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剧院”

老人看到她后:“阿苑回来了,你东家来了,哟,怎么还掉了一块肉。”

他走过去捡起那块肉:“这肉够我们家吃一个月了,你怎么还丢地上?”

“她怎么来了?”阿苑忌惮的问道。

“阿苑,进来坐。”谢暮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于是两人都进了茅屋里头,老人率先开口:“我女儿她没有闯祸吧。”

“没有,你女儿做的挺好的。只是碰巧我店铺被人砸坏了,想请阿苑回去帮我修葺一下。”谢暮云把礼物往桌子中间推了一下:“这是我带的一点药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阿苑神色凝重:“谢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暮云眼波流转,看到老汉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答应道:“好。”

谢暮云和和阿苑在门外水井边,阿苑急切的道:“谢小姐,你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说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想要你回去修葺店铺。”谢暮云不紧不慢的说。

阿苑突然跪了下来:“谢小姐,你就放过我吧。”

谢暮与被她这举动吓住了,好似自己是什么恶霸。她连忙将阿苑扶起:“你起来好好说话。”

“我知道你们收了白家的钱故意砸坏我的店铺。”

阿苑扶着水井边起身撑住整个人:“白家她们一手遮天,她们叫我们做事,不敢不从啊。”

“那你不敢得罪白家,就敢得罪谢家吗?”谢暮云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

阿苑顺着水井整个人滑到了黄土地上。

谢暮云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把我店铺砸坏了,若是传扬出去,我看还有是谁会请你们这些连东家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谢暮云揪住她的衣服,嘲讽道:“到时候,我看白家会不会给你一口饭吃。”

阿苑的眼神开始变得灰暗,她无奈的说:“谢小姐还是走吧。”

谢暮云看她油盐不进,只好威胁道:“我今日来给你送礼,已经是街知巷闻了,白家会怎样想你?”

“现在的你没得选,只有一条路,跟我回去修葺店铺。”

阿苑突然变得振作起来:“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不要让我父亲知道这些。”

谢暮云看向年迈的老汉把猪肉挂在破旧的杆子上,内心有所触动:“可以。”

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亲情,即使身居破屋,也能有几番温情。

谢暮云接下来继续去劝说那几个匠人,她们都无一例外的全都答应回来店铺修葺。大概也还是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吧。

这时的细雨早已无影无踪,夕阳的余光照射在大地上,疲惫的谢暮云进了一间路边的茶馆去喝茶。

茶馆坐落在街道一角,破旧的木门微微歪斜,墙角处的霉斑已爬上了半面墙。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谢暮云目光中带着坚韧的光芒。她知道,自己开设的“剧院”并非简单的生意,它意味着她将与整个社会的价值观作斗争。但她并不畏惧,因为她明白自己正走在一条可以让她改变命运的路上。

她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着机会的到来。正当她沉思时,茶馆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一群穿着单薄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神情落寞走到角落的桌子旁。

“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考一次科举?”其中有人问道。

另一位学子苦笑道:“你还想着重新考?我已经不敢奢望了。家里的钱早已花光,我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再考一次。若是这次再落榜,恐怕就连一条出路都没有了。”

这些科举失败的年轻女子,一出生便被安排上了科举的道路,数十年的寒窗苦读,只为求得一官半职。可是现实打碎了她们的希望,她们只能高不成低不就的在茶馆里相互慰籍。

她们科举的落榜让她们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质疑曾经的一切。她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多少可以依赖的资源,未来的路似乎也越来越模糊。

“我可以出钱资助你们再考一次。”谢暮云用坚定的语气对她们说。

她们开始纷纷看向谢暮云,奇怪的问:“你是谁?”

“我叫谢暮云,是“剧院”的东家。”谢暮云她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向学子们所在的桌子。

其中有人眼神一亮双手抱拳说:“原来是谢大小姐,失敬,失敬。”

“刚才谢小姐说出钱资助我们,这可是真的?”

谢暮云看这向些年轻的女性,眼神中透露着冷静和坚定:“千真万确,不过我个有条件。”

“什么条件?”有人急不可耐的问。

谢暮云微笑的说:“只要各位愿意给在我‘剧院’做工一年,下一年的有住宿、书籍、吃食我全都包了。”

大家都纷纷议论道:“‘剧院’?那不是烟花柳巷的场所吗?”

“对啊,这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去做的吗?”

有人质问道:“你是在说要我们去想那些低贱的男人一样?你当我们这些读书人是什么,竟然让我们做那种卑贱的事?”

话音刚落,其他几位学子纷纷点头,她们保持着清高的姿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鄙夷那些男人,她们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供人取乐。

可是那些靠身体赚钱的男人不是被她们这些自诩清高的人驯化的吗?

“我听到了你们的话。”她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你们以为我开设‘剧院’是和烟花柳巷无异,其实‘剧院’不是青楼,是通过表演去吸引客人,不是陪客人喝酒、玩乐的地方。”

有人反驳道:“那也是个戏子。”

谢暮云提高了音量道:“我其实是在给你们提供一个的机会,你们大多都身处于贫寒人家,若是就此回乡,你们甘心吗? ”

“即使没有考取功名,带着一笔银钱回乡不好吗?”

周围的空气变得安静,她们都陷入了沉默。

谢暮云继续说道:“每人月奉五十两。”

她们眼睛顿时有了光亮,平时工人们做工都最多一月十两,现如今多了五倍之多。

“谢小姐,若真是五十两,这工我做了。”她率先提出。

后面的人都附和道:“我们也做,她是御史家的女儿,说的话应该能作数。”

谢暮云看见学子们都站了起来,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自己,她说道:“有谁愿意的跟着我赚钱的,明日去我店铺门口登记。”

*

竹林中的松鼠在到处跳窜,昨日雨后长出了新笋,娇嫩欲滴。

谢暮云正靠着竹林外的柱子踢着脚底上的石头,她由于多天翘课没来上堂,上次有没有抄堂规两百遍,夫子一气之下,让她外面去,不让她听课。

旁边的李庆安慰道:“其实夫子上堂课留了功课,只要小姐写完,说不定夫子一高兴就让小姐进去听课。”

“李庆啊,我要是会写,我也不用站在这里了。上次的罚抄的堂规,一转眼就忘了。”谢暮云看着天空感慨:“什么时候才不用来学堂啊?”

李庆回答道:“等明年科举过后,小姐金榜....”

“不会的。”谢暮云打断他道:“我什么水平我自己还是知道的。”

地面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诺平用扫帚在扫地上的落叶,他的肤色洁白,眼圈红红的,大概是风吹得厉害,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布,和他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

快要入冬,他体型单薄,怕冷也不是没有的事。

一阵风突然猛烈的吹过,谢暮云打了个哆嗦,李庆关心道:“小姐冷吗?奴才回去给您拿衣服。”

“不用了,一会就下堂了。”谢暮云看着宋平诺脖子上的布滑了一点下来,脖子上露出一块块红晕,他又手忙脚乱的盖回去了。

“你叫什么?”谢暮云开口问他。

他停下手中的扫帚,慌乱的说:“小的叫宋诺平。”

这时夫子拿着书卷神情严肃的对谢暮云说:“你要是没抄完两百遍堂规,没有写完功课就别想进来听堂了。”

谢暮云听这些话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之前的高中老师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这不是谢大小姐吗?怎么今日守着我们出来呢?”袁雪竹林里走出来,眼睛却是看向宋诺平。

谢暮云没有理她,看到顾华清出来后,便熟络的叫:“顾小姐,等我一下。”

等学堂的人走后,袁雪意味深长的看向宋诺平,她缓缓靠近他,宋诺平只能被迫往后退。

袁雪一把扯掉他脖子上的灰布,他脖子上的吻痕一下子显露出来,袁雪用手抚摸着他的脖子,激得宋诺平起了鸡皮。

“你最好不要乱动。”袁雪在他脖颈处吮吸,像是在给她的物品打下烙印。

稀疏的大雁在向南飞行,天空出现彩霞,谢暮云停下驻足观赏。

“顾小姐,你看天空的晚霞真好看。”谢暮云惊奇的说。

这时,一个人影向谢暮云身边闪过。

谢暮云察觉到异常:“我的钱包呢?”

顾华清已经追了出去,小偷没跑多远,就已经被制服在地上了。街上的没什么人,所以他才敢如此猖狂。

小偷求饶道:“不要送我去官府啊,我家里母亲生了重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去偷的。”

小偷说的有几分真切,眼角还流出了泪水。顾华清闻言后拿出自己的荷包,给了一两银子给她。

小偷感激涕零的磕头:“恩人,可否告知姓名,以后我有钱了,肯定还你。”

“小姓顾,名华清。”顾华清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小偷走后,谢暮云对顾华清说:“这你也信吗?”

顾华清拿着谢暮云的钱包还给她:“不管他有没有骗我,我也愿意帮他,若是这世道好,也不会有偷盗的人。”

她身上掉了一块圆球到谢暮云脚上,谢暮云感觉脚上被什么砸到了,捡起来看端详。

“你是...男的。”谢暮云惊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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