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红的烛光照在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都觉得那烛火太过简陋粗糙,不能分毫不差地展示她的美丽。
烈烈红衣,金光缀饰,璀璨宝石都不及她眼中的星光照人,动人心弦,只看她一看,就是迎面砸来的惊艳与美丽。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是风华绝代。
在场的不管是见过她的,还是没见过她的,都被此刻她的容色所迷,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
清瑶公主是女子,又见过齐月许多次,率先回过神。
她特意去观察轩辕凌和轩辕决的表情,发现他们也是满眼的震惊与痴迷,心中甚是满意。
当然,坐在她身边的弘昀眼中的惊艳还是让她有点不太高兴。
“咳。”
一声清咳唤醒了所有人的神智,眨眼的眨眼,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只是那眼睛怎么眨着眨着就往齐月脸上跑了,盘子里的菜夹了半天都没有吃上一口,还有那杯中的酒,空了半天还在喝呢!
只有一个人完全不同,原来是驸马弘昀,正在偷偷抚摸着刚刚被清瑶公主掐疼的腰部呢!
清瑶公主看着众人失态的样子,嘴角翘起了小小的弧度。
对于美人,轩辕渡永远是第一个发现并不吝赞美的。
“国色天香,当真是国色天香啊!”
难为他这个季节了,居然还学人附庸风雅地拿把扇子摇来摇去。
轩辕渡啧啧叹道:“皇姐,你真是太不厚道了,府内藏了这么一个美人,竟不早早地让你弟弟我知道,若早知道,我天天往你的公主府里跑!”
清瑶公主也半开玩笑道:“你要是天天往我这里跑,别人我不知道,太傅一定会向父皇告状了,到时候挨骂你替我去挨。”
听到太傅两个字,轩辕渡的肩膀一抖,似乎当真看到了留着山羊胡子,手持戒尺,一脸严肃的太傅站在自己面前。
霎时间,桌上的菜不好吃了,壶中的酒不香了,就连眼前的美人都没那么好看了。
十一皇子轩辕渡的生命,仿佛一下子就昏暗了。
“皇姐,我的亲皇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轩辕渡无比悲愤地抱头呐喊道。
清瑶公主没有理会轩辕渡的耍宝。
轩辕渡虽同为皇子,生母却是一个宫女,只一朝受宠便怀了孕,可皇帝却好像压根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没有封号,没有奖赏,只把她丢在皇宫里自生自灭。
皇宫里是世上最会拜高踩低的地方,那段时间,轩辕渡的生母在宫中过得异常艰难,就算轩辕渡出生了情况也没有好转。
轩辕渡一直跟着那位宫女生活,宫女也不敢擅自给他取名字,只叫他十一皇子。
二人之间竟不似母子,反倒是像主子和照顾他的普通宫女。
直到轩辕渡三岁的时候,皇帝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儿子,赐名,封赏,赐宫殿,安排宫女太监伺候等等,所有皇子应该有的待遇通通补上了。
可惜的是,此时那位宫女也已经重病难愈,回天乏术,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轩辕渡年纪尚小,皇帝把他交给了一直没有孩子的柔妃扶养,柔妃性情柔顺,平白得了个儿子,仿佛生命里有了主心骨,眼里心里都围着这个儿子转了。
柔妃待轩辕渡十分的好,要星星不给月亮,溺爱极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帮他兜底,别说打骂了,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旁人要是敢让轩辕渡不高兴,一向温婉的她能冲上去干架帮自己儿子讨回公道。
皇帝日理万机,哪里能注意到这些微末小事,等他发现的时候,轩辕渡已经被柔妃纵成了无法无天不求上进的样子。
为此他大感头疼,连忙勒令太傅对轩辕渡严加管教,又训斥了柔妃一顿,叫她不要过于溺爱放纵轩辕渡,话刚说两句,柔妃就被训得眼泪汪汪。
而这时太监又来禀报轩辕渡又逃学了把太傅气得半死。
“把那个逆子抓过来!”
皇帝刚刚下令,柔妃立刻不干了,“君上说什么呢,渡儿只是个孩子,君上为何要用这么严重的字眼说他,有什么冲着臣妾来好了,渡儿这么一点年纪,调皮也是正常的,能知道什么?”
皇帝气极反笑,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柔妃是这么能言善辩的人呢,今儿说的这一番话,比之前一年对他说的都多。
难怪轩辕渡能被养成这样的性子,他也不和柔妃废话了,直接把轩辕渡抓回来狠狠教训了一顿,又压着他去给太傅道歉。
从那以后,轩辕渡悲惨的求学生涯便开始了,太傅古板又严苛,而他是个肆意散漫的性子,二人凑到一起,对彼此而言都是折磨。
各种鸡飞狗跳的事层出不穷,因此,当清瑶公主一说起太傅,就让他倍感不适。
轩辕渡这样的皇子,皇帝显然是没有把他纳入储君的范围的,因此,清瑶公主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是稍微有些姿色罢了。”清瑶公主笑得很是矜持。
轩辕渡瞪大了眼睛,折扇对着齐月轻轻一指。
“这若只是稍微有些姿色,那你前头安排的人都可以去扫大街了。”
清瑶公主失笑,道:“你说的也太过夸张了。”
“你不过是此时觉得她好看,便觉得其他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就像你前儿还说自己新得的那个美人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美人,不过几日就抛之脑后了。”
轩辕渡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他本就是这个贪花恋色,喜新厌旧的性子。
好时觉得人家千般好,不好时人家再怎么好也不会再看一眼了。
“你说的好听话没有半分可信度,”清瑶公主点了他一句,含笑说道,“不如听你两个哥哥怎么说。”
轩辕渡也满怀期待地去看轩辕凌和轩辕决的反应。
轩辕凌温润如玉,长的十分出众,是那种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的好看。
说话的时候轻柔缓和,让人如沐春风,无数贵女被他温柔的外貌所惑,觉得他是个脾气好的,前赴后继地扑上去。
可看他后院至今空无一人就知道,这位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极其爱惜自己羽毛的。
而轩辕决则不同,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就十分地不好惹,说出的话噎死个人。
不少贵女想和他搭话,被他几句话吓得哭的逃走了,轩辕决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依然故我。
他这副破烂性子,虽然劝退了很多女人,但也有更多女人就是喜欢这一口。
所以,这人的审美,还真是不好说。
轩辕渡很想知道,面对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他们是不是依然像以前那般无动于衷。
也许是清瑶公主的目的太明显,也许是轩辕渡看好戏的意味太强烈,他们二人竟一个比一个地沉默。
轩辕凌含笑不语,轩辕决则冷眼一扫,直扫得轩辕渡后颈发凉。
两位当事人不说话,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这样的结果清瑶公主显然是不满意的,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把齐月推出去,虽然看出了这两位对齐月都有怜惜之意。
然而,怜惜,并不代表对她满意,更不代表愿意把她带回去。
想到此处,清瑶公主笑容一收,厉声喝道:“跪下!”
齐月噗通一声地跪下了,膝盖一下子磕到地面,那声音,听得轩辕渡心中一紧。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让她跪了,刚刚大家不是都很满意她的舞蹈吗?”
轩辕渡心疼道:“她看上去这么单薄,这么柔弱,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了,怎么能老是让她跪来跪去的呢?”
这番话说到清瑶公主心坎里去了,她何曾愿意让齐月受这份苦,可若是今天不让她受这个苦,自己的目的怎么能达到呢?
“十一弟你不知道这丫头的坏处,”清瑶公主满脸怒容道,“平时就仗着我的怜惜各种装病,说自己哪里不舒服。”
“我念着她容貌秀丽,舞也跳的好,便对她诸多宽容,谁知她这么不济事,今天头一次献舞便扫了大家的兴致,今日我必罚她!”
说着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女会意,一左一右上前。
看那模样,竟是要当场给齐月一个教训!
轩辕渡一看情势不对,连忙拦道:“住手!”
堂堂皇子的命令还是管用的,侍女们虽然没有退下,但也没有继续上前,轩辕渡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向清瑶公主求情。
“三皇姐,我的好皇姐,你今儿气性怎么这么大,动不动就要罚人,这位美人就跳了一个舞,这舞我们三个都说好,那便是满意了,说明她有功。”
“而跳完舞后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气氛好不好,扫不扫兴,又关她什么事呢,三皇姐可别迁怒错人啊!”
轩辕渡扫了轩辕凌和轩辕决一眼,明显是在说扫兴的人明明是他们,关我的美人啥事?
清瑶公主看上去恼怒极了,道:“她身为奴隶,本就是应该在宴会上供人取乐的,如今这乐子没起来,就是她的责任!”
轩辕渡还没开口,清瑶公主登时打断了他的话,“如今还勾得你与我争吵,这难道不是她的过错吗,你再说一句,她的过错便更大了一分!”
轩辕渡嘴巴张张合合,半晌都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朝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弘昀道:“三姐夫,你管管三姐姐啊!”
弘昀苦笑,这轩辕渡怕自己再向清瑶公主求情会让齐月被罚的更重,又不忍看齐月挨罚,慌不择路下,竟希望自己来帮他说话。
弘昀暗地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部,给了轩辕渡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不是不想帮,而是只要他一开口,这假罚恐怕会变成真罚了,清瑶公主就连他多看两眼齐月都受不了,哪能容许他开口为对方求情?
眼见弘昀指望不上了,而那两个人看没人阻止,立刻上前,已经快要走到齐月面前。
轩辕渡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几步就冲了过去,将齐月护在了身后。
“本皇子在此,谁敢动手?”
与此同时,两道不同的声音一起响起。
“住手!”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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