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可真冷。”金墨掸去肩上浮雪,扔下剑鞘,吝啬于给贞纯眼神。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呼吸间凛冬冰雪的气息从她肺里转了个圈,四肢百骸都浸透在这一层寒冷之中。
贞纯,真的差劲,又可笑,这样的跳梁小丑还是躺在棺材里最合适。
自两日前与贞纯在青山一带对峙,在茉奇雅出现前,贞纯所有策略犯了十七处错,她至少有四次机会能杀了贞纯。
最后她咬着牙抬了手。
一出戏剧中,丑角是不得不存在的必要。
走到台阶前,她望着长空,上城的冬景极美,雾凇交错,点缀万里无云的碧蓝晴空。
大好山河,广袤疆土,会当绝顶,万民俯首,对任何一个接近并靠拢皇权的人而言,是致命的吸引。
她合拢手,握住虚无的空气,又松开。
她想反悔,想一战到底,是死是活,是成是败,那时的结果都是她愿意接受的;她想杀了贞纯,想杀了茉奇雅,她还有搏一把的力量,若真的生死相搏,此刻旧臣对贞纯及茉奇雅的支持未必仍是支持,就此收手,这叫她怎能甘心。
但那样的胜利只是惨胜,如果将东之东的底牌拼杀殆尽,她将再无入主中州的能力,甚至,失去了现有的一切,觊觎权位的男人会趁虚而入。
她又想起母亲将东之东委任与贞纯时对她所说的话语。
母亲说,上一任大娘娘不是她的母亲,汗位并非只有女儿才有资格继承——随后,在母亲的首肯之下,温尔都,她的弟弟,凭借着这一层血缘,继承了西信。
母亲还说,她自私,凉薄,刚愎自用,不够宽仁,做个将领绰绰有余,当了皇帝会成祸端——而今,东之东在贞纯自作聪明的管理之下,变得散漫不堪,若没有她,东之东早就完了。
母亲呀,就是那么虚伪,那么自以为是,明明和天下女人一样,却要说自己不同,口口声声大义,却只愿意舍弃牺牲她,剥夺她应得的一切。
她的神志里似是存在两个她,一个叫嚣让她死战到底,她能赢的,贞纯不会打仗,茉奇雅手里的奇怪东西多半就那一根,她了解这个孩子,她生命中形形色色的过客、一同长大的伙伴,她们都不是她,她们的夙愿不是她的夙愿,她不喜欢中州,她的梦想就是当大可汗,而不是天下一统,为那些莫名其妙又虚无缥缈的东西;另一个她死死的抱住愤怒的她,告诉她,她要做出明智的选择,作为首领,她有继承前人夙愿的义务,不能让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准备,白白付之东流,事到如今,她必须聚集所有的力量,画上最后的一笔,哪怕只是为了证明给母亲看,她也要完成这幅画。
最后她挨着茉奇雅,在酸枝红木的大椅上落座。
贞纯不想分出主宾,索性站着。
一时间正堂寂静无声,只闻窗外雪落,屋子里不够亮,点了灯,摇曳的暖光明明烁烁。
“此茶名为日铸。”双双端了个盘子出来,她会烹茶,师承自大可汗,“产自两浙,鸣岐大可汗在时,最喜此茶,赐名兰雪。”她扣着盘子,觉得把茶水塞给贞纯,叫贞纯端着喝也不像话,“要不我支个圆桌,我看还有些点心。”
“不必了。”云菩回绝了双双的提议。
她还是克制不住,不停地回忆当年与金墨对峙的情形。
那时那月,无贺兰贞纯此人,金墨是东之东的大娘娘,城下两军,剑拔弩张之际,金墨让了步。
其实她不知道,若当真兵刃相对——与金墨宣战,会有多少人愿意支持她。
同样,金墨也不知道,真的打起来,会有多少人愿意为她死战到底。
她和金墨的区别在于年纪,她有着更长的来日。
在她的那个世界里,金墨能干聪慧——她不否认金墨在政务上的才干,秉性上却优柔寡断,缺乏魄力和胆识,错开的辈分年岁,膝下的无嗣,最终,一步退,步步退。
但这里的金墨截然不同,不仅有着野心,也拥有熟练的手腕,这是一个适格的对手。
或许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不应该存在的贞纯身上,大概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同的性格,这里的金墨被贞纯这个对手,打磨成璧。
她返回上城时金墨与贞纯陈兵相对,看起来这个时空中的东之东分裂为两部分,贞纯想杀了金墨,彻底收回自己的权力,而金墨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等她回来,图穷匕见。
贞纯可能从未带过兵,她草率地想通过露出破绽,引金墨上当,却不知道,在战争中,假的破绽足以变成真的破绽。
从方才的一幕来看,金墨与贞纯是有积怨的。
但即便如此,金墨没杀了贞纯,留着贞纯,作为下一步棋子。
从金墨对贞纯的戏弄来看,金墨有与她死战的能力,即便没有任何支持,即便最糟的情况发生,哪怕只凭金墨一人作为将领,够格一战。
可金墨收手了。
与此同时,贞纯没在金墨收手之时穷追猛打——虽然她没有经验,但她很敏锐,眼光可谓毒辣,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她们像是在谋求一类东西,这个东西比大娘娘的位置,比国主的正名还重要。
她们想要什么?
她看着这个阴暗的厅堂,一瞬间她想就在此地,杀了金墨和贞纯。
有时人们对事情的反应会很慢,有那么一丝可能,杀了就杀了,她不需要付出太大的后果,不杀一次,谁又能预知后果是什么呢。
她想端起茶碗,却又没力气,放弃拿起茶碗的同时,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其实小时候她认为将领的宿命就是马革裹尸,死在战场上,轰轰烈烈度过一生,但当她前半生都在战场和马背上度过,她希望她死的时候是在舒服的家里,身边围绕着亲朋。
就像母亲离世时那样,母亲曾对她说,“我有时也惧怕死亡,死亡是未知的黑暗,但现在离开,我很高兴,因为你还活着,恰好在我身边。”
她追逐权柄是为了过得好点,憋气是很憋屈的事情,但不至于为了一口气,把自己累死在沙场之上,光靠熬年岁,她也能熬死金墨和贞纯。
未待她说话,金墨先说,“大梦三生,这把年岁上,该醒醒了。”
“对你来说,当然不过是梦一场,水中月,镜中花,井里楼阁空对照,因为你什么都没做。”贞纯讽刺道。“于我而言,我秉承恩师遗愿,又怎能说是南柯一梦。”
双双本想躲出去,独善其身,忽然听贞纯说,“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字?”
她伫立于一侧。
贞纯视线渐渐变得温和,“杨玖,字雅正,号九霄居士。”
“她家中排行十九,故又称海月清辉杨十九。”云菩说,“我母亲曾跟我提过。”她解释说,“我外祖于闺中时由杨雅正抚养。”
杨雅正是祈国大长公主的儿媳,凤仪宫司言,上折祈请过陈国皇帝,请求女子参军,减轻边防压力,因此获罪,为官吏所剿,流放边关,待到她丈夫病逝,皇帝得到机会,命平章事牵头,百官及崔氏家眷,逼她殉葬,密诏知州,言若杨氏不从,斩之。
而后杨雅正带领部将,从边城拼杀而出,不知所踪。
纪太妃很喜欢这个养母,待四公主主政后也曾暗地里寻访过杨雅正的踪迹,不知是死于边关驻防士兵的剿杀还是病逝于关外,大概是死了,她流放边陲时所筹备的一支娘子军也随着消失不见,纪太妃死前还在挂念这些伙伴。
从纪太妃的水平来看,这支军队很接近乌合之众。
因此,她猜那些女子的下场不太好,中州人惩处女人时总施以极刑,大多是凌/虐致死的下场,她不喜那样的终局,故没打听过。
随后她陷入了茫然的怪圈。
贞纯应该不是莫名其妙提到这个人。
“她是你母亲吗?”她问。
贞纯摇摇头,她袖手而立,一袭白色狐裘罩着玫红色裙袍,“我倒希望是,只是我和她没有亲生母女的缘分。”
双双注视着贞纯,又看向金墨。
最后贞纯选择三缄其口。
“我听过这个人,但不认识。”茉奇雅整理着她的衣领,鸦青的长发流淌过雪白冷色的腕,让发垂在背后。“想来这个人若在世,怕已经七八十岁了。”
“你记住这个名字就好。要是关起门说体己话,外人在场不合适。”贞纯又恢复了处事不惊的样子,“先散宴席,请宾客离去,再做他论。”
“可惜只有主人才能请宾客移步他处。主家的女儿也是客居家中,不方便开口。”
“那倒无妨,你是在室的女儿。”金墨沉默须臾,让了步。“只是你我孤儿寡母,瓜田李下,恐为人闲话,但那些人是你祖父的臣属,我不便开口。”
云菩垂眸看着描银青瓷的茶盏,这是祖父的遗物,就算在中州,这种器皿也是极难得的,朱门豪族才用得上。
她拷问自己,为什么那么草率地断定自己是重生?为什么不多方打探消息?
哪怕问问萨日朗,只要问上一句,核实一下东之东的白帐可汗是谁,她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但她就是自视甚高,自大狂妄,以为前一世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命运惩戒了她,教导她,不要自以为是。
“那是自然,明镜阿姨也向我提过,时有官吏临盆在即,同僚相处之间多有不便,”她苦笑道,“我母亲很介意妻妾之分,中州的妻室,是高一规格的女奴。”她扣紧了茶碗,咬着嘴唇,尝到血腥味后才说,“那还是请从昔日承平大娘娘旧例。”她抬眼盯着贞纯,“我应当为您行个方便,将您的封地设在承平大娘娘陵寝,不过您远道而来,北地苦寒,还请你留在上城居住。”
她看向双双,“拟旨吧,各州郡及诸军官吏,由兵部传令,凡男子者,发遣回家,袭爵位者,择在世妻女姊妹,举荐更替。右丞相崔子清,赐自尽,赫连素言改任直隶总督,节制上城禁卫。自明年元旦起,新立年号太常。传喻周国,命周王太后他他拉诺敏从国礼,入内随侍,栋鄂东哥即日奉诏随行。”
她觉得东哥可以杀了——天杀的东哥可以死了,再不死她要疯了,如今她都要忍耐贺兰贞纯,当真一日都忍不了东哥和曾经提请东哥的崔子清,一次不忠,次次不忠,更不必说她父亲过世之后,崔子清从未支持过她一次。
但又屡次以大可汗旧臣、右相自居。
贞纯不阴不阳地说,“你们母女俩拖泥带水的,到现在才说句定论。”
“替我向明镜带个好。”金墨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云菩越来越生气,一来气自己过于自负,乃至疏忽大意,二来气不得不让步,三来气双双特别没眼色的追问。
“仰承皇太后慈喻?”双双问。
还好她生气的时候没什么小动作,只是单纯会在心里气鼓鼓的,“副主共命。”
她放弃,有实无名的情况下纠结这一层虚名意义不大,唯一的效果是她后来不得不把母亲再降为太妃。
她一刻都无法多呆,甩袖而去,临出门时叫住贞纯,“亲王自己拟个喜欢的封号吧,我没怎么读过书,怕不和你意。”
现在她可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更无法拟出好寓意的字眼,脑子里蹦出来的不是小猪就是小狗,小鱼和小鸟也不错,可以烤了吃。
出门她走了没几步就喘不上气,跌坐在假山上缓着,开始幻想,最好她离开后金墨和贞纯大打出手,抓花对方的脸,这才不枉费她这一番布置,特意把贞纯圈在上城,她阴暗地诅咒——打起来,快点打起来。
一门之隔,贞纯言笑晏晏的,“你为什么会抱有幻想,迟迟不肯下诏,就问你,你能操纵你的弟弟吗?那可是你亲生的弟弟……”
这句话引来金墨的勃然大怒。
她了解金墨,金墨真生气了从不会摆出难看脸色,只会摔东西。
砰地一声,金墨把茶盏摔出去,砸在她裙畔。
“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她笑着,“哦不,是禁不得说,老师素日里就常批评你急躁。”
“不想听你提到她。”金墨起身,“过世了,就让她消失吧。”
她无法忍耐跟贞纯同在一个屋檐之下。
天色暗了下来,夜色如墨,士兵如不透风的人墙,火把高燃,亮如白昼。
她转身上马,难得上山一趟,本欲疾驰而去,顺便散散心,又勒马,“明日到我那里去,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她很窝火,但也知是自己把局面搞到今日这般地步的。
自母亲生下温尔都后,她再无法信任母亲,母亲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姿势,每一个动作,她都无法相信。
自她将茉奇雅遣嫁,即便这门婚事未成,茉奇雅也会担忧二次出降,茉奇雅愿意跟竹庭回去探亲时她猜到可能会搞成这样,只是她设想茉奇雅会搞砸,届时需要她来收拾残局。
倒没想到母亲青眼有加的入幕之宾真的除了一张好看的面庞外,一无是处,不禁打,和他儿子温尔都一样,又废又蠢。
她能理解,但她愤怒。
若知今日,她不如在平息北华事件后就称帝,立茉奇雅做副君,给个明确的位份,不至于行局至今,她啼笑皆非地成了副君。
茉奇雅按过胸口,慢慢抬起头,“啊?”
“不要迟到。”她猜茉奇雅可能会改朝会时间,她觉得茉奇雅干得出来,因为这个小孩赖床睡懒觉,只要刀没架在脖子上,那是绝对起不来的,“辰时,七点,随便你用什么计时度量,准时到,不是午时,不是十二点,因为我十一点吃饭,听明白了吗?”
“行吧,七点就七点。”茉奇雅站起来,“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早呀?”她忽然又扑跪在地上,一口血溅出来。
金墨仓促下马。
云菩撑了撑地,“要不晚上吧。”又寻思了下,“要不后天吧。”她攒了攒力气,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再醒过来时发现金墨把她带回了家。
金墨很奢侈,床单下是用狐狸皮做的床垫,冬天躺在上边又舒适又暖和。
这会儿这里的金墨很像那个不太中用的金墨了。
如果是她的话,现在可能就趁机翻盘了。
但金墨煮了些吃的给她,“吃完东西再喝药。”
“这是什么?”茉奇雅伏在她膝上,眉眼稚秀,很像瘦小的宠物,惹人怜爱,但不强壮,只能饲养起来逗趣解闷,凑到碗边嗅了嗅,“是山药吗?”
“蒸的参。”她洒了些糖,把勺子递给茉奇雅。
茉奇雅想起来但没爬起来,抱着碗,躺在一边,“还是有点奇怪。好奇,忍不住依然想多问一句。”
“你是大姑娘了,也懂事了。”她索性把话摊开来说,“留你,自有用处,不杀贞纯,自然不能让你死,”她望着窗外深夜,罕见的承认,“我就是把事情搞砸了。”
她慢慢地叹过一息,道来,“你母亲善良又坚韧,我把她当成朋友,最后却害她疯了,至于你,我想做一个母亲,或师长,只是我无法做一个人的朋友,也无法做一个母亲,说这些,不是想与你做出母女和睦的虚伪样子,我母亲另育有一子,很多微妙的情绪我是了然的,既已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她转过脸,“我必行之事,即便我做不成,也需要身后有人去完成,所以,其实即使你最终输了,为大业记,我也会让你做副君的。原因很简单,我快六十了,纵然老骥伏枥,我也必须明确后继者谁。”
“要是我跟你一样,才十七岁,”她怅然地望着床帐上的花卉,“该多好。”
云小狗:真对不住阿姨我三十九惹,把这边的年纪加上我四十多了(不过确实当年十七)
金墨姨让步的重要原因还是年纪,她比小狗大了快四十岁,她还是很了解小狗的,她翻盘的话小狗拼着不活了也会给她上眼药跟她同归于尽(小云其实是一个很微妙又复杂的姑娘,脾气还挺一般的)
小狗从这里一滑跪,这个副本从此在女尊方向狂奔,一发不可收拾
金墨阿姨其实没变,只是云小狗之前是十七岁的小破孩,现在是中年阿姨视角
云小狗家(严格来说是金墨家)国主戎装正红所以婚服都不是正红色,她第一章结婚的时候穿的是粉红色的裙子
她就很恶劣的用她妈封号当自己的年号,她丰富的内心戏会反复地说哎呀我妈老家中州真讨厌,实际上的行为是把老纪放了回去,她只是不太想打她姨,在等鲫鱼篡位
这章她通知老东她要纳老东老妈当妾相当于隐晦宣战,准备直接先开东之东副本,之前金墨攒攒粮草先打中州跟她让金墨当皇太后有关,金墨姨气都气死了(副主还能勉强接受,皇太后是真的心梗的感觉)
截至本章各方面的反应:
贞纯:原计划干掉金墨统一东之东(金墨老妈威望太高,东之东的成体系的军队实际上是杨玖带走的那支娘子军,之前都是在野蛮的草原野蛮的生活野蛮的成长,杨玖到了后她们才变成武力最强,这导致金墨支持率比她高),之后跟云小狗谈判两宫同位,唯一目的就是老师的心愿(她性格有点偏执)
金墨:她想把她的军队粮草留着干正事,之前已经打了两场不回本战争了,她想以不打的方式解决云小狗的诉求同时不想还政,所以她留了贞纯制衡云小狗(贞纯再菜手里也几万兵马)
云菩:想当皇帝,让金墨归政,唯一诉求一把手,漠南实际上是粮仓和商业中心,她拿下漠南其实是有要是不承认我是皇帝那几年功夫打一打还是能赢的准备,她此时同意了宁郡王和贞纯要求的原因是她准备上新滑膛枪,这种东西谁拿了就能用所以直接清理了不支持她的
宁郡王等保守人士:想回归常态(让所有西信的出局,都滚)
萨日朗等态度暧昧的:她们希望云菩或金墨或贞纯谁让一步不要内斗,谁让那一步她们不care
四公主:按兵不动是因为输了又赔,赢了纪家maybe篡位
杨玖实际的计划就是让竹子姐改嫁温尔都然后直接让竹子姐的女儿上,因为西信走母系制度,就算是硬打,过几十年大家都接受了这样的体系,竹子姐的女儿以及后代对中州是合法继承的,所以她让金墨嫁给了温尔都(她也知道金墨会干掉云小狗的爹),这样礼法和感情上竹子姐的女儿会跟金墨比较亲,而且这样确保了养女女儿作为前朝公主仍然是新朝的皇太后。她设想的未来是平等自由的一个古代版的现代世界,可能她一开始只是希望女人能读书,能和男人一样走出去看看世界,过得好一点
实际执行到了金墨跟云小狗这种武将层面就迅速扭曲了,她们从小接受的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弱肉强食理念,食物链顶层通吃,层层吃下去(云小狗OS过她六岁就跟着一起打仗了,甚至她思路一直都是不然就硬打),她俩直接进度条拉满走向互换,直接搓出来金墨老妈目瞪口呆脱口一句卧槽的副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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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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