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猫男男

刘景成努力压住脸上的兴奋,大步走到肖付惊面前,“是我,我是刘景成。”

肖付惊姿势没变,靠在墙上微曲着右腿,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刚刚那个人说江钦打了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全过程。”

刘景成又往前迈了一步,几乎将鞋抵在肖付惊的鞋尖,语气中透着暧昧,“你刚刚态度那么差,现在要过来问我,起码得有点诚意吧?”

肖付惊垂眼看着自己被抵住的鞋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他微微站直身子,将脚往后撤了撤,“你要多少钱。”

刘景成咧嘴笑笑,“我不要钱。”

李淳往四周看了看,这是个死胡同,旁边只有商场的一扇小门能走,他刚琢磨着要上前提醒下肖付惊,只听“哗啦”一声,卷帘门放了下来。

商场打烊了。四周顿时变得漆黑一片。李淳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下他可真没退路了。

黑暗中能听得到快且杂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被杜雷叫来的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几道灯光骤亮,纵横交织在一起。李淳眼睛被刺得生疼,下意识闭了下眼,耳边传来阵阵拳风。

他猛地睁开眼,耀眼的灯光中刘景成伸手去抓肖付惊的肩膀,对方身子一斜,就势往右迈了一步,紧接着一个回身,空中传来一声惨叫。“啊啊啊!!!他妈的,你带了刀!”刘景成捂着后腰喊道。

肖付惊手中转着刀子,冷笑一声,“我没带,这是你的刀。”

刘景成一愣,往裤兜里一掏,兜里果然空空如也,刚才肖付惊经过他身旁的时候直接将那把折叠刀拿走了。

“拿江钦来给我下套,”肖付惊抬眼扫了下周围的人,“挺有创意。”

杜雷没想到他早有防备,眼神阴沉沉的看着他,“肖付惊,你今晚要是老实点乖乖跟我们回去,我就让你少受点罪。”

肖付惊“啧”了一声,手中转着刀子,“让我跟你们回去,你这点人手恐怕不够。”

李淳在一旁越听越崩溃。肖付惊这摆明早就看出来杜雷是在给他下套了,明知道这是陷阱,还硬生生地往里跳?这学霸脑子是不是有泡!

杜雷冷笑一声,“肖付惊,你还真是狂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今天就教教你,在社会上怎么做人!上,”他冲周围的人低声喝道。

七八个手持棒球棍的人直冲肖付惊而去,刘景成被捅了一刀子,后腰几乎被捅穿,趴在墙边不敢动,万一捅着肾了,他下半辈子还得过呢......

棒球棍狠狠地冲他挥来,肖付惊往旁边一躲,一刀子插进那人的背后往下滑了长长的一道,一直滑到腰侧,然后猛地拔出来,溅了他满身血。

那人的惨叫声格外吓人。

李淳站在旁边越看越害怕,如果说江钦狠,他至少狠的有分寸,不会真的下死手,而肖付惊完全不同,捅人专往要害处捅,那一下下看得他心惊。这什么学霸,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刘景成吓得缩到李淳身旁,死死拽住他的衣服,声音抖的不行,“快,把我架到车上!今天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他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声,肖付惊踉跄几步靠在墙边,他刚刚被打中了小臂,刀子被打掉了。

刘景成眼睛又亮了,连忙指着他喊:“他刀掉了,赶紧上,上啊!”

肖付惊咬牙抓着右手臂。疼麻了,完全使不上力。他靠在墙上直喘气,看着那群人冲他扑来。

李淳闭上了眼,几秒后,又一声惨叫,紧接着刘景成在他旁边扯着嗓子喊:“操!你不是说没带刀吗!”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肖付惊脸上沾着血,他抬起手臂抹了一把,手里拿着把刀,看那样应该是比较高端的水果刀,挺长的,末尾还挂着标签。

肖付惊又往面前的人身上捅了一刀,冷冷地甩下句:“我说话你也信。”

杜雷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下手这么狠的,几乎不留余地,他看着地上的人好像都没了气息,开始慌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架到车上,送医院!”

剩下的几个人连忙去抬地上的人,杜雷定了定神,看着肖付惊,“肖付惊,你有种,我他妈的服你,今天这账咱们算两清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说完抬腿就要走,却被肖付惊喊住了。

杜雷身形一僵,转过头,“还有什么事?”

肖付惊朝刘景成那边瞥了一眼,“你走可以,那个人留下。”

刘景成立马缩成一团,抱着杜雷的腿就不松手了,嚎道:“表哥,别留下我啊,他是个疯狗!他会杀了我的!”

杜雷脸色阴沉,不远处车喇叭响了几下,车灯将整个胡同照亮。肖付惊站在他面前,脸色冷得吓人,脸上和身上沾满了血迹,眸子黑漆漆的,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表哥!求你了,别丢下我啊!”刘景成还在哀嚎,车喇叭又响了几下,声音急促。杜雷没办法,朝刘景成瞥了一眼,扔下一句,“我晚点儿来接你。”而后转身快步朝车走去。

“表哥!!!”刘景成的哀嚎声还在胡同里回荡,车便拐了个弯,疾驰而去。

李淳被肖付惊这副样子吓得腿软,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江钦知道他这一面吗?

肖付惊缓步朝他们走来,蹲下身看着刘景成。刘景成吓破了胆,连忙告饶,“惊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他话音刚落,冰冷粘稠的刀刃便抵在他脸上,耳边传来肖付惊冷冷的声音,“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全过程。”

......

江钦刚给讨债鬼换完水,正把矿泉水瓶放回冰箱时,门口响起了开锁声,紧接着“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江钦没回头,笑了笑,“你这顿饭吃的时间还挺长。”门口的人没吭声。

江钦将冰箱门关上,回过头,瞳孔皱缩,他大步走到门口,抓起肖付惊的胳膊,翻看他身上的伤,抬眼冷声问:“谁干的?”

肖付惊将黑色口罩摘下来,“刘景成你认识吗?”

江钦一怔,目光冷得可怕,“他干的?”

肖付惊要将手腕抽回,却被江钦死死抓住。他吸了口凉气,“疼。”

江钦连忙将手松开,转身去拿药箱,“我先给你上药。”

肖付惊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任由江钦给他擦洗伤口,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从没想过江钦会骗他,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痛恨别人把他当傻子看待。而仅仅今晚他所知道的,江钦就骗过他两次。

他到底对我说过多少次谎?他对我说过的话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正想着,感到一只手在掀他的衣角。肖付惊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了江钦的手腕,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你干什么?”

江钦一怔,他太过敏锐,肖付惊这充满警惕的眼神像是在往他心上扎刀子。他将手撤了回来,垂下眼,“你身上的伤口,也需要清理。”

“我自己来。”肖付惊将药箱拉到自己面前,起身去了洗手间。

江钦站在床边,听到洗手间门反锁的声音,那种心被车轮碾过的难受又涌了上来。肖付惊自说出刘景成这个名字后便什么也没再说,但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他太骄傲了,根本不能忍受欺骗,无论是建立在何种善意上的欺骗。

江钦在卧室里站了许久,直到肖付惊从洗手间出来,看都没看他,将药箱放到桌子上,径直向客厅走去。

江钦拦在门口,“你要去哪儿?”

“回家。”肖付惊的声音很冷淡。

“可以听我解释吗?”江钦的声音微颤。

肖付惊抬眼看他,“我没法分辨你说的是真话,还是新编的谎话,所以你还是不说的好。”他说完便继续往前走,江钦往左一迈,继续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肖付惊厉声说道。

“不让。”江钦丝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两人站在门口,又形成一副对峙的局面。

肖付惊冷笑一声,“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江钦喉咙上下滑动,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

“不是故意?”肖付惊径直打断他,“我记得我问过你,钱濛濛的脸是怎么划伤的,我问你是不是因为他们又想干什么,你说没有,还编了个理由说是因为自己背了个A级处分,报复他们,你管这叫不是故意?”

江钦抿紧唇,客厅的灯光从他身后泄进来,他眉眼低垂,看不清神情。

肖付惊短促地笑了一声,“关键是我信了,江钦,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处分,但我还是信了。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信过别人,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就单单信你。”

肖付惊看了江钦两秒,从兜里掏出手机,将亮着的屏幕对着他。江钦抬眼一看,是他跟他爸的聊天界面。“寒假前的那天,你根本没有去找你爸,骗人要记得串供,不知道吗?”

江钦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肖付惊将手机揣回兜里,抬腿往右边迈,几乎要冲出门口。他下意识伸手拦住对方的去路,“肖付惊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

肖付惊攥紧了拳头,盯着他,“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江钦抓起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拳头抵住自己的心脏处,“你打,朝这儿打,你怎么打都行,但我不会让你走......”

肖付惊垂眼看了一会儿江钦抓住他的手,小声说:“你居然敢把我当傻子耍......”

“我没有......”江钦声音微颤,“寒假前那天我是没去找我爸,我去B城找那人算账了。”

肖付惊还沉浸在自己被江钦当傻子耍的悲痛中,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哪个人?”

“那个一米九的傻逼,往你身上划刀子那个。”

肖付惊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江钦说“傻逼”这个词,新鲜的顾不上悲痛了。“你怎么骂人啊?”他带着哭腔说。

江钦一怔,也带着哭腔回:“没骂你。”

两人站在门口,眼眶都是红的,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将头转开了。

肖付惊将他的手甩开,抽了抽鼻子,“太傻逼了。”

江钦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衣角。

肖付惊在嘴里咂摸一会儿,又转头戳了戳江钦,“你再说遍。”

江钦一怔:“什么?”

“骂人那个。”

江钦走过去抱住他,在耳边轻声说:“那个一米九的傻逼。”

肖付惊扑哧笑了,“再说一遍。”

江钦一字一句地说:“一米九的大——傻——逼。”

肖付惊乐了,心想江钦骂人怎么这么好听。

他笑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来他刚刚是在生气,又板起脸来拽了拽江钦的耳朵,“还骗我什么了,赶紧都招了。”

江钦沉默了一会儿。

肖付惊睁大眼,“你骗我多少,要想这么久?”

江钦噗地笑了,“没有,我这不是得仔细想想吗,”他想了几秒,突然说,“对了,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我一回教室就听他们说你到处找我,”

“昂......”

“我当时说我去了厕所,其实不是,我那会儿在操场上找橙汁儿打听那个傻逼的事儿。”

“......”肖付惊一听江钦说“傻逼”这俩字,心里就直痒。

江钦又想了一会儿,“现在真没了,就这些。”

肖付惊点点头,缓缓靠过去,“你怎么找那人算账的,跟我说说。”

“我在那儿等他们放学,等了两个小时那个傻逼才出来......”江钦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因为肖付惊在他脖颈上亲了几下,手还到处乱摸。

“别停,”肖付惊说。

江钦喉结一滚,揽住了肖付惊的腰,“那个......傻逼还拉着......另一个人,我跟着他们......”他又停了。

肖付惊刚想说别停,身后传来“汪汪”几声。他回头一看,见讨债鬼正端坐着歪着脑袋摇尾巴。

江钦看了它一会儿说:“我们把它卖了吧?碍事。”

肖付惊扭头问:“狗肉你吃吗?”

话音刚落,讨债鬼蹭地站起身,冲两人汪了几声,头也不回地跑到旁边的房间里去了。

两人见讨债鬼灰溜溜的跑了,相视一笑。“你猜它刚刚骂我们什么?”

江钦想了想,“狗男男?”

肖付惊笑道:“它本来就是狗,骂人哪有连带着自己也骂的?”

“也是,”江钦笑道,“那就猫男男?”

两人又笑了好一会儿,渐渐敛了笑容。肖付惊把江钦推到床上,刚要干点什么,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到了,疼的他龇牙咧嘴,“哎疼疼疼!”他从江钦身上滚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你来吧。”

*

高三开学的时候猴子们一点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感觉。“我怎么感觉昨天刚放假,今天就回来了?”陈沐晚说。

“外面的树还跟放假之前一个样,一点没变。”白婉禁不住翻了个白眼。

“总共放了十天,能变什么样?”钱忆杭靠在栏杆旁,蝉叫的震天响,他不禁抬高了音量。

刘耀东趴在门玻璃上冲教室里看,“我看教室的桌子上都没怎么落灰。”

钱忆杭揶揄道:“就你那眼神,能看清?”

刘耀东撅着个屁股,使劲往里瞅,确实看不大清。他正看着,走廊处传来骚动。

因为几个实验班提前一周开学,是整个学校里开学最早的一批,教务处和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没来,大家没钥匙,各班乌泱泱地挤在走廊中。

肖付惊和江钦挤着人群走了过来。“钟老还没来?”肖付惊见大家被教室拒之门外,扫了人群一眼问。

“没呢,钟老刚才发消息说半个小时之后才到。”白婉说。

肖付惊伸手挡了挡太阳,“我们要等半个小时?”

“何寻拿着钥匙,那孙子说今天起晚了,正往这儿赶呢。”钱忆杭说。

其他两个班陆陆续续进教室了,十四班的猴子们又等了将近十分钟,何寻才拎着把钥匙姗姗来迟,差点没被猴子们活剥了。

开学第一天,黑板上已经写上高考倒计时了。肖付惊看着黑板上325这个数字,转头对江钦说:“我想跟你上一所大学。”

江钦正在擦桌子,偏头问:“你想去哪儿?”

“你先说。”肖付惊看着他。

江钦笑了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肖付惊嘴角微勾,“真的?”

“当然是真的。”

肖付惊想了想,在便利贴上写下J大的名字。江钦瞥了一眼,笑了笑,“我跟你去。”

肖付惊心中一喜,本想接着问他想报哪个专业,笔尖触到便利贴上,突然想到江钦跟他妈之间的冲突,便将笔收了回来,把这句话憋回去了。

刚开学,班里的气氛还算轻松,有人八卦说在校门口看到甜甜捧着花下了一辆车,那个男的一直目送她顺着梧桐道拐到春华楼。

“梧桐道那么长,站在校门口能看到她拐到春华楼?这人千里眼啊?”钱忆杭看起来像个打假的。

说话的女生一愣,“他可能......哎呀,你要不要听八卦了?”

“听听听!你继续。”钱忆杭比了个请的姿势。

女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的每天都接甜甜上下班,花接花送的。”

“真假,这男的长什么样啊?”

“挺高的,戴眼镜,穿着西装,看起来还挺帅。”

一个女生朝后排瞥了一眼,小声说:“有江钦帅吗?”

“那肯定没有。”女生果断地说。

一群人聊八卦聊着聊着就跑了题,“你说,就连肖付惊都开花了,江钦性格那么好,是不是有戏?”

钱忆杭原本是来听甜甜的八卦的,结果听了两耳朵对方画风突变,他下意识地说:“他你们就别指望了,赶紧说回甜甜。”

“什么?”女生们纷纷看向他。

钱忆杭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说漏嘴了,连忙装傻,“什么?”

十四班这群女生个儿顶个儿的聪明,哪能被他轻易蒙混过关,撑着桌子虎视眈眈地看着钱忆杭,“你是说江钦有人了?”

钱忆杭在心中连连叫苦,八卦害死人啊!“我没说啊,我是说江钦他不会谈恋爱!”

女生们用看间谍的眼神仔细盯着钱忆杭,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微表情。钱忆杭正琢磨着一会儿往哪个方向跑,这是个大课间,一时半会儿上不了课,现在不跑,一会儿不知道要被围到什么时候。

“钱忆杭,钟老找你!”周小宣站门口喊道。

钱忆杭如释重负,冲女生们咧嘴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跑了,闷头跑到教室外被周小宣一把拦住,“哎,别去,钟老没找你。”

钱忆杭一愣,“啊?”

周小宣翻了个白眼,“我不是看你被围住了吗?”钱忆杭这才反应过来,笨拙地拱手作了个揖,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感谢周女侠见义勇为。”

周小宣噗嗤一笑,“你这是拜把子。”

钱忆杭嘿嘿一笑,将手放在身旁甩了甩,冲前面指了指,“我去个厕所。”周小宣笑了笑,“去吧。”

钱忆杭刚往前走了几步,肖付惊和江钦甩手走了过来。“你干嘛去?”肖付惊问。

“厕所。”钱忆杭说。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肖付惊又说:“我刚刚看到你跟周小宣......”

钱忆杭脚步一顿,他明白肖付惊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早没戏了,就是朋友关系。”

“哦哦。”肖付惊没再说什么,刚要继续往前走,被钱忆杭喊住了,“哎,等会儿我回教室给你个东西。”

肖付惊回头,“什么东西?”

“生日礼物,今天不是你生日吗?”钱忆杭摆了摆手,上厕所去了。

下午晚自习的时候,江钦时不时地往肖付惊旁边的礼品袋里瞥一眼,满脸大写的不高兴。直到两人请假一前一后离开了教室,在校门口回合的时候,江钦一把将袋子扯过来,探头往里看,“什么东西?”

肖付惊见江钦吃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怕他那股劲儿上来了又把他弄散架,憋笑说:“鞋,他每年基本都送我鞋。”

江钦将视线定在肖付惊的脚上,“这双鞋也是他送你的?”

“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

江钦的神色缓和了些。肖付惊看了看他,伸出手,“我的礼物呢?”江钦清了清嗓子,“回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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