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栋的楼顶有间密室,宽敞的卧室连通浴室和洗手间,窗户里层是滑动玻璃,外层是焊死的封条,生铸黑铁大门上安装了瞳虹识别装置,里面布置简约,暖白色系,一张宽大主床,一排衣柜靠墙,床头柜上放着缕空鸟巢台灯,床边地上铺着一圈柔软的地毯,中间摆放着一张椭圆水晶桌,和两把白藤条手工编椅,桌上放着水壶和玻璃杯,还有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向日葵。
房顶垂着四条密扣精钢细锁链,分别锁着司匪手脚 ,余链堆散在床上,晏策给换睡袍时,看着司匪左胸,左肩胛和左腿弯处的大片淤紫发黑,以及其他处不轻不重的青紫,只觉胸口揪闷得发紧,眼里怒意沉甸。
走出主栋,苏术在门口等着,木着脸微垂头低声:“先生。”
晏策脸上崩得紧,深邃的眼里无端迸出凶恶眼神又刹那泯灭,语气归整:“主栋暂时不需要安排人。”
苏术应声,晏策继续:“把那六人全部换掉。”
苏术抬着,唇角蠕动欲言又止,晏策冷冷盯着,一字一句透着毛骨悚然地势威:“伤了人还拦不住,再有下次,自己从这里消失。”
苏术点头称是。
“准备些清淡的晚餐过来。”
苏术退去,很快折回主栋大厅,手里提着木质食盒双手递出,晏策伸手接过转而拎着上楼。
密室大门前,瞳虹扫描后发出细小的咔哒”声,智能锁打开,晏策推门进去,司匪醒着,坐在大床上看着晏策一步步走近。
晏策将食盒放到桌上,取出两碗白米饭,一盘红烧肉,一盘笋丝鸡,一盘清炒莴笋,一盘青菜和一盅排骨汤,最后取出筷子。
司匪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链子一路滑着清响到桌前,不恼不怒地问:“怎么老喜欢绑我关我呢?”
晏策:“怎么老想跑呢?”
司匪气笑,捻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细细嚼着,完了又夹了一块,咽下去后说:“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晏策边说边坐下,拿过碗筷一起吃。
司匪也不多说,大口吃肉 ,一碗饭吃完,把汤也喝干净。
晚上,晏策拿着药油上来,先去浴室洗了澡,出来吹干头发,坐到床上扯下司匪身上睡袍,:“躺好。”
司匪在床上打了个滚躺平,晏策将药油倒入手心搓热,避开胸口处,贴着肌肉上的青紫推揉,手掌油滑有力,按在肌肉上推出阵阵钝痛,痛中夹着丝丝酥麻,暖白的肌肤很快变得赤红油光。
晏策一丝不苟地推揉,将司匪翻了个身,按趴在床上,将药油倒了些在肩胛上,用了些力去推开,直到半个肩膀后背都通红,才转而摸到左腿腿弯处,明明整个关节处已经紫黑一片,白日里行走坐站硬是没有显露出半点异常。
晏策指尖对着紫黑按下,司匪左腿一抽,被晏策压住:“忍着点。”
司匪将头埋在枕头里,闷声:“都是你,凭什么关我。”
晏策:“这么硬闯,就不能等我回来吗?”
司匪:“回来你会放我回去吗?”
晏策搓热的双手掌心贴上先热敷,“不会,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处理你要处理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司匪,我只想拥有你,你不要躲着我,逃避我。”
一套几乎全身的推拿两个多小时,晏策帮司匪系好睡袍,去浴室洗手后回到床上,搂着司匪眉眼间全是一片温和。
司匪头紧挨着晏策下巴,在一室温馨里谆谆细语:“晏策,这世界那么大,有男人,有女人,那么多年轻的,成熟的,漂亮的,温柔的,可爱的,体贴的 ,善解人意的,能力超群又魅力四射的,你应该走出去试试,才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你,属于你,才是你想要一直拥有且共度一生的,不能这么草率就定义我们。”
“或许在未来,你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妻子 ,或爱人,与芸芸众生一样,有真正意义的家,幸福且快乐。”
晏策温暖的大手覆到司匪嘴上,捂着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将人按在胸口,一个字也不想多听,下巴抵在略微扎刺的头顶,温热体温传导,心里温漾成海,扬手盖替两人盖好被子,熄了灯光,慢慢沉下躺好。
新的一年,苏离第一次敲开董事长办公室大门走进,晏策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红包,朝苏离推过去:“岁岁顺遂。”
老天,下红雨哟,从小跟到大的先生,第一次派红包。
苏离清隽脸上难得一笑,双手拿过红包,那么沉稳的一个人,竟激动得有些颤抖。
看看先生这和煦放松的面容,美好荡漾的心情,爱情果然能使人脱胎换骨。
“那个,先生,A.R.F周秘早上来电,公司积压了很多事务,他请您帮忙转达司董及时去处理。”
晏策打开电脑,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回道:“让他等着,下午我过去他那里。”
苏离应了“好”,转身离开,心里暗想,拿着开年红包请周海宁美美地吃顿好的。
晚饭时,晏策回到庄园陪司匪一起吃,司匪再次提出要出去,晏策不理,司匪瞪着狐狸眼恶狠狠:“周海宁会诅咒你硬不起来。”
晏策脸上难得一笑:“不会,他只会感谢你,找了个靠谱的股东。”
睡觉前,晏策把手机和电脑都还给司匪,把人按在床上发狠的亲吻:“再跑,我会把你腿废掉,后半辈子哪怕想动一下,都得求我。”
司匪喘息之余不忘翻白眼:“你以前不这样的,冷静、自律、淡漠疏离得不像个人,怎么现在变成了无赖。”
“我越来越像个人,不是你希望的吗?”
手机提示音响起,晏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是叶楚澜把晏策拉进了一个名叫“极比目”的微信群里。
接着,又是几声响。
扶深庭:恭迎晏哥。
席照:欢迎晏哥加入。
许均:小弟许均,见过我晏哥。
应复西:应复西前来还恭迎偶像晏哥。
叶楚澜:晏哥,都是自己人。
晏策:嗯 ,大家好。
熄了手机,晏策习惯性抱着司匪,下身紧贴着,司匪被顶得退缩双被强行拉回贴紧,不舒服地蹭了蹭,被晏策一巴掌打下去:“别乱动,身上伤没好,我不想动你。”
司匪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一口咬在晏策锁骨上,发狠到直接破皮渗血,血珠子被司匪舌头走,不甘地老实下来。
晏策身为A.R.F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在司匪不在的时候,强势介入集团处理周海宁决策不了的事务。
周海宁电话打给司匪,司匪只说配合好就行。
对于能力上,周海宁风格与苏离完全不同,脾气暴躁,张扬,但处理事情果敢利索,眼光毒辣手段老练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晏策不吝给予高度肯定。
日子平淡又幸福,晏策每天上午在麒麟踏火,周一周三周五下午会去A.R.F处理事务,每天五点准时回庄园陪司匪,晚上再密室里继续工作。
晏策心想,一辈子如此也甘之如饴。
只是司匪越来越安静,刚开始时,还是会跟晏策正常交流,后来,每天都会发呆,有时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一景一物失神,有时呆坐在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甚至晏策半夜醒来,都会看见司匪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曾经亮若星辰的狐狸眼日渐晦涩,一种颓然混合癫狂的气息渐起。
晏策把工作时间尽可能缩短,每天下午三点就回庄园,工作上的事务转为线上处理。
晏策在微信群里首秀:诚邀大家明日光临。
随后甩出定位。
叶楚澜:收到,晏哥,我要吃西梅。
扶深庭:晏哥,啥好事儿啊,先给说说呗。;
席昭:密瓜和冰镇果饮。
许均:明天的杀青宴必须推了,亲赴晏哥仙府。
应复西:可以钢琴给大家助助兴。
晏策:乔迁之宴。
叶楚澜、扶深庭、席昭、许均、应复西:?
第二天一早,四辆豪车齐齐驶进庄园,苏术和五名保镖站在门口迎接,,众人下车后,保镖帮忙将车开去停,苏术标准模式的客气:“欢迎诸位光临,我是管家苏术。”
庄园四周都是大片的松红梅,一排巨大的遮阳伞立在花园里,伞下摆着桌案,桌案上一应吃食具器,应有尽有,旁边还摆着麻将桌,花丛里,一架白色钢琴独显,晏策就站在庄园的花园中央,初升的太阳红灿灿地渡在身上,男人机械般冷漠疏离的钝感正在逐渐褪去,鲜明的人气日渐丰盈,脸上甚至扬起笑意,容貌硬朗非凡,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值拉满,激荡得人心肝发颤。
青年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扬手朝晏策打招呼,黑色稍长的头发扎着高马尾,飞眉入鬓,凤眼狭长,一勾一挑尽显风情。
“晏哥,我是小明星许均。”
又一人走来,身着黑色长款风衣,一头粟色微卷中长发,轻眉星眼微微带笑,一眼看去让人如沐春风。
“歌手应复西,晏哥好。”
晏策与两人一一握手。
叶楚澜、扶深庭、席昭一起走来,叶楚澜有些亏心的不敢看晏策,扶深庭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转而惊叹:“晏哥,这么大一座园子,新居?”
晏策:“嗯,年前刚搬过来不久。”
说话间司匪和林洛从主栋一同走出,笑着对众人打招呼,扶深庭特意多看了司匪几眼,见人好好的,心里才暗自松口气,笑着给许均和应复西介绍:“司匪,A.R.F集团董事长。”
又指着两人对司匪:“七连座顶流影帝许均,诺曼娱乐的应少,应复西。”
许均对着司匪大赞:“原来是游戏界的霸主,去年那款新游戏,可谓是爆款,太赞了。”
扶深庭突然看向林洛,调侃:“哟,林大夫也在,真是好久不见。”
林洛无语:“我一医者,天天泡在手术台上,你确定要见我?”
扶深庭:“这不就是奇怪你咋没在操刀子嘛。”
晏策解释:“林洛和我是同学。”
众人落座在桌前,叶楚澜抱着一筐西梅美得冒泡:“好新鲜的西梅,晏哥真爱。”
几人闲聊了会儿,扶深庭往麻将桌前一坐,手一招,司匪,叶楚澜,许均上场,一阵稀里哗啦后,扶深庭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许均乐了:“扶少,你这牌是有多烂 ,能把你臭成那样儿。”
扶深庭丢出一张二条,刚一落桌,就被叶楚澜捡回去,四个二条整整齐齐摆开,还露出脸无辜。
“艹”,扶深庭拍出张四筒,给许均贱兮兮地碰走,四圈下来叶楚澜直接倒牌,扶深庭推倒重来。
应复西摊开茶具烫壶、置茶、注水动作行云流水,白皙细腻手指衬在瓷白茶杯上优雅高贵,红褐色茶汤注入杯中,分给每人一杯。
晏策和席昭各道了”谢“,席昭低声问:“进展如何?”
晏策品着茶,神色一直锁定司匪,声音低沉:“他最近不好,状态不对,魂不守舍。”
席昭微蹙:“是不是被逼得太狠了,说实话,你手段过于强硬,一般人承受不了。”
“他不是一般人。”
林洛接过话:“当然,一般人被你这么折腾,不死也得疯。”
应复西不知缘由,插不上话,专心泡茶,几人闲聊,就见扶深庭挫败地喊席昭接位,帮圈下来硬是一把不开,许均乐得不行:“你就是个臭篓子,怎么打怎么黑。”
司匪也跟着下来,自然而然地走到晏策面前,狐狸眼一挑:“上去玩两吧?”
晏策配合地站起身上桌,司匪就着他的位置坐下来,顺便来了句:“林医生,眼睛粘我衣服上了么?”
林洛有些尴尬地笑笑,扶深庭指着不远处的网球场:“去打几局?”
林洛赞同地耸耸肩,三人一同走过去。网求场旁边有个小木箱,上面是防水的斜面顶盖,盖子下面的木箱里有网球拍,球和护手。
扶深庭和林洛各拿了拍子和球,戴了护手。扶深庭先发球,“啪”的一声球飞出被林洛一个扬手就给利索地挡了回来,两人你来我往,最后扶深庭力道没把控好球被打偏飞撞到司匪头顶,被他头也不抬伸手纂住。
扶深庭冲林洛竖了大拇指,走下场将球拍转给司匪,司匪接过走到林洛对面,网球在手里掂了掂,一拍子拍出,白色球影像颗子弹快得几乎看不见。
林洛反应迅速接球,巨大冲击力震得后退两步,单臂瞬间震得发麻。
好强的臂力,林洛心下惊叹。
司匪的球接得比较费劲 ,两人一开始还能不分上下,几个回合下来,林洛体力上就显明渐颓,反见司匪,并不会轻敌,一直保持稳定的输出,大有一种林洛就算累死,司匪也会稳如老狗的势态。
扶深庭看着后半场被虐的林洛,果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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