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两个人,终相异。
余时自知这不过是黄粱一梦,心里却出现了一阵悸动。他似乎很是贪恋那个背影,但心底不断的有个声音在催促他醒来。
余时醒了,阳城如今已是彻底入夏。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天光大亮,他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6:45。
此时外面太阳早就悄悄爬了起来,橘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了房间,窗台边上的那一个盆栽,也因为这一抹阳光而增添了不少活力。
余时来到警局已经半个多月了。
在这半个多月里,他接触到了更多不一样的人,但这短短的十几天,并不足以让他将自己彻底融入这千姿百态的人间。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梦境里的场景,那种不知名状的熟悉感,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去探究更多。
梦里的那一阵悸动让他突然的兵荒马乱。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上,仿佛只是一个因早起无聊而发呆的少年。
终于他从那阵悸动里走了出来,再抬头已然不见之前的迷茫。
余时开始下床,他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冷水。一阵凉意顺着喉咙钻进心里,然后又接了一杯,走到窗边把水倒进那小盆土里。
看着这么小个东西在他的手下半死不活的那样,余时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他想,终归不是自己的东西,如果施霁林在这看到的话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但同时他也想到了,可能施霁林会借此来嘲笑他。
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被逼上来,余时把盆栽搬到外面去,他打算让它更好的接受来自朝阳的馈赠。
这一切在余时看来是多么的有理有据,完全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他轻易的就说服了自己。
走到门边后,余时的心里有点抵触,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这个房间的摆设并没有多大改变,除了床上多了一个余时的背包和衣架上多出了一套衣服,其余的与他刚来的那天相比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房间里的一桌一椅处处都有他存在的气息,也昭示着这个房间里留存有其他人的气息,如今却找不到另外一个人。
余时像往常一样洗漱,吃早餐。睡在他隔壁的林淮没过多久就被他的动静吵醒。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林淮走进余时的房间,他这边还在一边揉眼睛一边鼻音浓重的问,余时那边已经示意他过去跟着一起吃早餐了。
“没什么。”他又往嘴里递了一个小笼包。
林淮这时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昨晚他们几个人闹得太晚,他此刻头脑都还有些发昏,谢巡更是,到现在都还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他摆手拒绝余时的好意,打着哈欠说:“好困啊。”
听林淮这么说,余时说到:“回去睡。”
林淮:“那我先去了啊。”
才说完一句话没忍住又是一个哈欠,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跟着谢巡一起继续去和周公相会了。
吃完早餐,余时也觉得自己找不到事可做,他觉得这有点无聊。
当眼神转向那张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有事做了,鞋子一脱,整个人往上面一躺,余时被这清晨的阳光所感染,伴着朝阳继续缓缓入睡。但他独独忘了那还放在院子里的他眼里的“野草”。
中午左右,余时是被一声惊叫吵醒的。
“卧槽!这谁放的?”
声音过大,余时睡眠本就较浅,直接给他吵醒了,就连睡得死沉一直睡到现在都还没起床林淮和谢巡也被这惊叫给吵醒。
李木他们火急火燎的拾起那个花盆,他们可太急了。
也不知道那花盆在这太阳底下晒了多久,整个草身都已经是焉了吧唧的了,垂着头的那小可怜样吓到了几个人。
他们在外面敲了几下门,余时这才来给他们把门打开放人进来。
因为被人吵醒,余时脸上还挂着起床气,李木他们想要质问余时的话就被这么堵在了嘴边,想问也问不出来。
无他,不过是几个人都有点杵余时罢了。就连周豪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相处也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变成了现在的怂气。
“咳咳,余时。”李木自觉自己这半个多月以来是几人当中和他走得最近的人,他尝试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气氛。
余时:……
余时本人现在正因被无故吵醒而在思考一会要用什么姿势把眼前的几人丢出去,他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但平白无故被人吵醒 ,终归心中有些恼怒。
看余时那表情仿佛要吃人似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暗自咽了口口水,在脑海里迅速思考对策看要怎么蒙混过去。
余时终于开口,他面无表情的说:“你们最好有事。”
在李木他们几个人的眼里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句威胁的话,表面上依然稳如泰山,但他们心里慌啊。
谢巡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警察叔叔们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吗?”说完还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四个人听见这声音仿佛是遇见了救星,就连李木眼里的激动都肉眼可见。
余时继续看着他们,平静的又问一遍:“有事吗?”
许江临提着李木的后领把他提溜开,他亲口和余时说到:“也没什么,就是想来叫你们去吃午饭。”
这个剑眉星目的副队长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要有点担当,所以他主动接下了余时的问题。
谢巡顶着一顶乱糟糟的鸡窝头凑到几个人当中,他睡眼惺忪的样子惹的几个人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巡刚起床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好笑呢?他们想,但当着余时的面,他们一个个的都还是那个始终为人民服务的正经人民警察。
余时:“一会就来。”回答完后他继续问到:“还有什么事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次又是许江临主动站出来,他指着李木手上抱着的花盆问余时:“你知道这个是谁抬出去的吗?”
余时心想,原来他们是为了这颗野草大惊小怪吗?
他很自然的说:“我。”
许江临被余时这样的语气给噎到,他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边注意自己措辞边问:“这盆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余时:?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鬼。
就连李木他们三个人听到这话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们副队到底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啊。
许江临仍是自顾自的说:“这盆花不适合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换言之就是这花不能暴晒。
余时心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长得不好,我就拿出去了。”他也是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能说服自己但是却说服不了别人。
许江临他们不太能理解余时的脑回路,再加上余时的性子,他们也不太敢指责余时的做法,只能慢慢和他解释。
余时一脸莫名其妙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言的和他说这花不能多浇水不能被暴晒,听他们终于讲完,余时问:“这什么花?”
颜钰:“我们也不清楚,队长没提起过。就是平时看他那样做。”
余时明白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在这拿着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来教他做事。
谢巡听了半天的热闹也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吃了半天的瓜也把他给吃清醒了。
他为这件事做总结发言:“哥哥们可千万别欺负余时读书少。”
对于余时的学习情况,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相处,从日常相处的一些细节里他们也能猜测到一部分。连余时的身份他们大概也有一些不同的扣分看法。
“不会的。”
许江像是保证什么一样的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他的说法。
林淮出来揪着谢巡赶快去洗漱,他来给余时解围了,哪怕他心里清楚余时可能根本也不需要他这么做。
林淮过来后,几个人又是打了几句招呼,叮嘱他们一会记得去吃午饭后就又离去。
临走前李木把手上的花盆放到林淮手里,林淮在隔壁也听清楚了一些,他问余时应该放在哪,然后越过余时走进房间里,把花盆重新放到窗台上。
“今天下午我可能会出去一趟。”林淮对余时交代到。
“嗯,什么事?”
“我一个同学家里出了一些事,她家里人又不在家,所以她就找上我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和你说一下,毕竟怎么说你也是我哥。”
余时:“什么时候?”
“大概三点左右。”
“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就重新去洗漱一遍。
林淮听到余时的话他有点诧异,余时居然会主动提出要跟着他一起走。在他诧异之余又觉得惊喜,惊喜于他和余时的关系比之前也更近了。
他冲着余时的背影问:“哥你这有什么吃的没有?”
余时手上的动作一顿,“冰箱里。”
林淮几步走到冰箱面前,打开看到里面还有余时早上吃剩的小笼包,他吃了一个,味道还挺好,接着就把剩下的四个也拿起来吃掉。
冰箱里还剩几瓶他前几天为了余时买的橙汁,他也跟着拿出一瓶。
橙汁的甘甜就着嘴里小笼包的余味,别有一番滋味。
谢巡洗漱完后又恢复往日的清爽小帅哥的模样,走进余时的屋子看见林淮在吃独食,他猛的就扑过去从林淮的手上抢下那瓶橙汁,拧开瓶盖一口气差不多喝了半瓶。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余时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动作,他说:“冰箱里还有。”
林淮示意谢巡跟着自己赶快拒绝,谢巡自己也上道。
“也就是为了润润肠胃,已经喝够了。”
余时没再管他们,弄完后三个人一起出门去外面吃午饭。
夏风习习,微热的风从这座城市的上空吹过,在人们还未曾察觉出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带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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