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记忆」本身拥有自我意识,并且每一次现世都伴随着强大的力量波动。
而手握「规则」力量的各大域主也能在神灵「记忆」降世的同一时刻感应到它的存在,这是我无论如何都隐瞒不了的。”
郁泱泱闭眼摇摇头,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眼神凝重,
“或许是因为域主们本身的力量就与规则同源,既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
将神灵「记忆」就在「临海域境」的事情正大光明的公布出来并欢迎各大域境的人前来争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有最强的人才能脱颖而出得到完整的神灵「记忆」。”
“对那个时候的你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伊栀冷静分析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域主在得知神灵「记忆」在「临海域境」现身后第一时间就会猜到你会私吞这份「记忆」。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派出最得力的下属暗中争夺这份「记忆」。
抢到了就算谁的,就算神灵「记忆」真的被其他域主抢走了,
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容忍这种事的发生,肯定会再派人去抢回来,这就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你抢到了他抢你的,他抢到了你又抢他的,没完没了,就看你们耐性如何。
但是他们可能没想到你会主动公开神灵「记忆」就在「临海域境」的事实。
不仅如此还欢迎各路英雄争相夺取,但同时你也不是真心希望这帮人来抢神灵「记忆」。
毕竟从你在决赛上疯狂给克尔作弊就可以看出来了。”
“哼,读书人的事情那能叫作弊吗?那最多叫助力。
我大致能知道能闯进决赛的到底是什么人,在邢桉这个变数出来之前除了克尔就是其他六位域主手底下的人。
和这帮八百个心眼子的人一起开了有几年的会,也大致清楚他们手下最看重的人到底什么水准。
如果没有邢桉,神灵「记忆」必然是本域主的囊中之物,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伊栀:“不只是你,我觉得可能其他域主也没想到竞技场里杀出了邢桉这一匹黑马。
甚至在邢桉拿到一缕神灵「记忆」之前,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赢。”
邢桉摇摇头:“别说栀总你这么觉得了,我自己也没想到能在一群M级的超能力者手底下抢到一缕神灵「记忆」,抢到就算了,还能侥幸活下来。”
伊栀转头看向背对着他们的郁泱泱:“你当时强硬的把我们留下来也是想第一时间拿到邢桉体内的那缕神灵「记忆」吧?”
说实话,伊栀觉得郁泱泱心还挺大。
现在双方立场未明,她又明确承认出自己坑过他们两个的事情,就不怕他们两个合力给她一刀吗?
那这样的话,这「临海域境」域主的位置是不是也可以让给她坐坐?
郁泱泱转过身,重新回到办公桌边,大佬一样的坐了下来,手中把玩着一支笔:“是啊,准备把你们扣下,然后给这邢小哥开膛破肚,直接把心剖出来,至于神灵「记忆」什么的慢慢剥呗。”
伊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种冰冷的话怎么能从郁泱泱37℃的嘴里说出来,太血腥了吧?
而且这话把邢桉当做什么了?待宰的肉猪吗?
好好好,「临海域境」真就掏心掏肺上了是吧?
郁泱泱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邢桉的心脏,手上的笔越转越快:“你觉得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吗?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但是在你们的印象中我有和你们开过玩笑吗?”
伊栀:“……倒是没有呢。”
虽然诚如郁泱泱所说的那样,他们认识她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伊栀觉得郁泱泱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她或许很有手段但至少这些手段绝对不阴间,这也是为什么伊栀在明知道郁泱泱有利用过他们还愿意和她坐下来聊天的重要原因。
不过郁泱泱这么说,伊栀倒是觉得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严鸥强硬的从郁泱泱手里带走他们,邢桉八成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这事伊栀转念一想,郁泱泱没准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毕竟能把单在气的无时无刻不想砍了郁泱泱,由此可见郁泱泱外交之外的骚操作还是挺多的
一个最大愿望是想上《披荆斩棘的社畜》这档综艺的工作狂不是好域主。
“但是无论我怎么想的,到最后也还是没有成功。”
郁泱泱放下手中的笔,摊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能怎么说,那天出现在「添海竞技场」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你们两个,再是那位严汲大人,一次一次的搅乱我的计划。
无论如何,神灵「记忆」我是志在必得,不仅是为了解决添海中学的事情,也是为了「临海域境」的稳定。
想来在来之前你们都已经知晓了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相吧?
也对我曾经说过的一些真相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能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个世界快要崩塌了,说它是风中残烛都不为过。
而添海中学的异样只是崩塌的一种表现形式,事实上各个域境的交界处这种现象只会更加频繁,但出现在「临海域境」的域都添海……则是闻所未闻。”
伊栀不解的问:“但这件事很大程度上不是人为的吗?
如果不是前任域主胆大妄为,妄图用人类身躯承载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结果必然也会反噬他们,并且造成诸多悲剧。”
郁泱泱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向二人揭示了一个比较残酷的真相:“但这又何尝不是「主神」写在人躯体里卑劣的基因呢?
就像章鱼有八个脑袋明明拥有比人类更为发达的大脑以及超越自然界大多数动物的智商。
只因为一把基因锁在孕育后代之后就会进入一种类似自杀的过程。
人类藏于血脉之中的卑劣品质就如同一把「主神」强加在人类身上的基因锁,而人类或早或晚会被这道锁弄死。
自然死亡是一锁,卑劣品质又是一锁,无一例外都是「主神」规则作用的结果,又何尝不是一种规则?
让自己变得善良可控其实本质上是一种对抗天性的作为,对抗邪恶的本性让自己变得善良。
如果在电影中,哇,好伟大啊,放在当下的主神世界,呵,愚蠢不堪。”
二人没有说话,事实上伊栀并不想认同郁泱泱说的话,但是绞尽脑汁的想反例,
结果……很抱歉,找不到一个,话说她最近刷的短视频是不是过于负能量了点?
能不能给她推点正能量且富有正义感的视频,害的她打个辩论赛也没有合适的素材。
郁泱泱:“看好了,你们找不到反例来质疑我的观点。
不论你们认不认同,都不得不承认主神世界没有你们的世界那样安逸。
不仅世界在不断崩塌,就连域境与域境之间的政治摩擦也在不断加深。
我有时候还在想这样烂的世界还不如就此毁灭了得了,大家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当村民。”
邢桉在此刻抬头看向郁泱泱:“你这么说,但到最后不还是没有放任事情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不是吗?
我相信温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她说过虽然你变了很多,但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郁泱泱。
在添海中学,那些徘徊的幽灵对你的描述是最多的。
都说以前的郁泱泱任性妄为、连老师都敢打,每次打架前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命,是添海中学近几十年来最出名的学生。”
郁泱泱:“呵,他们只是一群徘徊在那里出不去的幽灵罢了。
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重复一件事太久,人会变得麻木,而幽灵也会在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磨损下渐渐失去一切。
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高尚,温渺看到的我只是我想让她看到的我,她没那么了解我,只是自认为很了解我罢了。”
邢桉抬手道:“无论是不是伪装,但至少温渺认识的那个人也叫郁泱泱,既然都是郁泱泱,别的什么还重要吗?
无论你当年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接近温渺并成为她的朋友,她打心底里当你是朋友,有些人只是存在就足够温暖人心了。”
郁泱泱轻笑一声,没有对邢桉所说的做出什么明确的表态,她只是反问了一句:“那你们和严汲大人呢?”
伊栀:“好好的,怎么突然谈到严汲了,三句话不离他是吧,郁泱泱,你不会真的是严汲找来游说我们的托儿吧?”
郁泱泱:“那你们就当我是托儿吧,我只是在想……你们疏远严汲这本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如果因为他同样藏着太多秘密,展现在你们面前的他只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那种,这和你们说我与温渺又有何分别?
就像邢桉你曾经说过的,不能处了又怎么了,还能离咋滴?你们的缘分深着呢。”
伊栀微微皱眉,看向郁泱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关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
郁泱泱靠在椅背上,抱臂解释道:“别把我想象的那么全能,我没那么全知,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往,和严汲大人相关的事情我们这些凡人是不足以知晓的。
我只是经历的比较多,就像你们有大道理一样我同样也能用自己的经验说些什么道理,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你必然是与他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不然缘何故那缕「记忆」会选择依附在你身上,你们现在对这个答案难道有什么定论了吗?”
伊栀看了一眼邢桉,而邢桉手肘随意的落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眼中情绪复杂不知道他具体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二人都不说话,郁泱泱忽然起身:“不用和我说什么掏心掏肺的话。
在亲近的人面前你们都不大可能说出那种肉麻煽情的话,更不要说在我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外人面前了。
不如这样,我们用「临海域境」最男人的方式去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伊栀歪头不解的问:“等等,在回答要不要接受你这个提案的问题之前,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是「临海域境」最男人的方式?”
郁泱泱直截了当的回答:“因为「渊月域境」的男人们大多是软饭男,你确定要用软饭男的方式?
那你八成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了,而且让我很难不怀疑邢桉的性取向,其他域境的男人暂时不做评价。”
伊栀:“……”
不是,「渊月域境」的男人们那得是都拉成什么样了,能得到郁泱泱这样堪称狠毒的评价?
不过说起来之前在竞技场的时候,「渊月域境」派出来争夺神灵「记忆」的貌似就是个十多岁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而「渊月域境」的域主渊月也是一个小姑娘,难道偌大一个「渊月域境」连个能打架的男人都没有吗?
“等你们到了「渊月域境」就会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那里的大部分男人都是典型的又当又立,至于现在……”
郁泱泱顿了顿,忽然指向邢桉,“你……敢和我比试一下吗?来一场公平的对决,我能保证你能在这场比试中得到一直想要的答案。”
邢桉:“你是指现在吗?”
郁泱泱:“当然,怎么,难道你离开了召唤物就不行了?
相信先前克尔也和你们说过「旱海域境」的尼普顿没有E.F也能在六个M级的超能力者面前不落下风。
旁人也行,你为何不行?”
伊栀:“召唤类的超能力者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的召唤物,失去了召唤物,他们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郁泱泱:“很多超能力者的E.F甚至都不适合战斗,但他们仍然拥有过人的实力。
由此可见E.F并不是衡量一个人实力的决定性因素,而邢桉……想来也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E.F同样不具备作战能力,所以我们两个决斗并不算我恃强凌弱。”
邢桉:“你的赌注是什么?”
郁泱泱:“神灵「记忆」。”
果然,邢桉垂眸低头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终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你所见,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争夺神灵「记忆」的想法,之前已经在六位域主丢过一次面子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邢桉,正如「忆骸」所说的那样没有与神灵「记忆」相匹配的力量,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场战斗我会拼尽全力,来检验你究竟是否有这种力量的资格。
如果你赢了我会放弃先前的想法,但如果你输了,神灵「记忆」和你的生命都要交给我。
剥离神灵「记忆」对现阶段的严汲大人都困难重重,身为人类的我自然不可能做的比他更好,如果想要剥离,那么很大概率你会死。
当然如果你惜命,你可以拒绝我的战斗邀请,但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也不确定究竟会不会对你们使用手段,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
郁泱泱:“如何?是选择偏安一隅还是放手一搏?”
伊栀看向郁泱泱,质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郁泱泱勾了勾唇:“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在「临海域境」乃至于整个主神世界,命是最先可以被赌出去的东西。”
伊栀:“……像你吗,我不是质疑你,我只是在想,如果连性命都不珍惜,那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你去珍惜的存在?”
郁泱泱:“我吗?呵……我只是对死亡的理解和你们不一样罢了,如何,考虑的怎么样了?”
邢桉微微眯了眯眼,握紧拳头站起身:“我接受你的挑战,毕竟我不见得一定会输给你不是吗?”
郁泱泱双手叉腰看着邢桉:“有勇气很好,但是不自量力的勇气只能视作匹夫之勇。”
邢桉:“在经历添海竞技场发生的事之后,你还会这么想吗?我既然答应挑战就是知道自己不会输。”
“呵,那我开始期待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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