃太多东西,中午学校饭菜不合胃口,也没有吃多少,这会儿闻到热腾腾的饺子香味,有些饿。
姜酌阮抽双筷子,独自坐在不算宽敞的餐桌边一口一口咬进嘴里,没有家里沉重压抑的气氛,他放松下来多吃几个。小狗闻到味道,摇着尾巴过来,姜酌阮丢了两个给他。
东西吃到一半,手机响了,一串不太熟悉的号码,显示来电是班长两个字。
姜酌阮顿了一下,伸手接通,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声音传过来:“酌阮?”
“是我。”姜酌阮咽下嘴里的饺子,拿起电话扣在耳边:“班长,什么事?”
那边男生听他这么叫,片刻之后才应:“打了这么多电话,就你叫我班长,一下给我整蒙了。”
号码是高中时期存的,离现在有些远,班长这个称呼好久没听过,男生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们打算举办个同学聚会,想问问你来不来?”
姜酌阮语气犹豫:“有谁去?”
班长报了一串名字。
没听到预想中的名字,姜酌阮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打听他的现状:“陆景浔,他……不来吗?”
“哦,他啊,我打电话问过,他说最近有事忙着呢,估计没时间来。”班长说。
姜酌阮很久没有看过关于陆景浔的消息,或者说,是刻意屏蔽了。
提到这个名字,见到这个人,他会想起很多年前,像今天这样的阴雨天,他狠心甩开陆沉景的手,神色淡漠:“我和你谈这么久,都是因为你的钱,既然你妈妈已经给了,我没必要继续纠缠你,分手吧,对你我都好……”
陆景浔家境优渥,放在人群里是众人求之不得的富家少爷,他眉眼垂落,半晌哑着嗓子说:“行,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记忆停留在这,姜酌阮喉咙轻轻哽了下,再开口声音恢复正常,情绪却低下去:“这样啊……确实挺忙的。”
班长不清楚他和陆景浔之间的关系,追着问:“那你来吗?聚一次不容易,很多同学都说来。”
姜酌阮没出声,抬眼扫了一圈虽然温馨但很空荡的房间,阴雨打湿窗户,模糊视线,把里外隔绝开来:“去吧,反正在家没事。”
“行,”班长说:“你应该加我微信了?就这个号码,明天中午刚好周末大家都有时间,早上给你发地址。”
“嗯。”
姜酌阮失眠了,翻来覆去三点才睡着,没睡好便被闹钟吵醒。狗不知道什么跳上床,围着他手边。
早上八点,窗外滴滴答答,雨下了一整夜,没有停歇的迹象。
姜酌阮缓了缓,起床洗漱,水声淅淅沥沥,洗漱完时间还早,班长还没发地址来,他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窗帘没拉,整间屋子陷在昏暗中,姜酌阮吃东西慢,二十分钟后才解决完。
放盘子时,班长来了消息。
[班长:定位]
[班长:中午十二点,1203包厢。]
姜酌阮动动手指,回:好。
班长发来的位置显示,离这里不算远,二十多分钟车程。
姜酌阮时间充足,拿出资料坐在床边一页一页翻看。
有事堵在心里,注意力不能集中。
姜酌阮看了两页,视线落在地面上,开始走神。
几年了。
姜酌阮依稀记得,好像是六年前的事。
时光飞快流逝,转眼他已经快二十五了。
姜酌阮坐在床边,慢慢垮了肩膀。
十一点,姜酌阮礼出门。
雨天出行不便,出租车难打,手机软件上转半天才有司机接单。
他站在路边等车,心不在焉,感觉不到冷。
当时高中班里有几个还算好的朋友,毕业断了个干净,很多年没联系,也没人来问姜酌阮要不要一起去。
不过在那群人眼里,姜酌阮才是怪人。
毕业没多久,姜酌阮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拿档案再出现时整个人瘦了许多,精神大不如从前,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珠像蒙上一层雾。
姜酌阮看着眼前哗啦哗啦的雨水,低声轻言细语地喃喃:“没事,我早就忘了。”
忘了那时,耳边总有一道声音围着他。
夏天傍晚,从他嘴里听说没胃口,少爷亲自翻墙出去买吃的,因为热,他把校服丢在自己桌子上,撑着桌面,修长的手端碗百合绿豆汤:“只喝一口,明天穿衬衣给你看。”
想到这,姜酌阮眼眶一红,他努力眨眨眼,把这算酸涩压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出租车姗姗来迟。
坐进车里后,姜酌阮扯出纸巾擦掉羊毛大衣上零星的雨水。
这件大衣买来时间有些久,价格昂贵。
是姜酌阮这辈子最贵的一件衣服。
有段时间,姜酌阮去商场吃饭,这件衣服穿在模特身上,摆在橱窗里。
他一眼看见。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特别像某个人之前穿过的。
颜色版型很像。
聚会地点是当年当了三年的班长选的,位置在市中心,一家网上很火的饭店,相应的价格昂贵,原本不是他们这群人消费得起的。
班长说,既然是AA那还怕什么。
群里当即有几个人变卦:一辈子一次,就当长长见识。
店里服务很好。
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语气温和地询问在那个包间,而后礼貌地将人带到。
下雨堵车,姜酌阮有点来晚,下车的时候群里有人催了好几遍。
推开门,哄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如班长所说,陆景浔没露面,原先高三二班也没来齐,姜酌阮粗略扫了一眼,大概十几个人。
几年没见,大多数人变了模样,当初班里十分安静的女孩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他前桌许玲,性格跳脱活泼的女孩,如今踩着高跟,留着中分披肩长发,大家都褪去当年青涩,成长为合格的成年人。
不过这群人一开口全台垮掉,仿佛又回到六年前。
坐在门口的小卷毛男生连忙招呼姜酌阮入座,包厢又闹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说些工作上的闲话。
姜酌阮却想到陆景浔。
当年爱打篮球的男高中生,现在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和眼前的老同学一样,变得沉稳。
不过陆景浔不能再沉稳了,他当年话就少,漆黑的眼眸每次看向姜酌阮,姜酌阮什么话也说不出,要是继续往这个方向发展,干脆不要嘴了。
这顿饭吃的非常开心,大家很久没见,加上聊了许多烦心事,心情好不少。
班长结完账,众人拿着外套出门,走到门口,有人依依不舍提议:“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去唱会歌?”
左右今天周六,回家没啥事,大半的人同意了。
班长见这多人想去,于是在手机上翻找最近的ktv。
这条街发展繁荣,建设好,酒吧ktv处处都是,班长仔细对比了价格,在群里发定位:“大家打车吧,四个人一辆,在ktv门口汇合。”
“行,那我们一会见。”
姜酌阮在考虑要不要去,许玲踩着高跟走过来:“一起?”
许玲走近了,姜酌阮才深刻发现,她变化是真的大,吃饭的时候坐太远,加上视力不算好,没看太清。她烫了头发,衣服穿得有点少,导致她手不自觉攥紧,走过来步子还算稳,许玲见他没回答,又问:“你现在什么工作?”
姜酌阮如实道:“老师。”
“那你有双休,一起去呗,反正回家没事。”
姜酌阮想了想,出门给狗准备的水和粮食够一天的量,点头答应:“行。”
许玲理所当然和他上了一辆车,都坐在后排,因为人数不够,这辆车只有他们两个人。
姜酌阮教书这么些年,勉强能察言观色,他能感觉到许玲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有事吗?”姜酌阮主动递出话题。
许玲确实有话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和陆景浔怎么回事。”
姜酌阮很早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他尽力隐藏着,不让其他人发现,他知道这个世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上学那几年正是跟风的时候,抱小团体攻击人的事他见过不少,他平时不怎么和别人交流,估计遇到这种事没人愿意帮他,于是他对这些只字不提,后来没忍住和陆景浔谈了恋爱,和之前一样小心翼翼,但不如以前谨慎,被许玲撞见过一次。
许玲一直忍着没问,大概是今天看到陆景浔没来,有些好奇。
“谈了。”姜酌阮平静道:“在一起过。”
许玲撩起耳边的头发:“我就说嘛,我肯定没猜错。”
“他今天怎么没来?”
姜酌阮坦然道:“分了。”
“啊?”许玲满脸尴尬,沉默片刻后,没再问下去。
姜酌阮在ktv喝了点酒,下午四五点才走,雨停了,他打车回到家,狗躺在窝里,睡得正香,他头晕简单收拾完也躺下休息。
再次醒来大约晚上十一点,姜酌阮酒醒了一半,嘴里有些干,他爬起来倒杯水喝下,正准备再睡半个小时然后洗澡,返回到床边时,听到狗哼着,有气无力的,他蹲下,发现狗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他顿时觉得不对劲,轻轻拍了拍狗的头,叫他名字。
狗也不睁眼,一直哼着。
姜酌阮随便捞过外套穿上,最近流感严重,他戴上口罩拿着手机抱着狗往楼下走。
狗有些重,他艰难用手机察看附近经常去的那家医院,但上面显示医院已经关门了。
姜酌阮只好去看其他医院,找了几分钟才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离这里有些远,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在路边拦出租车,紧赶慢赶。
这条狗是他找到工作那年买的,在外面一个人,家里面积不大也显得有些空,于是弄来一条狗陪他,几年过去了,这条狗已经算得上他家人,平时吃不下饭他就很心疼,别提现在忽然成这样。
姜酌阮怕医院下班,着急地催了一句:“师傅,麻烦开快点。”
司机无奈:“这段路限速。”
不过他看这位客人挺急的,安慰道:“我尽量。”
还好赶上了。
姜酌阮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付完钱就往医院门口跑。
站在前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老远看见他,赶紧出来接。
“怎么回事?”女孩托着狗的身体往里跑。
姜酌阮不清楚,详细把狗的情况告诉女孩。
女孩跑进去,摁下急诊号,走廊里面有个房间响了一阵,随后门打开,出来一个医院,戴着口罩,个子很高,露出的眉眼好看,姜酌阮没时间欣赏。
他走过来,轻蹙眉,仔细察看了狗的情况,问姜酌阮,声音好听微沉:“给他吃什么东西了?”
姜酌阮原本累的微微喘着气,听到这道声音,倏地屏住呼吸,扭头看了身边这人一眼。
陆景浔没听到回答,也转头看他。但他似乎没认出姜酌阮:“想不起来?”
“没。”姜酌阮收回视线,低下头,又把刚才对女孩说的话重复一遍给陆景浔。
今天吃的狗粮,没吃其他东西,喂的水是姜酌阮晾的凉白开,按理说根本找不到毛病。
陆景浔问:“昨天?”
姜酌阮渐渐平复呼吸,努力回想:“昨天吃了饺子。”
“我没喂太多,只丢了两个给他。”
陆景浔嗯了一声:“存在概率,目前来看,是肠胃问题……”
还没说完,狗哇啦一下吐了。
陆景浔没再多说,让女孩找来一份手术同意书,姜酌阮快速签完字,他看了一眼直接抱着狗进了手术室,没多久陆陆续续来了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兽医,推开门进去。
姜酌阮帮女孩收拾好狗子吐的东西,女孩领着他去休息区,给他倒杯水拿了吃的来。
见他不时看向手术室,女孩笑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陆医生的技术很好的,他上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陆医生三个字,姜酌阮更确定这人就是陆景浔。
女孩还在说:“虽然我们医院才开,但是陆医生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很久之前就决定自己开医院,前期流程最近才办下来。”
姜酌阮收回目光,端着温水抿了一口,相比看着那扇门,听点陆景浔以前的事要有意思,他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于是顺着女孩的话问:“陆医生没开医院之前,在哪里工作?”
女孩说:“大概在盛安周边城市?我不太清楚,医院快要完工的时候,我才投简历进来,这些事都是听周医生说的,就是后来进去的那位,他好像和陆医生是校友。”
女孩口里的周医生,大概是周川,以前高中同过班,没想到看起来挺不正经的一个人居然也当了兽医。
临近十二点,那扇门依旧关着,女孩看了眼时间,脱下工作服,和姜酌阮打过招呼,下班回家。
他来的确实很晚,不知道有没有耽搁女孩时间,在女孩出门之前他问:“手术大概多久结束?”
“一般两个小时,应该马上就好。”女孩说。
“谢谢。”姜酌阮温和地补充一句:“路上小心。”
女孩笑着走了。
时间比女孩预想的还要少一点,姜酌阮下午睡了几个小时,这会不困也没心思看手机,门一开,他迎上去问:“狗没事吧?”
“没事,”陆景浔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过后续需要在医院待几天,如果恢复好,三天左右能带回家。”
姜酌阮松口气,应道:“辛苦了。”
听到狗没事,姜酌阮全身放松下来,但这份放松没持续太久,走到前台时,陆景浔拿起那份单子又看了看,随后摘下口罩,露出下巴,整张脸完完全全暴漏在眼前。
和当年相比,确实变了,轮廓更加清冷,薄唇抿着,神色疏离冷漠。
他里面穿着一件衬衣,衣着端正,身影修长挺拔。
姜酌阮看见衬衣,脑子里便冒出当年为了迎合他喜好,穿西装马甲以及其他能凸显身材的衣服,耳朵不由得红了。
他不敢多说什么,怕陆景浔认出他,那场面就有些尴尬。
没几分钟,狗被送出来,没了往日的活力,耷拉着耳朵趴在笼子里,看见姜酌阮强撑着支起脑袋叫了两声。
姜酌阮摸摸他的脑袋,他没在公共场合和狗子对话的习惯,摸了两下,狗子依依不舍地走了。
姜酌阮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陆医生,一共多少钱?”
陆景浔脱掉白大褂,说:“结束一起算。”
“行,”姜酌阮没意见。
问完这些,差不多都清楚了,只是今晚狗不能回去,他还有不适应,加上在医院住着肯定要多出钱,不过只要狗能好,多少钱无所谓。
姜酌阮说:“那我明天晚上来看他。”
末了,他犹豫地补了一句:“今晚辛苦了。”
陆景浔抬起眼,看着姜酌阮故作镇定掏出手机,上面显示车不太好打,他以为他没认出他么,想法还和以前那样转不过弯。
姜酌阮心里默默想赶紧来车,可惜现在将近凌晨一点,大部分司机回家休息,根本没人接单。
他裹紧衣服,打算出门在外面等等。
还没走出门,身后的陆景浔终于看不下去,开口叫他名字:“姜酌阮。”
陆景浔走过来,白大褂搭在胳膊上,西装裤衬得他身高腿长,几步后停在姜酌阮身后:“我家在附近。”
陆景浔淡声道:“要去我家休息么。”
姜酌阮脑子被他叫得一片空白,听到这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认出我了?”
陆景浔似乎听到一个蠢问题,点点手术单上的名字:“我视力还算可以,还有我们才分开六年,不至于这么快忘了你声音。”
姜酌阮:“……”
忘了这茬。
陆景浔说完,似乎闻到姜酌阮身上的味道:“喝酒了?”
“开不了车,这个时间段很难打车。”
如果是朋友,话说到这份上其实没什么好推脱,喝酒是真,打不到车也是真的,姜酌阮没有严重洁癖,可以留宿,但身后的偏偏是前男友,被他甩了的前男友,性质不同,姜酌阮摸摸口罩,轻声说:“我明早有事,要去上班。”
陆景浔说:“我送你。”
“在这等等,我去拿东西。”
姜酌阮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渐渐远了。
这个时候是他很好的机会,直接走,明天就说去你家太麻烦了,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陆景浔拿着车钥匙出来,路过他说:“走了。”
姜酌阮半推半就上了车,他自认当时的话说得伤人,不清楚陆景浔在这样的前提下带他回家是怎么想的。
姜酌阮坐在副驾驶,没忍住看了陆景浔几眼。
陆景浔目视前方,手搭在方向盘上,身上的衬衣西裤手腕上的表都挺贵,但这些莫名很配陆景浔,在他身上似乎透着不一样的味道。
就像当年的衬衫夹,他打好久的工也要买贵的,事实告诉他,这是个正确决定,价钱贵的更有质感,绑在陆景浔腿上真是让他挪不开目光。
视线朦胧,他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然后被陆景浔十指相扣扣回去。
当时趁着年轻,做事大胆,甚至还买过项圈。
做的时候,姜酌阮实在受不了,抬起手挡住眼睛,另只手紧紧抓着床单。
陆景浔见他这个样子,低低笑了声,握住他手腕,将他手指扣住自己脖颈间的项圈轻轻晃动着,声音沙哑说:“不是你买的么,怎么不看?”
夜里太安静,姜酌阮尽量降低存在感,可惜他的目光太过炙热。
陆景浔搭着方向盘,视线依旧落在前方,薄唇动了动:“看什么?”
姜酌阮撇开眼,低声说:“没,随便看看。”
陆景浔短促笑了一声,直白道:“觉得我脖子缺个东西?”
没行到陆景浔直接说了出来,姜酌阮身体蓦地一僵,偏过头不说话了。
暂定隔日更,更2000字,上榜后稳定日三(暂时这样决定[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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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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