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往实在说不上什么美好,可我现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凡人了。
何夫人一再刺激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辛海棠。
眼前出现重影,整个视野都开始发黑,只模模糊糊能看到周围事物的轮廓,耳蜗里尽是尖锐的嗡鸣,只有那红衣依旧显眼,刺目得很。
“佛子这是怎么了?这般娇弱,妾身都怀疑你能不能满足我了……”何夫人凑过来,在我颈侧深吸一口,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
“辛……辛海棠!”在我看来,眼前的人分明是辛海棠。
我恨极了他,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何夫人没有防备,被抓了个正着。
惊慌过后,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运转功法,一下子把我掀翻出去。
“我可不是辛海棠,给我看清楚了!”
我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平日整洁的衣袍如今满是脏污,目之所及是一片苍茫大地,寂寥又萧瑟。
“哈哈哈哈哈哈哈,纯阳之体……纯阳之体!”为什么?为什么这纯阳之体偏偏找上我!
辛海棠为了这个接近我,骗我爱上他,然后又弃之如敝履!这个素未相识的坤道竟也想如此,多么荒唐!
我心里积攒了百年的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人鱼肉?凭什么要把我当做修炼的工具?
我不是畜生!我是人!
被封住的丹田开始运行,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势,像皮球里装满了水,越发膨胀,最终不堪重负,“砰——”的一声,爆炸开来,直冲何夫人而去。
这股气劲无比强悍,带着颠倒天地的力量,席卷而去。
我看着它冲出身体,冲破屏障,透过何夫人的身体,然后……满天血肉飞舞,天上下了一场血雨,给悲凉的大地染上暗红。
何夫人死了,连全尸都没留下。
接着,我转身看向她带来的伥鬼。
他们被吓得两股战战,每个人脸上都惊恐万分,有些人第一次见这血腥场面,不受控制地呕吐着。
“别杀我,别杀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给您请罪!”
“都是我们的错,有眼不识泰山!”
“饶了我!”
他们一个比一个害怕,跪在地上不停讨饶,有些人为了活命,开始扇自己耳光,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
“九曲黄河阵,逆!”
我把阵法逆转,以那棵老槐树为阵眼把他们困在了这里。
我不打算杀他们,只想让他们自作自受。
背着玉生,我沾了一身血肉和泥土,大步走出朱门。
我站在何府大门前,看着阵法里的一切。
“师叔,我,我娘子呢?”玉生一醒就焦急地问。
我轻抚他的额头,叹息一声:“玉生,你的娘子死了。”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死?我不信!”此刻的玉生与过往的我何其相像?不同的是,他还没有从骗局中醒过来。
我摸了摸身上的人皮面具,那是从何夫人的储物袋里搜出来的。
哪里有什么娘子?什么紫衣坤道?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何夫人,这个合,欢宗的坤道骗了玉生,她没有真正爱上玉生,也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
耗费那么多心思与他巧遇,只是为了修炼而已。
“师叔,是你吗?”玉生颤抖着问。
我沉默不语。既不想骗他,也做不到承认。
可是很多时候沉默就表明了一切。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我就给玉生下了昏睡咒。
我不想与他闹起来,便只好如此。
我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之后,轻灵的哨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背着他。”我没有转身,直接冷淡的命令。
“是。”他躬身行礼,像一个骑士。
他身上缠着无数根丝线,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在心脏处团成一团,像一个杂乱的毛球。
他是我的后手,一个绝对听命的傀儡。
我深知山下危险,怎么能不做准备?
我要活着,我要比任何人都活的长。
天上的乌云尽数散去,阳光撕开了夜幕,透出万丈霞光,那一抹光照亮了傀儡的脸。
那是辛海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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