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脸上罕见地划过了一瞬疑惑的神情。
他蹙起眉来,“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喻寻这个时候冷笑道,“我说,我今晚要跟你一起住。”
江州:?
喻寻无视江州的脸色,“对了,不但今晚,明晚我也要跟你一起住。”
空气中停滞一秒。
“你疯了?”良久,江州这样问道。冷漠中带着丝真心实意。
“我当然没疯啊。”喻寻现在肚子里虽然仍是窝火得紧,但面上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你阻止我走正规的检测流程,你在发什么疯我管不了,但你至少得对我造成的损失负责吧?”
“损失?”
“你不准文医生帮我申请,我的补贴没了啊,还有我现在不在检测系统内,基地也没办法为我配置休息室啊,我当然只有跟着你了。”
“你就是担心这个?”江州有些嗤之以鼻,“你放心吧,我会找人帮你安排住所。”
“呵呵。”喻寻冷不丁地笑了两声,“不用那么麻烦江总,我直接跟着你一起住就好了,想来江总身为股东,在这基地的休息室一定很大吧?”
江州怀疑面前这个人已经神智不清了,简直胡言乱语。
他盯着喻寻,缓缓道:“我有说我今晚会留宿基地吗。”
“那,”喻寻想了想,几乎没有犹豫道,“那我就跟着你走呗,”他悠悠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明早你再送我过基地来就好了。”
“今晚我们去你其他住所,我相信江总的房子不会连加一个我都住不下吧。”
顿了顿,他故意捏出一把有些细软的嗓子,“江总,我对你的实力有信心哦。”
正如喻寻所料,江州确实被恶心坏了。
在这一瞬间,他暗自决定,等会儿让艾瑞丝加快安排蒋云河照着喻寻的脸进行微调的进程。蒋云河虽不是合照上的人,但至少比喻寻精神状态正常多了,也听话多了。
江州此刻听完喻寻装腔作势的一嗓子,头皮都有些发麻。
他顿了好几秒,深吸一口气,道:“喻寻,你这是赖上我了是吧。”
看到江州这样一副被雷得不轻的模样,喻寻心中一阵畅快!
跟这个江州短短时间的接触下来,喻寻心底已经渐渐有了些决断。
一桩桩、一件件,从一开始见面就对自己的不假辞色,到三令五申不允许自己越界动感情,再到自己拉一下他的衣服都排斥无比......
这小子十有**是恐同吧!
就算不是恐同,那么大概率讨厌自己这件事是没跑的。喻寻想。
其实喻寻倒不是真的想跟江州住,主要是想着就算打不过,那么膈应膈应江州也好。
总之,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喻寻又想。
于是这个时候喻寻笑眯眯道:“是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自然要赖着你的。”
江州脸色越来越难看,“你那么自信一定能赖上我吗,我若强制手段安排你去其他住所呢。”
喻寻垂下头,假意失落道:“那我也没办法了。只是我心里难过憋闷,可能遇到别人的时候,会忍不住提一提我的未婚夫太过保守传统,我多次主动邀约同住都不肯的事情了......”
“你!......”江州咬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啊?没有啊。”喻寻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着当局者迷,我给局外人说一说也好,说不定她们能帮我出谋划策呢。”
喻寻的话语不知是让江州联想到什么诡异的画面,他感觉自己一瞬间血压都高了。
他深吸一口气。
那边喻寻还在喋喋不休,“虽说咱们是协议婚姻,但是你上次说要签一年的合同是吧,总归咱们得做一年的假夫妻啊,恐怕到时候还得在镜头和公众面前演戏,既然正好我要在这基地做检测,我们有这样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
“好了,闭嘴。”江州闭了下眼睛,冷声道,“你再多说一句,就不要想跟着我了。”
喻寻瞬间噤声。
他愣了愣,随后没忍住笑弯了眼。
是胜利和奸计得逞的笑。
江州也滞了片刻,有点没料到这烦人精一瞬间能安静下来。
看来能听话的时候也还是挺乖的。
倒是不讨厌。
那么蒋云河微调的进程或许不用那么急,如果能帮这喻寻好好地掰一掰这不服管和胡言乱语的毛病,倒也不是不能要。
如此想着,江州沉沉地盯着喻寻看了几秒。
而后,他收敛了情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喻寻自然是连忙紧跟上去。
基地很大,工作人员却不算多。
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人,但喻寻发现,遇到的人都颇为恭敬地向江州问了好,同时那些人在看到自己时,也难掩眼底的惊讶神色和异样的兴奋。
不过他们都没有问。
甚至连眼神都很克制。
江州对手下员工眼中的异样熟视无睹。
喻寻自然也不会真的像自己刚才胡言乱语那般,真逮着个人就要去分享自己的婚事。
况且,他现在身上还背着江州的禁言令。
不让喻寻说话倒也没什么,他本身也听不懂,是全然插不进话的。
只是他跟着江州视检了许久,又陪着开了一个临时小会,会议快要结束时,他只觉眼冒金星,感觉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正好此刻,是另一个气质稳重冷峻的男人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部署发言。
喻寻悄悄戳了一下江州。
江州转头:?
喻寻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怕江州还是不懂,又打着圈揉了揉。
江州冷着脸把头转回去了。
喻寻心下一阵不确定,这人也不给个准信,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啊。
不过毕竟是还在开会,喻寻不好再搞出任何动静。
他打算等会议结束,那些与会人员都走了,就跟江州正式提出要吃饭。
他眼巴巴地望着发言的男人,应该快了吧?
果然,那男人言简意赅,效率很高,做完具体的部署后很快便结束发言,宣布散会。
这场临时的小型会议本来人就不少,此刻三三两两走出去。
很快偌大的会议厅便空了下来。
只有最后发言的男人没有走。
他走近江州,又跟江州聊了几句工作的细节。
忽然,他将他那颇为沉稳的目光转向江州身旁的喻寻,顿了顿,道:
“江州,他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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