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杰成人宴上的闹剧，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林家。林立成是从母亲陈青花口中得知的，彼时陈青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瓜子，语气里满是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就说那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敢做□□的事，要不是耀祥在后面压着，恐怕早就进监狱了！” 陈青花一边嗑瓜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你以后离他远点，别被他带坏了！”

林立成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陈青花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强压着心中的烦闷 —— 前段时间刚带母亲去看了心理医生，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不敢反驳，怕刺激到母亲。可他比谁都清楚，林峰是什么样的人，那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愧疚半天的少年，怎么可能做出 “□□” 这种事？

他想起宴会当天，自己靠在 12 楼的窗边，无意间瞥见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可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林峰。当时他心里一紧，连忙下楼去找，可等他跑到楼下，那个身影早就不见了。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林峰，恐怕已经遭遇了那场精心设计的 “陷阱”。

“行了，别在孩子跟前说这些了，他还要看书呢。” 林耀天从书房走出来，轻轻拍了拍陈青花的肩膀，把她拉到一边，“孩子刚稳定情绪，别让这些事影响他。”

陈青花不情不愿地住了嘴，被林耀天拉回了房间。林立成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关上房门。他再次来到窗边，目光落在楼下那个身影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眉头紧紧皱起 —— 林峰到底去了哪里？林立杰又是怎么变得这么阴狠，连这种圈套都想得出来？

他以为林立杰只是从小被宠坏了，爱耍点小聪明，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 “□□” 这种毁人前途的手段来陷害林峰。还有余娴怡，那个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女孩，竟然也参与其中…… 一想到这些，林立成的心就像被揪着一样疼。

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找到林峰。

林立成快步走到书桌前，把书和笔记本塞进书包，又从抽屉里拿出几百块钱揣进兜里。他悄悄走出书房，跟林耀天打了声招呼，说要去图书馆看书，趁着陈青花不注意，飞快地溜出了家门。

他直奔地下室，推出哥哥林立业的山地车 —— 那是林立业大学时买的，虽然有些旧，却依旧结实。他跨上车，脚蹬踏板的力度大得几乎要把车链踩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林峰，一定要找到他。

林峰会去哪里？林立成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个可能的地方 —— 学校、公园、之前一起去过的书店…… 最后，一个老旧的小区名字浮现在他眼前。那是林峰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小时候林峰跟他提过，说那里有他最珍贵的回忆。

一定是那里！

林立成骑得更快了，自行车在马路上飞驰，好几次差点撞到行人和车辆，他却毫不在意。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眼前的小区果然老旧 —— 斑驳的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租房”“开锁”“疏通管道” 的字样层层叠叠；虚掩的铁闸门锈迹斑斑，保安亭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把破旧的椅子孤零零地放在里面。林立成把自行车停在门口，侧身从铁闸门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小区里的道路坑坑洼洼，两旁的老树歪歪扭扭，枝叶间挂着塑料袋，看起来格外萧条。林立成按照林峰曾经说过的线索，在错综复杂的楼栋间寻找 —— 他记得林峰说过，母亲住在 12 栋 5 楼。可这里的楼栋号模糊不清，有些甚至被涂鸦覆盖，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 “12 栋” 的圆形标志牌，牌子上的油漆已经脱落，字迹勉强能辨认。

12 栋没有电梯，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满是划痕和涂鸦。林立成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心跳越来越快。当他跑到四楼半时，隐约听见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线，紧紧牵着他的心。

是林峰！

林立成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完最后几级台阶。楼道里的光线很暗，12 栋 5 楼的房门虚掩着，里面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伴随着压抑的抽噎声。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旧沙发、一张掉漆的桌子，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放着几本旧书。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正是他找遍全城的林峰。

“哥……”

林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当他看到林立成时，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猛地扑进林立成怀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里面掺杂着无助、悲伤和委屈，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倾泻出来。

林立成紧紧抱着他，感受着怀里人身体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他轻轻拍着林峰的背，像小时候一样，轻声安慰：“我在，我来了。”

“哥，你别难过，我不疼……” 林峰哽咽着说，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林立成的眼睛，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了林立成的唇。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林立成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林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 离开林府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为余娴怡的背叛难过，会为林耀祥的不信任痛苦，可他没有。他的心里、脑海里，除了对那些人的恨意，就只剩下林立成的身影。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韩深灼曾经说过的话：“你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我知道。”

原来他内心深处，一直想要的只有哥哥一个人。以前他觉得自己卑微、软弱，而哥哥那么优秀，他配不上，所以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你疯了吗？”

林立成猛地反应过来，用力推开林峰。林峰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 那个吻，是他藏了这么久的心事，终于说出口了。

可当他看到林立成眼中的愤怒和失望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紧。

“哥…… 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林峰迟疑地问，声音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恐惧。他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可能连最后一点亲情都会失去，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立成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一滴眼泪从林立成的眼角滑落，“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林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林立成面前，伸出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哥，你不应该哭的。对你，我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到后来的崇拜，现在我才明白……”

“林峰，不要毁了你自己！” 林立成突然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是兄弟，不能这样！”

“我不怕毁了自己，我只怕失去你。” 林峰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狠戾。他突然向前一扑，林立成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沙发上。林峰一只手抓住林立成的手腕，按在沙发背上，另一只腿压在他的身上，眼神暧昧又阴冷地盯着他：“哥，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他再次吻上林立成的唇，这一次，他吻得很用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片刻后，一丝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间蔓延开来 —— 林立成咬破了他的嘴唇。

林峰缓缓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血迹，眼神里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狼性。他一只手开始解林立成衬衫的扣子，指尖划过林立成的皮肤，带着一丝凉意。

“哥，你太单薄了，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 林峰看着林立成敞开的胸膛，轻声说，然后低下头，用嘴唇轻轻舔过他的锁骨，留下一个带着血迹的印记。他的手继续向下，游走在林立成的腰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恨你。” 林立成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绝望。他用力挣扎，可林峰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根本挣脱不开。

林峰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握着林立成手腕的手也慢慢松开。他看着林立成眼中的恨意，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就在这时，林立成猛地用力，推开林峰，飞快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向门口。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慢慢起身的林峰，眼神里满是矛盾和痛苦：“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等林峰回答，林立成就转身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砰” 的一声关上了防盗门，仿佛要把所有的纠葛都关在里面。

林峰立刻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林立成快步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再也看不见。

“是吗？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他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其实只要林立成开口叫他，他就会留下来，哪怕只是以兄弟的身份。可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 他已经毁了两人之间的亲情，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哥哥身边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哥哥，到时候他再回来。

只是这一去，何时才有归期？他不知道，也不敢想。他只希望，哥哥以后能好好的，不要再为他担心，不要再因为他而难过。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旧的小区里亮起了零星的灯光。林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像一粒被风吹走的尘埃，不知飘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