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尽

回到浅野别墅区,交通管制和警视厅都已经撤走。和白天的吵闹相比,夜幕下的幢幢楼宇,让人想起那些通宵达旦的写字楼,安静地不知消耗了多少人的生命。

泉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警惕警惕,还有场硬战要打呢。

空旷的楼道十分安静,临时转移的住客都已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如往常的过日子,完全看不出就在几个小时前,这层楼差点沦为废墟。

走到门口,门是阖上的,门锁也看不出被撬过的痕迹,如果没有烟味从门缝往外钻的话……

泉抿了抿嘴,将因与夏目重逢的喜悦抹去,嘴角放平,重新戴上扑克脸面具。

手握上门把手,果然,没有锁。打开门,正对上在用黑洞洞的枪口跟自己打招呼的不请自来的恶客。

努力若无其事地叹了口气,一如往日面对旧人般地碎碎念:“还真是胆子够大的。这副尊容,这身打扮,在这种时候上门,你可真不怕被条子逮住啊。警察才刚撤走,说不定周围留了人观察呢。”

持枪者吐了口烟,漫不经心地将枪收回怀中,对泉的话语无动于衷。

黑衣黑帽,眼神凶恶,寡言少语,但拥有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

众所周知,种花人均白毛控。所以,泉以貌取人,容忍对方像个野男人似的时不时地闯入,也是能理解的吧。

他虽然放冷气但从未真的伤害泉,又不需要她养(这个待定),就跟只养不熟的野猫似的。人总是要原谅猫猫的。

然而此刻,泉真想大声嚷嚷警察叔叔别走,快来逮捕眼前这个戴着黑礼貌穿着黑大衣,眼神凶恶一头长发的“极道”。

谁能想到,自己三年前忍不住随手在街上捡了个白毛,居然就能是酒厂劳模呢?!

所以,真心劝告各位无知少男少女,不要随便捡人,由其是男的,会变得不幸,即便对方是个白毛,由其是个长白毛。谁敢保,柯学与其他世界的壁垒不会被柯导的足球撞破呢?

但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不仅不能表现出来,不能惊慌,还得以原来的态度对待他,不然绝对会打草惊蛇然后直接被杀掉。

琴酒可不会管泉曾经给他上了几次药,真跟他掰扯,他兴致一起,按着次数多在人体上多开几个洞,可能性都大些。

在泉离开八原,到东京落脚后,琴酒就自动找上门来了。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路上偶遇被缠上了,现在看来,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刚到东京的时候,泉就不死心地跑去东大附属医院打听当年惠妈妈住院的细节和记录,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不是更可疑了嘛!

泉原本以为那些人是畏惧于山下合谷的威势,毕竟是重要的医药合作对象,现在看来,她还是想少了。琴酒就是那之后出现的!

她就说怎么一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毕竟就她对山下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出现在东京一定会马上上门找麻烦的。结果,居然是你啊,琴酒!

泉:……都被盯上门了,我的直感你好歹响个铃啊?!

原来以为那个男人急着夺权是利欲熏心,看来,利欲熏心之外,恐怕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看似把自己的住所当成安全屋实则施行监视和威吓的琴酒;惠妈妈的白鸟药业,那个男人的山下公司……

但是,泉不明白,琴酒上门,也不逼问,也没有直接杀掉她,又是为什么?是因为对某些事不确定,等着自己露出马脚吗?

面无表情的泉心里慌得一比,那个炸弹简直是在她面前炸开了一个新世界。

可恶,那个男人不是卖保健品的吗?众所周知,保健品不是药啊!原本以为只是商业斗争,攀附一个大企业然后吞并对方就能让那个男人跪地求饶,现在,问题大了!

泉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天真了。酒厂那是简单的极道吗?那分明是国际恐怖主义!想想前世死小里这个组织的势力范围吧,日英美德都被渗透了。

别说复仇了,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好说啊!

幸好,虽然礼仪假笑丝毫没有长进,好歹扑克脸绷得更完美了,夏目今晚都没看出她心里早已一团乱麻。

泉无视掉指着自己的枪口,将早拆得看不出成品的弩放进玄关的鞋柜里,走到厨房打开窗户让烟味散一散。

“到底是怎么养成这种用枪跟人打招呼的习惯的?很吓人的好么。”

泉:hetui!这个老烟枪!

琴酒看着那些毫无锐意的木棍,嗤笑一声,大马金刀靠坐在沙发上,命令:“上药。”

“说了多少遍,我这里不是医疗站。你们这么厉害一个极道都能配枪了,不能配个医疗机构吗?”虽然这样说着,泉还是拿出了药箱照着指示给琴酒处理伤口。

泉:鬼才信你们这么大个组织,医药研发都走在世界前延了,连个后勤医生都没有。

琴酒:“聒噪。”

啧,三脚跺不出个屁。泉没忍住摁着伤口的手多使上了几分劲,然后就被掐住了手腕。

“想死?”琴酒捏着那截纤细的手腕,冷眼看着女孩吃痛地微微皱眉。呵,困兽犹斗。

明明是只野兽,却被养得失了凶性,整天戴着个驯服的面具,便以为能融入人群。要不是上面不让,让他好好训,这个小女孩绝对比基安蒂出彩。

泉视线一扫那只握着自己她手腕的手,他戴着手套,内心啧啧,以前发现他每次离开会把垃圾带走还以为是体贴,现在看来,完全是过于谨慎不留任何生物信息吧,这狗男人!

忍一时越想越气,泉想撂挑子了。

“我给你换了这么多次药,你没有点表示吗?”

“哦?”琴酒如同嗅到味了一般,兴奋起来。

自初见后第一次,泉抬起头用那双纯黑色的瞳孔带着挑衅对上了琴酒凌厉的双眸。那对暗绿色的瞳,如同饥饿的野狼一般,牢牢锁定了猎物。

泉:……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像猫,分明是恶狼!

琴酒倾身,一只手捏住泉的下巴,握着她手腕的手更是用力,带着点兴味,老鼠终于露出了马脚吗?

“你想要什么?”

泉差点痛嘶出声,琴酒有没有被她摁得伤上加伤不好说,但她的手腕肯定紫了,说不定都快要断了!Dog mother born!

可恶,脑子里的水忘了清!泉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箭?对了……

“作为交换,教我射击。”

反正她在偷偷练习弓弩的事从来没有瞒过这个“极道”。能够真正学会射击,减少操控用的灵力,有利无害。

夏目误会了一件事,泉带上弩,一是怕武器被炸没了,二是怕炸不干净被警方发现会被请吃猪扒饭,三才是自保。

不过,如果能顺利活过今晚,明天起,泉真的要随身带上弩才有安全感了。酒厂可是个人人持枪的恐怖组织(误会),山口火拼都多用冷兵器,谁会随随便便开枪啊!

察觉面前的恶狼已经隐隐露出獠牙,泉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补充道:“你们场下应该有射击俱乐部或者道场什么的吧。要求不多,给我提供个场地就好了。你大概能猜到吧,目前我不想被山下一家逮到。”

对,就这样,跟以前一样,将他当作普通极道敷衍过去。至于琴酒答不答应,根本就不重要!

“哼。”琴酒松开手,示意她继续把绷带缠上。

“我可只是个勤工俭学的高中生啊,不明不白地一直要我承担你的医药费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揉了揉差点被捏碎的下巴,泉满嘴跑火车但问心无愧。语言的艺术就是十言九不真嘛,打工的确是在打工没错啦。

想到自己勤勤恳恳打工攒钱作启动金,而现在突然发觉山外有山,阴谋后还有阴谋,复仇之路漫漫……不想工作了……要不拿攒起来的钱雇个诅咒师诅咒酒厂倒闭,山下断子绝孙,会不会更实在些?

“我可没那么闲。”伤口被妥当处理,今日监视任务完成,琴酒起身将衣服整理好,潇洒而去。

呼,又活过一天,泉长吁一口气,真的直面琴酒的杀气,她几乎要克制不住手的颤抖。

这个房子里会不会有监视器啊,可恶,真想用灵力直接把房子爆破掉。今天应该把那个炸弹直接丢到这里来的。脑子还是转得不够快。

泉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某个场景,红方黑方第三方,家家都有窃听器,形成了窃听器的螺旋。没有窃听器柯学的世界里似乎都没权上桌。(大雾,琴酒自己不怎么用窃听器。但泉不知道,可怜的孩子被吓坏了。)

再怎么嘴硬,泉也无法否认,真的直面黑暗时,她害怕极了。那扑面而来的肃杀和血腥的压迫,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往日嫌弃得要死的烟味,都似乎闻不到了。

琴酒走后,泉拿着换洗衣服到浴室里假装洗澡,她像未出世的胎儿般,蜷缩在浴缸里:惠妈妈,我该怎么办?这样子别说复仇了,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直接从normal跳到hard模式什么的,也太犯规了。

借着暮色离开浅野别墅区的琴酒踏入了组织的地下酒吧。

任务一结束就被琴酒抛下的贝尔摩德已经斜倚在沙发上摇晃酒杯,听到动静侧了侧头:“呀嘞呀嘞,刚出了事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去看望小绵羊,琴酒,你该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

琴酒冷嗤:“关你什么事。”

贝尔摩德一手托腮:“别误会,我对你的行动没有任何意见。关心这件事的可是另有其人。”

才怪,将自己这样的大明星大美女丢在街上,害自己要躲开人群还要再找人接送,不能从任务中找麻烦的贝尔摩德不刺几句可出不了那口气。

“嘎啦。”吧台边传来冰块撞击的声音。

黑色卷发黑色眼睛的阴郁男子转动着椅子转过身来:“琴酒,诱引计划早说过搁置了的吧。你现在盯着她不放想干什么。”

“噗呲。”提起这件事就贝尔摩德就觉得搞笑,怎么会有人用琴酒去设置蜂蜜陷阱啊,向BOSS提出这个建议的皮思科还真是重口味。

重点是,琴酒真的去执行了。真可惜自己不能看到现场。

琴酒:“山下惠的嫌疑很大,你怎么确保她们手里没有我们的信息。还是说,西拉,你想背叛。”

西拉:“人都死了,连点影儿都没有的事亏你能一直攥着不放。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人员,对你们那一堆破事可没兴趣。但是,山下公司和白鸟药业可是我的研究的重要支撑。你要是坏了我的事,就祈祷最好别落到我的手里。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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