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天,吴小麦跟村里人一起搭村长的牛车去了县城,约好回去的时辰,大家散开去买年货。吴小麦先去木匠那定了一个柜子,柜子店里有,吴小麦选了一个没雕花的,柜子用料多,要一两银子,吴小麦下了定金,交代了地址,约定了送货的时辰,便离开。先去糕点铺买了一斤绿豆糕、六根灶糖就走,提着那一斤绿豆糕和准备的三两破损的冬菇干,去县城酒楼给掌柜送年礼。酒楼掌柜难得看到吴小麦,问了一下近况,年关将近,酒楼事忙,没聊几句,便被人叫走。没一会儿,酒楼的一个小二,递给吴小麦一只烧鸡和一小罐酒,把吴小麦送出酒楼,掌柜实在没空。吴小麦把烧鸡和酒收好,去盐铺买了二十斤盐,家里腌肉,盐用的差不多了。去杂货铺买了两个小坛子、十块红糖、五斤豆酱、一斤藕粉、半斤干莲子,一捆麻纸、三根香和五根放在花灯里的小短烛。又急急忙忙的赶去布庄买了匹细棉布,买完东西,赶到木匠那,坐上木匠的牛车,拉着柜子慢悠悠的往村走。吴小麦不打算坐村长的牛车回去,之前就跟村长说过。至于其它东西,可以去镇上买,米花糖今年要的多,三十斤,便跟村长家一起合买,可以便宜些。米花糖这东西垫肚子,比炒米扛饿,三人从田里回来,饿很了,先啃一块下肚,人就缓过来了。去年买的五斤米花糖,石头没吃几块,搞得三人有些不好意思,今年特意跟村长家一起买,多买些,家里人都能吃上。
吴小麦回到村里,天色尚早,吴小麦和师傅把柜子抬进灶房。灶房放架子的角落前一天就腾出来,柜子直接摆进去就好,柜子摆好,吴小麦开合了一下柜门,确定没问题,付了剩下的银钱。木匠忙的很,近年关,多的是找他打家具的人家,拿了银钱,连口水都没喝就离开了。新柜子分六层,每三层带一对柜门,上层柜门带锁,下层柜门依旧跟小柜子一样,用木块上锁。旧柜子只有两层,这柜子很能装,比之前小柜子多装四、五倍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两个小柜子上下拼在一起,主要是柜子很深,可以轻松放下大篮子。吴娟把放在小柜子里的东西搬进柜子里,虾酱罐、砂锅之类的瓶瓶罐罐放在底下的柜子里,猪油渣、干菜、糖、盐之类的东西放上层。装完,吴娟把放仓房的猪皮、海带、紫菜、油坛、油罐、虾酱罐拿回灶房,锁进柜子里。至于小柜子,吴小麦把它搬进堂屋,先放堂屋的架子上,装糕点和石头的零嘴,石头的玩具依旧放在架子。堂屋的小架子当初为了方便石头拿东西,只有半人高,刚好放柜子。抽空要把架子加固一下,暂时先放角落,用东西挡一下。灶房的架子搬到后院的仓房,放筐子、篮子、干菜之类的,架子搬出去,灶房一下子宽敞齐整许多。
收拾妥当,吴小麦把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堂屋的桌上。棉布吴娟抱回屋里,锁进箱子里,吴小麦屋里的箱子堆的东西多,不好放。盐、糖、豆酱、莲子、藕粉,宁花拿去灶房放柜子里。二十斤盐,宁花找不到罐子装,索性倒些进盐罐,剩下的油纸依旧包严实,藏柜子深处。豆酱倒入之前放酱的小坛子里,上面用木板盖严实。小短烛,吴小麦放小柜子里,打算之后用麻纸把石头的小花灯重糊一遍。小花灯石头很小心的保存,倒是没破损,只是纸泛黄了。重糊一遍,再去村长家给兔子点两个眼睛,插上小短烛,又是一个新花灯。两小坛子,吴小麦搬到水缸边洗干净,倒扣着晾晒,等干了搬进仓房。至于酒楼掌柜送的烧鸡,自家留了半只,半只和那一小罐酒送给村长了,宁花爱啃鸡头,鸡头和脖子便都留下了。吃晚饭时,石头抱着鸡腿啃的特别开心。最近家里的脊骨吃完了,大棒骨上没肉,用斧子敲开骨头,吃里面的骨髓。猪油渣不比肉,石头连吃了几天,有些馋肉了,难得有烧鸡腿吃自然高兴。半只鸡除了鸡腿、鸡脖、鸡翅、鸡爪,砍成两段,鸡爪和鸡腿剩下的架子吴娟吃,鸡头、脖子、鸡翅归宁花,剩下的好肉,吴小麦用手撕成细丝喂给佳禾,佳禾吃剩下的归吴小麦。
小柜子放堂屋架子上看着不牢靠,架子太小,虽然靠墙放着。吴小麦不准石头和佳禾靠近,把他们的玩具往堂屋床上放,自己则找了几块长木板,准备做个长桌。长桌一做好,立马往堂屋的床对面放,靠墙放好,柜子移到长桌上,小架子移回床旁边。柜子放长桌上,两边有些位置,刚好放些水盆、篮子之类的东西。小架子完全属于石头跟佳禾了,两小孩把自己稀奇古怪的玩具往上堆。石头的布老虎、小兔子花灯、竹蜻蜓、捡的石子、树枝、小布头等等,佳禾有样学样往架子上放了不少石头和小树枝。
等村长的小儿子五壮送来三十斤的米花糖,三人用油纸把米花糖按八块一堆包好,整整齐齐的垒进堂屋小柜子里。掉下来的碎屑刚好便宜了石头和佳禾,三人包着米花糖,不时抓一点碎屑塞进石头和佳禾嘴里。等包好,底下一层摆的满满当当,剩下的几包跟石头的零嘴放在第一层,第一层还剩下不少位置,用来放之后做的白米糕刚刚好。至于剩下的碎屑收拢到一处,有一小碗,给石头和佳禾解馋。
腊月里家家户户都在做吃食,炒米是必备的,自家吃的不多,炒半坛备着。倒是炒豆子当零嘴,大人小孩都爱,之前隔两个月就炒一大罐。这次准备炒了一坛,用油纸封严实,压上木板,放堂屋的长桌上。要吃的依旧装罐子里,放堂屋的柜子里。今年特意买了两袋江米,准备多酿些米酒,家里人爱吃甜酒酿,至于米酒,村长和族老爱喝,平常做荤菜也要用。年糕依旧做去年的量,白米糕多做些,糕点大家都喜欢。计划好,三人开始忙碌起来,去村长家买江米、豆子,换磨好的米粉。年糕依旧和村长家一起做,人多做起来快,米粉比去年多换了一倍的量。其它的江米准备酿酒,刻意分了三份,先酿一份,这样家里酿酒的坛子才装的下,剩下的两份等甜酒酿吃完再接着酿。忙忙碌碌到小年,按去年的样子摆上祭品,找出去年用过的红烛,祭拜过灶王爷。屋里屋外打扫干净,吴小麦给窗户换完麻纸之后,便开始清理石头的小花灯。花灯上糊的不好撕,用水打湿,用竹篾刮了半天才刮干净,吴小麦用剩下的麻纸糊了半天才勉强糊好,边角有些皱巴巴的,索性不难看。花灯底部的蜡烛油被吴小麦刮干净,放进油灯里了。安上新买的小短烛,提着去村长家点眼睛。村长家热闹,几个子孙中写字不错的,都在给村里人写春联。石头找了吴元,拿着吴元的笔,小心翼翼的给兔子灯点了眼睛,虽有些歪斜,石头依旧很高兴,提着小花灯高高兴兴的跟在吴元后面出去玩了。
吴小麦买了两副春联便回去了,村长家人多,进进出出□□联买粮买豆子的,自己就不在这凑热闹了。腊月二十八吴小麦跑去县城,去肉铺买了两斤五花肉、两根脊骨、五副肥肠,去蜜饯铺还买了半斤蜜饯、半斤果干、一斤麦芽糖块、五斤的瓜子,去集市买了五斤桔子、买一桶活鱼,去首饰铺买了两对的手镯、两个发簪、两个长命锁,算是把过年待客的东西买齐了。吴小麦把东西带回来,吴娟看到那五副肥肠就头疼了,抱怨了两句,打发吴小麦去洗大肠。宁花则是看着那堆银首饰移不开眼,虽然心疼银钱,嘴上抱怨了几句,心里却跟吃了蜜糖一样。手上不停的摩挲手镯和发簪,从来没人给自己送过银首饰,听到村里媳妇儿夸耀自己陪嫁的银首饰,宁花没少羡慕。自家汉子给自己买,想想都有面,村里汉子很少给自家媳妇儿买首饰的,最多买对银耳环,顶天了买个银发簪,极少有汉子给买手镯的。自己手里的这对兰花纹样的手镯沉甸甸的,有三两重,发簪也是兰花纹样的,一两半重,这两样加起来加上工钱起码卖个五两银子。给吴娟的那对手镯和发簪都是竹节样式,看着简洁大方,这就花出去十两银子了。石头和佳禾的长命锁,正面刻的都是长命百岁,背面石头的是兔子,佳禾的是老虎,他俩的生肖。长命锁底下还挂着三个小铃铛,碰在一起叮叮作响,一个估摸着半两重,两个没个一两半下不来。吴娟倒是更在意些,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让吴小麦下次不要再买这些东西了,有这些就够了,还要存钱买地呢。银首饰还是留下了,毕竟是小弟的一片心意,也就是现在不缺银钱,否则非让吴小麦拿去退了不可。活鱼养在水盆里,鱼呀肉呀,要留到年三十再做,费功夫现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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