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陛下

……不是,他有病吧。

凯兰欲言又止,百般感想与吐槽冲击大脑来到嘴边,最终也只化为了一句苍白的“我不敢”。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雄虫抱臂轻嗤一声。身侧那个明显是小弟的亚雌特别有眼见力地走过来,充当□□小弟的角色,居高临下:“陪我们到训练场走一趟,请吧,阿斯特先生。”

这个哪哪儿都碍眼的亚雌说起话来和他那张死虫脸一样令虫生厌。他静默了一会儿,思考五秒,消化结束。

“抱歉,二位。”他的语速极快,毫无起伏地棒读道,“我为收到你们的盛情邀请感到十分高兴。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照,这让我确信,我们的友谊如岩石般坚不可摧,地久天长。但是,非常抱歉不能赴你们的约,因为我初来乍到,对学校仍然十分陌生,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完。或许我们可以另约时间?希望你能玩得开心,虽然不能亲自来到现场,但你要相信,我们的心仍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祝我们美好的友谊。你的挚友,马克。”

西蒙:“……”

阿克塞尔:“……”

塔妮娅:“……”

她有些卡顿。

这内容她熟啊!不就是凯兰休息的时候总要随手翻一下的信件优秀范例精选吗!

而且你照搬就算了,怎么连署名都没改就生搬硬套上来了啊?!

马克这个名字在帝国是什么地位呢?

就这么说吧,帝国外交虫的情景模拟测试对象是他,军雌全息训练场上的对手也是他,一直都是他,哪哪儿都有他,比爱情还坚固,比鬼还阴魂不散。

他是帝国所有知识分子的克星,所有军雌在人生中的某个阶段一定曾被他打得满地找牙。

流畅利索不打磕地念完这一长串拒绝话术后,凯兰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

“……你耍我?”墨绿色长发的人两眼一眯,代表危险的信息素从他身上溢散,极具压迫。

“不敢。”亚雌的面瘫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点诚恳。

阿克塞尔怀疑这个蝼蚁是在装傻充愣。

而西蒙就纯怀疑这虫脑子有毛病。

“我给你三秒时间,不跟我们走,我会叫虫把你轰出宿舍。”阿克塞尔盯着他的眼睛,“你猜陛下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答案当然是会。

凯兰沉默了一下,起身:“走吧。”

这位王夫冕下不是他能得罪的。

但其实他应下邀约主要还是为了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如果不答应他快刀斩乱麻把一切麻烦解决掉,以后可有他受的。

b1245训练场。

“a开头的是格斗场,是虚拟战场;b开头的是训练场,是实战场;c开头的是联赛专用场地,平时不对外开放。”

“小凯兰,赶紧跑。”塔妮娅急切道,“他们去的是b级场,是真会受伤的那种!”

塔妮早就与他的神经相连,所以他们可以在脑海内交流。凯兰这个当事虫比她还淡定:“急什么。现在躲得了一时,难道我还能躲过剩下两年?”

有道理,但塔妮娅还是焦虑。运行过载导致凯兰的脑子都有点隐隐发烫。

“真着急你就先下线去帮我打扫卫生。”凯兰不走心地道,“我需要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

于是塔妮娅焦虑地下线了。

打赢这位王夫冕下和他的保镖是一件易事,但只要长个心眼就知道不能让这位输得太难看。

怎么赢,是个艺术。

北极星域的温特家族,为了减少热量散失皮肤坚硬,和对方硬碰硬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他。

他心里有了些打算,所以在打架的时候,开头先意思意思地用拳头和对方肉搏。

“砰!——”

他被震得倒退了几步,指节处泛起了点点血迹。

手都有些麻了,不愧是北极星域的虫族。

他躲过阿克塞尔带着破风声的一腿,在他落脚时踩上他的小腿借力当着他的胸膛踹去!阿克塞尔双手交叉抵御下他的一腿,为了稳住身形开始倒退。

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被拉开,凯兰趁机甩了甩手,血珠被甩落,溅落在台上。

——黄蜂种的敏捷性在全帝国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拉开距离对自己没有好处,但也没有坏处。

两虫在台上不动声色对峙,下一秒,又突然彼此缠斗在一起!

砰砰砰——!

凯兰别住阿克塞尔的手,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将雄虫死死摁倒制服在了地上!

他的手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如铁一般桎梏着雄虫的脖颈。

“承让了,冕下。”

见对方似乎已经平息下来,凯兰松开手起身,咯吱几声将扭曲的关节掰正。

“你没有使出全力?”

雄虫此刻有些狼狈,墨绿的发丝凌乱地贴于脸颊,身上有些打斗不可避免的擦伤。

“……”

凯兰心说自己放水放得很明显吗?

“你入学之前没有经受过军校系统的培训,是吗?”

的确如此。

凯兰没有否认。他打架都是走的野路子,尊贵的冕下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没有见过这种流氓打法也是可以猜想到的。

“是我小瞧你了。”

台下的西蒙肉眼可见的着急,几步跑过来就想跳上台。阿克塞尔余光扫到后不耐烦地开启了1V1模式,透明的屏障升起,将亚雌隔绝在外。

“决斗模式,听说过吗?”

阿克塞尔呼了口带着血腥味儿的气,他做出一个准备进攻的姿势,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一方的伤势达到判定标准才会解除,来吧。”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想要站定挨打的算盘,他又道:“我看过你的资料,黄蜂种。”

“你的雌父伊维尔上将是帝国的英雄,让我瞧瞧,他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听到这个名字的凯兰愣了愣,一时之间什么话可说。

脸上鲜少有表情,这是帝**雌的特色。但阿克塞尔却从一个平庸的亚雌身上看到了令他忌惮的沉默与锐利,像是藏在草丛里隐蔽却又蓄势待发的利箭。

亚雌先是松了口气,原本单调板直的语调一下子松快起来,却让阿克塞尔咂摸出了点风雨欲来的危险。

虫族对危险的敏锐嗅觉生与俱来,这让他控制不住本能地绷紧身体,应激地释放出用于压制的信息素。

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具有天然的迷惑、引导、控制作用,这并非阿克塞尔本意,他想要收回信息素,却突然发现亚雌对信息素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每只虫都有好奇心,这是每一个幼崽诞生之际,母神赐予他的礼物,冕下。”他慢吞吞地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介意您的冒犯。”

他的瞳色是祖母绿,剔透,干净,像玻璃,泛着无机质的冷。如令虫忌惮的科罗多里湖,绿色的深潭里似乎会有水怪从漩涡里钻出来,将虫拖入深渊。

阿克塞尔慢半拍地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已经缩成了针状的兽瞳。

……

“下手下得有点重了,亲爱的。老温特今早才找我扯了半个钟头的皮。”

悬浮屏上的投影是一名黑发红眼的少年。他支着脸,玩味地把玩着一块绿色的宝石,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头罚站般低头的亚雌。

“我为伤害了帝国的冕下而感到悔恨,陛下。”他的语调古井无波,“但我实在太气愤了。温特冕下明知我是您的虫,还来执意挑衅,不将您放在眼里。”

“我是骑士,我的生命永远效忠于您,侍奉于您身侧、做守护您的盾是我光荣的使命。如果输掉这一场决斗,我不敢想我以后有什么脸面追随您。”

“这是我全部的辩词。”他垂首半跪下来,声音颤抖,“陛下,您罚我吧。”

女皇闻言轻笑一声,叹息道:“亲爱的,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舍得罚你呢?”

“这件事,小温特做的确实过分。”他的语调轻柔,“但为了安抚温特家族,罚你禁闭一个月,你有没有异议?”

“我没有异议,陛下。”亚雌温顺地如同被驯化的大型猫科动物,“只要能够继续追随您,纵使陛下让我去死,我也是别无二话的。”

女皇哈哈大笑。

……

凯兰跪着和虫母说了两小时的话。待通话结束,他扶着桌子起身,继续跟没事虫似的整理书架。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塔妮娅的幻觉。

但机器是没有幻觉可言的。

“凯兰……”

将宿舍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塔妮娅小心翼翼靠近。

“我没事,在找到新玩具之前,希文·卡尔不会让外虫欺负到我头上。”凯兰头也不抬,直接打断了塔妮娅的欲言又止,“只要他还喜欢我,那么那群蠢货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喜欢,指的当然是主人对宠物的喜欢。而那群蠢货,指的当然是闲的没事干找自己麻烦的帝国混子们。

塔妮娅是雌父留给凯兰的遗产之一,所有的管理权限都在他手上,是他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伴侣。他这些话只能对她那么说。

但其实,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女皇未尝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深得他的喜爱,所以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女皇全知全能,这是铁律。

只要自己不越过那条线,就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星际漫游日志》……”

他将手中这本厚厚的手写日志理好,嘀咕着它的名字将它放在自己随手能够拿到的地方,想着。

只要他还喜欢我。

虫族马克的地位相当于我们的李华同志

这是一个所有攻都想要受给他们当狗结果自己变成狗被打得反复去世的故事(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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