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一身白衣白裤黑布鞋,头上扎了块白布,左臂带了个黑箍,出现在泰山路神女集团总部的大门口。
大门相当的高大上,龙飞凤舞高悬“神女集团”四个字,两个守卫身姿笔挺地在站岗。里面显得很清静,从外面看,就好像那种禁止入内的军事单位一般。
马义抬头看了看,径直走了进去。守卫刚伸手想拦住马义,就不知怎么摔了出去,摔得爬不起来。
大门内占地很大,绿树如荫中坐落着有高有矮的几幢建筑,最中间是一个会所式建筑,只有两层楼高,旁边种着高大的凤凰木。
马义走到会所建筑前,抬头看到上方牌匾写着“莲花楼”,门是关闭的,门前还立着一个牌子,写着“男士止步”。
马义一脚将牌子踢飞。
柳依依在里厢的一个房间里,正斜躺在榻上,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在给她捏脚做按摩,柳依依露出舒服的享受表情,阿明站在旁边。
柳依依听到外面的动静,对阿明说:“去看看。”
阿明点头出去了。
莲花楼门口,阿明和马义两人面对面站立,四目相视。
马义双脚摆了个不丁不八的姿势,抬手对阿明做了一个叶问举手式。
阿明面色凝重地从身后拔出一把寒光凛冽的武士刀。
马义一指凌空指出,阿明顿觉一股剑气如同实质袭来,慌忙用武士刀一挡,挡住了剑气,但是也被生生冲得连退了几步。
阿明尚未稳住身形,马义已经到了面前,他一拳将武士刀打飞,又一拳将阿明打飞。
阿明如断了线的风筝直跌到凤凰树下,武士刀先发后至,噗地一下插在阿明头上的树干上,深入数寸,刀身嗡颤不止。
马义走进莲花楼。
他似乎对此处非常熟悉,不用寻找,就直接走到了柳依依的房间门口。
柳依依看到马义,立刻坐直了,惊讶道:“马小军!”
捏脚的小姑娘见状慌忙退下了。
马义跨入门,面无表情地盯着柳依依,阿明匆匆跑了进来。
柳依依慌叫道:“阿明,快抓住他!”
阿明挡在柳依依身前,和马义近身搏斗,很快就擒拿住马义的双臂关节,但是马义的关节突然反转,又是一拳将阿明打飞,这次空中还飘落一物,马义一看,是块姨妈巾。
“原来是个花木兰。”马义哂笑道。
阿明又疯狂扑上来,马义直接一指,阿明昏到过去。
马义一步步朝柳依依走来,到柳依依面前站定,凑得很近地盯着柳依依,眼中充满仇恨,柳依依瘫倒在地,一脸惊恐。
此处就是郭铁兵遇害的那间刑房,此时的柱子旁边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郭铁兵的遗像,旁边是两柱燃烧的香烛。
马义将柳依依推到桌子前,柳依依双手反铐,已经是衣衫凌乱,披头散发。
马义在后面踢了一下柳依依,让她跪在了地上:“磕头!”
柳依依瘫在地上,不磕头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马义。
马义见柳依依没有动作,过来按着柳依依的头朝郭铁兵遗像磕头,动作毫不怜香惜玉,每一次都重重地碰到地面上,柳依依的额头很快就渗出鲜血。
磕了七八个头,马义松了手,柳依依已经是血流满面,连左锁骨下的白狐纹身都红了头。
柳依依狂笑起来:“马小军,你就这么恨我吗?”
马义冷笑一声,不理柳依依,对着郭铁兵遗像说:“郭子,仇人我带来了,你受的苦,我一定要让这个贱人加倍还!”
马义抄起旁边燃烧的香烛,朝惊恐万分的柳依依脸上插去。
一声尖叫。
柳依依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她朝墙壁上一按,打开了卧室里的灯,赤脚就下了床,跑到化妆台的镜子前。
她左右照自己的脸,发现没有异常,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是凌晨两点。
柳依依回到床上坐着,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擦去额头上微密的汗珠,轻拍胸口:“还好,还好,只是梦,只是一个梦。”
柳依依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定是昨晚红酒喝得多了,自己向来很少出席社交场合,但是昨晚的外商招商会,却是安公子神言决策,不得不去。
说实话,置身于那种满是俗不可耐男人的应酬场合,连接触的空气都让她觉得厌恶至极,每次回家都要洗几次澡,和那些臭爪子握过的手要反复用沐浴液搓洗到几乎脱皮。
想起那些道貌岸然的臭皮囊就恶心,声音像虫子,四肢像蟑螂,色迷迷的眼睛就像是已经把你剥光了当众览玩。
怎么会有这种脑子里除了龌龊,就只有更龌龊的生物!
真恨不得将这些讨厌的男人全部阉了!对!全部阉了喂狗!
等等,这不是安公子的声音吧,柳依依突然恐惧了起来,她静静等了一会,还好,脑中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多年来,柳依依对自己脑中的声音既恐惧又依赖。
如果声音持续响起成为神言,她就没有办法不执行。即使是要她跳楼她也会最终照做,不然声音就一直不会停直到逼疯自己。
柳依依知道自己有非常严重的偏执强迫症,这症状从小就有,比如照相只站最边上,自己的房间必须有一盆紫色的花,只有那个玩具熊在枕头边才能入睡,不能听到某首歌……等等。
到如今,偏执只有越来越严重,就像昨天开车去招商会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一只鸟,那只鸟并不在自己车的行进轨迹上,但是自己开过的时候,脑中突然一个念头升起,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下方向盘,将那只鸟压死了。
如果这种偏执只是让自己间歇性抓狂也就罢了,顶多属于精神疾病。现在这个偏执人格却早已具化成脑中一个安公子的人,只要安公子说话,她就必须服从照办,没有一丝反对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偏执,而是精分了。
就像那只鸟,压死了倒也罢了,自己却又为那只鸟悲惨的命运伤心欲绝。
想到这,她又恨起来自己那对从来没有见过的父母,这个病一定是那两个混蛋遗传的,这两个王八蛋只图一时爽,从没有给过自己一点爱,只留给一个个人生巨坑。
精分就精分吧,只能怪父母,不能怪安公子。对于安公子,柳依依现在只剩下彻底的臣服。
安公子的神言,真的“神”!
无数次了,只要按照安公子的话去做,无论投资算命、吉凶看病、桩桩件件无不应验,准得不可思议。
专家说这是万中无一的成功人士直觉型天赋,庙里和尚说是菩萨境地言出法随,还有人说是链接到了指导灵。
柳依依自己就是坑蒙拐骗起家,自然不信这些一眼假的马屁。她内心很清楚,自己就是精分,严重的人格分裂,精神分裂!
没得治!也不需要治!
以前那个任人揉捏黑暗无助的小女孩,现在是万人膜拜高高在上的神女。如果不是这个人格的神助,自己这种环境下的弱女子,早就被身边男人给生吞了。
现在这一切,都是安公子给的。
还好,今天这些念头不是安公子神言,只是普通的牢骚,要不然自己必然会操一把剪刀出去将见到的男人一个个割了。那就麻烦了!
柳依依摸了摸自己左边锁骨下的白狐纹身,松了一口气。她看到床头柜茶杯里还有半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关了灯,重新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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