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魏哥给我安排了一个大活,忙了好一阵子,再见到你时已经是2个月以后了。”
四月中午的阳光很温暖,马小军在沙发上沉睡,郭铁兵蹲在马小军身边,用力摇晃了一下他。
郭铁兵:“老大,醒醒!”
马小军醒了,转过了身,仍然睡眼朦胧。
郭铁兵:(看到马小军的脸色)“你气色怎么这么差?依依呢?”
马小军:(打哈欠)“她出去了。”
马小军脸色苍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他用手臂支撑着沙发,有点吃力地坐了起来。
郭铁兵:“你这是怎么了?一阵子不见,拼命三郎小马哥成了一只病猫了。”
马小军:“就觉得每天都很困,想睡觉。”(又打了一个哈欠)
郭铁兵:“精神怎么样?”
马小军:“老是做梦,梦里面飞蹦乱跳的,醒来却全身乏力。”
郭铁兵:“敢情力气都用到梦里去了。”
郭铁兵:“唉,看你虚的,有些事要少做一点,你得好好补补了。”
马小军:“不存在,依依最近经常给我炖汤,养一阵子应该就好了。”
“你那会其实已经有点不对劲了,但是我当时没有太注意。后来,我接的那个活出了事,魏哥安排我跑路,到外面躲了一阵子,回来后却找不到你和柳依依了。”
“你们俩的电话都拨不通,而且你们住的房子也退房了,里面住的是其他新租客。”
“我去问魏哥,结果发现魏哥他们也在打听你的下落,但是都没有结果。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兴许你们俩离开了这个城市吧,像我们这种人,本来就居无定所,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过一阵子你们自然会联系我……然而几个月后,我却看到了柳依依,而她,居然傍上了海爷。”
郭铁兵正在街口贴小广告,看见三辆黑色豪车驶过,停在一家大医院门口,车上的人下车,他不经意瞥了一眼,有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发现中间那辆车后座下来的那位年轻女子,很像是柳依依。
接着那辆车后座下来了一位虚弱的胖老头,他认得,正是他们的大老板海爷。
那女子挽着海爷,脸转过来的时候,郭铁兵看得真切,正是柳依依。
郭铁兵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有车经过嘀了一声才一哆嗦。
“海爷?”听到这个名称,马义想起来在郭铁兵梦里和柳依依一起穿着情侣装跑步的海伯。
一想到海伯,马义就情不自禁露出厌恶的表情。
“老大,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一坨屎一样。”
“这个海爷,在我梦里是传达室的一个小老头,叫海伯,成天只会拍人的马屁,又粘人又有口臭,真和一坨屎一样。”
“传达室的小老头,拍你的马屁,哈哈,老大,真有你的。”
“海爷!那可是我们的大老板,本地的帮会老大,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说起来魏哥和咱们三个都是他的小喽啰。”
“哦,然后呢?”稀奇古怪的事太多,马义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
“然后,然后我心里开始疑惑,我想找柳依依问你的下落,但是柳依依成天和海爷他们在一起,我找了她几次,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轰了出来……而且,在那以后,我还莫名其妙地挨了几顿揍。”
“我开始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你的下落……终于,我渐渐找到一些线索……”
郭铁兵敲着房东李伯家的门,李伯打开门。
李伯:“铁饼,找我有事?”
郭铁兵:(塞了个红包给李伯)“老李,有点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李伯:(接过红包)好说好说,进来进来。
郭铁兵进屋看了一下,只有李伯一个人在家。
两人在客厅坐下。
郭铁兵:“老李,金牙婶不在家啊?”
李伯:“这婆娘成天打麻将,不落家。你找她啊?”
郭铁兵:“不是,我找她干嘛,我找你。”
郭铁兵:“那个,老李,我是想问问你,我老大马小军哪去了?”
李伯:“这个我怎么知道,他们老早就退房了。”
郭铁兵:“是马小军本人退的房吗?”
李伯:“是他女朋友。”
郭铁兵:“老李,你最后一次看到马小军是什么时候?”
李伯:“这个嘛,嘿嘿,不好说呀!”(抬头看天花板)
郭铁兵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老李,现在好说一点了吧?”
李伯瞅了一眼郭铁兵钱包,接过钱:“这个,还差一点,就真的好说了……”
郭铁兵又取出一张红票子:“老李,是不是这一点?”
李伯:(坏笑)“铁饼兄弟真是一点就透……你那个老大马小军啊,估计被那个**给弄死了。”
郭铁兵:(站起一把抓住李伯)“你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会吓到李伯,郭铁兵松开了手,换了一副笑容,又掏出一张红票子。
郭铁兵:“老李,李老师,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说了吗?”马义问道。
“这老家伙收了钱,当然要说,不然我铁饼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郭铁兵攥着拳头对空气击打了一拳。
事实的确如此,那天李伯不但说了,而且说得绘声绘色。
李伯:“马小军家楼上那房子,在他们住着的时候我一直没出租,你知道为什么吗?……嘿嘿……就是为了偷看那个**。”
李伯拿起一块小地毯,趴在地板上,地板上有个小圆洞,他把自己的眼睛凑着洞向下看,吞着口水,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柳依依在淋浴头下洗澡,蒸气蒙蒙中露出隐隐约约的玲珑曲线,丝毫不知有人偷窥。
郭铁兵皱着眉看着沉浸在回忆中一脸陶醉的李伯。
郭铁兵:“老李,说重点!”
李伯:“重点马上就来了,你问我最后一次看到马小军是吧,那一天,哇,真是辣眼睛。”
郭铁兵:“怎么了!”
李伯:“我看到那个柳依依在抽马小军的血。”
李伯仍然趴在地板上偷窥,这次偷窥的是厅室。
马小军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旁边桌子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汤水。
柳依依:(靠近马小军耳边呼唤)“小军,小军!”
柳依依又用力捏了一下马小军的腿,见马小军没有任何反应,从包里拿出一套针具,动作熟练地找到马小军胳膊上的静脉,开始抽血。
李伯看得眼若铜铃。
“柳依依为什么要抽我的血?我是O型血,血型很普通啊。”马义不解。
“我当时也没想明白,但是后来我暗中打听,各种事情凑在一起,总算是知道了一些原因。”
“原来,我们大老板海爷到了糖尿病末期,所有的医院都诊断他活不过一年。海爷听说柳依依很灵,病急乱投医,就找到了柳依依。没想到这柳依依还真的找到了秘方,让海老头枯木还春了,连透析都不用了。老头一开心,还认了她做干女儿。”
“呵呵,干女儿”郭铁兵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那个秘方,该不会是我的血吧?”马义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血管。
“我老大就是聪明。没错,就是你的血,我打探了很久,可以肯定。”
“我的血能治糖尿病?不能吧?”
“估计柳依依还配了其他的药吧,谁知道呢?反正……据我的判断,这一切和魏大江有关。”
“哦?此话怎讲?”
“你看啊,你吸毒是魏大江设的套,柳依依也是魏大江推荐给海爷的。你讲义气不怕死,功夫好又有头脑,在小弟们当中威望很高,对他的位子有威胁,而且他还一直想把柳依依弄到手,所以,他肯定早就想除掉你了。借着海爷这次的病,魏大江正好策划一出借刀杀人。”
“不过我当时也想不明白,柳依依这么爱你,为什么会害你呢?”
“是不是受到魏大江的胁迫?”马义问道。
“不可能,柳依依的性子烈得很,受胁迫我是不信的。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贪图富贵,出卖朋友的人。”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个事情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她这里有问题。”郭铁兵抬手点点脑袋。
“柳依依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人格分裂。爱你爱到死,恨你也恨到死。老大,你纯粹是倒了大霉,遇上这种神经病,早晚就是一个死。”
两人沉默了一会,马义说道:“其实我见过柳依依的……就在前阵子过年的时候。”
“啊?她没认出你吧?”
“没有。当时下大雨,我羊癫疯发作,她路过帮我,还说留钱给我,但是实际上她的人打了我一顿。“
“是吧!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不可理喻。你看,我的鸡皮疙瘩。”郭铁兵将手臂展示给马义,真的是肉粒麻麻,毫毛直竖。
郭铁兵肚子传来咕咕声:“肚子饿了,老大,我们到外面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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