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闹钟的声音打破房间的寂静，也吵醒了房间里唯一的人。

虽然还困意十足，身为打工人的何清凡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拿起手机关掉闹钟，起身穿上拖鞋去拉开窗帘。

天空乌云密布，奇怪的是没有雨，反而有红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与以前白茫茫的大雾很不一样，仔细看还能发现雾里飘浮非常细微的红色颗粒。

明明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何清凡看着这怪异的情况，心里有些许疑惑和不安，幸好昨晚睡前把门窗都关好了，雾气没有蔓延进来，不会导致房间内部潮湿。

虽然这个房子并不是他的，只是租房，但他还是很爱惜现在生活的房子，勤于卫生，维持整洁。

何清凡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就是买一套房，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工资还不错，但依旧买不起房，一般人只工作几年，只有在父母支持的情况下才能买房。

然而何清凡没有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他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福利院收养了他，并资助他读完高中。

像他这样的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何清凡努力学习，脑子不算特别聪明，但在高考时超常发挥，幸运地考上了国内的一流大学，在半工半读下顺利完成大学学业。

何清凡在大学读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通过校招进入益尚集团旗下的一家游戏公司，位于广泉市，做了3年多的游戏开发人员。工作后，他每个月都会转一部分工资给福利院，作为回报。

外面汽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何清凡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手机，9点08分，已经不允许社畜思前想后，得赶紧洗漱去上班了。目前他居住在一个老小区，距离公司8公里，不堵车的情况需要开车二十多分钟。

收拾完成后，何清凡背上双肩包，出门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开车去公司。这是去年贷款买的一辆小轿车，之前都是挤地铁上班，但是何清凡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所以才买车。

以前不是学习就是打工，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甚少，导致他不擅长与人相处，性格比较孤僻，上大学后才好了一点。

开车上班路上，果不其然堵车了，红雾范围很大，可见度比较低，人们开车都很小心翼翼。何清凡的车子跟着大部队后面缓慢挪动，耳边不停地响起嘀嘀嘀的声音，是附近暴躁的司机在狂按喇叭。

前面的车里，有人伸手出去抓了一把红雾进来查看，何清凡虽然也有点好奇这红色的雾气，但是他有轻微洁癖，完全不想触碰。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红色的雾气，不知道是不是环境污染造成的，他心里想着。

终于，在公司上班时间10点的前1分钟，何清凡抵达公司楼下，迅速打开公司考勤APP定位打卡成功。进入地下车库停好车后，他乘电梯上楼，这栋办公楼一共33层，公司买下了10、11、12层用于办公，何清凡所在的项目组在12楼办公。

“早上好！”有个女生打了声招呼，李雪，公司的前台，长相和声音都很甜美。

何清凡进入公司大门，朝李雪点头回应道：“早。”

刚踏进项目组的办公室，就听到成员们在讨论早上的红雾。

“今天的大雾真的很奇怪，居然是红色的，从来没见过。”

“这雾气太遮挡视线了，我开车差点撞到路人。”

“雾气里有些红色颗粒，我伸手抓了，仔细闻了一下，有股难以形容的臭味，揉搓一下，红色颗粒就融化不见了。”

“啊？不会吧，还有臭味啊，我骑自行车上班，白衬衫都有些变红了，唉，只能下班回去再换了。”

“我妈说是早上7点多开始起雾的。”

“我上网搜了，大家都在讨论，好像全球都有红雾，不是只有我们广泉市。”

“说不定是之前R国往海水里排废料导致的。”一个月前，R国不顾别国的反对，把多年工业累积放射性废料排到大海里。

“可恶的R国人。”

“早啊，何清凡。”说话的是潘雨彤，项目组的美术，看到何清凡进来，打了声招呼。

何清凡朝大家打了招呼：“早。”

“何清凡，你的衣服还好吗？”

刘光凑到何清凡旁边问，他就是白衬衫变红的倒霉蛋，项目组的另一个开发。

何清凡看了他一眼，果然原本纯白的衬衫大面积染上微红的痕迹，就像是把白衬衫和掉色的红T恤一起放进洗衣机里洗过，挺明显的，忍笑回应道：“我开车来的，没有接触红雾。”

刘光围着何清凡转了几圈，试图发现红雾留下的痕迹。何清凡穿着浅灰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干干净净，没有污渍。刘光终于死心回到工位坐下，嘴里嚷嚷道：“该不会只有我的衣服遭殃吧。”

“不是，还有我。”张宛从外面走进来，项目组的策划。

刘光见她身穿一条黑色长裙，看不出红色痕迹，羡慕道：“你这根本看不出来，早知道我也穿黑色的衣服。”

大家闲聊几句后，都开始工作。

11点，项目经理许峰组织大家开项目周例会，安排本周工作计划。何清凡所在的项目组正在开发公司一个新的小型单机游戏，十人的团队一起做了差不多半年，游戏进度整体已经完成95%，就差一点收尾工作就能上线了。

例会的最后，许峰说道：“这几个月大家都辛苦了，这周末我请大家吃火锅。”

“好耶！”

大家一起欢呼，此刻的人们，还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吃火锅已然是一种奢望。

“这个红雾好像散了。”

听到有人这么说，何清凡看向窗外，果然红雾已经消失不见踪影，连天上乌云已经散开，阳光直射大地。

张宛突然说道：“峰哥，我好像有点头晕。”

“没事吧？”潘雨彤过去摸了一下张宛的额头，惊讶道：“张姐，你发烧了。”

“我好像也有点头晕...”说话的是林思珍，项目组的测试，说完话就往旁边倒下。何清凡坐她旁边，及时扶住了她，温度隔着衣料传到他手上。

何清凡向大家说：“她也发烧了。”

大家围了过来，突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回头看，是刘光倒下了。许峰过去把他扶到座椅上，手探到刘光的额头，也说道：“他也发烧了。”

“张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只见张宛倒在了潘雨彤的怀里。

“他们都昏倒了，怎么回事？”

许峰打开手机，说道：“你们照看一下他们三个，我先打急救电话。”

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何清凡把林思珍交给别的女生照看，自己起身走出办公室。

“有好几个人晕倒了！”何清凡听到外面的人喊话，便走到附近的几个办公室门口查看，都有类似的情况，有种不详的预感围绕在心头。

何清凡回到自己办公室，询问：“峰哥，怎么样了？”

许峰回应道：“急救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打报警电话试试看。”

何清凡叹了一口气说：“别的项目组也都有人昏倒了。”

潘雨彤有点慌张，说道：“怎么回事？他们早上都还好好的。”

突然想起了早上的聊天，何清凡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早上的红雾？”

“好像是，刘光、张姐和思珍都说过接触到红雾了。”

“一般感冒不会这么严重，这红雾大概率有问题。”

“我们该怎么办？”

“报警电话也打不通，先让他们躺下，敷一下湿毛巾降温吧。”许峰打断了大家聊天。

公司的座椅是坐躺两用的，大家午休的时候都会把座椅后背放平，躺下休息。其他人一起把座椅放倒，把昏迷的三人抱上去躺下，拿了平时擦桌子的抹布，简单清洗一下，就敷到三人额头上。这些抹布之前只是用来擦灰尘，不算脏。

“综管部门的人在统计各个部门昏迷的人。”有人在手机上看到群消息，提醒道。

【综管部-项曼文：刚刚突发情况，很多人晕倒了。】

【综管部-项曼文：我已经打通了急救电话，急救中心说全市都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各个医院的人手不足，无法立刻派救护车过来，需要等待，也可以自行带人前往医院。】

【综管部-项曼文：现在各个部门都统计一下昏迷人数，情况紧急，我们需要自己运送昏迷的同事去医院，希望大家可以互帮互助。】

【综管部-杜子皓：我建了一个在线表格，链接XXX，有全公司的名单，请大家填写一下实际情况。】

【研发部-同事甲：收到。】

【研发部-同事乙：我可以回家吗？我爸说我妈也晕倒了。】

【市场部-同事丙：我可不想靠近他们，谁知道这个病会不会传染。】

【运营部-同事丁：我也想回家，我联系不上我老婆了。】

【市场部-同事戊：我家人没事，我可以留在公司帮忙。】

【运营部-韩依依：徐总呢，怎么没有出来发言？】

【综管部-项曼文：徐总也昏迷了，请大家稍安勿躁，我联系一下集团领导。】

【......】

【综管部-项曼文：经过请示，今天下午放假，公司不强制大家留下帮忙，家里有事的同事可以先下班回去了，注意安全，明天是否上班等通知。】

【综管部-项曼文：另外，自愿留下帮忙的同事，事后公司会发表彰和补贴。】

【综管部-杜子皓：留下帮忙的同事请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